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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驚心動魄的一天即将走進尾聲。
人行道上的兩條淺淺的人影,季獲拉着丁聆兩個人已經無聲的走了很長的一段路。
這一路上季獲握着丁聆的手緊了又緊,丁聆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手心正在緊張的冒汗。
丁聆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季獲目視着前方,仍然是一張缺少了表情的臉孔。丁聆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來打破彼此的這種沉默,然而卻又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
“你還好吧?”季獲突然開口說道。
丁聆愣了一愣,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只能點頭。
季獲每次看到丁聆總是帶着懵懂的眼神都會感到很無奈,嘆了口氣,無奈之餘只能将握在手心裏的這只手握得更牢一些。
“剛剛在監控大廳裏當我看到你跌出安全島的時候我的心髒突然停了一下,那麽兇險,即使只是錄像,而你也好好在我身邊,我仍然感到很害怕。我很自責,竟然又讓你再一次遇到了這種事情。” 不過短短幾句話季獲卻說得牙齒打顫,一貫缺少表情的臉上,變得更加僵硬。
丁聆的手讓他捏着生疼都不敢吱聲,只能默默承受,直到他發現丁聆手背上的青筋暴了出來,才驚覺自己的激動,連忙松開了她的手,說:“對不起。”
“沒關系,其實我剛剛看的時候也覺得挺可怕的,也慶幸自己沒有變成一灘肉泥。”這種時候丁聆還想着要搞笑一下,結果說完自己都打了個哆嗦,腦子突然出現一灘肉泥什麽的莫名其妙想吐是怎麽回事。
丁聆本來想要活躍一下氣氛,結果夜色裏兩個人的臉色卻是更加的難看。
有些不知所措,丁聆狠狠的一跺腳,捏着季獲的臉,說道:“別想了,給爺我笑一個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明兒爺還來女票.你!”
丁聆這會兒沖着季獲龇牙咧嘴的強顏歡笑,季獲感覺自己是敗給她了,伸手就把丁聆捏着自己臉的手拉了下來,嘆氣道:“你就不能矜持點麽?”
“矜持?為什麽?”丁聆眨巴眨巴了眼睛,不解道:“我跟我男朋友打情罵俏為什麽要矜持一點?”
季獲既無奈又哭笑不得,說:“你追了我那麽多次,好不容易我主動了一回,你總得要讓我有點發揮的餘地吧?”
季獲說這話的時候是故意挨着丁聆說的,溫熱的氣息撲在了丁聆的耳邊,熏得她覺得很癢,本能的縮了縮脖子。
“那你想怎麽發揮?”丁聆問道。
丁聆眨巴眨巴着眼睛,夜色的映襯中懵懂又帶着幾許撩撥的妩媚,季獲忍不住低着頭湊向了她。
丁聆此刻心如小鹿亂撞,紅着臉連忙閉上了眼睛。結果滿心期待的吻卻遲遲沒有落下來,又連忙張開眼睛,好奇的問道:“幹嘛?”
只見季獲保持着欲吻的動作,卻突然皺起了眉頭,表情嚴肅的正在審度着丁聆的臉,開口問道:“你真的從來都沒有吃過抗抑郁的藥物嗎?”
原本好好的氣氛,一下子就讓季獲給打得煙消雲散。丁聆覺得季獲恐怕又是想要同她說回《藏私游戲》那件事情上面,不耐煩的打斷道:“算啦,我已經打算放過你了,不許有下一次了啊!”
季獲:“可是……”
這種時候丁聆的手機特別不湊巧的響了起來,丁聆連忙拿起手機,“季炎?”
有些莫名其妙的心道:這種時候,季炎給她打的什麽電話?
然而就在丁聆接起手機的下一秒,手機另一頭傳來了季炎急迫的聲音……
“什麽?”手機另一頭裏傳來的消息使得丁聆忽然臉色大變,下一秒就做出了非常危險的動作,直接沖出了馬路去攔計程車。
晚上6點到7點,是下班的時間,也是車流的高峰期。這種時間段計程車正趕着回去交接班,所以一般這種時間裏的計程車都是拒載的。
可丁聆卻管不了那麽多,沖到了馬路上攔住了一輛也不管對方沖着她各種的破口大罵,打開車門硬是坐了上去,對那司機說道:“十倍的價錢,送我去四季醫院,越快越好。”
此時季獲也跟着坐上了車,捂着心口,對于丁聆剛剛做出的舉動又是一陣心肝疼。這家夥剛剛才跟他保證自己再也不幹危險的事情了,結果這話說完才了多長時間,轉眼就又跟不要命似的沖到了馬路上去了。
然而這回恐怕換做是誰都要亂了方寸,因為剛剛季炎打來的電話裏頭告訴她,任孑穎出事了,她在公司的地下車庫被不明人襲擊,此刻正在季家的四季醫院搶救室裏。
丁聆坐在計程車的副駕座位置就跟瘋了似的一路搶司機的方向盤狂摁喇叭,幸好季獲不斷的在阻止她。
一到醫院丁聆就迫不及待的下車,一路狂奔奔向了急診室,而季獲就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遠遠的看見季炎站在那裏,他們便急急忙忙迎了上去,說:“情況怎麽樣了?這是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是什麽人幹的?是什麽人竟然會對阿穎下手……”
丁聆一上來就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季炎原本就脾氣暴躁,剛剛警察做筆錄詢問的時候就已經正在爆發的邊緣各種試探,現在面對丁聆追命N連問,緊握的雙拳各個關節已經啪啪作響,好不容易才壓制下去的憤怒被激得又要爆發。
突然丁聆的後領子讓人給拎了起來。
季獲及時的把丁聆從季炎的面前拎了回來,藏在了身後。說:“進去多久了?”
季炎死死咬着的牙關這時候才終于松開了,說:“大概一個小時。”
季獲見到季炎這樣心急如焚的模樣,連忙将丁聆掙紮着冒出來的頭又重新給摁了回去,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說:“放心,剛剛進去的那個醫生工資挺貴的。”
季炎被這裏緊張的氣氛壓抑得透不過氣來,伸手就往季獲身上掏,邊掏邊問:“煙呢?”
雖然他平時并不抽煙,但是這種時候他也急需要尼古丁來舒緩情緒。
季炎最後從季獲的西裝褲口袋裏摸索出了一包皺巴巴的香煙,裏面躺着最後一只香煙。季炎将它抽了出來,咬在了嘴上,口齒不清的說道:“打火機。”
季獲不緊不慢将打火機拿了出來,交給他說:“醫院裏不能抽煙。”
“啰嗦!”留下這句話,季炎頭也沒回的走了出去。
抽完一支煙的功夫,季炎回到手術室門口遠遠的就見到丁聆正在詢問負責案件的警察關于現場的情況。
“我們接到報警的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場,當時受害人已經陷入昏迷。”女警花将大致的情況告知了丁聆。
然而丁聆想要多問一些,對方已經拒絕了回答。丁聆各種糾纏都是無果,正在這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大門打開,丁聆一堆人終于見到了任孑穎。
只見她躺在推床上,幾個護士小心翼翼的将她推了出來。從前光彩四射氣焰嚣張的大美人如今面白如紙的躺在了推床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頭上纏滿了厚厚一層的繃帶,傷得都不成了樣子。
丁聆急忙抓着醫生詢問情況,醫生告訴他們:“頭部輕微骨裂,右手臂、頸部以及臉頰處有爆破傷,身體多處有挫傷,腹部因遭受重擊出現積液現象。但好在情況并沒有非常嚴重,爆炸碎片也已經全部都取出來了,但還要在監護室裏觀察兩天。”
手術室外圍着的這群人終于算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氣,但是……
“爆破?什麽爆破?阿穎到底是在什麽地方遭到襲擊的,為什麽現場會出現爆炸?”丁聆連忙問道。
她滿臉疑問的看向了季炎,季炎懊惱的避開她的目光,終于開口說道:“在公司的地下車庫,我趕到的時候臭三八已經躺在了地上渾身是血,我當時第一時間馬上報了警,叫了救護車。”接着季獲停頓了三秒思考的時間之後告訴他們:“可能是無人機,我當時在三八身邊發現了一些像是無人機爆炸過後的碎片。”
隔着玻璃窗看着任孑穎躺在了監護病房裏,面容安詳,生命平穩,丁聆稍稍放心了的同時已經坐不住了,然而她才剛站起來就讓季獲攔住了去路。
“現在案發現場恐怕已經被封鎖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警方也一定不會随便透露。一切事情的經過等到任孑穎醒過來自然就會清楚的,你這一天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好嗎?”季獲勸慰道。
“可是看見阿穎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能安心的回去休息?”丁聆看向監護室裏的任孑穎,忍不住眼眶發紅:“到底是什麽人要害她,她那麽驕傲……”
丁聆忽然想到季炎,眼神四處找了一圈才問道:“季炎呢,他走了嗎?”
季獲聽到季炎的名字也臉色稍稍一變,目光刻意的躲開了丁聆。
眼尖的丁聆迅速的捕捉到了季獲眼睛裏的不自然,連忙追問道:“季炎他是幹什麽去了嗎?”
季獲見恐怕也是瞞不住丁聆,便又勸慰她道:“放心好了,能解決事情的方式不止一種,公家能做的,其他人能做得更讓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