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規矩,在手機上定了個鬧鐘,孟玖就慢跑起來,涼風徐徐,從二樓看向,一個妙齡女子正調整的呼吸如同晨曦下的一副美麗畫卷。
冷卿沅看入了神,他悠閑地坐在窗口,久違的肺腑之笑再次爬上面容。
孟玖跑步的時候總覺得有一雙灼灼目光緊緊地盯着她,但當她擡頭看去的時候,那應該有目光的地方早就沒了人。
鬧鈴響起,跑步結束,女孩雙手撐在膝蓋上,喘着粗氣。
一個男子從她的身後走來,迎着晨曦,眼眸深邃,薄唇緊抿,俊朗得讓人無法離開眸光。
他步履穩健,雖然看似優雅,卻毫不拖泥帶水,他的手上拿着一塊略大的毛巾,靠近孟玖的時候将毛巾兜頭蓋了下去。
女孩慌亂地想要将毛巾取下,卻不料被人攔腰抱起,“不許動。”
那聲音如同天籁,雖然孟玖知道這人是一頭獅子,但在此刻,她的心中竟然充滿了安全感。
她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內心深處讓她乖乖聽話,理智卻讓她要矜持,不能束手就擒。
于是,她按照理智的要求,扭動了兩下身子,對,只有兩下,扭動結束後她的內心在咆哮,“這男人力氣實在太大,我掙脫不了。”
所以,男人在感受到假意扭動兩下的小鹿突然又不扭動了,而且格外乖巧地在他的懷裏調整了姿勢,嘴角劃過一絲笑容,被晨曦包裹着,堪稱完美。
別墅裏的風格格外地簡單,一共才兩層,最上面其實還有,但那是冷卿沅的書房。
而雖然是簡單的兩層,房間卻極其地大,如果裝修得稍微好一些,因為與城堡無疑。
孟玖現在呆的地方是冷卿沅為她安排的房間,據說為孟一諾安排的地方就在他的隔壁。
這房間可以說是卧室,又可以說是套房,廚房,衛生間與洗漱間一應俱全,還有一間小隔間,在孟玖好奇心下打開,将她驚得外焦裏嫩。
裏面全都是女裝,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放置着春夏秋冬四款季節的衣裳。
孟玖覺得這收拾衣裳的人應該是有強迫症的,那顏色也逐個排列好,就如同是天空上的彩虹。
驚訝過後,她如同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直接将小隔間關了,從自己那大得可以裝下一只薩摩耶的大麻布包裏取出一套衣裳。
當初來的時候她就有自知之明了,作為客人,不為主人帶來麻煩才是最重要的。
一切準備就緒,孟玖将換洗衣裳收拾妥當,再放在水裏泡一下,打算下班過來的時候買包洗衣液先用上。
“早上好。”冷卿沅已經坐在餐桌前看報紙,一桌子的早餐讓孟玖的肚子很不争氣地叫了起來。
“吃。”
冷卿沅放下報紙,早已恢複了冰山少語的模樣,好似多說一句話會死一般。
孟玖颔首入座,舀起面前疙瘩湯裏的疙瘩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甜,和碗裏的青菜番茄搭配起來,組合有些怪異。
但是孟玖打算不告訴對面的獅子,默默地将面疙瘩吃完,起身,打算出門上班。
“去哪?”冷卿沅開口。
“上班。”孟玖回答,還不忘拿出濕巾紙擦一下嘴巴,這是昨日幫冷卿沅擦拭血漬的那包。
“一周內你不用去上班。”冷卿沅再次開口。
“皈依娛樂是慧真的吧,他讓我加班加點我也沒辦法的。”孟玖将慧真拉出來作為擋箭牌,她相信有祝文月在那邊幫她打理,應該不會有差錯。
冷卿沅也不回答,直接拿出手機,撥打號碼,電話接通後他就直接說了句,“孟玖休年假!”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反正在冷卿沅挂了電話後,孟玖的手機短信就響了。
是慧真發來的信息,他讓她不要去上班,祝文月最近在做經紀人培訓,請她好好地享受休假的時光!
所以,她的年假就這樣在不情願的情況下揮霍了。
冷卿沅依舊老神在在地看着她,好像在宣誓着什麽,孟玖氣極,卻又不敢與獅子般的男人硬來,于是踏踏地跑上了樓。
“去将她的換洗衣裳丢了。”
管家從光暈中出現,如同水霧一般,他的眸子暗沉,帶身姿卻恭敬得很。
“在孟姑娘的房間,主子确定要如此做麽?”言外之意,他怕他不問明白,面前的主子将他生吞活剝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等她離開後!”
“是!”
管家再次慢慢地随着光暈消失不見,冷卿沅揉了揉眉心,昨夜沒睡好。
他起身,看着一桌子的早餐,将報紙放在桌旁,也上了樓。
走到孟玖的房間,他直接推門而入,一只氣鼓鼓的受氣包正在砸着枕頭,嘴裏念念叨叨,應該與紮小人無異。
“陪我睡覺。”冷卿沅開口說道。
“男女有別。”孟玖回頭,眼中有怒火,但僅僅是眼中有怒火罷了,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眼前這男人,她打不過。
“睡醒去接一諾。”
“我可以自己去接,但你得放我離開!”
孟玖的內心已經接近了崩潰邊緣,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強忍住火氣,慢慢地與冷卿沅溝通。
但是冷卿沅再也沒有說話,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床邊,坐在床上,一只腳還挂了上來,穩當地一撈,就将打算逃跑的孟玖給撈了回來。
他仿佛是困極了,将孟玖抱在懷中緊了緊後,就帶着兩人鑽進了被窩。
男人的呼吸帶着溫熱缭繞在頸脖,孟玖渾身僵硬,她嘗試着将男人看似不算重的手臂推開。
可惜很不幸,這男人的臂彎如同牢籠,将她控制在裏面,動彈不得。
而孟玖清楚地看見他的眸子慢慢地開阖,開阖,最終安心地閉上,舒展的眉頭表示他已經進入了夢想。
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感嘆什麽,最近的遭遇實在太過玄幻,玄幻到她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但每次夢醒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現世中也有冷卿沅存在。
他對于她來講,就是一個近在眼前絕對不敢碰觸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