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
衆人齊刷刷地看向惠心。
聽完惠心說的話,雲靜立馬扯下紅蓋頭,跑到雲夫人跟前拿過信。
“雲毅,這該如何是好?”雲夫人看着雲毅問道。
“風輕這孩子,我原以為在虛無山的三年,他早已放下仇恨,只是沒想到~是我對他的關心太少,竟不知這孩子內心一直被仇恨折磨着。”雲毅嘆了嘆氣說道。
雲靜看完信頓了許久,突然向外跑去。
“靜兒,你要去哪兒?”雲夫人突然喊道。
雲靜聽到雲夫人的喊聲,正要跨出去的腳停了下來,回頭走到雲毅和雲夫人面前紅着眼跪下:“爹,風輕肯定是因為那晚的事傷心了,才會突然離去,我要去把他找回來。”
雲靜以為是那晚自己沒有回答風輕的問題,這幾日又總是避着他,所以他才會傷心難過留下信不辭而別的。
“那晚的事?”雲夫人一臉好奇地問道。
“爹娘,此事說來話長,待我尋回風輕後再向爹娘請罪。”雲靜心急道。
“靜兒,爹知道你心裏着急,只是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你若離去,蘇何該怎麽辦?你可有想過?”雲毅提醒道。
“我~”
雲靜被雲毅的話問住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何走到雲靜邊上跪下道:“師妹,我知道你擔心風師弟,我和你一樣,我也擔心他的安危。”
“師兄,那日我們将他救出逃到瘴氣林中時,他便要冒着生命危險去與那梁凡同歸于盡,我拼了命才将他留下,如今他又要去找梁凡報仇,只怕是有去無回。”雲靜紅着眼含着淚水說道。
蘇何自知今日是留不住她了,他知道雲靜的脾氣,決定了的事便不會輕易更改。
“好,我同你一道去。”蘇何斬釘截鐵道。
“師兄,你~”
雲靜原以為蘇何不會同意自己棄婚去救人,沒想到他竟同意了不說,還要與自己一同去找風輕。
“不用多說了,師兄明白你的心情。”蘇何安慰道。
“師父師母,就讓師妹去吧,不然她會內疚一輩子的。”蘇何對着雲毅雲夫人說道。
“既然你們決定一起去了,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委屈了你,今日本是你的大喜之日。”
雲毅雖然也擔心風輕,只是這大喜之日,自己女兒非要去找風輕,心裏不免對蘇何有些歉疚。
“師父放心吧,我沒事,以後日子還長着,大不了這拜堂明日再拜也行。”蘇何寬慰道。
“蘇何,靜兒,你們去找風輕時,切記要小心梁凡,盡量不要與他有正面沖突。”
“知道了師父,我會保護好師妹,平安将她與風輕一起帶回。”蘇何信誓旦旦道。
雲靜和蘇何跪着地上給雲毅和雲夫人磕了個頭後邊匆匆離去。
“師妹,穿着這身衣服多有不便,你等我換身便裝再一起下山。”
雲靜點了點頭。
看着四處喜慶的氛圍,雲靜不免有些感傷。
如今風輕生死未知,她卻紅衣出嫁,想到這內心更加急切了起來,便不等蘇何換好衣服自己穿着嫁衣往山下而去。
原本熱熱鬧鬧的前廳此時鴉雀無聲,大家一言不發地看着雲毅和雲夫人。
子修悄悄地挪到惠心邊上小聲地說道:“惠心,剛剛你拿着信沖進來,一副急匆匆的模樣,好像生怕來晚了大師兄和小師妹就要拜完堂入洞房了一樣,你是故意的吧?”
子修一副我料事如神的欠扁模樣,要不是師父師母坐在上面,惠心看了是真想揍他一頓。
然而更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小心思竟被這家夥看出,便着急解釋道:“我才沒有,你可別瞎說。”
“死鴨子嘴硬,那我再問你,師母看完信後你為何也偷偷的看了?又為何喊的那麽大聲,生怕別人聽不到一樣?”
惠心真是萬萬沒想到,別人都在關注着雲夫人時,他卻盯着自己,而且還将自己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你沒事盯着我幹嘛?”惠心氣急敗壞地反問道。
“你這話問的古怪,我不看着你難不成看着別人呀?再說了我又不喜歡旁人,看她們幹嘛?”被惠心這麽一兇,他倒先委屈起來了。
“去去去,別靠我那麽近,也不嫌熱。”惠心嫌棄地挪到邊上。
“我不。”
子修看到惠心往邊上挪了挪,趕緊死皮賴臉地又靠了過去。
蘇何換完衣服出來,看到雲靜早已不在門外,便知大事不妙,她肯定是等不及自己急忙下山了,蘇何拿上劍立馬追了過去。
此時,風輕早已在白沙鎮外與梁凡對峙,原以為還要費些時間到青石鎮找梁凡,結果萬萬沒想到,竟在白沙鎮外碰見了正巧辦完事準備回青石鎮的梁凡。
梁凡一眼便認出了站着他轎子前擋住他去路的風輕,雖然過了三年,以為他早已死在那瘴氣林中,可沒想到他居然還活着。
風輕也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坐的轎子,如此奢侈華麗的轎子,這青石鎮和白沙鎮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人。
“你真是和你的父親長的越來越像了,一副自視清高的樣子,看着就讓我無比讨厭。”梁凡厭惡道。
“彼此彼此。”風輕不甘示弱地回道。
只這一句輕飄飄地話邊讓梁凡氣得沖出轎外,拿着劍便要向風輕刺去,風輕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
自己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了,如今豈會站在原地乖乖等着被他刺殺?
“看不出來這三年沒白茍活着,竟還學會了不少。”梁凡諷刺道。
“不必廢話,與你多說一句我都覺得惡心。”
風輕面無表情地拿着劍沖了過去,如今他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每一劍都充滿了仇恨與殺意。
剎那間,劍光閃閃,兩人過着劍招不分上下。
風輕原以為這三年梁凡當他死了後會放松警惕,整日沉迷聲色,沒想到竟比當年與他爹過招時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空氣中充滿着尖銳鐵器的摩擦聲,劍尖處觸碰時流動着火光,兩人打的不相上下。
兩人打鬥了一番後漸漸體力不支,風輕退到三米外,劍插在地,只覺疲憊不堪,這些日子幾乎夜夜未眠,白日又一直待在在練武場不曾好好休息。
加上心有雜事,食不多,睡不穩,體力自然也差了許多。
只見對面的梁凡也是累得氣喘籲籲,畢竟上了年紀,以為仇人盡數已除,這些年便放松了許多。
正當風輕提起劍再次沖向梁凡時,身後突然傳來雲靜的聲音。
“風輕。”
風輕回頭一看,竟見雲靜穿着嫁衣向他飛奔而來。
雖然她跑的頭發都亂了,但是在風輕眼裏她依然那麽好看,如今穿着嫁衣,更是讓人心動地移不開眼睛。
一瞬間,風輕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以為自己對雲靜的喜歡都到了幻視幻聽的地步了,便又轉回頭來,不再看她。
“風輕,我是雲靜呀。”雲靜着急地喊道。
雲靜明明看到風輕剛剛轉頭望向自己,只是不知為何看了一眼她又轉回去了,心想他是真的不願見到自己了嗎?
再次聽到雲靜的聲音,風輕才确認剛剛自己不是出現了什麽幻聽幻視,而是真的看到了她。
只是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風輕連忙回過頭,看到雲靜真真切切地朝着自己飛奔而來,內心又驚又喜,原想沖過去,卻因為太過開心一時愣在了原地。
雲靜沖到風輕面前,眼裏含淚,靜靜地看着他,突然伸開雙臂抱住了他。
風輕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瞳孔放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甚至都不敢伸手去回抱住她。
“風輕,上次你問我的問題,我還沒回答你,你怎麽就離開了虛無山?”雲靜自顧自地說道。
風輕這才回過神來,說:“我以為你厭棄我,不願再見我了。”
“我沒有,我只是不知道怎麽面對你。”雲靜抽泣着說道。
“雲靜,我~”
“你別說話,聽我說,上次你問我,我的心裏到底有沒有你,今日我便回你,有,我心裏有你。”
下山的路上,雲靜想了一路,為何風輕會突然離去?
當惠心師姐的那個問題變成現實時,她才知道,她真的不願失去風輕,她的心裏是有他的,看到他會臉紅,想到他會心跳加速,甚至晚上睡覺連夢裏都是他,連蘇何都未曾出現過在她夢裏,如此下來,她心裏怎會沒他?
這一路,她終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心,也明白了風輕那些時日奇奇怪怪的舉動。
都怪自己太愚鈍,這時候才明白,還好也不算太晚,至少她還來得及将心裏話告訴風輕。
風輕聽到她的回答,久久的不說話,只是突然伸出左手回抱住她,将她緊緊抱在自己懷裏。
“雲靜,今日你好美。”
原以為會是個情話高手的風輕,結果半天就憋出這麽一句話。
雲靜破涕而笑,将自己的臉貼在他的頸窩裏。
兩人的舉動将後面的梁凡看的一愣一愣的,心想這又是上演什麽戲碼?
打着打着突然跑出了個姑娘,還是穿着嫁衣的姑娘,兩人還你侬我侬地抱在一起,簡直莫名其妙,這架還打不打了?
梁凡看着風輕的背後,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剛剛自己與他比拼,雖未完全落得下風,但也未占到一絲便宜,如今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面前,現在不下手,更待何時?
于是趁着風輕毫無防備之時,梁凡突然持劍對着風輕沖了過去,背對着梁凡的風輕并未發現背後的危險,只沉浸在與雲靜的感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