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為何忽然這樣問?”
“你雖然沒有劍骨,但卻劍不離手,還背負着靈心劍法的傳承。如果你想要劍骨,我倒可以幫你。”
江小舟眼睛一閃,他确實挺羨慕周岐的劍骨,後來周岐劍骨被毀,也想辦法重塑了一副,只是原文中那些資源和人脈他都沒有,因此暫時擱置了這個計劃。
“願聞其詳!”
“我有一位朋友,也許可以辦得此事,他道號紅塵意,是一名丹修。”
“丹修……”
“他住在紅塵谷,如果你要去四方飛羽學院的話,倒是順路的。”
江小舟欣喜地點點頭,如果有了劍骨,至少他的修煉速度就能勉強跟上江浸月的水平了。
等找到小月,他就把靈心劍法全都傳授與他,再盡快複活周岐,他就可以繼續當一條鹹魚了。
他們離了風沙樓後不久,樓內的童子便收到了消息。
他徒步走到洞窟那邊,在守塔人老者的屍體前徘徊片刻,一向笑嘻嘻的小臉緊繃了起來。
死了一個守塔人不要緊,從白玉十二城再調一個過來就好了。
可是,能在風沙樓範圍內殺人的,只有洞窟裏的那些租客,而租客的實力絕不會超過融合期,元嬰期的守塔人,居然會死在幾個租客手裏……
他拿出一張寶鏡,只見鏡面光滑無波,然而裏面卻是一片空白。小童掐動手訣,将寶鏡高高揚起,低斥一聲:“開!”
頓時,寶鏡大放光華,将洞窟內外照得纖毫畢現,小童維持着法術,一些影像慢慢出現在寶鏡之中。
如果江小舟他們此時在這裏的話,應該能發現,這正是他們與守塔人戰鬥的場景。
影像一直重放到守塔人的元嬰被取出吞掉,小童看着鏡子中的白狼,面色陰沉地怒罵一聲。
“又是這頭狼!”
半個月前,風沙樓的秘境不知為何混進了一只靈獸,在秘境中大肆作亂,吞吃了無數天材地寶,差點導致秘境崩壞。小童為此震怒不已,守塔人卻怎麽也找不到元兇的蹤跡,還是他親自出手,才知道始作俑者是一只白狼。
而那只白狼的形象,逐漸與鏡中白狼重合。
“豈有此理!”小童頓時湧起怒火,他揮手劈開一道空間,從中拿出一張白色的卷軸來,卷軸楣杆是白玉質感,上面的紙更是采自白玉十二城的靈珊樹所制而成,質地柔軟而光滑。
小童将風沙樓發生的事盡數報告上去,最後把江小舟他們的信息附上,在信中說:“此三人不敬白玉樓,需盡早除掉,另注意跟在他們身邊的靈獸,估計有元嬰期實力,不可小觑,弟子青雀請求主樓派出至少三名元嬰期執事,進行追殺。”
卷軸上的字力透紙背,隐隐有肅殺之意。青雀寫完之後,合起卷軸,用靈氣催動,卷軸頓時無風自飛,朝東方疾馳而去。
從他所用的法器和與主樓交流的語氣,都能看出來,他的地位遠遠高于守塔人。
青雀做完這一切後,用腳尖踢開守塔人的屍體,嘲諷道:“愚不可及。”
和守塔人不同,他是主動申請來到風沙樓的。
舊州白玉十二樓,說來風光無限,實際上也只是表面好看而已。
經過舊州修士的開拓,那裏的靈氣比之新州已經稀薄了很多,如果要尋求突破,必須離開白玉樓這個溫柔鄉。
當初白玉十二樓的主樓樓主提出要在南方建立一個勢力,插手南方的資源分配,衆人都不願意前往,青雀身為主樓的親傳弟子,主動站出來承擔了此事。
風沙樓是他一手所建,規則是他一手鎖定,連狂風盟也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事實證明,他的決策沒有錯,如今的他,已經是出竅期境界,一身修為內斂無華,那些融合期的修士,只把他當普通人看待。
“江小舟……”青雀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而後揚手,一道火焰包裹住守塔人的屍體,片刻之後,火焰消失,狂風呼嘯,一切都了無蹤跡了。
“阿嚏——”
江小舟揉了揉鼻子,郁悶地看向天邊,烏雲密布,今天明顯不是一個趕路的好時候。
老柳道:“前面有個小鎮,咱們找地方休息一晚,明天便可以直接到紅塵谷了。”
綠蘿一路上相當得閑不住,她先前覺得坐馬車很稀奇,後來坐久了,又覺得無聊了。
“紅塵谷是什麽樣的地方?”
綠蘿倒吊在車上,從窗柩中探進頭來問,她黑色的長發被粗糙地綁了起來,臉上是不知道從哪兒蹭到的污點,看上去像從煤灰裏冒出來的。
江小舟發現小白微妙地有一些潔癖,當它看見綠蘿的時候,會下意識躲開一點。
“紅塵谷是一片人間仙境。在我成為鑄劍師之前,便聽說過紅塵意修者的名聲了,他以煉丹入道,擅長以毒殺人。我曾經有幸為他煉過丹鼎,因此才有幾分交情。“
江小舟:“……你不是鑄劍師麽?”
“主要是靈石給的多。”老柳說:“紅塵意道人,頗有遺世之風,我見過他之後,便一直念念不忘……“
綠蘿翻了個白眼:“老柳你個老色鬼。”
不得不說,綠蘿說的挺對的,老柳向來偏愛美人,否則也不會對江小舟這麽友好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懂什麽。”老柳嘆了口氣:“我也有幾百年沒見過他了,修士之間的事,向來是滄海桑田,也不知道他如今怎麽樣了。”
“不管怎麽樣,肯定混得比你好。”
“但願如此吧。”
三人到了紅塵谷下的一個小鎮,紅塵谷原來只是一片普通的山谷,被紅塵意所占之後,才有了名字。
江小舟掏錢,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錯的客棧,他們進門的時候,看到一位全身攏着黑袍的人正在結賬。那件黑袍上面以玄奧的手法畫着北鬥七星,這人的氣息完全隐藏在其中,看不出一點端倪。
老柳眉頭緊蹙:“是七星島的人。”
江小舟模糊記得七星島是原文中一個比較暧昧的勢力,亦正亦邪,位于整個乾元大陸的最南方,與九水州隔海相望。
七星島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看着這位全身攏在黑袍中的人,心裏卻湧起一股悸動。
他給江小舟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你……”江小舟向前一步,試探出聲,然而七星島的黑袍人并沒有理會他,直接擦肩而過了。
江小舟心裏湧起一股極為強烈的患得患失感,他猛地轉身,看到那位黑袍人拿出一把劍,随後禦劍飛行,幹脆利落地離開了客棧。
這個身影……
“你沒事吧?”老柳問:“臉色很差啊。”
“沒事。”江小舟揉了揉眉頭,說:“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七星島那個地方,與世隔絕,一般和我們也沒什麽沖突。”老柳安慰了他一句,若有所思:“不過七星島的人出現在這裏,确實很奇怪。”
不能不讓人多想啊。
江小舟和老柳兩人各自深思,只有綠蘿沒心沒肺地說:“快過來啊,餓死我了,咱吃點啥啊?”
三人定了房間,江小舟財大氣粗,直接包下了後院,又一起吃了飯,便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江小舟因為那個黑袍人的事心神不寧,早上起來的時候,看上去尤其精神不振。
七星島是個什麽地方呢……他怎麽會對一個七星島的人感到熟悉。
老柳遲遲沒有起來,而綠蘿已經在客棧院子裏的空地開始練拳了,江小舟趴在窗柩前看了一會,被綠蘿發現,小姑娘便仰着頭叫他:“你下來,咱們打打。“
江小舟面露難色,綠蘿執着地盯着他,他便從窗戶上跳下去,應了這場臨時起意的比試。
綠蘿勾起嘴角:“我是融合期,你是開光期,我不欺負你。”她說完,便咔咔把自己手上的指虎去掉,又封住一部分修為,如此一來,只要她不釋放融合期的威壓,便是和江小舟差不多的實力了。
“你用劍吧。”
江小舟點點頭,除了用劍,他也不會其他的:“周公劍碎了,我便……拿此物代替吧。”
院子裏有一顆巨大的槐樹,此時槐花正開,整個院子裏籠罩着一股香甜的氣息。江小舟飛身上樹,随手折了一根細長的樹枝,上面還挂着白嫩的槐花。
“花裏胡哨的。”綠蘿嘟囔完,便如炮彈一般沖向江小舟!
她來勢洶洶,江小舟不敢直面硬抗,用登雲步騰轉挪移,避開她鋒利的拳風。這小姑娘年齡不大,卻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江小舟見過她和盧遠峰的戰鬥,知道她是越戰越強的類型,而且受傷反而更能激發起她的戰意,就是俗稱的賣血流戰士。
對付這種人,要不就能強到碾壓她,要不就比她更能耗。江小舟自然做不到第一點,幸好他有蓮心火和登雲步,蓮心火能不知不覺中消耗對方的修為,而登雲步在躲避攻擊上極為有效,最後再用靈心劍法一擊斃命,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戰鬥的模式。
蓮心火中,江小舟的身影如同鬼魅,綠蘿到處抓不住人,只覺得和他打比和一百個盧遠峰打還要累,她一咬牙,氣勢暴增,側身握拳,調整呼吸,一聲大喝,拳頭朝空氣揮出,猛烈熾熱的靈氣
席卷了前方的空地,蓮心火竟然被這樣的拳風直接熄滅。
打不到?那我就通通毀掉!
江小舟發現那一片空地上的蓮心火已經與他失去了聯系,不禁心中一凜。
好霸道的拳法。
然而……江小舟微微一笑,從蓮心火中現出身形,一招快踏清秋,槐花枝輕輕滑過綠蘿的脖頸,被她險之又險地躲過。
兩人你來我往,打得精彩紛呈,綠蘿戰意越濃,就在戰局焦灼的時候,老柳的聲音響起:“喲,你們這是幹嘛?”
江小舟收起花枝,朝老柳行了一禮:“前輩,你醒了。”
綠蘿慌忙停手,一道拳風在青石地板上劃下,竟然割出一道一指寬的溝壑。
江小舟:……他的身體可沒有地板這麽硬實。
“停手吧,我們吃完早飯,早點去紅塵谷比較好。”
江小舟順勢道:“好的前輩,那我去前面吩咐小二了。”
綠蘿還想再打,不服輸地捏了捏拳頭,老柳倚在窗臺嗤笑她:‘打什麽打,你已經輸了知道嗎。“
“?”
“看看你的四周。”
綠蘿不解地向四周看去,只見四處都是拳風劃下的傷痕,她走過的地方,青石板皆是碎裂不堪。
而剛才江小舟手裏的花枝,卻是完整如初,嬌嫩的白色槐花,沒有一絲傷痕。
老柳感嘆說:“後生可畏啊,他對靈氣的控制程度……已經遠超你的想象了。”
作者有話要說:捉了個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