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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渝沉默的時間實在太長。
可能他等得實在太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反而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最後他只能點點頭,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他沒說沒關系,他只是接受了虞遲景遲來的道歉,他僅僅只能做到這樣了。
虞遲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空氣一片靜默,但他知道謝渝還在等,他也還有應該要說的話。
時懷貼着他小聲說:“和好,和好。”
虞遲景攥着時懷的手緊了緊,微垂下眼皮,問謝渝:“我們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謝渝勾着嘴角笑了,神情很柔和。
“我們一直是朋友,我又沒和你說過絕交。”
虞遲景點頭:“嗯,只是吵架了。”
空氣又靜了一會,謝渝沒對他的話做出回答,只問:“要一起走嗎?”
時懷比虞遲景還激動,推了虞遲景一下,小聲說:“一起一起,一起走。”
虞遲景笑了一下,牽着時懷走到謝渝旁邊,和謝渝肩并着肩走。
仿佛又回到以前,只是身邊多了一個時懷。
時懷從虞遲景肩膀後面探着腦袋偷看謝渝。謝渝一直是笑着的,謝渝笑起來很好看。
謝渝察覺到他的視線,也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睛像月牙一樣彎了彎,問虞遲景:“是你的……小男朋友?”
虞遲景點頭。
“怎麽把人弄成這樣了?明明長得很好看,被你打扮得奇奇怪怪的。”
“他冷。”
時懷小聲喊:“我不冷!”
虞遲景扭頭看着他,他縮了縮腦袋,可憐巴巴地說:“我冷。”
謝渝笑了幾聲,撞了一下虞遲景的手臂。
“幹嘛欺負小孩?”
“沒欺負他。”
“還沒欺負?臉哭得這麽紅。”
“他愛哭。”
時懷不想理虞遲景,一個人低着頭喝牛奶。
虞遲景上一句話剛說完,頓了一下,又沒厘頭地問了一句:“這樣不是也很可愛嗎?”
謝渝愣了一下:“嗯?”
“他長得好看,這樣弄也挺可愛的。”
謝渝這才反應過來,又笑了幾聲,說:“我說虞遲景,談戀愛了果然就是不一樣,好聽的話一句一句的。”
虞遲景不可置否:“小孩不就是要這麽哄嗎?”
時懷羞紅了耳朵,小聲說自己不是小孩,謝渝笑着調侃他:“還沒斷奶呢,怎麽不是小孩?”
“這個是小魚給我買的!”
虞遲景笑,也撞了一下謝渝:“別逗他了,他臉皮薄,很容易害羞,待會要哭了。”
謝渝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行。”
他說完又看了時懷一眼,真心覺得時懷很可愛。過了一會他突然反應過來了,扭頭看着虞遲景,問:“他剛剛叫你什麽?小虞?”
虞遲景面色平淡地點了點頭:“嗯,金魚的魚。”
“哈,”謝渝笑出氣聲,“我們名聲在外的虞哥,談戀愛了,竟然被叫小魚。這麽可愛的昵稱,虞哥還真接受了。這世道,真是了不得。”
“他喜歡。”
謝渝往旁邊撤了一步,說:“可以了,就此打住,今天就走到這吧,我不想再繼續和你待下去了。”
虞遲景笑着點頭:“嗯,你回去吧。”
謝渝跟他招招手:“明天見。”
“明天見。”
虞遲景看着謝渝往前走,過了一會還是沒忍住,叫住了謝渝。
謝渝回頭看着他。
“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當初,”虞遲景短暫地停頓了一會,“為什麽會和我做朋友?”
謝渝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往事在腦海裏不斷翻來覆去,然後定格在某個畫面。
謝渝笑了笑。
“之前在籃球隊,他們都看不起我,你選人的時候,很不耐煩的樣子,因為你沒挑到滿意的,然後你突然指着我說,你來,你投得準。”
“所有人都看着我,我覺得你肯定是選錯人了,但我還是投了幾個,其實投得不怎麽好,因為我手抖,你挺吓人的,虞遲景。”
“然後,然後你還是選了我,還逼着我一個人在旁邊一直練,練不好不準走,虞遲景,你知不知道我每次都特別餓啊,你真沒人性啊。”
謝渝仰着下巴眯了眯眼,又低下頭來看着虞遲景笑。
“但是,我就是想和你這塊石頭硬碰硬。因為是你,把我敲響的。”
虞遲景笑了笑,也眯了眯眼,半晌才回話。
“我不會選錯人。”
——
後面兩天的球賽,虞遲景帶隊一路沖鋒,球賽還沒結束,大家心裏已經覺得他們會是冠軍了。
五中在第二天下午又和虞遲景他們對上了,然後又被淘汰了。
所幸他們也不在意,被淘汰了,就幹脆坐着看球賽。
謝渝晃到時懷旁邊坐下,和時懷聊天。
沒聊幾句就已經被虞遲景瞥了好幾眼,他不耐煩地“啧”了一聲。
“虞遲景怎麽這麽煩,比着賽呢還不停往這邊看,我不就和你說幾句話嗎?”
時懷眯着眼睛笑了笑:“沒事,不要理小魚。”
“好,我們聊我們的。”
謝渝撐着下巴,邊和時懷聊天邊挑釁似的看着場上的虞遲景,過了一會突然發現虞遲景身上溢出一股殺氣,也不再看這邊了,眼睛緊盯着對面的一個人。
他“咦”了一聲,說:“虞遲景怎麽像是要殺人一樣?那個人是誰,惹過虞遲景?”
時懷跟着看了一眼,當即笑容就僵了,謝渝看着他,問他怎麽了,認識?
“嗯……他昨天給我送喝的,我接了。”
“啧啧。”
謝渝一臉的同情。
“那他慘了,我就跟你說了幾句話虞遲景都這樣了,他這明顯是踩了虞遲景的雷,不得死在場上。”
時懷把他的玩笑話當了真,頓時慌亂起來,扯着他的衣服問:“那要不要,要不要勸一下小魚?會不會出事啊?”
謝渝又笑了,忍不住輕輕拍了拍他腦袋。
“沒事,他有分寸。”
上半場結束,虞遲景喘着粗氣走到時懷面前,時懷直接站了起來,看了那人一眼,他已經累得癱倒在地了。
時懷冷吸了口氣,緊張的雙手扯住虞遲景腰兩側的衣服,仰着頭看虞遲景。
“小魚,算了吧好不好?我以後不會收別人的東西了,你別……別跟那個人……計較了。”
虞遲景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又回過頭看着他。
時懷這副求人的樣實在讓人心癢。
虞遲景歪了歪頭,說:“不好。”
時懷的眼神頓時更可憐了。
他笑着又說:“不然你補償我,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時懷立馬應下:“好!補償什麽?你想喝點什麽嘛?還是吃點什麽?”
虞遲景的眼神晦暗不明,他笑了笑,彎腰拿起凳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後牽起時懷,說:“去更衣室。”
時懷頓覺不對,縮了縮手,虞遲景回頭看了他一眼,他被虞遲景半是威脅的眼神吓到了,只能乖乖地跟着走。
謝渝也站了起來,打算回隊裏去,走之前還喊了一句:“別把人欺負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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