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招待會結束以後,郝銘和關婧一行人前往機場準備飛往W市,新劇是在W市的影視城拍攝。今天下午三點,會在影視城裏舉行新劇的開機儀式。
各報社周刊的記者們紛紛驅車追到機場,老譚扼腕嘆息:“這新劇的記者招待會連男主角都沒有現身,又請了這麽多家財經報刊的記者,那郝氏的太子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目的啊。”
除了紀玉滢,其餘的人都是一臉懵逼。
老譚懶得解釋,瞄了一眼手表說:“W市肯定又有一撥記者堵在機場,可惜時間來不及了,要不我們也飛去W市參加新劇的開機儀式。”
正在埋頭發微信的孫冉忽然笑了笑,頗為得意地說:“等下我會乘坐劇組的包機去W市參加新劇的開機儀式,至于你們……我就無能為力了。”
“又是你那位很有料的朋友幫你?他可真是神通廣大。”王倩羨慕地說。
孫冉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又埋頭繼續發微信。
社裏現在就數孫冉的風頭正盛,其他人也只有豔羨的份,誰讓人家的朋友神通廣大路子多呢?
郝銘一行人是從機場的貴賓通道進去,各報刊的記者們再怎麽不甘心也只能止步了。
孫冉在通道門口左顧右盼,一個略顯富态的中年男人匆匆走過來,一臉歉意地說:“孫小姐,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孫冉當衆大發嬌嗔,跺了跺腳說:“周先生,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可把我急壞了。”
“怎麽會呢?我哪敢放你的鴿子。”中年男人笑道。
“周先生,你就會哄人開心。”孫冉噘着小嘴撒嬌。
“時間不早了,我們進去吧。”
看着一群同行們眼巴巴地站在通道外,她不免滋生出一種優越感,挽住男人的手臂她仰首挺胸地走了進去。
人群裏的紀玉滢也伸長脖子往裏看,郝銘和關婧一前一後從通道進去,過了安檢後,關婧很自然地挽住郝銘的手臂,仰着臉笑靥如花。
紀玉滢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兩人消失在視線裏。
“紀小姐。”她正失魂落魄,一個醇厚迷人的男聲将她拉回了現實。
是關思睿,正站在人群之外含笑看着她,一只手随意地插在休閑外套的衣兜裏,姿态閑散,風姿殊秀。
他是財經版的風雲人物,關氏集團的CEO,在場的很多記者認識他。
“關先生,可以采訪一下您嗎?”
“關氏旗下的中新科技最近股價大漲,市值突破了十個億,傳聞集團近期會對中新科技有新一輪的注資,關總裁能說一下這傳聞是否屬實嗎?”
“關總裁,我是財經周刊的記者……”
……
剛才還萎靡不振的記者們重新興奮起來,團團圍住關思睿,争先恐後地将話筒伸過去。
“要采訪請先和我的秘書預約,各位不好意思,我現在要進去搭乘飛機了,麻煩大家讓一讓。”
7;150838099433546人群裏自覺地讓出一條通道,關思睿向紀玉滢伸出手,語氣裏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紀小姐,和我一起去W市。”
紀玉滢迅速權衡利弊,身後的老譚小聲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還不快答應?”又推了她一把。
紀玉滢身不由己地向前沖去,關思睿伸出手穩穩地扶住她,小聲調侃道:“不用這麽激動嘛,知道你很想跟我去。”
紀玉滢相當無語,這男人……自我感覺總是那麽好。
老譚啊老譚,虧你還是我師父呢,為了上頭版頭條,輕易就把你的學生賣了。
事到如今,她只得收起自個的小算盤,跟着關思睿走了。
劇組的大部分演職人員已經先行去了W市,餘下的人并不多,所以只包了一架中型客機。
他倆一前一後走進機艙,紀玉滢一眼看到坐在頭等艙的關婧,她換了身純白色的Chanel套裙,頭頂架了副墨鏡,長卷發披散下來,樣子既時尚又妩媚。
她正和坐在身旁的郝銘講話,身子微微傾過去,神态舉止十分親昵。
紀玉滢微微低下頭,當沒看見。
“嗨。”關思睿揚手打招呼。
關婧轉眸笑道:“我還以為關大少今天放我的鴿子,不來了呢。”
“我親愛的妹妹主演的新劇開機,我這個當哥哥的怎麽能不去參加呢?”關思睿誇張地說,随後又解釋道:“剛才有點小事耽擱了。”
“沒關系,你能來就好,我就怕你臨時有事來不了。”關婧看着他身後的紀玉滢,“這位是……”
“哦,介紹一下,我的朋友紀玉滢。”關思睿指了指關婧,“這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當然不用。”紀玉滢笑着點頭,“關小姐,你好。”
“原來是紀小姐。”關婧擡了擡下巴颏,神情倨傲。
“你們認識?”
“這位紀小姐是我們那位小堂妹的閨蜜呢。”
“你和關柔是閨蜜?還真是巧。”關思睿笑了。
這三人說着話,倒把郝銘冷落在一旁。
剛進機艙紀玉滢就一眼看到了他,這人随便往哪兒一坐都惹人注目,想裝作看不見都難。
關婧想起來介紹,伶俐的眼神朝他一瞟:“這是……我的老板郝銘先生。”
“剛才在記者招待會上見過了。”紀玉滢微微一笑。
她自我感覺這個笑容肯定比哭還難看。
郝銘只向紀玉滢點了點頭,古井無波的黑眸裏看不到任何情緒。
“一二排的座位空着,哥,你和紀小姐随便坐。”
紀玉滢趕快率先朝第一排走去,即使中間擱了一排空位,她坐下後仍然覺得如芒在背。
“別這麽拘着,要飛兩個多小時呢,你這樣不難受嗎?”關思睿伸手去将她的椅背放斜,又拍了拍她的腿,“放松。”
她只得依他,靠在椅背上放直了雙腿。
“你有點兒緊張,給你來杯果汁?”
她點點頭。
空姐送來橙汁後,廣播裏說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他細心地替她系好安全帶,眼神溫和地看着她:“你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他的嗓音似乎有種催眠的作用,紀玉滢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這人的城府太深,今天早晨在酒店門口他明明看見郝銘的保镖伊萬找她,卻沒有多問一句。
剛才他明明知道她和郝銘是在外人面前演戲,卻也沒有揭穿她。
他為什麽要帶她去W市?僅僅是對她有興趣還是對她和郝銘之間的關系感到好奇?或者是因為別的?
她一個普通的小女子,又有什麽可以讓別人企圖的?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昨晚沒有睡好,她很快有了倦意,意識漸漸模糊。
空姐送餐的嘈雜聲把她吵醒了,她睜開眼,大腦還是迷糊的,臉頰摩挲到柔軟的面料,鼻端聞到陌生的男人氣息,不對啊,她好像不是靠在椅背上的,而是……
她一驚,立即坐直了,正對上某人帶着捉狹笑意的眼神。
“……不好意思啊。”她頗尴尬。
“沒關系,我不介意讓你多靠一會兒。”他臉上笑意更深。
她用手摸着滑落在腿上的毯子,臉微微紅了。
“剛才你睡着了,怕你受涼,問空姐要了條毯子給你蓋上。”他遞給她一個飯盒,“我擅作主張替你選的,如果不愛吃和我的換。”
“謝謝,我對飲食不太講究,都可以。”
“女孩子有時挑剔一些沒什麽的,遇到喜歡她的人會願意遷就她。”他替她把筷子拿出來,又瞥了眼她的額頭,“你這裏怎麽搞的?”
紀玉滢怔了怔,才明白他問的是她額頭的包。
“早上不小心磕到衣櫃了。”
打開飯盒,聞到飯菜香她才感覺到自己是真餓了,也顧不得形象了,拿起筷子便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聽見後面關婧在說話:“你多少将就吃點嘛,空腹喝酒對胃不好。”
“我不餓。”郝銘說。
她記得他有胃疼的毛病,只是不常犯,不過疼起來的時候也真是要命。
“你怎麽不吃了?”關思睿看着她。
“哦,我飽了。”紀玉滢忽然就沒了食欲,将飯盒蓋了起來。
“是不是怕胖,刻意扣着吃?”他上下打量她,“你再胖一點兒會更好看。”
“沒有,我食量小。”她轉移話題,“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幹嘛這麽鄭重其事的?要問什麽你随便。”他笑了。
“中新科技這支股票還會不會再漲?”
嫂子提出來買房,她銀行卡裏的錢雖然數目不小,可是如果一次性付款再加上裝修買家私的話還是有些吃緊。
有次無意間聽到社裏財經組的同事說中新科技有利好消息會大漲,便把錢投進股市買進了這支股票。這一個月來雖然股票上漲了不少,可她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生怕哪天突然大跌連本錢也折進去了。
“你買了?”
“嗯。”她老實點頭,“我全部的積蓄。”
“我猜你不會長期持有,如何只是投機……那你還是見好就收吧。”他避重就輕。
“你們集團不會注資進去?”她追問。
“只是開間公司随便玩玩而已,科技又不是關氏集團的主業。”他輕描淡寫。
市值十個億的公司,随便玩玩?紀玉滢差點背過氣去,又想起王倩說的那話:我等鬥升小民。當然,這“我等”裏面也包括她紀玉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