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節夫人

第 121 章 彩凰的報複

铎月娘心裏一驚,微微點了點頭。忍不住卻是多打量了這個丫頭兩眼。她依然是一臉的平靜。铎月娘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對她示好,想不明白自然不想,急忙讓嫣然取了外衣,帶着綠桃,一路慢慢走去。

盛夏的太陽很是毒辣,她們撿着檐間樹下行走,卻也出了一身汗。到了夫人的院,卻見夫人和盛邏皮正端坐在廊下。皮邏閣面容微斂,安靜的站在旁邊,彩凰則一臉得意的看着铎月娘進來。那得意的眼神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尖刀,直把铎月娘淩遲了N百遍。

铎月娘屈膝行禮,盛邏皮大手一揮,直入主題,“三郎,你給她。”

皮邏閣眼神關切的看了铎月娘一眼,含了太多的擔憂,柔聲道:“月娘,二哥來信了,他很平安,一切順遂。”

铎月娘聽了,也松了一口氣,便笑道:“阿彌陀佛,所幸二哥安好,我們也放心些。”

張氏不悅的看了铎月娘一眼,“三郎怎麽不另一封?”

還有一封?铎月娘有些疑惑。只見皮邏閣猶豫着拿出另一封信,“二哥給你也寫了一封信,了還錢的事。”

盛邏皮沉聲問铎月娘,“怎麽回事?”

铎月娘心裏一個咯噔,還是鎮定的搖頭,“兒媳不知。”

張氏性急的問铎月娘一句,“他你借他錢是怎麽回事?”

铎月娘看了看皮邏閣,他微微搖頭。铎月娘便道:“二哥當時是找三郎借錢的,只是三郎當時有事在忙,只含糊的應了一句,看二哥要的急,我便把自己的嫁妝銀借給二哥了,我并不知道二哥用這銀做什麽。若早知道二哥拿了銀要出遠門,打死我都不能借的。”

皮邏閣一怔,深邃的看了铎月娘一眼,然後拱手道:“是有這麽一回事,只不過兒忙,也沒在意,竟然忘記了,剛才也沒想起來,不想是月娘拿了嫁妝銀給二哥,維護了我們的兄弟情義。”

盛邏皮和張氏意外的看着皮邏閣,“當真?”

“千真萬确。”皮邏閣鎮定的回答,眼神裏一片坦蕩。

彩凰急了,原以為有好戲看,卻不想皮邏閣竟然幫着铎月娘,不由恨恨的道:“夫君偏袒賤人,既然此事你知道,為何剛才不?”彩凰對铎月娘的敵意早在孩提時代已經種下,如今見皮邏閣維護铎月娘,心裏恨到了極致,只恨不得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張氏淡淡的看了彩凰一眼,平靜的了一句,“長輩面前不得放肆。”

彩凰只好噤了聲,卻還是恨恨的看着铎月娘,準确的卻是盯着她的肚,恨不能在她的肚上盯出一個窟窿來。

皮邏閣也不理會彩凰的挑釁,只輕聲道:“父親,外面日頭大,月娘有着身。”

張氏便罵道:“死丫頭,怎麽不扶你家主上來坐,還呆站着。”

綠桃心裏一喜,急忙扶着铎月娘坐在了廊下。

皮邏閣這才道:“我以為父親是想問月娘,二哥怎麽會突然出去賺錢的事。要這銀,我還有點印象,當初二哥急沖沖的趕來問我借銀。當時管家正與我莊上的事,一時也沒顧上二哥。”

盛邏皮點點頭,“銀的事就先這樣吧,如今自然是要問老二如何有了出門賺錢的念頭,士農工商,商人最是低賤,我蒙舍再不濟,養他的一口飯還是有的。老三媳婦怎麽?”

铎月娘不開口,只淡淡的看了彩凰一眼,意思很明顯。

張氏會意,開口道:“天氣太熱,凰兒不用呆着了,先回去喝碗酸梅湯解解暑氣吧。”

彩凰心有不甘,但是張氏開了口,只得恨恨的退下了,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憤恨。

見她走遠,铎月娘才輕聲道:“大唐富庶,豪門貴女攀比成風,二哥有如此天賦,浪費了可惜。”

張氏不悅的道:“士農工商,商為末流,我的兒如何能做這個。我們家雖然不比大唐皇帝,到底也是一方霸主,如今我的兒成了商人,出去也是失了身份。”張氏道最後,惱意又多了幾分。

铎月娘點頭稱是,繼續道:“如果沒有商人,貨物何以流通。”铎月娘起身,對盛邏皮鄭重一拜,“請诏主着人組建一個商隊,協助二哥,讓貨物流通南北,讓吐蕃能用上大唐的絲綢,吃上鹽和茶葉,讓大唐也能買到吐蕃的秘藥,還有他們的奇珍異寶。”

盛邏皮琢磨了半晌,問道,“此事可行,做成了有何好處?”

皮邏閣琢磨了一番,鄭重一拜,“兒同意月娘的做法。”

張氏有些疑惑的道:“這裏面可有什麽緣由?”

铎月娘笑道:“二哥如今在大唐能寫信回來明他已經站穩了腳跟,我們只要組建一個商隊,把大唐的貨物運到吐蕃,再把吐蕃的特産運到大唐,雖然路途艱險,卻是暴利。有我們最精銳的将士護送,貨物也有保障。越析有個金沙江,所以富庶,我們蒙舍有自己的商隊,又有着三進三出的地利,不出數年蒙舍自然不用在頭疼銀錢的問題。我們有自己的商隊往來,總比只等着那些馬幫,在城中歇腳,得的那點利銀來的快些。倉庫豐裕了,我們自然有餘力接濟各部,”铎月娘頓了一下,悠悠吐出一句,“比如眼下最是困難的蒙嶲,只要我們堅持推恩啖利,不出數年,自會萬民歸心,到那時,兵不血刃接收蒙巂,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盛邏皮激動了,他的手指在椅背上敲擊着,同時心裏震驚,自己一直掩飾的很好,不想卻被一個進門不過幾個月的丫頭,輕松識破,一時心裏大駭,卻是不出話來。

皮邏閣則低喃着“兵不血刃”四個字,對铎月娘道:“月娘與我想到了一塊,如今我們最怕的便是打戰,一場戰打下來,不知要死多少好男兒,養大一個兒郎不易呀!如此要感謝月娘出了這麽好的主意了。”

铎月娘微低下頭,柔聲道:“願為君分憂。”

盛邏皮輕笑掩飾了心裏的慌亂,“還是你們年輕人聰慧,我老了,都沒想到這麽好的主意。”

張氏也難得的掩口一笑,“铎氏竟是個伶俐的,這樣的法你都能想出來。老三你最是伶俐,我還不相信,如今看來,你何止伶俐二字。”

铎月娘急忙切身行了一禮,“夫人謬贊,月娘不敢當。”

皮邏閣也急忙道:“父親和母親正當時,哪裏就老了,月娘年輕,腦轉的快,心思比我們伶俐些,也是自然。”他想了想又道:“大哥前日來信,是蒙巂民間有疫病。我們何不派些大夫,再送些草藥前去醫治。”

铎月娘低聲道:“照原只有一個兒原羅,為了他的安全還是接過來住些時日的好。”

盛邏皮眼裏精光一閃,铎月娘暗自心驚,只覺得今天的多了一些,趕緊低下頭做恭敬狀。

此事就如此被敲定,铎月娘在府裏的地位不知不覺又穩固了幾分,張氏待她終于親厚了幾分,不在事事刁難。

事情分頭進行,只等星魂節一過,皮邏閣帶着大批大夫趕去了蒙巂,盛邏皮出門點兵,籌備組建商隊的事宜。

就着這空隙,波沖就如在自己的越析府邸一般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铎月娘的院。丫頭仆婦們上去阻攔他,卻被他帶來的士兵輕松打倒在地。波沖含着冷笑,“老是粗人,只喜歡動刀,誰嫌命長,盡管上來試試,我越析的铎鞘最喜歡喝人血,喝的越多,這刃口就越是鋒利。哈哈!”

嫣然沖了上去,想攔住波沖,被他的士兵一拉一推,額頭碰在牆上昏迷了過去。平日裏看門的阿蘿因家裏兒病了,铎月娘準了她幾天假,讓她回去照看兒,偏巧不在。門戶大開的秋歸院裏,铎月娘學的那些拳腳功夫如何能與波沖相比,何況她還有着身孕,簡單的兩個回合便被波沖制服了。彩凰高擡着下巴,高傲的打量着铎月娘,如一只開屏的孔雀,盛氣淩人,不可一世。

綠桃聽得動靜,急沖沖跑了過來,剛要上前保護,被铎月娘一個眼刀,收回了腳步。索性往地上一跪,磕了個頭,“主有氣,便發在奴婢的身上吧,我家姑娘有着身孕,稍有不慎,便是兩條命的事。孩無辜,求主莫要為難她。”

波沖一腳踹開綠桃,揪住铎月娘的頭發,恨恨的道:“敢欺負我的女兒,你找死,不過我不會要你的命,我只讓你知道一件事。在我的凰兒沒有生下長嫡孫之前,誰也別想生下皮邏閣的兒。”

铎月娘一下就意識到他想做什麽,急忙松開抓着他的手,想去護住自己的肚,卻被彩凰更快的一腳踹在她的腹部,一陣劇痛襲來,铎月娘跪坐在地上,接着是第二腳、第三腳,铎月娘的手被波沖緊緊的按着,她保護不住自己肚裏的孩。她感覺到有東西從她的身體裏開始慢慢流逝,越來越快,腹部的劇痛讓她艱難的蜷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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