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定格在了對方最後一條的簡訊上。
他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腦袋竟然一下子都轉不過彎來,俊臉發紅,雖然身邊沒有人卻還是覺得難為情。
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給他打電話、發這樣的簡訊,季獲本來可以置之不理,屏蔽這個號碼,但竟然鬼使神差的回複了對方最後那條簡訊。
此刻正在通宵上班的丁聆在手機簡訊的叮咚聲中驚醒過來,她一面擦着口水,一面翻開手機,只見到手機上赫然出現了對方回複過來的簡訊。
季獲:我腿很長,你追不上我的!
丁聆:???
不是,我不是想跟你賽跑啊喂!!!
丁聆捂着半張臉簡直被對方的腦回路感動到忍不住挖艹了一聲,“老娘有一六五的,老娘腿才不短呢!”
最大牌的客服小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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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見識了一回季獲的腦回路之後,丁聆陷入了徹底的反思。
她把自己發的簡訊各種翻來覆去的看,都沒看出來有任何企圖跟季獲拼腿力一起跑個馬拉松的意思,所以丁聆對這樣的結果簡直欲哭無淚,無處話凄涼。
“我不過就想表個白,你就告訴我行不行,成不成就可以了,這之間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丁聆嘆了一口氣,再次宣布:第二次表白失敗!
然而丁聆是不會放棄的,這一回她決定進行戰略性的思維轉變。
她發現這種十分直接的表達方式可能不适合用來對付眼前的敵人,敵方的防禦系統十分頑固,跟他死扛到最後只怕會被活活耗死。
如今要想突圍成功,那就需要在敵方固若金湯的防禦下想辦法撕開一個口子,才能真正打入核心,取得最終的勝利。
丁聆思來想去,也就只能用這種辦法了……
美國大洋的彼岸
大清早一起床,季獲就收到了簡訊。
他打開來一看,這一回卻是一副四格漫畫。
漫畫的內容也十分生動有趣,主角是一個長着小雀斑的搞怪小女孩,一頭俏皮的短發亂糟糟的,腦門兒還有一撮呆毛。她坐在畫板前,先是畫了一扇窗,再是畫了一片花園,接着是花海中的一道身影,直到第四幅畫面才看清楚那張俊美的臉孔,竟然是季獲自己,話框寫着:原來是夢境裏的美神啊!
見到了自己的臉出現在了畫面上,對方還把自己形容成為美神,季獲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第一反應竟然是狠狠呆了一呆,不過轉念卻又覺得畫得挺可愛,忍不住嘴角上揚,關掉了信息。
……
沒錯,這就是丁聆采用的新策略,那就是一天一張漫畫日記,采取這種讓對方放下防備,然後一點一點攻入敵方內部的攻心戰術。
此刻她又丢棄了她的工作臺席,正躲在某個角落裏锲而不舍的畫着畫。
每次她都得絞盡腦汁的想出一些,有趣,吸引人的話題來傳達給對方。就像連續劇一樣,每天都有不同的劇情,看完了以後就開始想要知道明天的內容又是什麽?
可是今天要畫些什麽呢?
天臺上的太陽格外的耀眼,她光着腳,腳踝浸在泳池的水裏,時不時的踢了兩腳,濺起晶瑩的水花。
突然她盯着泳池泛起的漣漪,看着看着就發起了呆來,腦子裏思維紛飛,一呆就呆到了天黑。
還是肚子的咕嚕聲将丁聆從虛幻的世界中拉回了現實。揉了揉抗議的肚子,丁聆才發現現在竟然天都這麽黑了?
無精打采的打着呵欠,回到了工作間,結果大晚上的就見到她客服的主管許芸銘正面無表情的坐在她的位置上等着她。
許芸銘見到丁聆終于出現了,這才擡起了頭來看她,說:“回來了啊?”
丁聆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心裏暗叫了一聲慘:竟然又忘了要帶手機。
許芸銘見丁聆并不說話,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就問她:“你知道我今天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嗎?你知道你這是第幾次在上班時間玩消失了嗎?你知道我們人工客服關于服務态度的投訴率集團公司給我們定的是多少嗎?”
許芸銘朝丁聆豎起了一只手指,說:“10%,關于有針對性的服務态度問題投訴,集團公司的考核是全年不得超出呼入客戶數的百分之十,你知道這百分之十意味着什麽嗎?”
丁聆搖了搖頭。
接着許芸銘又豎起了兩只手指,說:“你知道臺席無故空席二十分鐘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嗎?”
丁聆再次搖頭。
許芸銘冷笑了一聲,告訴她:“人工臺席的針對性投訴率超過百分之十,集團公司将會扣除我們人工客服關于服務滿意度的全年激勵金,拜你所賜,截止今天,我們的投訴率開創了歷史新高,已經超過了百分二十一。”
“還有,前天是小晴,昨天是卓妮,還有水兒,你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們一個人頂兩個臺席,招你進來是為了緩解電話問題日益增多的情況,沒想到反而讓他們增加了工作量,還因此丢了全年的客服激勵金。”
許芸銘看了丁聆一眼:“上班一個禮拜,翹了三次班,其他時間電話全都占線,接入率為0,你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嗎?”
丁聆下意識的藏起了手中的畫本和筆。
許芸銘眼尖的看到了丁聆的小動作,擡起了眼睛盯着丁聆等她回答。
丁聆雖然心裏有些愧疚吧,但總不能真的坦白跟她交代:我來這兒只是想要追你們老板吧?
“對不起。”丁聆小聲的說了一聲道歉。
“不必道歉,明天起你不用來上班了。”許芸銘一句話就宣布了丁聆的處理辦法。
“等等!”丁聆連忙打住,“我都還沒把話說完呢你就趕我走啊?”
“那好吧,在你走之前,你可以把話說完。”許芸銘說道。
丁聆撓了撓頭,說:“其實也沒有那麽複雜。許姐,我是真的不想走,如果我能把激勵金重新要回來,您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許芸銘一聽這話忍不住狐疑的打量起了丁聆,說:“你真的有辦法把激勵金重新要回來?”
丁聆點點頭,說道:“拿回來了能讓我接着在這裏上班嗎?”
許芸銘心裏思忖了一番,點了點頭:“好,拿回來了,你就接着在這裏上班。”
丁聆立馬又換上了一張笑嘻嘻的臉,拍着胸脯說道:“放心,我保證以後我再也不會擅離職守,不接電話了。”
今天季獲顯得心不在焉,有事沒事總是要抓着手機發呆,就連施羅珊都看出來他不對勁。
“怎麽,在等什麽電話嗎?”
施羅珊一說,季獲這才想起自己拿着手機搓啊搓的,好像今天一整天都拿着手機不放。連忙放下手機,“沒什麽,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麽?”施羅珊連忙問季獲,“新的游戲嗎?”
季獲有些心虛,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施羅珊,腦子一排省略號……
施羅珊讓季獲這樣可愛的表情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我就随便一說,你不用這樣認真想着怎麽回答我吧。”
季獲微微垂眸,今天一整天他都沒有收到新的彩信漫畫,竟然會感到心情不好。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都沒有彩信,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季獲越想越感到有些焦躁,卻又無可奈何,手機拿起來又放下去的,渾身都不對勁……
突然手機傳來了簡訊的“叮咚”聲。
季獲第一個反應就是打開手機,然而提得高高的心髒卻在看到簡訊內容的時候瞬間跌落到了谷底,表情是無比的失望,因為簡訊只是提醒他國際話費要用完了,需要盡快充值。
季獲獨自坐在餐廳的餐桌前,西裝得體。明天就是游戲盛典了,過了明天,後天他也就歸程了,也許這不過是他在異國的一段奇趣經歷吧,一開始雖然會感到困擾,但同時卻也驚訝于對方的才華,直到游戲結束的這天也多少會有些遺憾。
……
“唉,怎麽辦好呢!”丁聆再次趴倒在了她的臺席上,半死不活的唉聲嘆氣。
剛剛也只是為了能夠留下來,情急之下的緩兵之計,現在好啦,都已經百分之二十的投訴率了還能怎麽把錢要回來?
“也不知道是多少錢,不多的話幾十萬我就私底下拿出來了。”丁聆喃喃自語的各種煩惱。
畫本還擱在桌子上,丁聆這才猛地想起來今天都還沒給季獲發信息打卡。連忙拿起畫筆,卻在這種時間臺席電話叮叮咚咚的響了起來。
“卓妮,我有點事情,你看能不能……”
丁聆話都還沒說完,對方就已經佯裝接電話把頭別到一邊去裝作沒看見了。
丁聆眨了眨眼睛,怎麽不是前兩天大家還好好的嗎,怎麽翻臉比翻書都快了?
:我都說會想辦法把大家的激勵金要回來的嘛。
無奈之下,丁聆只能重新坐回臺席。這一回,她老老實實的摁下了接通建,拿起了聽筒。
畢竟在怎麽也要挨到季獲回來的,這一次不能在失敗了!
丁聆一邊接着電話,一邊盯着蒼白的畫本,目之所及的方寸之間開始出現了布局、結構、線條、輪廓、三百六十度的全景細節……
“叮咚!”
頒獎之夜,在素有游戲奧斯卡之稱的盛典上,季獲在衆所矚目下捧起了最佳游戲的小金人,他的手機竟也同時響起了簡訊。
季獲一面捧起大獎,一面打開手機。
上面赫然出現了這樣一副畫面:太陽炙熱的光芒下,一切都仿佛像是一張曝光過度的照片,虛化得那樣的不真實。
躍出水面的人魚王子,全身濕漉漉的,頭上戴着耀目的王冠,濺起的每一顆浪珠都晶瑩剔透。岸邊的小女孩長着小雀斑,腦門上有着呆毛,一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季獲忍不住放大了圖片,這不過是一張看上去極為簡單的素描。然而放大起來卻足以讓人震撼。每一縷發絲、臉部的表情、睫毛上的水珠、水珠的光澤、陽光折射下王冠的璀璨奪目、光芒投射下猶如鍍上了一層金紗的臉龐,激越而出的浪花、水中被打破了的倒影、不斷泛出的漣漪甚至每一幀都是不同的樣子、還有這仿佛曝光過度的畫面……
每一寸細節、每一個明暗處理都在展示畫畫之人精湛的技巧和奇異的視角,躍出水面的人魚璀璨的王冠在耀目的陽光下熠熠生輝,猶如歸來的王者,還有周圍三百六十度全景的畫面處理……
季獲臉上出現了錯愕的表情,他認出了這個地方,這片池水,赫然是風華游戲天臺上的游泳。
會是誰在天臺上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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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後,季獲扶着施羅珊搖搖晃晃的走下了車。
今夜季獲斬下大獎,風頭大盛,年輕俊美的臉龐,在各路媒體的閃光燈下瘋狂的閃動,幾乎刷爆了所有的媒體的頭條,季獲和他的《心魔》GAME俨然讓國外媒體吹捧成了神話。
“阿獲,今晚上我真是為你驕傲!”施羅珊帶着微醺的醉意微笑的說道。
季獲扶着她并不說話,正一心要将她送進房間。
“阿獲……”施羅珊突然掙開季獲的手臂,轉身迎着他,捧起了季獲的臉。
此時,施羅珊背靠着她酒店房間的房門。
她捧着季獲俊美得無懈可擊的臉龐,細細的審視着,忍不住問道:“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什麽樣子的女人,我從大一的時候就同你表白,一晃過去了六年,我陪着你,我們一起走過了六年的光陰,為什麽你依然對我視而不見?是我長得醜嗎?身材不好嗎?我……”
“你醉了,我扶你進去休息。”
季獲小心的拿開了施羅珊放在他臉上的手,打開了她身後的房門。
“我沒有醉!”施羅珊借着酒勁,一把揪着季獲的領帶将他一把扯進了自己的房間,湊近了他的臉,告訴他:“我今天就要讓你知道我的身材是很好的,我要讓你看看的……”
施羅珊說完就開始當着季獲面脫衣服,卻讓發覺了她的意圖的季獲一把制止。
“你好好休息。”季獲轉身欲走,卻再次叫施羅珊從背後一把抱住。
“你不要走,阿獲,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大一的時候看見你,我的心裏就只有你。我知道我不配,可是為什麽明明我那麽努力了,為你付出了那麽多都還不行?為什麽?”
施羅珊死死的抱着季獲,不讓季獲有一絲機會離開她。她偎依在季獲寬厚的背上,充滿了悲傷的呢喃道:“一朵鮮花最美的花期不過幾天,一個女人最美好的時光也不過幾年,我把自己最美最好的時光都給了你,然道你真的想要這樣辜負我嗎?然道還是因為那件事情嗎?我也是不想的呀……我……”施羅珊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的滾落了下來,打濕了季獲的背,到最後埋在了他的背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也是不想的……嗚……”
施羅珊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刻季獲終于動搖了,放棄了抵抗,任由她躲在背後哭泣。
……
彼時,丁聆陷入了人生的第一次水深火熱之中。正當大洋彼岸傳來了季獲獲獎的好消息之後,整個游戲公司都沸騰了,歡呼,慶祝,場面無比熱鬧,丁聆也為季獲能取得這樣了不起的成就而感到驕傲。
然而繁華之後剩下的只有寂寥。丁聆正獨自一人,苦逼的蹲在話務臺席上通宵上班。
丁聆:“你好風華游戲客服,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
“小妹妹,聲音好甜啊,幾歲了呀?”
丁聆面無表情的挂上了電話,直接接入下一通。
丁聆:“你好風華游戲客服,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
“你好,請問我充值1000幣能讓你上門陪我聊聊天麽?”
摁掉,直接下一通。
……
夜晚的世界同白日截然不同,光明消失,那些掩藏在黑暗深處滋長出來的邪惡便會出沒游蕩在現世的每一個角落。
丁聆忙忙碌碌的不曾停歇,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了,那些氪金玩家們依然仍在孜孜不倦的游蕩在虛幻的世界不眠不休。
丁聆幾乎被折磨得精疲力盡,這就是生活的苦了嗎,每天不斷重複着機械式的忙碌,沒有想象力,毫無創造力,一眼看到頭,深深的疲憊讓人麻木得像個行屍走肉。
每當這種時候丁聆都會拿出她的畫本和筆,一張一張的翻着她為季獲畫的那些畫,這裏每一張都是她對季獲的表白。
丁聆唉聲嘆氣的仰面哀嚎道:“你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我好想見你!”
翌日
下了飛機,季獲的家庭後援團已經拉着橫幅迎接載譽而歸的英雄了。
“小秋小秋,這裏!”季萌笑眯眯的正在同他們招着手。
向來臭着一張臉的季炎此刻挽着一位高貴優雅的婦人,臉上難得的出現了幾絲小心翼翼的溫柔。
那位婦人的出現讓季獲感到意外,同施羅珊一起走到面前,季獲恭敬的朝婦人喊了一聲:“母親,您怎麽來了?”
季夫人不愧是一位溫柔優雅的太太,說起話來也是溫和婉約,“我的兒子這樣出色,媽媽想要成為第一個為你祝賀的人,祝賀你小秋。”
季夫人給了季獲一個擁抱,他彎下了身子,欣然接受。
擁抱了過後,季夫人見到了季獲身旁的施羅珊。
“季夫人。”施羅珊畢恭畢敬的打了聲招呼。
季夫人笑着對她說:“辛苦你了,一起回家吃頓便飯吧。”
這一刻施羅珊受寵若驚,點點頭說了一聲:“是!”
然而游戲公司裏
一夜之後,丁聆又闖下了大禍。面對那些三更半夜不睡覺,各種蹭着免費客服當做心靈熱線的變态,丁聆一時間沒忍住,終于爆發了她驚世豔絕的口才,喪心病狂的把對方痛罵了大半個小時,并且沒有關掉錄音,過程被全程錄下來了。
現在對方一通電話直接投訴到了集團,點名道姓的要丁聆磕頭認錯。
“我就沒有錯,要認什麽錯?”丁聆一副要殺要剮随便你但我就是不認錯的态度,站在那裏滿不在乎。
她看了一圈周圍人對她的指指點點,到現在還一肚子邪火。
許芸銘看到丁聆這樣的态度,也是各種頭疼,怎麽那麽倒黴招來了這樣一個掃把星,想想都後悔不及,當初就不應聽她的想着就憑她還能把激勵金要回來,就應該堅決的把她趕走,也就沒有這些晦氣了。
“你以為你不認這個錯,你就真的沒有錯了嗎?”許芸銘也是滿臉的不善。
丁聆抿緊了嘴唇。
許芸銘冷笑道:“你想聽聽你的那段錄音嗎,簡直文采風流啊,對方足夠告你十次诽謗了。”
然而丁聆從來就不是好吓唬的主,她反唇相譏道:“诽謗什麽?錄音裏就只有我一個人在說話嗎?前因後果清清楚楚都不用我來多解釋。”
“你……”許芸銘完全沒有想到丁聆果然這般伶牙俐齒。
“你們風華這麽大的公司然道就連這樣不入流的癟三都應付不了的嗎?要讓一個受了侮辱的實習生站出來息事寧人?要真是這樣,老娘現在就不幹了,我看你們誰敢來攔我?”
說不幹就不幹,丁聆衆目睽睽之下擡腿就走。臨走之前,她還拿走了她的畫本和筆,背包一挂,誰都攔不住。
許芸銘完全沒料到丁聆竟然這樣的無法無天嚣張狂妄,氣得全身發抖,心髒發疼,連連的喊着保安,一路追着丁聆。
丁聆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長廊,轉了個彎就看見了電梯。
她毫不猶豫的摁下電梯按鍵,紅色的數字開始上升跳動起來。
1樓
2樓
3樓
……
“叮”的一聲,紅色的數字終于停在了五樓。
電梯大門一開,丁聆就迫不及待的踏入電梯,竟然和正從電梯裏走出來的人結結實實的打了個照面……
還沒來得急倒時差的季獲,被一通電話吵醒了過來,聽說是一個客服員工大鬧了游戲公司,需要到公司來一趟。
他向往常一樣來到了公司,走進電梯間,摁下了去往5樓的數字鍵。紅色的數字随即跳動了起來,直到“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而開……
丁聆滿臉錯愕的瞪着近在面前的季獲,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深怕是自己眼花。結果竟然真是季獲,吓得丁聆忍不住“哇靠”了一聲,連連朝後退了幾步,腳下頓時一個踉跄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爬都爬不起來。
“丁聆你……”追出來的許芸銘大老遠的就見到了從電梯裏走出來的大老板季獲,還有一屁股摔在地上的丁聆,吓得心髒都要停了,生怕丁聆當着季獲的面整出更大的幺蛾子出來。
丁聆忍着疼,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難堪的看了一眼同時正在好奇的看着她的季獲。
丁聆轉頭就對許芸銘說:“什麽都別說,我回去認錯。”
這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轉的讓許芸銘完全措手不及,滿頭霧水的只能跟着丁聆又一路又追了回去。
許芸銘:剛剛是她眼花嗎,怎麽看到他們季總好像偷偷的在笑?
……
躲都來不及的過去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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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救命啊……好丢臉啊……啊啊啊……!!!”
自從丁聆想起了自己從前幹過的那些事情之後,躲在家裏整整三天都不敢出門見人。
手機滴滴答答的根本就沒有停下來過,打開一看樂悠白的、任孑穎的、季萌的、施羅珊……的還有框框加粗加大寫的季獲的……
“啊啊啊……”丁聆現在一看到季獲兩個字都恨不得摳下來塞進嘴裏吃掉。
“丁聆你個該死的,你以為躲在家裏就遭不到天打雷劈麽?”
任孑穎驚天地泣鬼神猶如十級海嘯的咆哮聲,隔着聽筒都能感覺被口水淹死。
丁聆實在是被逼得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去上班。
到了游戲公司,丁聆更是想盡了一切辦法躲着季獲,避免跟他碰面,避免跟他任何形式的接觸。
穿着黑色的風衣,頭上戴着帽子。帽檐壓得低低的,丁聆恨不得整個頭都裹起來讓所有人都認不出來,結果公司大門都還沒有進就栽在了安保手裏。
“她是丁聆!”
大門口丁聆正和安保掰扯不清楚,就一眼讓要進門的季獲給認了出來,好心幫她解圍。
“季總!”安保人員一見是游戲公司的季獲,連忙恭恭敬敬點頭稱是。
誰知道這才一眨眼的功夫,丁聆人影一閃,就已經不見了。
“媽噠,怎麽就那麽倒黴,好死不死的就能碰上他?”丁聆趁着不注意趕緊的閃人,她必須搶在電梯關門之前沖進去,這樣就能成功甩掉那個陰魂不散的季獲。
“讓開讓開……”運動白癡的丁聆簡直使出了吃奶的勁頭,終于成功的擠進了烏泱泱一堆人的電梯裏。
然而,正當她十分得意的等着電梯門一合就能跟季獲說“拜拜了您”的時候。
“嘩啦”的一聲,緩緩閉合電梯門在停頓了0.01秒之後,重新打開了。
“季總,快進來!”一個狗腿不知道叫啥的,關鍵時刻竟然眼明手快的摁住了電梯。
丁聆站在電梯門裏,臉色發綠,嘴角、眼梢、各種抽得就跟要得羊癫瘋似的,直到那一大片陰影遮天辟日的将她罩了起來。
季獲的大長腿一把跨進了電梯門裏……
“站一邊去!”季獲故意擠兌了一把一臉見鬼的丁聆,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
丁聆猝不及防的挨了那麽一下,重心一個不穩,直接就摔一邊電梯門上了。
哇咧???
丁聆瞪大了眼睛,簡直難以置信。
心髒砰砰砰的跳得好快,此刻電梯中途停在了三樓,一些人陸陸續續都在往外走,丁聆一見正是報仇的最佳時機,擡起腳照着季獲的屁股,又狠又快的一腳就把他給踹了出去。
“你!”
突然之間被一腳踹出電梯的季獲,來不及伸手,丁聆立馬眼疾手快的摁上了電梯門。
啧啧,跟我鬥?
丁聆吐着舌頭給了季獲一個大鬼臉,剛剛看見他一臉錯愕的表情,心裏別提多解氣,但更多的卻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如今她可是真的就怕看到他。
“怎麽樣,天道好輪回,你丁聆原來也有這麽一天啊哼?”補刀小能手,簡直就是個喪心病狂的毒婦。
任孑穎一邊往咖啡裏加糖加奶精,一邊真心恨不能用上畢生所學将丁聆活活嘲笑死。
“閉嘴吧你,老娘就算是不活了,你也沒啥好得意的,遺産都輪上你。”丁聆滿腔郁悶全都化作重重的一口嘆息。
“啊啊啊啊……”現在怎麽辦啊!
丁聆揪着頭發,真的好想現在立馬就死在任孑穎辦公室裏永遠不出這個門。
任孑穎拍了拍她的肩,好言勸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這樣天天藏頭縮尾的也不是個辦法,要知道,他現在可是你的上司,躲爹躲媽你也躲不過他呀?”任孑穎戳了戳丁聆的腦門兒:“喂,你個傻東西,別忘了當初可是你一個勁兒的要來招惹人家的。”
丁聆抱着腦袋,欲哭無淚。
接下來的幾天,丁聆簡直使出渾身解數的在躲季獲。
季獲開會,她就裝肚子疼。
季獲找她要幾個東西,她就躲洗手間裝死。
丁聆就好像腦袋上裝了個天線似的,只要有季獲出現的地方,方圓數米之內,她丁聆全都躲着走。
“喂,你真的打聽清楚了?季獲他現在真不在辦公室裏?”丁聆拿着一疊資料,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季獲的辦公室門口伸着脖子眯着眼,各種偵察。
“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不在!”手機那頭的任孑穎簡直都快要受不了丁聆了。
季獲的《心魔II》仍然沒有什麽進展,可任孑穎的歸國畫展卻已經緊鑼密鼓的辦起來了。
這兩天任孑穎因為畫展忙得不可開交,她在風華的工作一股腦的全扔給了丁聆,現在季獲找上任孑穎要幾個手稿資料,這種事情自然落在了丁聆的身上。
只見她手裏攥着幾本畫夾,探頭探腦的,好半天确定季獲現在人不在裏頭她才敢打開辦公室的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丁聆看了看這空蕩蕩的辦公室,随手就将畫夾放在了季獲的辦公桌上。
誰知道這種時候,季獲正巧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額?
丁聆猶如觸電一般的轉身過來,正好同滿臉錯愕的季獲四目相對。
丁聆對季獲的突然出現,吓得大腦一片空白。
而季獲卻順勢将身後的門給關上了。
此刻房間俨然只有彼此……
丁聆看着季獲,忍不住朝後退了一步,後腰正好靠上了桌沿,她相當恐怖的發現自己這會兒竟然無處可逃。
倒抽了一口涼氣,猛回頭,季獲已經就在跟前,彼此間的距離親近得都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熱烘烘氣息。
“你最近在躲我?”季獲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平常總是無精打采的卻脾氣很好很少生氣,可現在丁聆卻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他的不高興。
“我……”
丁聆突然背脊發涼,只見季獲伸過來一只手抵住了桌沿,接着是另外一只手,将她整個人圈了起來,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極為暧昧的姿态。
“為什麽?”季獲說着,身體前傾,人又靠近了丁聆幾分。
他身上那股濃郁的煙草氣息,讓丁聆臉紅心跳的別開了臉去。
丁聆害怕得閉上了眼睛,自從她想起了從前竟然是自己大膽主動追求的季獲,她的內心就産生了奇怪的變化。
那種奇怪的變化,不是因為厭惡,而是因為喜歡,那種吓得落荒而逃,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如今季獲在丁聆眼裏真是怎麽樣都性感,都撩人,讓人忍不住的要對他想入非非,就比如現在……
丁聆簡直不敢看他,然而只要一閉上眼睛卻滿腦子都是對方性感的身體,迷人的嘴唇。丁聆艱難的吞咽着口水,滿心的默念道:不要在靠過來了,不要在靠過來了,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這種時候,門突然被打開。
施羅珊的突然闖入,打斷了兩人之間的互動。
“你們在幹什麽?”施羅珊臉色鐵青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她只是有事來找季獲,卻沒有想到門一開就叫她撞見這樣不堪的一幕。
面對施羅珊的突然闖入,終于讓丁聆有機會推開季獲。
她迅速的奪門而出一秒都不曾停留,更別說留下來解釋清楚了,因為丁聆決定将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季獲。
“砰”的一聲,重重的甩門而去,丁聆簡直是落荒而逃。
然而正當她無比慶幸自己跑得快的同時,辦公室裏施羅珊卻掉着眼淚正在質問季獲:“你們竟然在辦公室裏……”
施羅珊做夢都沒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下面,季獲和丁聆竟然都已經進展到了這種地步。
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撲撲的一顆顆往下掉,正同季獲說着:“然道你們非要在這種地方嗎,就不能給我留點顏面……”
“對不起,我先出去一下。”季獲不等施羅珊把話講完人便迫不及待的追了出去。
臨走之前還不忘對施羅珊解釋道:“雖然剛剛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是下次我會注意的。”
施羅珊:……
丁聆根本就是捂着臉逃出去的,這尼瑪也太丢人了,幸虧得有人來,不然再晚一點她都能把季獲衣服給撕了信不信。
邊逃手機邊響,丁聆連忙接起電話。
“聆,你什麽時候來我的畫展啊?”任孑穎顯然是一邊忙碌一邊給她打着電話,聲音都透着漫不經心。
“啊,哦,畫展,什麽時候?”丁聆經歷了剛剛無比尴尬的一幕,到現在都還呼吸困難,心跳加速,臉頰滾燙滾燙的一路就連脖子都燒紅了。
對方愣了一愣,“我說你怎麽啦,說話怎麽奇奇怪怪的,還喘上了?是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丁聆吓得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就剛剛喝水喝太急給嗆了。”
任孑穎頗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好吧,古裏古怪的都不知道你又在整什麽幺蛾子。”
“對了,我給你準備了兩張畫展的邀請券,一會兒有人給你帶過去。”
“誰啊?”
“朋友呢,剛好人在風華拍片子,我讓他順手給你帶過來。”
“哦!”丁聆點頭答應,怎麽有種怪怪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才挂上電話,手機就又響起來。
“喂?實習生,原來你叫丁聆啊?”
丁聆才剛接起電話,就在近距離裏聽見了頗為熟悉的聲音。
擡頭一看,就看見佐伯一秀正揮着手機朝她笑。
躲都來不及的過去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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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佐伯一秀可是以高冷的人設立圈的,如今沖着丁聆笑得跟個隔壁二傻似的,丁聆也是很頭痛。
“原來你叫丁聆啊?”佐伯一秀拿出兩張邀請函,特意念了上面被邀請人的姓名。
他們兩個人此刻站在公司的過道上特別顯眼,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