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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7 章 陪伴太難了

葉森哭也哭了,留也留了,最後白清清還是要走。他反倒冷靜了下來,在卧室慢慢給白清清收拾東西。

“這是上次在超市買的酸奶送的杯子,你非說好看,我也裝你包裏吧?這些曲奇是昨天我給你買的,你還沒有打開吃,回去記得吃啊,不然都壞了。襪子今天早上才洗的,還沒有幹透,你記得回宿舍之後拿出來晾一晾,否則會捂得很難聞。對了你上次要的耳機我今天早上才買的,估計明天或者後天才能送到,到時候我讓林漠漠帶去學校給你吧?你這幾天……”

“好了。”白清清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說這些了,我記得你的好,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則,我不會再繼續跟你在一起了。”

“……行,那我就不說了。”葉森閉上嘴,繼續收拾東西。

一個書包裝不下,葉森還拿了兩個購物袋給她,白清清要走的時候,葉森終于忍不住還是說話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這麽晚了,可能會危險。”

白清清的腳步頓住了。

葉森覺得,白清清已經記住了他的好,下一步她應該就會哭着轉過身抱住他,告訴他自己想明白了,她不會在意那樣要重新跟他在一起,要給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可是這終究只是葉森的臆想,白清清只不過轉頭說了一句:“不用了,就一條馬路而已。”

決絕而果斷,似乎是一場槍殺,子彈已經穿透了葉森的心髒。

“那……讓我送送你好嗎?東西多,你拿着也挺累的。”葉森放棄了最後的自尊,求道:“就這最後一次,就當是我們分手的紀念,讓我送你回去,好嗎?”

白清清微微昂頭,抑制住将要低落的眼淚,她還有什麽勇氣拒絕呢?

葉森送她到了女生宿舍樓下,白清清沒有回頭,接過他手中的東西上了樓,她走的很平靜。

當看不見她之後,葉森回頭,自己一個人回家了。

沒有下暴雨,過馬路的時候也沒有被車撞,耳邊也沒有響起悲情的音樂,電視機裏說的分手的橋段都是騙人的。

他十分平靜地回到家,關上門的一霎那,他才一點點的蹲下身體,抱住膝蓋。

一切都結束了吧。

如果有生之年曾經對一個人付出過真心,那就不配再獲得另一份真愛了。

此時的白清清躺在床上,同樣的縮成一團。

學生時代的戀愛還有一個好處了,同居分手了,至少還有宿舍可以回,不至于流浪街頭。她自嘲地笑了笑。

第二天,依然有兩節公共課是跟林漠漠一起上的,兩個人又坐到了一起,林漠漠上課打着哈欠,支着腦袋睡覺。

前一段時間,看見林漠漠上課打瞌睡,她都不會怎麽關心,但現在她沒有別的事情可以關心了,就小聲問道:“漠漠,你昨天晚上幾點睡的呀?”

林漠漠支着腦袋的胳膊猛地倒了下去,腦袋磕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她瞬間就清醒了,擡頭茫然地看了看前面,小聲對白清清說:“怎麽啦?老師發現我打瞌睡啦?”

白清清忍不住笑了笑:“沒有。”

“那就好,我的天……”林漠漠按了按太陽穴,“昨天晚上跟師兄上上下下幾個小時……我說的是排位等級上上下下幾個小時,淩晨四點才在訓練基地的沙發上睡了會兒……”

“這麽拼啊,既要上學還要訓練,時間要好好安排啊。”白清清說。

“我還好了我起碼睡了幾個小時,師兄就慘了,關了電腦洗了把臉就跑醫院去了,今天他們那個非常嚴格的教授上課。”

白清清嘆道:“真可憐……”

“哎對了,你今天怎麽想起來關心我了?以前不老上課跟葉森聊天發消息嗎?你昨天跟你家葉森回去做什麽了呀?你倆怎麽突然就沒有音訊了?”林漠漠敏銳地發現了不對,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沒什麽……”白清清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分手了。”

“分手了?為什麽啊?”林漠漠一臉驚訝。

“因為,他之前很深的愛過一個人……”白清清把葉森昨天跟她招供的一些話都說了,只說了感情經歷,略過了那段悲慘的父母雙亡的橋段。

林漠漠聽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葉森是不是騙你的?我怎麽覺得工廠那一段的經歷,有點兒像小黃文……”

白清清提不起興致跟她玩笑,将腦袋搭在手臂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林漠漠看出她确實是心情不好了,收斂了一些,安慰道:“沒事兒的,分手這種事我和我師兄也幹過……後來我冷靜下來之後就覺得自己好作啊……你也先冷靜冷靜,然後回去跟他和好吧。”

白清清看了她一眼:“你之前不是勸我不要跟葉森在一起嗎?現在怎麽還來勸我冷靜跟他和好?”

“不一樣的嘛……其實我覺得你一開始就是了解地太少就跟他在一起了。雖然說這世界上一見鐘情真的有,但畢竟好姑娘好小夥子都是抱着過一輩子的想法與對方在一起的嘛,不了解了解就在一起,遇上合适的真是太少了。”林漠漠拍了拍她的後背,說,“你看,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葉森有這方面的經歷,你還會跟他在一起嗎?”

“……如果愛的不是那麽深的話,我不會在意這些。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有類似于‘處男情節’的想法,以前我最看不起這些了……”白清清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嘆道,“真正愛了以後,就真的變得身不由己,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在意。”

“為什麽要在意?你還在意這個?你家大清還沒亡啊?”

“你和你的師兄,都是初戀嗎?”白清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如此問道。

林漠漠點點頭:“師兄高中的時候,和那個沈冰清,就是貳象最近在捧的那個女明星有過感情線,但是沒有發展起來,所以我們都是對方的初戀。”

“那就是了,事情不放到你身上,你不會懂的。”白清清終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他對我做過的親密舉動,都對別人做過,他的身邊,曾經也躺過別的人,這讓我怎麽不委屈?”

“……哎。”林漠漠沉默良久,還是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跟葉森分手,就輸在了你想象力太豐富了。你沒事想那些幹什麽。”

白清清将腦袋埋在胳膊裏,低低地哭着。

下課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臺上低着頭講了一節課的馬克思主義老師把書合上:“……本次課就上到這裏,同學們休息一會兒,下節課再見。”

下面還有一節課依然是他的課,林漠漠看着白清清肩膀不停地顫抖,心裏一陣心疼,摟着她的肩膀說:“清清,別哭了好不好?咱們去吃小龍蝦,我知道隔壁美食街開了一家小龍蝦面包店,一塊面包裏加滿了小龍蝦肉,想想就流口水,跟我一起去吧。”

假如不給悲傷喘息的機會的話,時間一久,悲傷就會自己離開了。

白清清原本不愛跟林漠漠到處亂跑吃東西的,但現在她突然想去了,想把自己吃的胖胖的。

她們倆又翹課了,林漠漠昨天才答應陸執不翹課的,如果他知道肯定要生氣了。但那又如何,帶着好朋友走出失戀的陰影才是最重要的。

兩個人步行到了那家店,以前白清清覺得吃了會長痘痘、皮膚會出油、會發胖的東西,今天統統放開了吃,就連要奶茶都要糖度最高的。

兩個人吃了一路,最後進了一家酒吧,白清清對服務生說:“給我來壺酒。”

這家店的服務生算認識林漠漠了,他們家老板是何心媛的朋友,林漠漠和何心媛來過這裏。

服務生看白清清這張臉,就覺得她應該是感情中被辜負了,于是就給她調了一杯酒精度很低的酒。

一口酒下去,剛才那些拼了命塞進肚子裏的東西像是被潑了一壺硫酸,不停地往喉嚨裏冒,白清清立馬捂住嘴巴去了衛生間。

林漠漠站起來正要追過去,服務生突然說:“你讓她一個人吐一吐吧。”

林漠漠不解地轉頭看他。

“失戀的姑娘我看過了,剛失戀的時候要死要活的,自己挺過來也就好了。”服務生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加了不少鹽,催吐的。”

林漠漠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擔憂地看着衛生間,打算讓她一個人先發洩一下,自己再過去。

衛生間裏。

剛才被白清清強行壓制下去的悲傷,這個時候就像彈簧一樣全彈了上來。她沖掉馬桶裏的嘔吐物,用盡力氣放聲大哭起來。

隔壁位置的陌生女孩聽見了這歇斯底裏地哭聲,敲了敲門問她怎麽了,白清清只是哭,陌生女孩只好搖着頭走了。

外面的街道上,不知道哪家咖啡店在放着歌,歌聲穿透衛生間的玻璃窗戶傳入了白清清的耳朵裏。

那是她這段時間最喜歡聽的歌,是她曾經拿來說服林漠漠的歌,叫《新娘阿花》。

“……阿花為他穿上了潔白的紗,那個人不是舊愛志明啊,也不是刻骨銘心的阿忠呀。”

這世上,多少走到最後的人是深愛着對方的?

愛情啊,陪伴啊,長久啊。

真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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