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生面如土色,看了眼孟玖心髒處的針管,打算拔出後才開門,卻不料他還沒彎腰,那門就“嘭”地一聲,應聲而倒。
前面的慧真正是以飛踹的姿勢停頓了一秒,就立即望向了病床上的孟玖,那酥胸盡顯的模樣讓他一陣臉紅。
但瞧見那接近心髒處的針管,他的眸色暗沉了許多,那老頭正想将那針管拔掉,卻不料慧真已經來到身邊。
“怎麽,不知道這個病症就将活人作為研究麽?”
“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在為她催醒。”
姜終究是老的辣,就在大家都心裏暗忖完蛋的時候,老專家還能直視慧真,說出一些誘惑人的話。
慧真的眸光裏早就已經暗潮洶湧,他掃視了一眼四周,骨骼分明的手指點了一位女醫生,“你,給我過來拔針。”
女醫生愣神了一下,但反應還算快,聽到慧真的命令立即鑽出了人群,來到床邊,看了眼老頭專家。
專家閉眼颔首,女醫生便用白皙素手,慢慢地将那最粗,最大的針筒取出,站立在一旁。
“滾出去!”
衆人皆站定,老專家又繼續說道,“你們這樣是在耽誤醫生治病。”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蘇蘭初已經為孟玖穿好衣服,蓋好被子,那被大針筒刺紮的地方還有隐約的鮮紅。
她怒目瞪了一眼老專家,“如果我親人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一定會曝光你們這些無良醫生的。”
“滾,出去。”
慧真再說的時候,已經将所有醫護人員的面孔謹記在心中,語調雖慢,卻是咬牙切齒,帶着威脅。
那看人的眸光就如同是一只暴怒的餓狼,再加之他那空蕩蕩的袖管,更顯得整個人戾氣十足。
老專家也不想有所謂的一鬧,索性對衆人看了一眼,佯裝無奈地嘆了口氣,衆人就如同收到訊號一般,整齊地退出了病房。
等人全走後,慧真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一掌拍在破碎的門上,“讓你們等我們送藥的,何必自作主張?”
“我們,也是着急!”
蘇蘭初再也忍不住,也不知是因為剛才擔心之後的爆發還是被慧真的氣勢所吓到,眼淚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決堤了。
張雲敬一直保持着沉默地站在門口,他在後怕,後怕如果他們來得晚,如果慧真沒有那駕馭天下的氣魄,孟玖會不會成為了試驗品。
慧真那句用活人作為研究的話語就如同魔咒一樣,飄蕩在他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哭有用麽?去燒點熱水來,我喂藥。”慧真也不是見不得女人哭,只是在這檔口,還是先将孟玖救醒再說。
蘇蘭初聽完,立即猛點頭,瞬間鑽進了廚房,等熱水沸騰後才乖乖地倒在杯子裏,端出來。
慧真将褐色的藥液倒入杯中,看了眼蘇蘭初,又看了眼孟玖,示意倒,“喂進去!”
“……”
張雲敬倒是先反應過來,直接開口,“她這幾日都沒開過口,怎麽喂?”
“想辦法灌進去,我要先走了,她醒來後讓她好好地管理米氏。”慧真說完沒等蘇蘭初和張雲敬反應過來就出了病房。
獨留兩人大眼瞪小眼,“我對嘴喂吧,你去幫孟玖辦理出院,一會不管她醒沒醒來,都先帶回去。”
蘇蘭初好似下定決心一般,天知道孟玖這個家夥有七天沒刷牙了,關系再好,都免不了會染上一層陰影。
“好的,勇士。”
不得不說,在得知孟玖有醒來的機會,蘇蘭初和張雲敬的內心都放松了不少。
蘇蘭初也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等到杯中的藥汁已經變得半溫,才慢慢地踱步到孟玖的床邊。
一口含住那藥水,慢慢地彎腰,閉得眼睛旁邊出現了魚尾紋,才一點點像慢慢地灌溉一樣,将藥汁從孟玖薄唇中一點點的滲透。
一杯藥汁喂光,蘇蘭初瞬間跑到衛生間,将牙齒刷了一遍,這藥水不是苦的,卻是一股子的酸臭味道,她沒有嘔吐已經算得上耐力驚人了。
洗漱完畢出來,孟玖已經醒來了,她滿臉詫異地正在取身上的儀器,那飽滿的精神狀态,一點都不像是剛大病一場的人。
蘇蘭初滿臉詫異地看着孟玖,若不是饑腸辘辘的聲音将她思緒喚回,她應當還會詫異許久。
“蘇蘇,我身上怎麽有那麽多儀器?”
蘇蘭初趕緊跑到孟玖的身邊,按住她的手,“張雲敬已經去辦理出院了,一會讓護士幫你取了儀器,然後咱們一起去燒個香,拜個佛。”
“我暈倒了?”孟玖在腦中搜索,在今天之前,她感覺自己沒日沒夜地犯困。
本來還有點篤定自己暈倒被送到醫院的事實,卻沒料到蘇蘭初搖了搖頭,還不忘将她那淩亂的頭發整理一番。
“不要亂想了,回去慢慢地和你說,你現在能走吧,趕緊去洗個澡。”
孟玖雖然心中困惑,但更覺得身上哪哪都不舒服,她看了眼身上的儀器,“等護士拆了再說吧。”
蘇蘭初頓時笑了起來,“也是,是我糊塗了。”
張雲敬再回來的時候帶回了護士,護士的手指柔軟,再幫孟玖拆儀器得時候讓她覺得渾身舒服。
只是這眼神就如同見了鬼一般,她不相信專家都斷定腦死亡的人,竟然能活過來。
所以取完儀器她就一溜煙的出了門,她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想要和護士們八卦兩句。
儀器出去,孟玖頓時覺得渾身舒暢,她伸了個懶腰,下床小走了兩步,與蘇蘭初打了個招呼就進了浴室。
在等待水變熱的時候她還不忘露出腦袋嬉皮笑臉,“我大概要洗半個小時,你正好和張雲敬幫我收拾一下,最近我與醫院有不解之緣,我已經厭倦在這裏待下去了。”
“好啦,你去洗吧,洗完我們就上山。”
“嗯,去麒麟山,正好我去找一諾,還能住一晚。”
見孟玖突然生龍活虎起來,蘇蘭初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笑,張雲敬也是百感交集。
他總覺得他那淡薄的想象力低估了這個世界存在的超能力,就如這一罐藥汁,竟然抵過了在醫院的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