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遲景的火又被澆滅了,被時懷的眼淚和委屈全澆滅了。
很早就說過,時懷的眼淚,真是厲害的東西。
“那,”虞遲景松了手,把人抱進懷裏,“我也不要別人親你啊。”
時懷整個人都是軟的,被他松開後就無力地趴進他懷裏,手臂虛垂在他肩後,腕上一圈紅痕。
眼淚還沒停,他哭得有些厲害,抽抽噎噎地把虞遲景勾的全是悔意。
“雖然他是男生,但是他對你的心思和那個女生對我的心思也是一樣的。”
“我不知道,”時懷吸了吸鼻子,“我以為喜歡同性的人,應該沒那麽多。”
虞遲景嘆氣,微微彎腰把人抱了起來,走了幾步,坐到凳子上,時懷坐在他腿上,他根本感受不到什麽重量。
“那還不是因為你太漂亮。”
虞遲景一點點幫時懷擦掉臉上的眼淚,因為打球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拂過時懷薄薄的眼皮和綿軟的臉頰,帶來一陣癢意,時懷推了他一下,不要他擦,撇開臉擡起手臂用衣服蹭。
這模樣,怪可憐。
虞遲景揉着他的腦袋,接着說:“不然你以為我平時在體育館為什麽要用外套蓋住你腦袋,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自己長得多有危險性?他們都在看你,今天這個人,他也是在看你,他們不是看我。”
時懷被抵着後腰壓進虞遲景懷裏。
“我平時想對你做什麽,他們也想。”
時懷還在哭,袖子濕了一片,虞遲景扯開他的手,捏着他後頸讓他離自己近一點。
“不哭了,崽崽,我錯了,對不起。”
“你又……又沒和我說過。”
“嗯,我現在和你說。我不喜歡別人看你,當着我的面盯着你,不喜歡他們在腦子裏肖想你,不喜歡你收別人的東西,不喜歡你對別人笑,不喜歡你誇別人好。”
虞遲景伸出舌尖舔他的眼淚。
“能肖想你的,不是只有我嗎?”
時懷哭紅的臉又紅了一些,一直紅到脖子根,他撇開臉,不理虞遲景,虞遲景又去親他的耳朵,帶着些讨好的意味。
“理我一下,崽崽。”
時懷說氣話也軟綿綿的:“我不想理你。”
“別不理我。”
虞遲景趴到他脖子上,蹭了又蹭,像條大狗。
“我錯了,我不該對你亂發脾氣,我以後會直接和你說的,好不好,崽崽,別不理我。”
時懷心很軟,虞遲景知道的。
“我就是太喜歡你了,你又太乖,我怕你被人騙走了。”
時懷聽了幾句軟話,果然沒了脾氣,乖順地趴到他肩上,也不說話。時懷不說話,他的心就還是懸着,只能把人抱得更緊些,問:“崽崽,你真的不想理我了嗎?”
時懷沒什麽力氣地擡起手,把手腕上的紅痕給虞遲景看,滿是鼻音地說了一句:“疼。”
虞遲景趕緊捧着他手腕親了幾下,輕輕呼了幾口氣,又說了幾句崽崽對不起。
時懷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去環住他脖子,仰着紅紅的臉問他,還親嗎?
虞遲景猛然梗了一下。
一陣熱意從小腹漫過全身,他喉結上下滾了一輪,舌尖都有些麻意。
時懷殷紅的眼角實在太情色,可他的眼神永遠澄淨,單純會一直是他的底色,也是防備虞遲景最好的武器。
哭紅的鼻子、嘴巴和兩頰,都太可愛。
偏偏是這樣的人,哭完了啞着嗓子問他,還親嗎?
還親嗎。時懷,我從來不只想要親你。
想要你在我身下,你的腳踝會被我捏在手裏,突出的踝骨硌着我手心,你的手最好抱着我,否則只會被我抓着壓在你頭頂,你肯定會哭,哭到喘不過氣,會說疼,說受不了,讓我停下。
可我不會停下,我會含住你嘴唇,讓你別再說了,我不想心軟。
想嵌入你的身體,讓你感知我的溫度。
想進到最深,你被撞到不能再思考,我讓你說愛我,你就說愛我。
在你每一寸皮膚上刻下我的印記,這樣你就永遠屬于我。
虞遲景在心裏一字一頓地說,時懷,想吃掉你。
時懷一直沒等到虞遲景的回答,就又問了一遍:“小魚,還親嗎?”
“嗯,”虞遲景才發現自己幾乎啞得發不出聲音了,但他還是認真地說,“親。”
接着是溫柔與兇惡的循環,他一會吻得輕,一會吻得重,時懷的身體在他懷裏化成水。
後來不知道是怎麽了,他突然又發了狠,掐着時懷腿根咬時懷,時懷掙脫不開,也無法求饒,最後又被他弄哭了。
時懷哭得不行,他氣息很亂,哄着人。
好聲好氣哄了很久,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他突然又問:“崽崽,你冷不冷?”
時懷愣了一下,搖頭說不冷。
“冷,我們出去吧,你把我外套穿上。”
時懷不論是在何種境況下哭,都會讓虞遲景覺得冷。
虞遲景想把時懷捂得熱熱的。
虞遲景牽着時懷走了出去,時懷根本不敢從虞遲景背後探出頭,他哭得實在太狼狽了,況且他的嘴巴腫得很厲害,還被虞遲景咬破了,別人一看,就能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麽。
他用力垂着腦袋,虞遲景拿起自己的外套幫他穿上。這外套對他來說實在太大,偏偏虞遲景還要拉上拉鏈,袖子很長,他手伸不出來,衣擺也很長,裹住了他整個屁股。
時懷甩了甩袖子,說:“太大了。”
“嗯。”
虞遲景應了一聲,動作很輕地幫他把袖子卷起來,卷在手腕處,堪堪遮住那一圈惹人遐想的紅痕,衣擺就沒辦法了,虞遲景沒管。但他太瘦了,衣服空空蕩蕩的,虞遲景覺得這樣一點用也沒有,最後拿了兩條毛巾打了個結連在一起,系在時懷腰上。
時懷的腰好細。
一條毛巾雖然不夠,兩條毛巾卻是剩了很多出來。
虞遲景低垂的眼睫遮住他瞳孔,時懷便沒能看見他眼底深深的欲望。
球賽已經結束了好一會,虞遲景弄好後就牽着時懷離開了球館,那瓶汽水被孤零零地落在椅子上。
路過商店,虞遲景給時懷買了一瓶甜牛奶,玻璃瓶的,他打開瓶蓋插了根吸管,喂時懷喝了一口,伸手揉了揉時懷仍然通紅的眼角,說了句“崽崽乖”,哄了這麽一句,才把牛奶放進時懷手裏,讓時懷自己捧着喝。
時懷被他牽着,很乖地低着頭喝牛奶,其實也是哭累了,沒力氣,有些恹恹的,但哭得狠,臉有些腫,還很紅,看起來格外可憐。
謝渝走得有些慢,一個人孤零零地落在一群人後面,虞遲景加快了腳步想追上去。
他看着離自己沒幾步遠的謝渝,有些僵硬地喊了聲:“謝渝。”
謝渝頓了一下,也僵硬地轉了身,看着他。
謝渝的眼神有些了然,又有些遲疑。
虞遲景的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時懷的手指在他掌心裏戳了兩下。
他輕吸了口氣。
“謝渝,對不起。之前的事,是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