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節夫人

第 62 章 作畫

铎月娘低嘆一聲,自從她穿越到這副身體裏,短短四年的時間,她竟然都大病了好幾回了,真不知道還能折騰多久。轉了個心思,便道:“我先在這邊住着,養好了在回來,勞煩阿姐幫我在祖父前盡孝,恕了我不能侍疾的罪才好。”

玉娘低低笑了一聲,白了铎月娘一眼道:“就你想的多,你自己都還病着,還記挂着祖父。自從你走後,祖父就病了,今年病的更厲害些,原以為怕是活不過今年了,不想聽到你回來的消息,心裏一高興,如今卻是見好了。還是托了你的福,本來祖父還想親自過來拜祭大祖父順便看看你的,只是身着實不濟。”

铎月娘不好意思的笑笑,只道:“祖父不怪罪就好,也怪我這身不争氣,竟在要緊的時候出亂。”

三天後,玉娘和铎羅望回了浪穹,铎月娘大病初愈,大夫交代不能吹風,只怕會反複,玉娘和铎羅望便堅持着不準她出門相送。所以沒去送行,铎羅望和玉娘來屋裏與铎月娘告別,铎羅望仔細的看了她的臉色,最後才道:“月兒妹妹好好在這裏養着,等天氣暖和了在回來,祖父哪裏哥哥會幫你話的,放心!”

铎月娘點了點頭,玉娘卻是拉着她的手道:“月兒,你好好養身體,等病好了我們的繡樓也就建好了,父親聽你回來了,特意吩咐把繡樓建在山茶園裏,那裏春天來的時候最美了。周圍還種植了很多應時的花,都是你最喜歡的。”

铎月娘笑了,淘氣的道:“阿姐別和我搶花戴,我最喜歡山茶花了。”

玉娘笑道:“就你稀罕那幾朵花,我不和你搶。我們等你們回來!”完又是甜甜一笑,話別了半日,不舍的與铎羅望一同離去。

過了半刻,皮羅邆送他們到府外,回來後吐了一口氣,語氣微酸的道:“終于走了,每天過來想着和你話的,他們都在。”

铎月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五哥,他們在你也可以話的。”

皮羅邆倒了茶水捧在手裏,淡淡道:“如今也不知能與他們些什麽了,還是與你話自在些。”

铎月娘徹底無語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道:“等五哥娶媳婦了,我也嫁人了,五哥還要追着只和我一人話嗎?”

皮羅邆神色平靜的看了铎月娘一眼,聲音沉穩的道:“到時候在,不是了到了那山砍那柴嗎。”他平靜的聲音,平靜的神色,讓铎月娘一下找不到詞。沒好氣的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就那一剎,铎月娘忽然瞟到他手裏的茶水有些濺了出來,如果不是他今天披的鬥篷是月牙白的,茶水的印比較明顯铎月娘還真的被他騙過去了。她在心裏暗笑一聲,“騙!”

身體恢複以後铎月娘也不喜歡悶在屋裏,偶爾會出門走走,本來打算回浪穹,但是咩羅皮她身體才養好,最好等天暖了才回去,省的來回奔波,再傷了風不好,铎月娘便給浪穹捎了信,時羅铎很快派人回信只讓她安心住下,铎月娘便在邆赕住下了。

那天又下了一夜的雪,在這裏是很少下雪的,也難得能下這麽大的雪,到也有一尺來厚了。讓铎月娘很是興奮,一早起來就往皮羅邆那邊跑,想和他一起堆雪人玩。

穿過回廊,遠遠的就見他屋門口跪了個婢女在嘤嘤哭泣,管家在一邊低聲罵着什麽。铎月娘不由疑惑,心裏估摸着大抵是皮羅邆屋裏的事,也不便多管,只好帶着綠桃回了屋裏。想了想又不放心皮羅邆,剛想問綠桃去看看,皮羅邆卻推門進來了。

他裹了玄色的鬥篷,整個人神清氣爽。推門進來帶進了一股白氣,他呵着氣:“月兒,我們玩雪去。”

綠桃這時卻嘴快的道:“郎君和姑娘到是心有靈犀,姑娘剛才還去找郎君了,只是看到郎君門口跪了個丫頭,只好折返了。”

皮羅邆聽到這話,臉上微微一沉,随即淡淡一笑,道:“是個沒什麽用的丫頭,今天早上幫我梳頭扯疼了我,被我罵了幾句,估計覺得委屈吧!”

铎月娘白了綠桃一眼,這妮好奇心還真重,都被她慣壞了。看來得管管才行,便淡淡的道:“桃,我和五哥出去玩會,你在屋裏給我做個暖手套吧。今日別出門了。”綠桃自從跟了铎月娘以後,整個人跳脫了不少,腳比铎月娘還長,就喜歡往外面跑,除非有針線活,否則在屋裏一刻都呆不住。

綠桃一聽,臉頓時耷拉了下來,一臉的不樂意。偷看了铎月娘幾眼,铎月娘也只板着臉不理她,最後只好喏喏的找棉花和布料去了。

铎月娘和皮羅邆出了門,指揮着丫頭們掃了很多雪過來,她們倆滾了兩個雪球,一大一,把的雪球往大的雪球上一放,又讓丫頭們找了兩塊炭做眼睛,也有機靈的丫頭拿了紅蘿蔔當鼻,最後随便塗了點胭脂當嘴巴,簡單的做了個雪人。她圍着雪人玩的開心,臉都凍得通紅,皮羅邆卻搖頭道:“醜死了。”

铎月娘的好心情又被他粉碎了,便拉着他的袖不依他,蠻橫的:“五哥不好看,那你弄個好看的給我看看。”

皮羅邆想了想,道:“從大唐來的人,那邊雪下的多,有時候下的很大,他們就把雪壓實了,然後在上面雕刻作畫,能做出很多模樣的來,有動物的,有植物的,甚是好看。”

铎月娘略一思索,問道:“五哥道是冰雕嗎?”

皮羅邆眉頭微蹙,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個實際的映像,“或許是吧,我沒見過,不過聽着很不錯的樣。”完也不理铎月娘了,自顧的叫了幾個厮幫他踩冰。

铎月娘知道他又鑽牛角尖了,只好嘆了口氣道:“五哥,我們這裏天氣暖和,冰還沒雕好就化了,別白費力了。”

皮羅邆想了下,又看看那些已經開始融化的雪,最後擺了擺手打發了厮。然後歪着頭道:“月兒,我給你畫張像吧。”

铎月娘眼睛一亮,問道:“五哥會畫像?”随即想到以前上課的時候,夫在講學,他就悶着頭在一邊畫畫,畫什麽還像什麽,有次還畫了夫的肖像,到還像了七八分。

皮羅邆微微一笑:“以前覺得畫着好玩,我娘的丹青不錯,曾教過我。”着語氣略帶了一絲憂傷。

铎月娘知道他應該是想到了那些過往,便拉着他的袖,笑道:“如此怎能辜負了五哥的丹青,今日不給我畫像,我可不饒你,”

他手一收,卻順勢牽住了铎月娘的手,嘴角含着笑,“月兒走慢點,擔心路滑。”

铎月娘忙着讓他給畫肖像,便随意的點頭嗯了一聲。一整天的時光就在他的書房裏悄悄的度過了。一種悄然而起的溫暖在屋裏靜靜的流淌,偶爾有風吹過,夾帶了一絲寒梅的暗香,似在提醒铎月娘現在還是冬天。铎月娘坐在椅上,半天不敢動彈,只怕他畫的不好,最後他笑了,“月兒,桌上有零嘴,你自己拿了吃,幹坐着做什麽。”

铎月娘一愣,不相信他的水平,只不服氣的道:“五哥,我動來動去的,你把我畫醜了怎麽辦?若是畫的不好看,我可不依你。”

皮羅邆淡淡一笑:“畫醜了,再畫一幅美的便是。”

铎月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索性拿了本他案頭上的書,卻是一本詩經,也不知道他認識的那幾個字能不能看懂,心裏一陣好笑也不理他,又取了桌上的話梅,斜靠在榻上看書。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彼時她正讀着詩經裏的缁衣。

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為兮。适之館兮,還予授之粲兮。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适之館兮,還予授之粲兮。缁衣之蓆兮,敝予又改作兮。适之館兮,還予授之粲兮。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眼睛都有些酸澀,皮羅邆走過來,敲着她的書本,淡笑着看她,笑問道:“月兒讀到哪裏了?”

铎月娘擡頭看他一眼,她看書時一般都比較專心,基本上屬于半天不擡頭的那種,見他話才想起他剛出在幫自己畫畫的事,也不答他,只問道:“五哥畫好了?”

皮羅邆點了點頭,铎月娘趕緊跑到書桌前,她對國畫基本上沒什麽研究,只随便看了個熱鬧。只見那畫上到是真把自己畫了個八九分像,她着了紅襖白裙,頭上是綠桃最喜歡梳的雙團髻。發上是玉娘送的掐金絲絹花,似去年和他一起上學時常做的打扮。沒想到他竟然記得如此清楚,铎月娘不由一陣贊嘆,這古人真厲害,也不知道是用什麽特殊材料打造的。

又一陣風吹進來,清冷中帶了一絲梅花的淡香,皮羅邆站旁邊淡淡的問:“月兒覺得我畫的可好?”

铎月娘玩心又起,搖頭道:“不好不好。”

皮羅邆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急忙問道:“你到是哪裏不好,我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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