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那頓飯後, 莊煙岚自認為正式撇清和喬懷照的關系，兩人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再有交集也僅限于銀行。
而事實上, 到喬懷照再來支行辦業務之前, 兩人還偶遇了兩回。
第一回在銀行的年終決算日，每年的12月31日, 銀行人都奮戰在通宵達旦的第一線。
當然, 她們小支行算好的，就是一次大查庫, 一般九點就能回家。
晚餐也比往日查庫時奢侈，叫了壽司和披薩，行長還掏腰包給他們點了奶茶。
所有人吃了個飽, 行長過來致辭, 給櫃臺發微信紅包，之後, 所有人便開始年終決算。
先是行長親自查庫，後來就各忙各的, 櫃員崗主要是對登記簿的查漏補缺。
因為之前經歷過一次, 這回，莊煙岚得心應手，她平時登記規範，登記簿上也沒什麽需要修改或補充的，只需把舊登記簿上的格式照搬到新登記簿上——按進入新的會計年度，各種登記簿都要換新。
最忙的是兩個主管, 莊煙岚和去年一樣, 幫着淩翎一起裝訂各種登記簿。
從銀行出來将近九點。
明天就是元旦, 放假，她突然想喝一家老字號的豆腐腦，便喊上喻意一起。
聖誕過去快一周，街上還時不時能看到聖誕元素，今年是冷冬，這個點空氣更是冰冷，呵氣如煙。
她從車上下來，打了個冷戰，更想念軟綿綿熱乎乎的豆腐腦，快步往店裏去。
這家的豆腐腦在黎市相當出名，不是大店，勝在人情味，幾十年都沒怎麽變味道。已經九點多，人流依然絡繹不絕。
喻意還沒到，這位咖啡館老板愛自己烘豆子，一周會花幾天烘咖啡豆，今天正好趕上，說自己五分鐘後到。
莊煙岚給自己拿了一顆茶葉蛋、一根肉腸、兩根雞蛋包小腸、三串豆腐幹，再加一杯豆腐腦。喻意事先說好只陪聊不陪吃，莊煙岚便給她拿了一碗半糖豆腐腦。
店裏的規矩是拿好東西去付錢，她去櫃臺付了賬，一轉頭看見喻意已經找到位置坐下。
莊煙岚走過去，先把托盤裏喻意的那份豆腐腦放到她面前，“這碗豆腐腦算我犒勞你的，我跟店主說了，讓她少放了一半糖。”
喻意掃視着她碗裏滿當當的宵夜，皺眉，“你別吃撐了。”
“這點東西，幾口就沒了。”
莊煙岚坐下，正巧，門口進來一對男女，衣着光鮮，外形亮麗，和小店的氣場頗有幾分格格不入，女孩挽着男人的手臂，似乎是在撒嬌，兩人在外形上十分登對。
這個女孩……
她在黎大見過，當時她借她飯卡在教職工食堂刷了一次，女孩古靈精怪，身上還有一股未褪的天真，性格十分讨喜。
莫非之前她兩次看到的就是這個女孩？根據體型和發長，應該是這位學妹。
她不由皺眉，學妹別的都好，就是眼光不大好。
喻意見她一直盯着店外，一副扼腕嘆息的模樣，失笑道：“怎麽了？”
那頭的人似乎注意到她的打量，莊煙岚倒也沒遮掩，只飛快地沖對面說了“富二代”三個字。
話音剛落，腳步聲逼近。
“真巧。”最終，男人停在桌旁。
莊煙岚在心底“呵呵”，你要是不過來，不就不巧了嗎？
她擡臉，露出禮貌的微笑，“喬先生也來喝豆腐腦？”
喬懷照回曰：“陪人過來。”一頓，“和朋友來吃夜宵？”
“是啊。”莊煙岚保持微笑。
既然都提到朋友了，喻意适時擡起頭，和這位喬先生打了個照面。第一眼印象，此人的确有讓人向臉看齊的資本。
喬懷照沖她輕颔首，旋即把注意力投向莊煙岚，确切地說，是她面前的不鏽鋼碗，他眉梢微挑，“莊小姐胃口不錯。”
話挺委婉，就是戲谑之意濃郁了點。
吃的又不是你家的大米。莊煙岚腹诽，旋即笑道：“我爸媽常說，女孩子能吃是福。”
喬懷照眼底笑意更濃，“那你慢慢吃。”
是看喻話話只有一碗豆腐腦，都不加個“們”了是嗎？
莊煙岚揚起職業微笑，目送喬懷照，看着他去櫃臺給女孩付了賬，兩人一起走出小店，背影也是登對了得。
她收回視線，就聽喻意問：“看你們的互動，關系似乎有緩解？”
莊煙岚扯了下唇，“沒和你說，上回一個同事丢了卡，是這位幫着找回來的。我本來都做好最壞的打算，要是找不到人，就找楚靈均幫忙。”
喻意有些許意外：“他主動要求幫忙？”以煙岚的個性，只有這一選項。
“可不。不過，他也提了個條件。”
“什麽？”
“請他吃頓飯。順便，他還沖我打聽了一些事，就兩清了。”
喻意沉吟片刻，略帶深意道：“我之前說過，這位似乎在你身上費了不少心思。”
“打住，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怎麽可能？你剛才背對店門口，沒看到，他和她女朋友一起來的。從我們上回電影院偶遇，到現在有……三個月了吧？女孩剛才跟他挺親昵的，應該是确立關系了。”說着，她輕“嘶”一聲，“富二代對于到手的女孩還如此上心，陪她光顧這種小店……看樣子是真愛啊。”
“他親口跟你說是女朋友？”
“喻話話，你怎麽老是這個調調。”
喻意輕笑，“如果不是你之前那些事鋪墊，我對這位喬先生的初印象，還不錯。”
莊煙岚地鐵老爺爺臉，“你什麽眼神？”
“這個人的氣場很深，很靜，不多見。”
眼見對面還有下文，莊煙岚火速撈起喻意面前的勺子，“乖，閉嘴，喝豆腐腦。”
讓她坐這聽喻話話誇那個富二代？
就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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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兩人的第二次偶遇，發生在酒吧。
當天是支行的年會。
行裏所有員工先去酒店吃飯。
行長和往年一樣，自掏腰包，以抽獎的方式給每個員工發紅包：一等獎一個，3888的大紅包，二等獎五個，每人1888；三等獎就是人人有份，每人888。莊煙岚一向沒這方面的運氣，和去年一樣，三等獎輕松到手。
倒是許小曼，運氣爆棚，竟然抽中了一等獎，開心得說要給一家三口每人買件名牌羽絨服。
飯後，所有人轉戰本地一家清吧，行長已經包了場。
年會無非是吃吃喝喝，玩玩游戲，吃喝已經達成後，游戲便登場。
第一個游戲去年玩過：每個人腰上戴上計數器，一分鐘時間，看誰扭得多。
游戲還沒開始，莊煙岚待在清吧一角，王宇航突然走了過來，兩只手撐在面前的牆上，腰前後高頻率聳動。
莊煙岚一開始還沒察覺不對勁，只當他是在準備游戲，是這貨一邊動，一邊還拿眼神直突突地對着她，笑得不懷好意。她終于意識到什麽，面色一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