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學士

第 44 章 ☆、割舍

可就因為我是羅越洋,才最不擅長搞政治鬥争,我其實只想好好過我的小日子。

雖然那個時代,馬哲鄧論之類的紅色哲學經常被我唠叨出來忽悠大衆,但是,說實話,你要我靠玩弄這些理論吃飯,我想,我會死得很難看。

但倩倩又說得對,沒錢沒權,你又能上哪兒逍遙去?女人的确很實際,我雖不敢代表廣大男同胞,但我承認,這一點,倩倩比我要強。

想當時,本以為可以憑自己一點小聰明,賺點銀子過點小生活,可樊某人祁某人等一撥接一撥攪進來後,我又淪落到什麽樣子?

總而言之,要想好好過個日子,還是得有着錢權關系靠着。沒錢要錢。沒權要權,那得怎麽辦?所以說,只能靠創新思維來曲線行動了。

不過,辦法總比問題多,所以,我需要時間,好好思考。

晚上,我在小姬的卧室外打地鋪,身體在翻滾,腦子在翻騰,努力思考。卻在迷糊中忽見一道白影閃過,心驚,有賊?

這聖月宮窮得連床都沒多張的地方還有居然還人有小賊出沒?奇了。

再想想,也不奇怪,沖着這一宮殿的女人,世上還是産生了一種職業,叫采花賊。

想想裏面睡的一大一小都是弱女子,我立刻起身,從衣袖裏抽出細針,準備趁勢讓那小賊嘗嘗什麽叫瞄準射擊!

屋裏轉了一圈,房梁上,看了,柱子後,看了,紗帳後,都看了遍,小賊呢?半個影子都沒一個。難不成,鬧鬼了?

回憶過去,半夜井邊遇見的那道白影,還有那排白森森的牙,難道……不知怎的,心裏居然有點微微的激動。

四處巡遍了,還是沒找着。看來,要不是我眼花,要不就是我出了幻覺。再想想這聖月宮,除了小姬身上還有幾顆寶石,其它地方窮得就比家徒四壁多那麽一點點,有點志向的梁上君子來這裏偷東西,注定是空手無回,就算是偷人的,這裏除了倩倩跟小姬,基本是大媽大嬸,就算再眼瞎的采花賊,按說也下不了手,唉,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別自己吓自己。

拍胸口,今夜無事,回窩睡覺。可剛挪了一步,就有陣熱氣吹到後腦勺。

“笨徒弟,我在你後邊待半天了,還沒發現?”

“哇~~~~~”頭皮一陣發麻,猛回頭,我靠!

卻見身後,白衣白發白須白臉,一老頭一手拈着胡子,神情悠然的嘿嘿怪笑:“大半夜的,你鬼叫個啥?就不會淡定一點?你不睡街坊鄰居還要睡呢!”

有些驚又有些喜,雖然還有點失落,還有點委屈,鼻子一絲酸氣上湧:“……小白師父……”微弱的光線裏,小白師父眼中滿是對我的可憐。轉念間,忽然意識到自己失了态,語氣一轉,打算半開玩笑的掩飾過去:“你這一大把年紀了,半夜還偷摸上女寝做什麽?”

老頭子本是悠哉游哉的表情果然瞬時僵硬,白胡子一翹:“偷什麽偷,摸什麽摸,那老太婆在的時候,我都沒稀罕來過,要不是小不點讓我過來給你看病,我才懶得來呢!”

“哈,小白老頭,你怎麽才來啊?”背後一聲童音,回頭,小姬跟倩倩披着外套已經出了卧房。

老頭子摸着頭,不好意思地哈哈一聲:“小不點兒,你這地方亂得很,好久沒來了,一不小心迷路了……”

“那老太婆,誰啊?”我揪着小辮子死不松手。

“前代聖月姬,淡月前任第一大美人嘛!”小姬插嘴。

小白老頭裝了音波過濾器般,忽略若幹字,揪着我的耳朵:“過來,讓為師看看你這人高馬大風軟水弱沒點出息的小子病成啥樣子了!”

師父,我謝你了,可下次請不要以這類形容詞排着隊來描述我,成麽?

還有,別當着女人的面兒揪我耳朵,成麽?

“疼疼疼……唉呀呀~~~~~~~”

于是,聖月宮,響起了半夜豬叫……

吃了小白調的藥,我的病已沒什麽大礙,血氣一下回滿,精神好得沒處發洩,于是開始琢磨那個頗有貓膩的“老太婆”……

兩丫頭在外避嫌順便放風,老頭子則彎着腰收拾藥箱,我運完氣後,熱血上頭,壯着膽子問了一句:“小白師父,你跟前代聖月姬是舊識吧?”

“算是。”老頭子“問這些做什麽?”

“你跟她關系還不錯吧?”

“不,冤家!”小白胡子一顫,向來白晰的老臉,有那麽一絲絲的粉紅,不冷不熱地回句繼而又轉過頭去。

“怎麽是冤家?”

“啊,對了,”這老頭子常規性的又開始轉移話題,“有人托我給你帶封信,說要我一定轉交給你。那個……放哪兒去了?”小白摸摸頭,裝模作樣地開始掏袖子。

信?……那人的?我頓時忘了接下去要問他什麽了。老頭轉移話題挺成功!

耐着性子看着老頭掏完袖子,掏衣兜,再看着他又從上摸到下,終于從鞋底下面抽出了一封信。上面草書勾着四個大字“越洋親啓”,看似下筆的人因時間緊迫,所以字跡有點抽風。

剛拆開信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倩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我身邊蹭過,一把搶了過去!

這女人望風望哪邊的?屋外的還是屋裏的?

只見她摸着信,一臉的暖昧與邪惡,我被她那表情吓得哆嗦了一下,想搶回信的勇力随之飄遠。

“哦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耽美情信呢!” 她以肉麻的口吻念到:“越洋,好久不見,你死到哪裏去了?其實被你看到的那個場面,真是個誤會,我不是故意的,我對天發誓。我想說,我其實喜歡的是你,我很早就想那麽親你了,你這個笨蛋,你怎麽就不明白!……呃……這實在,實在是,萌到我的心都有點飄啊……”她抱着信,全身抖了一抖,看似那信是寫給她的,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這小姑娘是誰啊?跟你好像關系不錯的樣子,就是笑起來恐怖了一點。”小白搓搓雞皮布滿的胳膊,湊到我耳邊嘀咕。

“她……是我前任的女友,跟我一樣,穿越過來的,其實人不錯,就是嗜好有點奇怪,你以後慢慢會的習慣!”我嘀咕着回答。

“……你男女通吃的啊?”

“……”

“等等,羅越洋,你膽子肥了啊,敢玩NP!”忽的倩倩一聲大吼,打斷了我們的走神。

“咋回事?我啥時玩NP了,我怎麽沒印像?”我急忙問。

“自己看!”倩倩玉手一揮,信紙扔在我的臉上,“你家小攻不是姓樊的麽,這個又是誰?”

信上,字跡依然地雞飛狗走,走了最後,留了一個署名:祁天!

熱!

老子捏着信紙,內火一騰跳到老頭子跟前,一把揪着老頭的白胡子:“這怎麽不是樊汐的信?”

小白反手掐着我的脈搏,痛到我吡牙咧嘴,再悠悠地從我手裏抽出他的寶貝胡子,一臉無辜地說:“樊汐又沒讓我捎信,我怎麽給你嘛?”

說的也是,他憑什麽要給我捎信啊……

我是笨蛋麽,我是豬頭麽,他有他的小弟了,幹嘛還給我寫信!我抱着頭,蹲到了地上。

“越洋,你不舒服?”倩倩看着我的樣子有點不妥,彎下腰來,想安慰一下我。

“沒事,”我站起來,木然地抱起被子往外走:“明天還要去見雅月帝,我先去睡了。”仿佛,我從來沒碰到過一些人,從來沒發生我一些事。留下一屋人的面面相觑,對視搖頭。

那天,我卻不知道,我走了之後,小白師父才低低地嘆了一句:“那人都被關入死牢了,怎麽可能托我捎信。”

他們沒敢告訴我。

而我也沒告訴他們,從那一刻起,我再也沒留那個人的位置。

第二天,小白說要留在淡月看着我,我讓他離開,回了屬于他的大雅。他的兄弟,他的愛徒,他所有一切都在那個國家裏。他沒有必要為了我這個無名小子留在這個彈丸之地。

而我,需要放開以前的一切,重新創造真正屬于我,誰不能再随意奪走的生活。

小白走的那日,海風很大,雲有幾朵,我看着他翻過牆沿的那一瞬,我嘗試了第一次號啕大哭,為我割舍過去,為我重生去痛哭。

我是個傻瓜男人,所以落淚的時候,才感覺到原來哭也是那麽淋漓暢快。

當晚,正值滿月,按淡月的慣例,聖月姬需要進宮為國主祈福。聖月姬帶領一幹女侍進宮,而她們安排我混在其中,等待時機去讓我面見雅月帝。

傍晚的時候,我們出發了。一路上,小姬端莊地坐在紗帳裏,女侍們端莊地走在大路上,而小姬衆多的粉絲把路圍得水洩不通,瘋狂一邊觀賞一邊尖叫,有脫了外衣拼命揮舞的,有的伸長了尖利的爪子時不時想湊到我們身上摸一把。

我閃躲之下悄悄地跟倩倩咬耳朵:“還記得你當年追捧春哥的時候不?我當年就已經被你們這幫玉米吓得夠嗆了,沒想到看今天這雞粉的陣式,才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一浪更比一浪猛。”

“別拿我家春春說事,她那是個人魅力,小姬是宗教領袖,性質不一樣好不好?”

“不過要從信仰上說來,春哥好像又比小姬更勝一籌。”

“怎麽講?”

“人常說,信春哥者得永生,我在聖月宮了混了這麽久,還沒聽到有人說,信小姬者能長生的。”

倩倩卻搖搖頭,奇怪的盯着我:“早上看你送你師父的時候嚎得千山鳥飛絕的,現在卻又開始嘻皮笑臉,沒個正經,你神經倒底有多大條啊?我好像都不認識你了。”

本來,已經覺得自己重生了,可聽完這話,心裏又有點沉重了……連你都不認識我,那我又變成誰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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