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我忙着對臺詞和修改臺本,竟忘了聯系楊朵。晚上結束了表演後,一開機十幾條短信蜂擁而至全是楊朵發的。
我趕緊撥通了楊朵的電話,“表演剛結束,晚上班級活動怎麽樣啊?”
“沒意思,今晚餃子暴難吃,我就吃了三四個,現在感覺好惡心。站在那擀面皮,腰酸死了。”
“哦那我去肯德基給你帶個珍寶三角吧?”
“不要,我想吃燒烤。”
“肚子不舒服還要吃燒烤?”
“我就要吃,你看着辦。”
“暈,太任性了你。好吧,回去給你帶。”
“怎麽還沒好,我快餓死了。”我正給老板付錢,楊朵的短信又催促。
“五分鐘,你到樓下拿。”
“外面太冷了,我都脫衣服進被窩了,一會兒讓曉薇下去幫我拿。”
我走到樓下,看見張曉薇正裹着大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怎麽到現在才來啊,冷死我了,就買這麽幾串啊?”
“沒你的份,給楊朵的。”我嗆聲道。
“死相,還想不想我照顧你們家楊朵了?”
“行行行,裏面有個臭豆腐幹給你。”
“臭德行,睬不睬你?”張曉薇翻個白眼轉身就走。
回到宿舍大家正在讨論着胖子怎麽表白的問題,最後一致決定還是不要重蹈阿聖的覆轍,應該寫情書。
于是胖子一邊散煙一邊分配任務,我和教授負責寫打油詩,其他人寫各寫各的,最後再糅合在一起由我謄抄。
信的部分內容是這樣的:“……你以為你當服務員就發現不了你了嗎,沒有用的,你是那樣出衆的姑娘,就好像漆黑夜裏從樓下扔下的仍未熄滅的煙頭,那樣鮮明,那樣奪目。你那憂郁的眼神,稍顯淩亂的長發,你那神乎其技的抹桌手法,還有那塊繡着hello kitty的抹布,都深深地迷住了我……靈魂和肉體,總有一個在你身邊,我是載你迎風疾馳的獵豹,我是寒夜緊緊包裹你的棉衣。彈指之間,惟德動天,人生苦短,讓我陪你……最後,我鬥膽作了首詩送給你:
早秋餘熱未消時,
食肆有幸見瑰枝。
蓮步輕移裙不動,
朱唇稍啓齒含詩。
蔥指何須金玉配,
粉面更不胭脂施。
卿為仙姝非塵質,
求緣安顧衆言癡。”
胖子看了後十分滿意,手捧信紙浮想聯翩,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和她挽手步入教堂,看到了他們兒女繞膝的幸福生活。
送信那天我們遠遠地看着胖子像個害羞的初中小女生一樣,在和那女孩說了幾句話後跑出食堂,難掩興奮地說:“她說了,一會兒等她下班到食堂後面等她。”
我們紛紛表示祝賀。豈料回到宿舍沒多久,胖子滿臉落寞地回來了,我們上前詢問情況。胖子說:“我等到她下班,結果她抱着個兩三歲的小孩出來了,還讓那小孩叫我叔叔。”
“啊,她已經有小孩了啊”
“就是啊,她已經結了婚了,原來不是勤工儉學的,是在這打工的。”胖子一臉的郁悶。
“看起來年紀很小啊。”
“胖子你太坎坷了。”
“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不能上吊的梁,這個梁不讓吊咱再換一個梁試試。”
我們紛紛安慰,胖子始終還是沒能逃脫一表白即失戀的人生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