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雞室友總撩我

第 40 章

我……我似乎是動不了了。

躺在我床上對我發出邀請的人是季朗嗎?

他知道他這樣做這對于我來說,是多大的誘惑嗎?

我還年輕,除了現在只穿一件兒大褲衩躺在我床上的季朗,我不知道還有什麽能讓我興奮到流鼻血的事情了,我是易沖動易暴躁的熱血青少年。

但我為人高冷,鼻血不能留,興奮不能表。

我心裏怎是苦逼兩個字可以描述的。

季朗根本不知道我是個gay。

他也肯定不知道他這樣邀請我,我得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對他說出,“你給我滾下去。”

“你好無情啊,郝宇,”季朗好似很受傷,趴在我床上不肯動彈,頭深深的埋在我的枕頭上,他的大花褲衩兜着屁股挺在我的涼席上尤為顯著,他悶悶的說,“郝宇,你沒人性!”

“我沒人性,你就有了,床有多窄?你一個人占多大空子?有涼席子也不是萬能的,這麽熱的天涼席得翻着個的睡,不然一會就熱的睡不着了。”真的, 涼席子真不是萬能的,我平時都只睡一半,睡一會兒這一半就熱的汗濕了,黏糊糊的, 感覺席子在燙小腿肚子,然後趕緊挪到另一邊涼快。

這方法屢試不爽,可季朗顯然體會不到我避暑的特殊技巧,他占據了我的避暑聖地。

“你別擔心,我身上很涼的,”季朗擡頭對我道,眸子深處還賊亮賊亮的反光,“真的,我這是好身子,冬暖夏涼,包你舒服。”

“……”不能想歪,郝宇,你是個好學生,不能想歪,“別鬧了,都幾點了,你快去你床上睡去。”

“你還說我鬧,你都不在乎我的嗎,”季朗蔫兒吧唧的又趴下了,“郝宇……別這樣……我席子紮人,真的,你再摸摸……”

我該拿這個戲精怎麽辦?

我真的很想把他在網上發的帖子貼到他臉上去,讓他知道我早就洞悉他的罪行他的精分他的二十四重戲精人格,以後決不能再在我面前這麽嚣張。

可我做不出來,真的,季朗萬一真問我是不是喜歡他,我該怎麽辦?

我又不是戲精,也不是影帝,我頂多心理活動多一些,我就算彈幕滿天飛表情一成不變,可我還是會破綻百出,我太弱了,在有關感情的方面。

而且季朗這個戲精分分鐘能腦補出我暗戀他千年的唯美愛情故事來,我怕我吐血。

“就一晚上行不行?”他又讨價還價,“我的老風扇确實很響,你快把它關了吧,我腦仁兒都要炸了。”

我覺得這個老風扇也快炸了。

我上前把他的破風扇關掉,感覺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清靜了,只有我的好風扇發出類似莎莎的聲音好似夜晚山谷間的涼涼幽風,清爽宜人,只是聽聲音就令人心曠神怡了。

“你看,我沒有風扇了,現在連席子也沒有了。”季朗喊道。

“行行行,那你睡裏面。”我妥協道。

“真的?”季朗看我同意,嘴叉子都快咧到耳朵根兒後面去了,把涼席子拍的“啪啪”作響,“都聽你的,快上來!”

他要是一條狗,我就能看到他身後粗壯的尾巴在半空中搖擺。

和季朗睡一張床……

是我之前想都沒想過的,可現在既然睡了,我就要考慮一下睡姿的問題了。

以前說過,我睡覺喜歡往右側躺着,因為會左邊會壓迫心髒,我還喜歡睡前再玩會手機,假如當天的熱搜是關于……操,我不行了……我滿腦子胡思亂想,我特麽太緊張了!

讓我和季朗一起睡,就像讓別人和他心儀的姑娘一起睡一模一樣……

我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和阮學海在他家玩一起睡的時候我都是一腳把他踹下去的,怎麽到了季朗這……我就無所适從了呢,那個曾經做什麽都淡定從容的我呢。

去哪裏了。

雛兒啊雛兒,悲哀的沒見過世面的雛兒,你可要把持住啊。

“你幹嘛呢?”季朗又朝我拍涼席子,“來睡。”

“我覺得……”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季朗這個戲精……幹啥都能腦補。

季朗:“咋啦?還是不願意啊?”

我說:“我們還是去你床上吧?”

我的床是單人床,真的睡不開兩個人,除非我摟着他,或者他摟着我,盡管我知道說出這句話會被戲精腦補十萬字關于我苦苦暗戀他的凄美故事,可我沒辦法。

“啥?”我眼睜睜看着季朗的笑容越來越淫、蕩,他美滋滋道,“咋,我的床香?你喜歡睡我的床?”

“你……你的床比我的寬50厘米,你忘了?”你平時看不出來你的席子都不夠鋪你的床的嗎,因為我是按照我床的尺寸買的。

季朗嘆了口氣,“都怪你,你當初要是不逼着我換床,咱倆現在就能有一個更大的床了。”

“……”誰跟你咱倆啊。

換床的時候季朗動作倒是挺快的,“來來來,換,把你的涼席子挪過去。”

我冷眼看着季朗來回的忙活,也不幫忙。

季朗把我的席子鋪在他床的最裏面,轉頭對我道:“你在裏面睡,席子都給你。”

“你不是為了蹭席子才和我睡的嗎?”我問。

季朗撓頭,一時間仿佛不知道說什麽,過了一會兒又道,“那也要以你的感受為先啊,你在裏面睡涼席,我在外面吹風扇,行不?”

我:“行,別磨蹭了,再不睡就天亮了。”

學區房裏這麽多合租的人,別人也都像我們這樣每天都折騰到半夜嗎?

我在季朗床上往右側躺的話,就是面對牆,背後是季朗……這姿勢總覺得怪怪的。

我躺好,季朗把風扇拉過來開到最大的檔對着我倆吹,然後關掉了臺燈。

好了,終于可以睡覺了,我閉上眼深呼吸。

诶對,我的手機呢……帖子我還沒刷完呢,心裏好奇的要命,我還想知道季朗後面是怎麽評價我的,像他這樣戲這麽多的人不多見,我想看看他們這類人五彩斑斓的內心世界。

當然,我還是要承認我更想知道在季朗心裏我到底是怎樣的人。

不過我背對着他刷手機,難保這家夥不會看到內容,我現在還不想打草驚蛇。

算了,睡覺吧。

但沒一會兒我就聽到身後有粗重的呼吸聲,很粗重……像是蟄伏在我身後的小怪獸……我的後脖頸像是正在被碳烤一樣燙的不行。

我艱難的開口道:“季朗……你能不能轉過身去?”

他這樣面朝我,我特別沒有安全感,不是不相信他,問題是我是個基,讓我把後背就這樣交給他……實在是又羞又驚,心裏慌的很,當然,我不是在渴望季朗會對我做些什麽,這只是……只是我個人的一些不靠譜想法,就像讓我用和季朗一樣的姿勢在他身後睡那樣,我真的無法保證自己可以沒有任何反應。

反正和他在一起,我在哪邊睡都挺煎熬的。

季朗:“咋,我也想往右側躺,不然會壓迫心髒,不行嗎?”

季朗的枕頭長,我倆公用的一個,他說話的時候熱氣都竄我脖子上了,我真的很想把上衣套上,可在這種直男眼裏會看起來很矯情,我不得不忍受着,“可我也沒見你平時往右側躺過啊。”

哪次不是一睜眼就看到他在桌子下面偷看我。

季朗美滋滋的把腿稍微蜷起來,膝蓋輕輕的頂在我的腿彎後,似有若無的碰觸……他的膝蓋涼涼的……這樣挨着倒還真挺涼快,他說他身上涼看來是真的。

“那我今兒就想往右躺。”瞧他這話,說的像個流氓一樣。

算了,不管了,睡覺睡覺睡覺。

季朗睡了沒一會兒他的膝蓋又不老實了,開始從我的後腿彎處上下磨蹭,像貓的爪子在主人身上抓來抓去一樣,我覺得特別癢,把腿伸直了離他遠遠的。

結果季朗又跟了上來,甚至整個身子都靠了過來。

我實在不想張口再攆他,就整個人貼上牆面。

诶,還別說,牆面可涼快,我把半邊臉都貼上去了,爽。

“郝宇……郝宇,你睡着了嗎?”季朗又說話。

“睡着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咋辦啊,我好興奮啊。”

“……”卧槽,什麽意思,他有多興奮?他為什麽會興奮?他哪裏興奮?

我們在一張床上睡,拜托你說話注意點兒啊,我這個人雖然不像你一樣精分又戲精,可我腦補的也很多的!季朗是不是又在撩我了?

我特麽最近……都快憋出問題了,我心裏好苦。

平時的還是季朗的眼睛就無時無刻不在我身邊轉悠,我晚上真的連飛機都不敢打,就算在衛生間也不敢,誰知道他這種毛毛躁躁的性格會不會突然在我上廁所的時候踹門進去找狗子。

我的小腹現在變得火熱起來。

郝宇,不可以。

我腦子裏把全世界的美景畫面從南極過到北極,我在東京車站畫畫,我在巴黎鐵塔流連,我在九寨溝喝溪水,我在越南買老婆……我腦子亂七八糟撐到要爆炸,可我只是想忘了季朗的身材和他的臉。

做不到做不到什麽做不到……

身為一個容易被下半身支配的男人,這太可恥了,我,我,硬,了。

雖然知道和季朗睡一張床,硬是無法避免的,可真發生的時候我覺得很難堪,像是他西裝革履人模狗樣,而我卻只披了一個破爛的毛毯,風微微一吹,還能露出半邊沒穿衣服的光,裸屁股。

我甚至耳邊幻聽到吃瓜群衆們的嗤笑聲。

這太讓人羞恥了。

煎熬,煎熬,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郝宇,你不會真的困了吧,”季朗聽起來還很失望,一點兒都不介意他在打擾我,“你知道嗎,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和別人睡一張床,我感覺很棒,當然,我小時候不記得的都不算了。”

“……”我好累,好硬。

“你別看我和陳昊空玩這麽好,但我不喜歡和他一起睡的。”季朗把他的屁事一件件的給我講。

我不理他,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郝宇,我覺得我可稀罕你了,你跟別人都不一樣,我第一次在學校看到你的時候是高一的校會,那時候你還是站在領獎臺上,聽說是年級前50的都要上去領獎金,你站在隊伍的最後面,但你比他們都高……”他能閉嘴嗎,嗓音也是催、情劑。

“不過我太菜了沒資格領教,而且我還長的高,我當時在所有班級的最後面,你那時候可能看不到我,不過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在那五十個人裏面單單注意到你。”

“……”季朗說的這些我都不會信的,沒別的,因為他是個戲精,他內心的豐富程度可比他說出來的刺激多了,我相信他的帖子,那才是真正的他。

“散會的時候,我們都搬着凳子各回各班,你還挺高冷,等操場上的人都快走光了你才搬着凳子往回走。”

我根本不記得他說的這些東西,他可能沒上臺領過獎,站在臺上,看到臺下上千人,密密麻麻的,一個個的頭都小的跟螞蟻似得,我能看的到他才怪。

而且,我在外人面前都是目中無人的。

季朗:“我當時就跟在你後面了,你有兄弟給你打招呼,那人還用他的凳子腿去戳你的屁股……”

“……”

我在想,假如我不是郝宇,我不顧及那麽多,我再像別人那樣稍微灑脫一點點,我現在會不會轉過身壓住季朗,然後狠狠吻上他喋喋不休的嘴?

像是女生們常看的那種小說,霸道總裁的惡魔小嬌妻或者億萬新娘的逃婚史什麽的狗血橋段一樣,我讓他受到突如其來的驚吓,近而他又為我突然湊近的俊美容顏瘋狂心跳,他吃驚的看着我不敢再多說一句,最後任我蹂躏,把玩。

……我會告訴他,季朗,你不要玩兒火,爺有的是時間陪你搞,你也不要總是欲迎還拒,爺的耐心是有極限的……

操,我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

郝宇,你壞了,你特麽比季朗還能腦補了,你看看想的這些都是什麽東西?想什麽?想一個晚上的時間能有多長?一天二十四小時,人晚上要睡八個小時,當然,我們都高二了,睡五個小時就夠了,那五個小時是300分鐘,300分鐘是18000秒。

才18000秒啊。

真短,因為季朗在我身後,這讓我每分鐘的心跳加速至120,也就是距離起床去上學這五個小時內,我的心會為他跳36000下。

哇,我的心可真累啊。

季朗,求你,閉嘴。

季朗還在不停的念叨着,我的思緒又來到了埃及金字塔,我在那裏拍了一張照片,我戴的大墨鏡占了我臉的一半,可我仍覺得陽光很刺眼,而且很熱,特別熱,這裏沒有風扇嗎?

我似乎知道是季朗在我身後,他緊緊的挨着我,太熱了,我伸手推了一下身後的他,“季朗太熱了,離我遠兒點。”

“我不。”季朗的聲音由遠及近,極盡魅惑。

“不行,太熱了……”我像是幹渴的魚,在沙漠裏尋找所剩無幾的水源,我大概是這種幹旱地區最慘的生物。

“郝宇你熱嗎?我也很熱,”季朗在我耳邊道,“那我抱着你,行不行?”

“當然不行……”我的身體動不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一條躺在幹涸溪流裏的魚,還是站在金字塔前研究墨鏡的郝宇,或者是和季朗躺在同一張床上備受煎熬的郝宇。

我是誰,我在哪兒……

季朗反正也從來都沒聽過我的感受和意見,他強硬的在我身後抱住我,他的一條腿伸了過來,用膝蓋頂開我的兩條腿,然後把我緊緊鉗制在他懷裏,我的後背緊緊靠着他的胸前。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姿勢,可我感覺屁股後面有什麽東西擱着我,我把手摸索過去,“季朗……你的蛋……”

“對啊,我的蛋,”他嬉皮笑臉的,“你喜歡嗎?”

“還……還好吧。”他的蛋有什麽好喜歡的呢,我也有啊,兩個呢。

季朗又在腦補了,他說:“你肯定喜歡吧,郝宇,我知道你喜歡。”

他說着又往我身後蹭,他在蹭哪裏呢……他是不是也硬了?

我後知後覺的驚恐道:“季朗,你在幹什麽?”

“郝宇,郝宇,”我聽到他氣喘籲籲的,“讓我抱抱……我想摟着你……”

“你他媽在蹭什麽……”我也不行了,說句話斷斷續續的跟斷了氣兒似得,喘的要命。

硬。

季朗從一開始的側身抱着我,到最後成了把我壓在身下在我身後不停的頂、弄。

天。

我應該還穿着褲子呢吧?

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我覺得他在親吻我的後脖頸,瘋狂的用力的啃噬,還有我的背,季朗在我的身體上為所欲為……

是什麽,讓今晚的一切都變得如夢如幻,讓人分不清真假?

是什麽?

是夢……

操他大爺的,真的是夢!

我特麽從去埃及金字塔旅游就開始做夢了!

被季朗喊醒的時候我腦子裏全是:MMP,MMP,MMP……

我一睜眼天就大亮,我還呈“大”字狀面朝上躺着,占了季朗床的百分之七十,季朗在旁邊坐着,委屈的說,“郝宇,你昨天晚上吓死我了……”

我:“……”

我了個操,我不會真對他說什麽“別跟爺玩火”之類尬到睜不開的話了吧……

我若無其事的打了個哈欠,“怎麽了?我把你擠下去了嗎?”

季朗滿面通紅,支支吾吾的,眼神躲躲閃閃的。

我還是不敢亂說話,因為我的夢裏……季朗在對我做不可描述之事……可醒來像是我對他做了不可描述之事,但鑒于我們兩個現在都很戲精,我一時間分不清誰的反應到底是真的。

我順着季朗的目光看到我的大褲衩那兒。

槽。

想回家。

想找姥姥,找姥爺,找我遠在天堂的媽媽……

MMP的!老子的大褲衩子怎麽濕了!地中海風格的大褲衩上有個大花,白色的大花正好在裆部,濕了一小片,和周圍的顏色一對比,特別明顯!

我竟然在季朗的床上……做出這種事……

完了,我可以想象那個ID名為“兩個男人一條狗的人”,可以在貼子上多麽瘋狂誇張而又膨脹的吹噓他自己了。

季朗看着我那兒,目不轉睛,“你怎麽了啊?你早上抓着我的手大聲的喊季朗,季朗!我被你吓的魂兒都沒了。”

我不信他,他這人這麽能編,誰知道真實情況是什麽樣的?

他今晚肯定要更新帖子了,我要去帖子上抓他的罪證,看到底是他引誘我了,還是他引誘我了。

“郝宇?”季朗看我不說話就下床,以為我生氣了,“你剛才……”

我指指我的褲子,“做春、夢了,很正常。”

我猜,我現在的表情肯定酷到爆炸,他想不到我竟然會這麽直白吧?我不信我真在夢裏喊了他的名字,假如他敢質問我,我就說夢裏他在搶我的妞兒。

我在小卧室裏內心極其複雜換了內褲,然後穿了一條新褲子,企圖裝作若無其事。

季朗雖然啥也沒問,但他終歸是好奇的,終于,他在我洗漱的時候跟在我後面問,“你都做的啥春、夢啊?”

我會告訴他嗎,不可能,我說:“就是和一個……美妞,在金字塔下面……的一條小溪旁邊……打、炮……吧。”

季朗挑眉問:“金字塔下面真的有小溪嗎?”

我:“誰知道呢,反正美妞也不是真的。”

亂七八糟,含糊其辭,他不說真相,我也不承認,我們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各自裝傻。

季朗去桌上收拾書包,我刷牙的時候突然一陣心酸,不是幹嘔,是心酸。

假如……和我合租的人是我男朋友,會怎麽樣?

我不必因為夢到他而在醒來之後如此慚愧又羞恥,也不必假裝的如此累,我甚至不敢在腦子裏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說不定在一開始做夢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滾作一團,摟在一起搞個盡興。

可季朗呢,他什麽時候會成為我男朋友呢?

他是個傻的,就會裝傻,像是在耍着我玩一樣。

反正……今天是我這輩子最丢人的時刻了,晨、勃也比在他床上夢、遺了強吧。

真是讓我這個極其好面子的郝學霸,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麽辦,我也想開個貼子了,我那麽多心事,都沒地方說。

洗漱完和季朗一起上學,他走在我前面,一會兒吹哨一會唱歌……他是怎麽做到這麽高興的?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反正從頭到尾難堪的只有我一個,我真心覺得不爽。

“季朗,你中午別睡午覺了,去買新風扇和涼席子。”我說。

季朗不吹哨了,腳步也放慢了,“我覺得……”

“什麽?”

“我覺得我最近缺乏鍛煉了……”他這樣說。

“什麽意思?”我問。

季朗:“就是,我已經很久沒打架了。”

“……”所以,要揍我?

“你別誤會,我想在咱閣樓裏弄個沙袋或者是……跑步機也行,我跑跑,然後讓狗子也上去跑跑,咱平時沒時間讓它鍛煉。”

“啊?跑步機?根本沒地方放啊。”我不是很贊同,屁大的地兒,他要求太多了。

“可以放啊,”季朗上來摟住我的肩膀往前走,“我覺得我的床睡咱兩個正好,把你的小破床扔掉,然後放我新買的跑步機,怎麽樣?”

“……”不怎麽樣,那豈不是意味着……我們兩個以後要一直睡一個床了?

那我刷他的暗戀帖子的時候會被他發現的吧?

“不要,”我搖頭拒絕,“你太折騰了,我們每天放學都很晚了,你玩跑步機樓下會睡不着的。”

他摟着我繼續往教學樓走,“不會啊,平時的時候讓狗子跑,它又不重,然後咱暑假的時候不是要留在這裏學習嗎?到時候五樓的人回家,樓下是空的,我們跑,沒事的。”

“那你暑假的時候帶狗子去樓下跑步去就行呗,而且跑步機跑起來多傷膝蓋啊,又不是懶癌晚期,出去跑。”我說。

季朗搖頭,一臉的不情願,“不去,你都沒發現我不太在樓下逗留嗎。”

“為什麽?”我還真沒發現。

“咱學校的老師都住這個小區,去買個雪糕都能碰到兩三個,比上課還可怕,我不喜歡。”他不喜歡的多了,還能什麽事兒都順着他嗎。

“沒必要啊,還有一年就畢業了,跑步機那麽貴,難道你還買了留在那兒嗎,太可惜了。”和這麽一個壕二代相處,天天把我襯的像個窮、逼屌絲一樣。

“可以搬走啊,”季朗得意洋洋的,“到大學咱繼續一起租房子,把跑步機和狗子都弄過去。”

他想的還挺多,又是狗子長大了,又是高中畢業了,他好像也沒想過我們也許會上不同的大學,在不同的城市,身邊會有更多不同的人,随着時間的流逝,這段時間的相處就像是相冊裏的照片,畫面定格了,它确實存在過,可再也回不去了。

就連人,也可能變成了心頭的朱砂痣或者牆上的蚊子血。

我突如其來的沉默。

我可能到青春期了吧,快要成人的青春期。

“郝宇,你到底怎麽了?”季朗掐住我的下巴讓我不得不仰頭看他。

“沒腫麽啊……”我想掙開他的手,這家夥把我嘴都捏變形了,一句話也說不清。

“我覺得你從剛才洗漱完就不開心了。”季朗竟然也能察覺出我的不對來,神奇。

他說話時還是這樣摟着我,姿勢親密,在某些人眼裏看來,我們現在可以稱之為很基,“你想多了。”

這兩節班空期間季朗沒來找我,我竟然還有些不習慣,可我也不知道再用何種臉面見他了,下一個班空的時候我就去找阮學海了。

那家夥可真狂啊,長那麽高的個子,在後排和他同學鬧着玩竟然把人家推垃圾桶裏去了。

“阮學海!”我站在後面喊了他一句。

這家夥耳朵長垃圾桶裏去了,沒聽見。

“阮學海!”我鼓起勇氣又喊了一遍。

“海子,有人喊你。”好心人幫我提醒他了。

阮學海一臉興奮的把他同學繼續往垃圾桶裏塞,滿面通紅的轉過來,“誰找我啊?”

“……”他可真傻啊,不是很想理他了。

“诶,我去!我的嬌羞小娘子!”阮學海看到我,松開他同學大長腿跨過兩個凳子跑過來了。

我用白眼和他對視:“你這是什麽鬼外號?”

阮學海:“有感而發,有感而發,剛才一瞬間覺得我像是下地幹活的農夫,你是來給我送午飯的嬌娘子。”

……最近的人們都怎麽了,為什麽大家的戲都這麽多。

“找哥哥幹啥?平時喊你你都不來找我。”

我往陽臺走去,阮學海跟在我身後,“我覺得……今天很丢人,我就想和你說說話。”

阮學海的表情明顯興奮了,“不是吧!郝宇丢人了?卧槽哈哈哈哈快說來給哥笑笑。”

天知道我為什麽要來找阮學海自取其辱。

阮學海看我好像是真的有事兒,也不嘻嘻哈哈的了,他用手指戳我的肩膀,“我說你不會真的受挫了吧?表白被拒了?”

……雖然沒有,可我覺得這比表白被拒更丢人,至少人家季朗就沒什麽反應,怎麽就我那麽丢人呢?

“沒有,不過我覺得我快裝不下去了。”我說。

阮學海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什麽意思?季朗又欺負你了嗎?”

“不是……”他在夢裏那樣欺負我,導致我丢人了,也不能都算他的錯吧……怪我最近也腦補的太多。

“那是啥?我的天……我和你講話好費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我真是……”急性子,又好奇,我稍微賣點關子阮學海就恨不得給我跪下讓我講給他聽。

“就是,你說……假如我給季朗說……我是gay,會怎麽樣?”今天可以說是做夢夢到美妞了,那以後呢?我不斷的對他有反應,他要是有點兒腦子的話也會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吧,與其讓他覺得我很惡心,不如主動承認,順便也讓他知道,假如對我沒意思的話,就別總撩我了。

阮學海的表情很是沉默,半天沒說話。

我用腳踢他的小腿肚子,“問你話呢。”

“你是不是喜歡他了。”阮學海陰陽怪氣的。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住在一起,真的挺不方便的,他這人又随性,很多時候……”

阮學海的表情越來越臭。

“卧槽,”我有點兒害怕了,“你怎麽了?你不會是吃醋了吧?你喜歡我?”

“……”阮學海冰凍的表情有一絲裂縫,“你想的怪美,我就是覺得……我養了這麽多年的小嬌娃,一個只給我說秘密的小嬌娃,現在要把他的秘密分享給別人了,就是老為人父嫁閨女的那種凄涼感覺,你懂嗎?”

草泥馬不會用比喻就別瞎用了。

“你能說點兒靠譜的東西嗎?”我問他。

阮學海凝重的搖搖頭,“我覺得你還是別說了。”

“為什麽?”

“至少現在,別告訴他,就算告訴,也等高中畢業吧。”阮學海道。

“為什麽?”

“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難道你告訴他你們就能在一起嗎?他那種人,要是喜歡你會不追你嗎?你就不怕他是耍着你的玩的?你才高二,你不想好好畢業了?不想上大學了?”

“……”我大概腦子真的昏了頭吧,早上被刺激的嚴重,都沒阮學海想的周到了。

“我覺得你和他……還是順其自然吧,我對季朗不了解,但我對你還是了解的,你別看你現在好像說出來也沒什麽一樣,但當你真被季朗拒絕了,或者他不是同類的話,別說是室友了,就算是校友你看到他也會不自在的,說不定落荒而逃,你慫的很,郝宇。”

……

阮學海也真幾把讨厭,這麽了解我,我不要面子的啊。

“行吧,我就是迷茫了,需要有人點醒我,聽君一席話,雖然不能勝讀十年書,但我冷靜下來了。”

“這才是好孩子嘛,”阮學海像欣慰的老父親一樣拍拍我的肩膀,“高中算什麽,你還沒上大學呢,到時候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帥小夥兒供你玩樂,你會很快忘了季朗的。”

“……”我也不是為了忘掉季朗什麽的,畢竟我倆真的什麽也沒有。

但人啊,一直守着這麽重要的一個秘密實在是壓抑的很,季朗和我朝夕相處,我很容易就想依賴他,阮學海說的對,我踏出這一步就不能回頭了,要慎重。

季朗……假如能走出第一步的話,我不介意向他走九十九步。

哎,萬事開頭難,是真的難啊。

一直到快上課鈴響的時候我才回自己班。

我一回到座位,我的前戲精獎杯得主同桌賴文樂就一臉神秘的說,“你猜猜,誰來看你了。”

“誰?”難道是我許久未聯系的爸?

“你猜嘛~”賴文樂企圖對我撒嬌。

“滾犢子,不說拉倒。”

賴文樂憋不住氣,“郝宇你真沒意思,”他拿自己的書洞裏掏出一瓶罐裝咖啡放在我的桌上,“吶,給你的。”

“你買的?”我問。

“不是啊,”賴文樂一臉“啊爸對你很失望”的表情,“是你的普通室友給你送來的,他說你昨晚沒睡好,讓你精神振奮一點,好好聽課,中午去吃好的,給你補補身子……”

賴文樂越說越離譜……

我特麽為什麽要補身子。

“你別不信,”賴文樂看我的臉要黑,連忙往後退凳子,“別瞪我,我會守口如瓶的……雖然我平時就覺得你倆挺基的吧,可我沒想到……你說你倆晚上幹了啥才能白天又困又虛又補身子呢……”

“……”求您,能別腦補了嗎。

我把咖啡攥在手裏,猶豫了半天還是喝了。

賴文樂趴在桌上上盯着我,直到我喝完,他咽了咽口水,期待的問,“咋樣,是不是愛情的滋味?”

“……”愛你個頭的滋味……

中午放學季朗在外面等我。

他面色不善的問我:“大班空你去哪了?”

我看着季朗的身形,俊俏挺拔人模狗樣兒的,但我知道,我現在只要點進他的帖子就能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

這家夥,把他的個人心情都寫在論壇上了。

“上廁所。”我說。

“沒有,我找了,你不在。”

“……”為什麽我覺得他的控制欲突然變強了,“我去找阮學海玩了。”

然後我就覺得季朗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了,他說:“你為什麽找他?你,你還對我撒謊……”

我這不是怕他問我為什麽要找阮學海嗎。

“我就是……問問他暑假的事兒,怎麽了?”

季朗聽了轉身就走,“随便你問,我已經在網上訂了一臺跑步機了,這幾天的就到,知會你一聲。”

“啊?”他真買了跑步機?那我的床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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