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燈光本就明晃晃,孟玖固執地想要睜開已經略顯耷拉的眼皮,最後孟一諾的一聲娘親鑽進了她的耳朵,她才發現,那個夢境又開始了。
仍舊和上次一般,不論她如何恐慌,夢依舊不會醒來。
好在在孟玖爬下的時候冷卿沅正好用手扶住了她的臉蛋,孟一諾一臉緊張地看着冷卿沅,焦灼地詢問,“爹爹,娘親沒事吧。”
“無礙,只是嗜睡之症。”
“這般渴睡,也不是一回事情啊。”
冷卿沅自然同意孟一諾的說法,就一次落水她的心中肯定恐慌到了極點。
如今也只能趕緊地去淳錦城了,只是,這般他與孟玖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冷卿沅面上的擔憂不比孟一諾少,但見一個才五周歲的孩子如此擔憂,他也是于心不忍。
“回去爹爹便會将娘親治,無需擔心。”
孟一諾狠狠地點點頭,他知道爹爹醫術了得,一定會治好娘親的。
在京城的旅途已經算結束了一般,祝文月是病怏怏地走一步喘兩下,而孟玖更是走兩步,睡一會。
白旭和當初來的時候一樣,沒有同他們一起回去,李寶山來送行的時候一直面露苦澀,這孟玖她是不擔心,唯獨這榮樂樂,生怕他一個月後沒了檔期。
“李導,您放心,您只要提前半個月告訴我時間,我一定會将檔期排給你的。”
不是榮樂樂啰嗦,而是李寶山簡直就是走兩步問兩下,而榮樂樂又十分地憂心祝文月的身體,所以只能趕緊站定自己的立場。
“我的經紀人與孟玖的一樣,她一定會幫我們安排好檔期的。”
“那就好,那就好。”
與榮樂樂聊完,李寶山又鼓起勇氣來到冷卿沅的身邊,孟玖靠在他的懷裏,小小的孩童揪着他的衣裳。
“不然,我叫專車送你們?”李寶山看着孟玖的蒼白面色,這應該是感染了風寒吧?
“不用。”冷卿沅的聲音冰涼一片,加之那略帶嫌棄和怒氣的雙眸,讓本就經歷過風雨的李寶山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聽慧真說這為冷總記仇,昨日李寶山馬不停蹄地将孟言給取消了主演的資格,再在網絡中親自爆料,就為了讓這為大爺滿意一點。
但今日看孟玖的臉色與這位大爺的眼神,應該是很不滿意。
“告訴孟建賢,再有下一次,孟言會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冷卿沅又是撇頭一記冷眼,這話聲音格外地小,叫李寶山覺得好像不是在和他說話。
但是他們的周邊又沒有人,才知道這應該是在和他說,所以他趕忙應聲說“是。”
這個社會本來就是打着安穩美好幌子的亂世,孟言能設計讓孟玖溺水,他相信眼前這位看似風輕雲淡,與世無争的公子,一定會讓他見識他殺人于無形的能耐的。
冷卿沅再沒有去理會李寶山,倒是懷中的孟玖開始不好意思了起來,“冷卿沅,你能不能将我放下來,如果我突然犯困我再叫你。”
如果只是一次兩次孟玖還會覺得沒什麽,但今早一大早就困意來襲三次,每次都是被刺鼻的味道驚醒的。
孟玖知道,自己應該是生病了,而且這病來得怪異,夢境之中全然是那溺水的場景,應當生病與那次溺水有關。
“無礙,我可以抱得動你。”
“我知曉你抱得動我,只是我會害羞,這麽多人看着總歸不好。”
孟玖難為情地說道,雖然有冷卿沅抱着整個人也不疲憊了,而且安全感也強烈了,但這是車站,人實在是多。
她從來都不想做人群中那些吸引人眼球的人,見冷卿沅沒有将她放下來的打算,孟玖又繼續說道,“如果我一會犯困,我再叫你,至少我睡着了就不知道他們的目光了。”
“慧真安排的車即将到了,等到後你便跟我去修養,如何?”
“嗯,你是在關心我麽?”所幸現在不是很困,所以孟玖打算調侃一番。
“醫者為天下,這是我的職責。”冷卿沅的回答太過嚴肅和專業,讓孟玖聽得很是不舒服。
她推搡了一下他那寬厚的胸膛,“那如果有別的女人生病了,你也會這般抱着麽?”
“自然……”冷卿沅看着孟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若真是這般,我會的。”
“那你現在就去抱祝文月,祝文月現在身體也很不舒服。”
“可是我懷中有你。”
孟玖頓時氣結,她強行壓抑下心中的怒火,“冷先生,以前你說過要娶我的,還作數麽?就是在與我白旭訂婚那次。”
孟玖補充道,失憶前的事情她記不得了,但是失憶以後的事情她可算記得一清二楚。
“自然不作數,你與白旭差點訂婚,所以中間夾雜着另外一樁婚姻。”
“我知道了。”
孟一諾一直跟在冷卿沅的身旁,見自家爹娘如此針鋒相對的對話,他簡直就是欲哭無淚。
可奈何他知曉自家娘親心中的想法,卻不能看穿作為爹爹的冷卿沅的想法。
曾經爹爹有與他說他記仇,難道是真的麽?如今娘親已然愛上了爹爹,爹爹是想要報複了麽?
孟一諾聰慧,他只是靜靜地擡頭看着冷卿沅的表情,有些話,不該在娘親的面前問出口。
孟玖也沒有再在懷中說話,只是靜靜地閉着蒼白的嘴唇,低垂着眼眸,似笑似哭得模樣,叫人看着心疼。
祝文月最終還是被榮樂樂抱在了懷中,雖然她百般阻止,卻拗不過榮樂樂的堅持。
“祝經紀人,我後面還有什麽安排麽?”
“嗯,回去找助理,她會帶着你跑通告,我請假了。”
“那,到時候還會安排我來參演這個電視劇麽?”榮樂樂還記得對李寶山的承諾。
作為明星,其實是與導演相輔相成的,導演看得起你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詢問,所以榮樂樂很珍惜每次把他放在心上的導演。
“應該會的,只是據說劇本要改,你的戲份若是要多的話,就有些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