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農民并沒有理會她,只是直勾勾地打量着她,而臉上挂着陰森森的笑容,就如同地獄爬來的惡鬼。
孟玖吓得一身冷汗,但就在她全身僵硬的時候,農民竟然轉了身,作勢就要朝着前面走去。
就在孟玖拍胸脯,剛剛穩定了七上八下的心神之時,前頭魁梧的農民再次回頭,以迅雷不及耳目之勢,一掌朝着孟玖的胸口打過來。
“我不管你是不是孟玖,反正弄死一個是一個。”
這魁梧農民瞬間面目猙獰,饒是孟玖以前的身手敏捷,也比不過他的突然襲擊。
她緊抿嘴唇,扶着崖壁的邊沿急退幾步,可不料那人還是一掌打在了她的右邊肩膀上,而她出于條件反射,必然要朝着左邊讓去。
可偏偏這山崖狹窄,哪能驚得起這麽大幅度的動作,稀疏邊沿的碎石就着風聲,稀稀落落地掉落進那深淵之處。
孟玖吓得面色蒼白,退無可退,她斜眼看向深淵之處,有一顆橫長出來的樹幹正在後方下面,魁梧農民心知面前這人必死無疑,心情頓時又好上了幾分。
只需将這姑娘推下山崖,那巨額的金錢,就可以全數進入他的口袋,想着,魁梧農民看着節節後退後又突然站定驚恐萬分的姑娘,再也不手下留情,一掌襲去,姑娘便如同樹枝上被寒風吹落的樹葉,朝着那深淵之處,墜落而去。
耳邊風聲陣陣,仿佛死神的呼喚,地心引力讓孟玖極速下降,小時一場火災之戲,迫使十歲的她不得不壓下心中恐懼帶着威壓,從六樓高處跳落,控制自己調整位置。
只是如今沒有威壓,也沒有衆人的保護,她必須更加清醒,才能夠在極速的墜落與寒風摧殘中拼命地盯着看似不遠的粗壯樹幹。
她只有将身體掉落在那樹幹上,才能獲得一線生機,若是稍有差池,必定粉身碎骨,腦海中是冷卿沅溫柔如水的面孔,他還在忙,是否有回信息給自己呢?
…………
“孟玖的電話怎麽打不通?”
簡思宜剛做完生意就打電話給了孟玖,但是從16點打到19點,根本沒有人接聽。
冷卿沅也一直不歸來,電話也一直處于不在服務區的狀态。
簡思宜心急如焚,她拍打着已經有了知覺的雙腿,看了手機的通訊錄,最後将電話打給了蘇蘭初。
當初在火鍋店的事情早讓蘇蘭初為孟玖安裝上了精準定位,她趕緊讓精準定位小師弟小張為孟玖進行精準定位。
兩人在電腦面前研究了一會,蘇蘭初迷糊了,“這是什麽地界,竟然什麽都沒有,航拍莫非出了差錯?”
小張是個精明人,他咬着手指琢磨了一會,“咱們打電話去南淩問問,畢竟他們才是那邊的地頭蛇。”
蘇蘭初一掌拍在了小張的肩膀上,“你小子聰明了呢。”
“是姐你變笨了。”
小張說罷,就将電話拿起來,撥打南淩公安局的電話,一來而去,大家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看似偏僻什麽東西都沒有的地界,好像是一棵生長在懸崖峭壁之間的大樹。
“你們快點按照定位,去找一下人,我現在就趕過去。”
等待永遠是琢磨人的,蘇蘭初在公安局的辦公區踱步走了許久,終于等到了歸來的父親,一番商量後,帶着兩位小警察就奔向了南淩公案發過來的定位地址。
在車上,蘇蘭初一直在與那邊的負責警察交流,當一張看似不算清洗的照片發來時,她的心中明顯咯噔了一下。
隐約之中可以瞧見一個人挂在樹幹之上,雖然看不出是誰,但岌岌可危的樣子叫蘇蘭初心中膽寒。
她在心中固執地認為,這人就是目前失去聯系的孟玖。
孟玖整個人挂在樹幹上,而原本背在身上的單肩包早就已經墜入了山谷之中,她的肚子被重重地擠壓在樹幹上,好似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一般。
風聲呼嘯,她隐約感覺上面有碎石掉落,想張口說話,擡頭間又是一陣眩暈,就如同掉落懸崖時候的墜落之感。
她張了張已經發幹,發澀的嘴唇,終于啞者嗓子,好似安慰地說了句,“好在還活着。”
一根系着石頭的繩子慢慢地掉落在她的眼前,孟玖凝眉思索了一番,最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慢慢地将繩子拽了兩下。
南淩公案本身拽着繩子的警察一陣驚喜,“下面樹幹上的人,還清醒着,咱們該怎麽做?”
“不能交流,只能安排一位同志下接上來。”
中年警察遇見的案子很多,但第一次遇見有人跌落這懸崖,竟然還能挂在樹上的。
他深知不能耽擱,立即擡頭,看向一個看似清秀的小警察,“你下去。”
小警察才考入這公安局沒有多久,他看了眼那山崖深不見底,頓時有些膽怯,幹巴巴地擡頭望向下命令的警官,“報告sir,這畢竟只是一顆樹幹在支撐,我下去怕樹幹承受不住,樹上的人會丢了性命。”
她說得語無倫次,孟玖在樹幹上等得心焦,即将要暈倒的架勢,一直是那山澗寒風和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硬撐着,不閉上已經重如泰山的眼睛。
蘇蘭初到達這個地方的時候,看那危險狹窄的山崖路段,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看一群警察正像無頭蒼蠅辦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她終于鼓足勇氣,踏上了讓她恐高的路段。
“你好,我是蘇蘭初,現在情況怎樣了?”
蘇蘭初沒有過多的介紹,畢竟一身警服已經可以證明她的來歷,更何況當時她還和這邊的負責人一直報告到達地點。
“下面的人應該還有意識,只是掉落在一顆樹幹上,若想營救,根本是天方夜譚,畢竟我們這些人都不會飛檐走壁。”
負責人上前與蘇蘭初行了個軍禮,如今真不是三個臭皮匠就能想出辦法來了。
蘇蘭初半蹲下來,穩定身形,略微皺眉思索,這樹幹看似牢固,但總不能一直承受不屬于它的外來壓力。
“你們怎麽知道下面的人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