九水州,位于乾元大陸東南側,北鄰新州,與七星島隔海相望,氣候溫潤,資源豐富,其中最大的勢力便是被稱為“桃李滿天下”的四方飛羽學院。
又叫“見錢眼開”學院。
在九水州與寶靈州之間,有一個立足于上古遺跡而建的勢力,名為風沙樓。
風沙樓有一座聞名大陸的石窟,據說這石窟吸收了來自上古遺跡的煞氣和靈氣,在其中修煉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風沙樓樓主就靠出租石窟中的洞穴賺錢,普通等級的石窟一天十個中品靈石,包月二十五,包年三百,還附送進入上古遺跡秘境試煉的資格。
當然也有更貴的,基本上是一分錢一分貨,童叟無欺。
“老柳,老柳,你能走快點嗎?”一個穿着灰色勁裝的小女孩從風沙樓走出來,她長着一張樸實無華的小臉,眼睛圓鼓鼓的,說話時顧盼神飛,看上去十分活潑。
“二十五個中品靈石……哎喲喂,這可是我們全部身家了……”
小女孩身後跟着一個聳着肩臉色如苦瓜一樣的中年男人,他一步一個腳印,走得非常緩慢,口裏還念叨着:“我連底褲都賣了,綠蘿啊,你要是這個月還突破不了融合期,咱們倆就去碰瓷算了……”
“老柳,你能別說這種喪氣話嗎!”小女孩綠蘿皺起鼻子,随着指着遠處的石窟說:“我綠蘿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區區融合期而已!我的目标可是成為天下第一修者!”
老柳苦巴巴看了她一眼,深深嘆了口氣:“別叫我老柳,要叫我師父……知道嗎……”
綠蘿看他如同蝸牛的步伐,恨不能推着他走:“我都開光期了你還在築基期!你好意思讓我叫你師父!——哎呀,你要是心疼靈石,就走快一點啊!”
老柳又嘆了口氣,走得更慢了。
從風沙樓到石窟,中間有一段長長的路,路上黃沙漫飛,靈氣雜亂,稍有不慎,便會迷失其中。
對此風沙樓表示,概不負責。
老柳和他那要做天下第一的小徒弟在路上磨蹭着,在綠蘿即将迷失方向的時候,老柳總是能似緩實疾地拉上她一把。
走在半路上,綠蘿體內的靈氣慢慢被外界駁亂所引導,她不得不慢下腳步用來壓制靈氣,越往前走,她的臉色便越蒼白。
回頭再看老柳,他還是那副苦兮兮的樣子,皺着臉垂着眉,仿佛被人騙了幾百塊靈石一樣。
綠蘿咬咬牙,埋頭繼續往前走。
兩人快到石窟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少年從洞窟裏出來,他與綠蘿實力相當,開光期大圓滿。不過與渾身上下灰撲撲的老柳和綠蘿兩人,他穿着刻滿了符箓的法袍,手裏拿着一把青色的靈劍,
綠蘿無意中瞥過去,眼睛都看綠了。
那至少是一把中品法器啊!
綠蘿和他擦肩而過,看到他肩上還站着一只烏黑的小鳥,綠蘿愣了愣,心想這人真有意思,打扮得跟俗世少爺一樣。
老柳倒是眼前一亮,這人容貌之盛世間少有,綠蘿那小姑娘,看人只看實力,已經失去了美醜的概念。
在她看來,實力越強的越好看,實力越弱的就是醜八怪。
少年人見兩人盯着他看,淡淡朝他們笑了一下,随後匆匆朝風沙樓走去。
他身後一個開光期修士跑過來,趕到他身邊,笑着說:“白道友,去續費嗎?”
白舟點點頭,和開光期修士并排而行:“盧道友,我觀你修為比之前又有所長進,可喜可賀啊。”
盧遠峰哈哈一笑:“這要多謝白道友送我的玉露丹,诶,今日白狼不随你同行嗎?”
白舟苦笑了一下:“它不願意随我出來……說起來,該是我多謝盧道友才是,如果不是你幫忙,我都不知道還有風沙樓這等地方。”
“好說好說。”盧遠峰毫不客氣地接下來他的感謝,随後又嘆了口氣:“再過一個月,我必然能突破融合期,只是我身上的靈石,已經不夠再讓我把石窟租下去了……”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按時白舟替他把錢付了,之前兩年,白舟也都是這樣做的。
“實不相瞞,盧道友,我也沒有靈石了。”白舟愁眉苦臉地說:“我這次不是去續費的,而是申請進入遺跡秘境,想借機突破一把,如果不成功的話,我也準備離開風沙樓了。”
白舟當初在盧遠峰的勸說下,直接交了兩年的租金,只可惜洞窟對他的修煉并沒有太大的益處,他的修為穩步增長着,到現在都沒有突破融合期。
如果是主角的話,現在肯定能拳打金丹,腳踩地魔了。
白舟,也就是江小舟,從離開獸王門之後,便改頭換面,改名叫白舟,準備前往四方飛羽學院。
然而他在半路上不慎洩露了身份,一批散修布下天羅地網要抓他,江小舟靠小白幫忙才逃出來,
之後又遇到種種事端,他多次險象疊生,終于明白憑如今的實力,是走不到四方飛羽學院的。
後來他便遇到了盧遠峰,盧遠峰告訴他,去四方飛羽學院的路上有一個風沙樓,風沙樓對外出租石窟,在風沙樓修煉期間,至少不會有外面的散修敢打進來。
可是他沒有說,風沙樓之內的修士,打起來更可怕。
風沙樓的洞窟是分為上中下三個品級的,上品的靈氣最為豐裕,煞氣則少了很多,而下品洞窟之中則煞氣更多,靈氣稀薄。
風沙樓會根據上中下的品級來收錢,但收了錢之後,這個洞窟是可以被搶走的。
江小舟第一次被盧遠峰帶着去的,幹脆利落地租下了上品洞窟的一年時間,江長閣給他在芥子空間裏存了不少的靈石,別的不說,租個洞窟是足夠的。
他還幫盧遠峰租了一年。
他拿着令牌去洞窟內修煉了不過半天,便有一群人闖進洞窟,當時小白并不在身邊,江小舟握着周公劍,質問他們是怎麽進來的。
闖進來的那群人一進來便威脅江小舟滾出去,他們要占領這個洞窟,看他們熟練地威脅姿勢,便知道絕對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
江小舟衡量了一下,知道自己是打不過他們的,但他絕不能退,這時候退一步,之後便再無翻身之地。
兩方打鬥起來,就在江小舟即将不敵的情況下,盧遠峰前來解圍。
他看樣子認識那幫人,好說歹說,讓那些人離開了。
江小舟被迫接下了這份恩情。
之後那幫人總會過來鬧事,盧遠峰每幫一次忙,事後都會“不好意思”地向江小舟借點靈石用。
到後來,已經是光明正大的要了。
盧遠峰唯一顧忌的就是江小舟身邊的那只白狼。
只是那只白狼很少出手,他看不出來白狼是不是江小舟養的,如今白狼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和江小舟一起出現了。
江小舟後來也看清了盧遠峰估計是和那群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他對此心知肚明,但不能随便和盧遠峰鬧翻。
要步步小心啊……他在風沙樓孤立無援,要更加謹慎才行。
兩人一起來到風沙樓,風沙樓說是樓,其實是一座高塔,有一位守塔人,一位負責接待客人的小童。
小童一見江小舟,便笑嘻嘻地說:“喲,有錢的大主顧,是來續費的嗎?”
江小舟搖搖頭:“我是來申請進入秘境的。”
小童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進不了,最近秘境有些問題,暫時開不了了。”
“請問是出了什麽問題?”
“不知道。”小童不耐煩地說:“老頭,送客。”
守塔人顫顫巍巍地從黑暗中走出來,他拄着一根木制拐杖,看上去和普通的老人沒什麽兩樣,但
江小舟和盧遠峰見了他,臉色都變了一變,默默地退出了風沙樓。
“我呸!什麽玩意,還看不起人了!”盧遠峰狠狠地朝風沙樓望過去,随後也不和江小舟打聲招呼,便徑自走了。
江小舟看着他的背影,對肩上的烏靈雀說:“小黑,去跟着他。”
他已經和烏靈雀暫時簽訂了契約,在他心裏,小黑始終是要送給江浸月的禮物。
烏靈雀蹭了蹭他的臉頰,雙翅一展,跟着盧遠峰飛走了。
江小舟想知道,盧遠峰這麽長時間來一直靠近他是為了什麽。
如果是為了靈心劍訣……
江小舟回到自己的洞窟之中,先布下了層層疊疊的禁制,随後走進洞窟,小白正躺在他的蒲團邊休息。
“小白,我回來了。”江小舟盤腿坐下:“咱們暫時不能離開風沙樓了,秘境出了問題。”
小白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在江小舟坐下之後,它非常熟練地把尾巴放在江小舟懷裏。
不得不說,小白的尾巴摸起來真的越來越軟,原來越舒服了,而且它很喜歡江小舟給他媷毛,兩人只有在這時候會格外親近一些。
兩年時間,小白已經恢複了之前的記憶,它記起了江小舟陪伴它長大的那十年……然而,小白終究是變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扒拉着江小舟的腿了。
江小舟摸着小白毛茸茸暖綿綿的尾巴,将神識與烏靈雀聯系到一起,便看到了它所看到的的場景。
只見盧遠峰和其他十幾人圍坐在一起,烏靈雀站的地方比較高,因此是一個俯視的視角,盧遠峰明顯在處于首領的位置。
一個之前來鬧過事的散修說:“盧大哥,你老護着那個白舟幹什麽?咱兄弟礙着你的面子,一直沒下手動他,那小子卻從不給我們面子。”
盧遠峰面色沉靜:“小不忍則亂大謀,我一直留着他,自然是有用的。”
散修不滿地叫道:“盧大哥,你倒是也和我們說說。”
“我已經确認了他的身份,告訴你們也無妨。”盧遠峰冷笑一聲:“兩年前,兩儀劍宗因與魔界勾結而覆滅,唯獨其長子還存活于世,他身上還有靈心劍訣,衆多散修都想要這靈心劍訣,你們想要嗎?”
散修結結巴巴問:“盧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白舟,就是兩儀劍宗活下來的餘孽!”盧遠峰站起來,厲聲說:“我先從他那裏騙取靈心劍訣,再将他的消息賣出去,豈不是比盯着他腰包裏那點靈石要好。”
“靈石易得,靈心劍訣卻是無價之寶!”
他正激動的時候,一個散修跑進來喊道:“盧大哥,又來了兩個新人,住在中品洞窟裏,咱要不要去幹一票?!”
盧遠峰問:“是什麽樣的新人?”
“一個開光期的小女孩,一個築基期的中年修士。我看他們落拓的很,沒什麽油水。”
“雖然沒什麽油水,也是要給我們狂風盟立威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