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學士

第 62 章 ☆、工科是醫科的堅實後盾

啥神器?

其實就是輸液系統!

出圖紙到是簡單,可出成品到是很難,難就難在材料。

吊瓶和針都好做,材料都是現成的,做鏡子的玻璃熔化,吹瓶……工序有點複雜,但也勉強做出來了,沒費太多的時間。中空的細針,對聚寶齋的能工巧匠來說,那是小case,他們專攻的就是這類精細玩意兒。難的,卻在輸液的導管上。我給他們的要求的是,管子跟筷子那麽細,要軟,又不能太軟,管內光滑,不能有雜質脫落,還要耐得住開水的高溫,因為目前的條件只能靠水煮來消毒殺菌。

這個世界沒有橡膠,只能重新尋找新的材料。

我們一直把時間花在了研究材料上面,牛筋是最早想到的材料,因為我的印象裏,它也最接近橡膠,可是短時間內卻沒人有辦法将它做成管狀。管子,管子……大家四處想辦法,用鐵來鑄成線管麽?可以煮,可是太硬,而且易折。雞腸子夠軟,粗細也适宜,可不衛生,也消不了毒,一煮就熟了。蔥到是好,也夠粗,裏面也光滑,可是容易破,導致滲液。導尿到是個好選擇。還有人拿了野雞的翎尾來,翎尾中空,長度适宜,不容易折,也耐煮,我們試驗的時候,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它個有缺陷,就是不夠粗,滴液流動非常慢,跟不上人體失水的速度。還有人說用南瓜藤,可這是大冬天的,哪裏去找南瓜。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過去,衆位師傅連續工作了一個通宵,是又困又乏。我讓他們輪流去吃飯休息,我繼續想辦法。

竹子皮夠光滑了,可是又有竹節……尼瑪的,找根管子做輸液管有這麽難麽

早上,韓啓書給我送來了一食盒吃的,後面還跟着個小屁孩——小姬。

“你怎麽來了?”我納悶了。

“老爸!”這小姑娘,一上來就坐我大腿上,手裏拿着個草編的蝈蝈,“華緣寺本來就離這裏不遠呀,所以我就過來看看。瞧,華緣寺裏的大師父給我做的,漂亮吧?”

“草蝈蝈還挺像的。”

“這可不是草做的,是用削得很薄的竹片做的,打磨得又輕薄又光滑。大師父的手,可巧了呢!”

“嗯,挺漂亮的。”一夜沒睡,這小東西一坐上來,我覺得異常地累。

韓啓書把食盒子放在木工的還沒完工架子上:“越洋,我姐估計你一晚上都沒睡,讓我給你帶些早點來。你的神器做得怎麽樣了?”

他用手撥開刨木頭出來的刨花,空出一塊地方,把盤子拿出來。

“宮裏頭送來的春卷,還熱乎着呢,還有小米菜粥,趕緊先趁熱吃了吧!”

我也餓了,夾起一塊春卷就往嘴裏塞,半透明狀的皮裹着細細的蘿蔔青菜絲,就着小米粥,異常地可口。

韓啓書随手撿了一團木刨花,無聊地攤開來,卷回去,攤開來又卷回去,嘴裏念道:“我姐說,你忙歸忙,也要顧着自己身體,免得神器沒造出來,自己卻累倒了……”

我盯他,定住了。

刨花?削得很薄的竹片?半透明的春卷?我好像抓到些什麽了。

“喂喂喂……越洋?你動一動啊,你別吓我!”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韓啓書拼命地用手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看着我嘴巴恢複了嚼動,他才松了一口氣。

“我的個神,你居然睜着眼睛是睡着了!”

“啓書,我想到!”

我猛地跳了起來,欣喜若狂地抱着他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謝謝你!”

扔下碗筷,去找我的總工頭去了……

韓啓書被這個激吻震驚到了……看向小姬,都傻了:“這是斷袖斷到我身上了麽?”

小姬拍拍他,安慰着說:“你想多了,他只是純粹地向你表示感謝,只不過用的是淡月深宮裏的宮廷禮儀罷了。”

“淡月有這種禮儀麽?”韓啓書蹭着臉上的口水問。

“呃……有的。我跟壽寶每天就這麽跟他行禮的……”小姬斜着眼,視線飄向天花板,瞎掰着胡話。

“哦!”某書恍然大悟。

而我這邊,趕忙差人請來了華緣寺那個大師傅。召集工匠研究出了新的制管方法。将竹子剖開,用華緣寺大師傅教的方法,把竹子打磨得薄如宣紙,滑如絲緞,然後将光滑的竹皮一面往內卷,用松香粘合劑來粘合卷口。一根竹片軟管就成了。最後用一種透明耐熱的光漆塗外層,用來防滲漏。

我們把這條得之不易的軟管放滾水裏煮,煮了一刻鐘,沒折,也沒有裂,竹皮的光滑與韌性非常完美的達到我的要求。而且由于打磨得薄,半透明狀的管子透過光也可以同時觀察滴液的情況。

将做好的玻璃瓶,中空細針與這軟管組裝好,我找來一條狗做了下試驗,滴了半瓶水,暫無滲透。觀察了一下午,狗也還好好地活着。

“東家,這算成功了麽?”

衆師傅緊張地問。

我點點頭,擦了下額頭的汗。

“就這麽做吧!多做一些,說不定有大用。”

大家呵呵地笑了起來,終于松了一口氣。

而我,仍然是松懈不下來的。病貓太子祁天還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等我去打救呢!

但是急歸急,一上來就給太子挂吊瓶?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大家心裏都沒底。我回到了戲園子——烈火門的隔離病房。

一開始大家聽說有辦法可以治了,特高興,可一看到我的“神器”,所有人都在抗拒。你要把一把刀紮他身上他可能願意,可是要把一根針插他們血管裏,就誰都不幹了!

可其中一個姓徐的哥們,已拉了五天稀,最終給折磨得不行了,氣若游絲地說:“越洋兄弟,要不在我身上試試吧!如果我不行了,我家這幾口人就只能托付給你們了,望你們能好生照顧。”

他身體虛弱得手上的血管都看不清了,讓我這非法行醫的家夥着實無從下手。我只知道理論,可臨床實踐……也就戳過狗,戳人的話,他不怕,我也怕啊!

回憶當年被人打點滴的步驟,上血止帶,下針,用狗皮膏藥加棉花當敷料,一個病人打下來,我緊張得渾身都濕透了。

幸虧老子當年沒去學醫,萬一要我在人家肚皮花一刀,還不如我自裁以謝天下算了。壓力忒特麽大了!

韓大姐把她兒子丢宮裏,跑回來圍觀情況。不停地問這位勇敢的兄弟感覺怎樣?

這位大俠一下子享受上了特級幹部的待遇,感激得眼淚直流:“多謝大姐的關懷!我這輩子就算死也值了!”

“呸,老娘想問的是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痛不痛,還有什麽不舒服的症狀麽,你給我扯些有的沒的做個啥?”

“哦,對不起。我好像沒那麽想拉了……”

大姐驚喜地看着我:“這麽說,還真有點效?”

我為了保險一點:“要不再等等看,過了今晚看看效果。”

到現在為止,太子發病已過了兩天。太醫說,雖然喝了鹽糖水暫時還沒惡化,可是照這個出比進還要快的速度,只能再撐三天。

晚上我說我來守夜,嚴密監視着徐姓弟兄的狀況。

結果……第二天,他已很精神地坐在床上喝他老婆喂的粥,我卻趴在他的床邊睡得像只死狗。擦下口水,睜着惺松的眼睛環顧了一下,剩下的病人竟然在床頭都支了根杆子,開始打吊瓶了。

咦?誰這麽有種,看一次就敢替別人打針了?針跟瓶子有消過毒了沒?

“別看了,有我在,妥妥的!你就放心吧!”

一把清亮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我一回頭,視線穿過吊瓶杆子的從林,看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倩倩!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驚得跳了起來:“你不是才從淡月出發麽?才三天就到大雅了,你這是飛過來的?”

倩倩笑嘻嘻地将幹淨的衣服跟被子分發給各位病人,一臉神秘。

“其實,經高人指點,你們剛走沒多久,我們就出發了。”

倩倩一身白衣,像天使一樣站在病人之間,渾身散發着某種光芒。衆病人開始與家屬們嘻嘻哈哈地“竊竊私語”。

“越洋兄弟好福氣,要是我有倩倩姑娘這般挂念,我被針紮死都情願。”

“越洋小哥和倩倩姑娘還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什麽時候開花結果記得請我們喝一杯啊!”

“最神奇的時,這才叫心有靈犀一點通,昨天越洋兄弟什麽都沒說,倩倩姑娘一來就什麽都能接手,真是能幹!”

“因為這法子是我教他的嘛!”倩倩不以為然。

“話說,你這打針的技術過關不?”我抱着懷疑的眼光盯着她開始給一位新的病人紮針。

“我媽當年帶我去醫院玩,她沒時間管我的時候,就教我玩打針游戲,屁股針胳膊針吊針都教了,然後把他們科室那個假人丢給我玩,讓我用它練習。抗洪的時候,人手實在不夠用了,我也幫忙打過針,技術還不錯,據說比山村赤腳醫生強……反正最後沒有追究刑事責任吧!”

我豎起大拇指,衷心贊嘆:“你牛!膽子也忒大了!”

倩倩笑着穿梭在病床之間,回頭跟我說:“沒想到你還真有辦法,在這種條件下能還能做出輸液器材。”

“這也是被逼上梁山了嘛……”我猛然醒悟了什麽,正準備往外沖。

“你去哪兒?”

“那個大雅的太子還等着……”

“等你去?晚了,韓大姐早就帶我過去先給他把針打了,還教了好幾位太醫怎麽紮,怎麽換水,拔針。所以你就放心吧!”

她打斷了我,得意地笑。

“你給他打針?他老子有說什麽嗎?”

我想起了跟皇帝下過的保證。如果我能瞎貓碰上死耗子,求了太子一命,那他才願意放了樊汐。這倩倩代替我去給太子打針,不知道他有沒有意見,會不會反悔什麽的。

“有啊!他說沒想到越洋吃着碗裏的就算了,還把鍋裏的藏起來。說什麽已經有我這種漂亮能幹的姑娘了還要去拐他最得力的大臣——最亮眼的大雅明珠樊汐搞斷袖之癖……最後還替我不值,問我有沒興趣當他兒媳婦?”

這條惡龍,真他娘的歹毒,正面幹不挺我就讓我後院起火!無風不起個浪他就是皮癢啊!在倩倩面前提故意提起樊汐,是個怎麽心态?

而倩倩接着侃她的八卦,并且滔滔不絕:“皇帝挺好的,還說給我的待遇肯定要比跟着你強,幸好姐姐我一時忍住了,要不然又浪費一個好苗子。他兒子長得那叫個水嫩,一看到我一臉傲嬌樣,活脫脫就是當女王受的好材料!話說,越洋,你不是已經勾搭了一個樊汐麽?怎麽,太子貌似跟你好像也有什麽內情的樣子,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沒跟我說啊?”

預感外部矛盾将要變成家庭矛盾,我趕緊扶牆而出……

“越洋,你去哪兒?”

“想去拉個稀……”

“你該不會也中槍了吧……”

我摸着肚子,咕嚕咕嚕直叫喚,一股強烈的感覺的确是正沿着直腸往菊花方向飛速前進……霎時間,全身冷汗直冒,看着倩倩,我緊張之下幹笑:

“好像,的确,像是中槍了……”

四肢一軟,“咣咚!”一聲,我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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