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先生扭頭看了看他們,什麽都沒說,伸手帶上了門,尾随着進來。
包廂的氣氛很融洽,七八個跟初七年齡相仿的年輕男女,圍着一張大轉桌,或笑或鬧的說着大學裏的趣事,滿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氣息。
初七拉着莫煙站到中央,清了清嗓門,大聲道,“靜一靜,我給給位介紹一位朋友。”
席上的談笑聲笑了幾分,大家鬧着問初七,“什麽朋友,男朋友女朋友?”
“少胡扯,”初七笑罵了一聲道,“剛剛不是有誰問我二哥有女朋友沒?”她拉着莫煙的手,表情非常認真的說道,“這位就是我的二嫂。”
莫煙見她醉的不輕,正要出聲否認,初七突然一把将她往厲景煜身邊推去,嘴裏嘟囔道,“不行了,我得去趟廁所。”
說着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厲先生扶着莫煙的腰,來開一把椅子,将她按坐下來,自己則坐在另一邊。
一桌子年輕人,突然多了他們兩個,跟長輩一樣,很不習慣。
好在這幫孩子不怕生,玩得依舊火熱,莫煙想,他們之所有不緊張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厲先生的身份。
今天厲先生穿着一件藏藍色運動服,頭發不像工作的時候梳得一絲不茍,而是随意散在額前,眼睛上架着黑框眼鏡,立馬年輕了好幾歲,莫煙突然想起那天她去找厲先生時,他穿得那件帶有卡通貓咪圖案的睡衣,突然有些想笑,唇角也忍不住彎了起來。
厲先生眯了眯眸子,借着夾菜的姿勢,微微貼近她,桌下一只手已經覆上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緊裹,莫煙驚訝的擡頭,對上他一雙深邃的眼眸,心裏一跳,阖下眼皮,用力将手抽了出來。
還沒等她得意,突然感覺腰上一熱,她一下子僵住了身體,男人粗粝的大掌不知何時鑽進了她的衣服,輕輕揉捏着她腰上敏感的皮膚,他的力道并不重,偏偏帶着點兒邪氣,令人難以招架,莫煙緊咬着牙關,手指死死恰在一起,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叫出聲,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扭頭哀求的看着厲先生,大大眼睛水霧氤氲,像只撒嬌的貓,可憐又可愛,厲先生看着,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眼神不禁深了深……
察覺到他的目光,莫煙如坐針氈,她想躲開,卻又怕動作太大被人看出什麽,只能僵直的坐在那兒,動也不敢動。
反觀厲先生,他從容的拿着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到她的碟子裏,面色沉靜,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厚顏無恥!
莫煙心裏暗罵,看着他的眼神愈發的委屈。
厲先生恍若未決,一副關懷備至的樣子,耐心的詢問她,“不喜歡嗎?”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從她衣服裏出來,将她的垂下身側的左手握在掌心,輕輕搔刮了一下,莫煙紅着臉搖頭,小聲道,“沒有。”
厲先生彎了彎唇角,貼心的為她夾菜,斟茶,那模樣簡直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看得一旁幾個女孩兒春心蕩漾,果然男人年紀大些,比較會心疼人。
莫煙此刻受的罪,只有她自己清楚。
厲先生不但脾氣壞,而且超級記仇,他明顯是拿一周前的那件事教訓她呢。
那件事她也很無辜,而且他不分場合這麽做,讓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在被人羞辱,心裏又惱恨,又難過,偏偏此刻只能“乖巧”的由他擺弄。
初七很快就從外面回來了,她臉蛋紅撲撲,明顯有些醉意,說話卻還很清明,挨着莫煙坐在她旁邊,笑嘻嘻道,“小嫂子,對不起哦,我以為二哥不來呢。”
莫煙趁機将手抽回來,“沒關系,既然有他送你,我就先回去了。”
她說着就要起身,初七抓着她的手不松,臉上表情不太高興,撅着嘴說,“我出來一趟不容易,咱也好些天不見了,多陪我一會兒不行嗎,一會兒你要喝醉了,讓二哥送你,大晚上有什麽要忙的?”
初七明顯已經有些醉意了,莫煙覺得這會兒跟她也理論不清,扭頭看向厲景煜,希望他能說兩句話。
厲先生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聲音低沉道,“難得出來一次,別掃了大家的興致。”
莫煙張了張嘴,無從拒絕,一幫年輕人玩得正 ,這時候提離開确實不好。
她垂了垂眸子,稍稍将椅子往初七這邊挪了挪,跟厲先生保持一定的距離,生怕再被他那只手給“***/擾”。
厲先生瞥了一眼,沒說話,伸手從桌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根煙,摸出打火機,點燃,袅袅薄煙朝她這邊飄來,莫煙皺了皺眉,突然伸手奪過他手裏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裏。
“少吸點。”
這個動作很自然,也很明顯,很多人都看見了。
莫煙做完之後,才察覺這個動作跟語氣有多麽的親密,頃刻之間,一股熱意湧上頭頂,她甚至不敢看他,就匆匆坐下來,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安靜的吃菜。
厲先生的右手,好保持着夾煙的姿勢,眼眸卻慢慢深邃起來。
餐桌上其他人對厲景煜跟莫煙不熟,也不好意思開玩笑,初七這丫頭就沒那麽多顧慮了,笑嘻嘻的勾着莫煙的肩膀,跟她咬耳朵。
“小嫂子,我二哥是不是一直這麽聽你話?”
說着又笑了笑,“我剛剛瞧見他在下面拉着你的手,你倆怎麽這麽膩歪呀?”
莫煙聽得面紅耳赤,表情十分正經認真,“他聽我話,是因為我說的都是對的。”
剛一說完,就瞧見厲先生目光深深的望着她,莫煙心跳加劇,一雙眼睛四處閃躲,磕磕絆絆的補充道,“吸煙确實對身體不好。”
初七同她又說了兩句,就跟其他同學拼起酒來,莫煙強勸阻兩句,厲先生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這可能是她走之前最後一次跟同學聚會了,六月份她要出國讀碩士。”
莫煙怔了一下,沒再說話。
酒喝多了,人就放得很開,有人就提議,“我們玩國王游戲吧。”
莫煙循聲望去,說話的男孩兒坐在她對面,年紀跟初七相仿,生得俊俏,穿着也比周圍的年輕人要将就很多,一看就知家底不薄,那麽見識,肯定也要比別人多,提出這樣的游戲并不意外。
莫煙低頭抿了口茶,神色淡然。
國王游戲,就是抽出一張黑桃K作為國王,剩下的抽中黑桃K的人就是國王,而其他人的紙牌牌面代表各自的號碼,成為“國王”的人可以指定任意兩張牌面的人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