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明星
樓宴之已經有很久沒來過海遙了。
趕在這麽晚的時間出現在海遙,還在公司的人表面淡定,私下裏的一個個小群基本都炸開了鍋。
尤其是樓宴之面帶嚴肅,走路如風直奔裴敏辦公室,還在裏面呆了很久都沒出來。
大家的揣測已經慢慢從公司要出事快進到了公司要倒閉。
“海遙不會真的要倒閉了吧!”有人在群裏哀嚎。
“倒閉什麽倒閉,你們最近沒聽見風聲嗎?說樓家的産業都慢慢轉移到老板名下了,就算哪天我們公司大樓被炸了,估計老板手指縫裏漏出一點,這大樓就又得原地建起來,還能建成一模一樣的那種。”
“真的假的!”
“內部消息,百分之八十是真的。”
大家見八卦了半天也沒八卦出‘海遙要倒閉’的重磅消息。
都收拾收拾東西下班了。
裴敏在聽到樓宴之說他過來的時候就開始整理文件。
樓宴之人來了,裴敏面前的文件已經快摞成了小山。
裴敏:“這幾份文件很重要,已經堆了一個月就等你簽字了。”
“這些都要?”
“都要。”
樓宴之:“白潇潇股份都給你了,不是很重要的事你可以直接代我簽掉,不用事事都讓我過問。”
裴敏:“不用你過問的我已經都篩掉了,這幾份比較緊急,你先簽一下,明天上午的會就不用展開詳細說了。”
樓宴之被按着簽了十幾份文件。
裴敏才終于把壓在最下面的調查文件給樓宴之。
樓宴之其餘的文件都只是匆匆掃過,只有這份他打開後他每一個字也沒放過地看了過去。
只是越看臉色越差,黑的像是能滴出墨汁。
裴敏:“梁殊之前從領獎臺上掉下來,其中确實有你叔叔的手筆,他買通了圈內的一個女演員,答應下次鎏金獎不僅還會有她的提名,還能幫助她獲獎,于是那個女演員铤而走險,找人潑髒了梁殊的禮服,還安排了一個禮儀小姐幫梁殊引路。”
“我讓人找到了當時的那個禮儀小姐,她說買通她的人給了她一筆錢,讓她時刻盯着梁殊,她能自己摔下領獎臺最好,如果不能,就想辦法把人推下去。”
裴敏:“梁殊還算幸運,為了防止衣服走光,是自己跌下去的,找了角度所以傷的并不嚴重,也并沒有讓人拍下照片。”
“還有您當時和顧南筝的座位安排、包括梁殊之前去荷蘭的那次領獎,也都有您叔叔的手筆。”
“而荷蘭那次事情發生的時候,您叔叔還沒回國。”
樓宴之眸色暗的深不見底:“他這是準備回國之前給我一個下馬威。”
“呵,除了他,應該也不會有人這麽明目張膽地用些下三濫的手段。”
裴敏雖然把調查文件給了樓宴之。
但她還是多說了句:“梁殊是我一路帶過來的藝人,但我并不建議你這個時候和你叔叔撕破臉,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最近業界各方包括我,都聽到了一些利好海遙的傳聞,如果能放大這種傳聞,我相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加海遙的影響力。”
“這個時候并不适合出現家族內部不合的消息。”
樓宴之:“傳聞說我馬上接管樓家?”
“沒錯,所以這是可靠消息嗎?”
“算是吧。”
他祖父答應把樓家都給他,但開出了兩個他不可能同意的條件,其中有一條是即便不娶顧南筝,也不可能娶個娛樂圈的女人進門。
他沒立即同意,但他祖父還是把流水一樣的代持協議送來了,這種時刻,端看誰先坐不住了。
但剛好坐不住的那個人不是他。
裴敏:“我這邊需要提前做什麽準備嗎?”
樓宴之很果斷:“不用,我們海遙不需要通過這些來證明自己的實力,等白潇潇綜藝錄完了讓她來找我,我有事情要和她說。”
裴敏得到了确切地答案,也不多留樓宴之:“那我這邊就沒什麽事了,其他的工作可以都放在明天的會議上一起說。”
嚴江在下面等了很久,他從樓宴之進去開始就始終掐算着時間。
希望他不要聊工作聊到太晚,但也不希望他太早出來。
不然保不齊這邊的事辦好了,他們又要開車去槐江。
樓宴之出來的不算快,但嚴江看樓宴之從樓上下來後,就一直捏着手腕上屬于梁殊的頭繩,還是有些小忐忑。
等上了車樓宴之說先不過去,嚴江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那明天上午安排的那幾個會議應該是保住了。
嚴江:“樓總,那您今晚準備住在哪裏?”
“顧南筝已經從景園搬出去了嗎?”
“搬出去了,那邊也都重新讓人打掃過了,書房的工作文件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搬回了海遙。”
嚴江以為樓宴之是想去景園,卻聽他說:“嗯,那房子可以聯系人直接處理掉了。”
“啊?啊,好;那要不我送您回城南別院,那邊最近我都安排了阿姨打掃衛生。”
城南別院?
樓宴之聽着熟悉的地方卻有些猶豫。
他和梁殊以往見面,三次有兩次都在城南別院,但此刻他最先想到的去處卻是鼓樓,而不是那裏。
“或者您想住那裏,我讓阿姨現在過去打掃。”
“不用,我最近住酒店。”
梁殊對搬回槐江這件事,預估了很多不好的結果。
但她所有的那些擔心,一件事都沒發生。
從王念找場地開始,再到後面帶着救助站裏的毛孩子适應環境,甚至是按照最開始的想法拍一些寵物vlog上傳視頻網站,每一件事都進展的非常順利。
她和王念都是槐江人,倒不用擔心人不适應呆在這裏。
但沒想到淩苗苗比她們兩個适應的還好,最近像小倉鼠一樣,天天往她們買下的這個院子裏倒騰一堆東西。
今天又從快遞點取回來了一堆種子。
這會兒也不嫌曬,頂這個大太陽在外面搞種子分類。
淩苗苗:“梁殊姐,那些綠色袋子裝着的菜籽是讓你種菜的,剩下這些粉色的我準備在我們小院裏種一些花花草草。”
梁殊搬着小板凳坐在陰涼的地方撸貓。
院子裏有兩塊不小的地,以前的人家都是用這地來種菜的,說是種的菜夠一家人吃一個夏天。
淩苗苗卻突發奇想,想把其中的一塊地改造成花壇。
梁殊就看着淩苗苗在面前的兩塊地裏來回溜達,邊說邊劃好界限,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梁殊:“苗苗,你要是想,這兩塊地都可以給你種;就是到時候種的花被這些個毛孩子跑着玩糟蹋了,你可別哭。”
“才不會呢,大黃他們幾個乖着呢,只有你家梁小乖最會搗亂。”
梁殊正抓着梁小乖在懷裏剪指甲,這小貓簡直不要太乖。
“我怎麽沒看出來。”
淩苗苗有些氣憤地看着‘裝貓作樣’的小梨花:“你這種熊孩子家長,當然是怎麽看自己女兒怎麽好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梁殊最近樂得逗淩苗苗,兩個人随便逗了幾句嘴。
王念端着果盤出來,兩個人才終于‘休戰’。
王念:“你自從回來,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了不少。”
梁殊:“是嗎,不過心情卻是好了不少。”
王念:“那誰沒找你?”
梁殊用牙簽插了一塊蜜瓜塞進嘴裏:“找了,微信上說了兩句。”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淩苗苗聽見梁殊的話,終于舍得放下她手上的那些寶貝種子湊過來了。
梁殊:“每天都會說幾句,你最近來鄉下都玩瘋了,知道什麽?”
“《啞劇》下周上映這事你知道嗎?”
淩苗苗果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怎麽這麽快啊!不是說要八月嗎,怎麽又提前了?”
“不對,說什麽《啞劇》,說說你和樓總啊,你們還有聯系,那他說過要來嗎?”
梁殊:“應該是要的吧,他把我這裏的地址要過去,但具體什麽時間會過來就不知道了。”
“樓總要地址你就給他了?你不是鐵了心要分手的嗎?”
“不然能怎麽樣,我們三個小姑娘帶着一群毛孩子買了這麽大一個院子,路邊随便找人問問也知道了。”
說得太有道理了。
淩苗苗無言以對。
“算了算了,我也不想這事了,我們進去做飯吧,廚具都買來了,還一次都沒開過火,等會兒我露一手慶祝一下。”
“行,那我也添兩個菜。”梁殊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貓毛,掀開門簾進了屋子。
門簾上的老式玻璃流蘇撞了個叮當響,隔着很遠都能聽見那種清爽的聲音。
今天嚴江開車,趕了個大早就開車過來了,但到了地方,自家老板卻遲遲不下車。
嚴江:“樓總,您都來了,不下去看看嗎?”
難道上午說過來看看,還真的只是‘看看’?
樓宴之朝着那邊看了很久,才收回視線:“嗯,回去吧,她之前那麽急着走,應該不想這麽快見到我。”
嚴江:“……”
這麽‘體貼’的老板,他一時間還有些不适應。
但老板都說走,他就只能聽話了。
嚴江把車停了個好位置,既能看見遠處那個院子,又不至于被院子裏的人看到。
只是他前腳把車開出去,後腳就有人占了他們剛剛停的那個位置。
而且也是北A的車牌,連起來的車尾號很醒目。
嚴江好像還在哪裏見過。
車開出了幾十米,他才忽地想起來了。
“樓總,剛剛過去那車好像是吳海雄的車。”
樓宴之低頭處理工作的手一停,也轉過去看。
那車的司機停好車後,很快下車拉開了後車的車門。
走下來的人倒不是吳海雄,但也是一張熟面孔。
“樓總,那女人好像是姜溪園。”
“她怎麽來這裏了,難道是想幫吳海雄把梁殊姐挖到他們旗下的娛樂公司?”
樓宴之:“停在一邊看看。”
“嗯,好。”
在這種人煙稀少的小地方做飯,梁殊很少會用到抽煙機,炒菜的時候開個窗就是了。
人在廚房,外面的動靜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她油剛下鍋,就聽見院子裏好像有人來了。
梁殊眼皮一跳,心想總不會這麽巧,她們剛剛提過樓宴之,他人還真來了。
但想想又覺得不會。
還在切菜的王念也聽見了院子裏鐵門的響聲。
“誰來了?”
梁殊關了煤氣的火:“可能是老徐?我出去看看。”
梁殊一路過去想了好幾種可能,但怎麽也沒想到來人會是姜溪園。
她和姜溪園雖然認識,但關系并沒有多好,雖然她發了退圈聲明後,她也來問過她,但梁殊回複後,她們兩個也只是淺淺地聊了兩句。
她出現在這裏梁殊非常意外。
可能也知道自己突然的造訪有些唐突。
姜溪園還有些局促,人沒走來,手上拿着的東西就先送了過來。
“我來槐江辦事,剛好路過這裏,就進來看看你,這是我妹妹從老家帶來的臘肉,自己做的,很健康。”
伸手不打送禮人。
梁殊雖然疑惑姜溪園為什麽能找來這裏,但也還是笑臉相迎:“謝謝,沒想到你會過來,我們剛好在做飯,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點?”
梁殊只是客氣,但姜溪園還真的留下了。
梁殊沒多問,但奈何淩苗苗非常好奇。
回頭見了屋子裏進來的客人,手上的飯鏟都沒來得及放下。
淩苗苗:“溪園姐,我們這院子難道真的這麽顯眼嗎?你路過就知道我們住這裏了?”
姜溪園:“我來這邊的福利院捐些東西,徐先生說你們住在這裏。”
淩苗苗:“徐叔叔啊,他怎麽沒叫他帶你過來,省着你自己拎東西。”
姜溪園:“徐先生正在清點物品,說晚點再過來,我司機開車送我的,就停在外面。”
有司機?梁殊又朝外看了一眼,也沒見外面停着車。
姜溪園:“在那邊的樹蔭下,這邊看不到。”
梁殊‘哦’了一聲,見姜溪園還直愣愣地站在那裏,從一旁給她扯出了一張椅子。
“我們也是新搬過來這邊的,屋子有些簡陋,不過昨天剛接了電視,你可以坐這看會,我再加個菜,我們一會兒就開飯。”
姜溪園以為是因為她才多加菜,不好意思地擺手:“不用不用,不用為了我鋪張浪費。”
梁殊舉着她拎來的臘肉:“趁着天還不熱,加一個臘肉火鍋吃怎麽樣?”
姜溪園眼睛一亮:“你們這裏也流行吃臘肉火鍋嗎?”
“之前有個朋友是湖南的,從他那裏學來的,做的不正宗,等我做好了你嘗嘗。”
大概是被梁殊的親和力感染到了,姜溪園也不僵硬地坐在那裏。
而是進去幫忙。
梁殊沒想到姜溪園看着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刀工非常不錯。
梁殊誇她的時候,她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妹妹很喜歡吃我做的飯,以前在家裏我經常下廚。”
“很厲害!”
“你做的也很好,聞味道就很正宗。”
“是吧!一會要多吃點。”
姜溪園幫着切好菜也沒什麽事情做,指了指外面:“這附近有超市嗎?你們要不要喝酒,我去買兩瓶酒來。”
王念給她指路,說了一會兒又怕她找不到:“我和你一起去吧。”
等看着人走出院子,梁殊卻不再笑了,放下手上的刀,第一時間拿起手機開始檢索。
倒也不是刻意想找什麽,她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姜溪園,但從來沒見過她這樣。
平靜之下就像是在刻意掩藏着什麽似的。
很快,和姜溪園關聯的一條微博熱搜進入到她的視野。
“姜溪園有個妹妹你知道嗎?”
淩苗苗搖頭:“是嗎?好像聽說過,不太清楚。”
“她妹妹怎麽了?”
梁殊:“說是最近要參加選秀節目,也要出道當明星。”
淩苗苗見怪不怪:“溪園姐長得挺好看的,她妹妹肯定也不差,有照片嗎?給我看看。”
“沒有。”
“都上熱搜了?那可能是主辦方和經紀公司想留個懸念。”
“可能吧。”梁殊放下手機,想了想,還是叮囑了淩苗苗一句:“一會兒等她回來,不要問她這件事。”
“我知道,你擔心她以為我們背後八卦她嘛!”
不止是這個。
但梁殊希望自己只是想多了。
沒過一會兒,出去買啤酒的兩個人就回來了。
兩個人拎了滿滿的兩袋子,就好像那些啤酒不要錢似的。
“怎麽買了這麽多?”
姜溪園看着其實就不像是能喝酒的樣子。
但她卻說:“每樣都拿了一瓶,很久沒喝過酒了,想嘗嘗。”
梁殊在姜溪園這裏重新定義了‘嘗’這個字。
雖然梁殊和姜溪園的關系不像是和韓煙那麽親近,但畢竟很早前就認識,之前又在一個劇組拍了一陣戲,坐在一起吃飯也不尴尬。
幾杯酒下肚就非常盡興地聊了起來。
而且越聊越深入,越聊尺度越大。
氣氛很像是大學的女生宿舍裏,聊到有趣的地方,四個人都默契地捧腹大笑。
姜溪園酒量确實很差,比梁殊還差一點,一瓶啤酒喝進去,直接大手一揮:“梁殊、你,我!我佩服你,我一直覺得你是女俠。”
梁殊頭有些暈,但人肯定是沒醉。
她倒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形容她:“就為了那次我救你?”
“嗯,我在娛樂圈這麽久,這麽久就你一個人救過我!你當時,我當時以為你要被我、被我牽連了,還好,還好有樓宴之,他是好人。”
梁殊聽了姜溪園的話,忍不住呵呵地笑。
“還成,偶爾混蛋,但不是什麽大壞蛋。”
“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件事想和你說,和你道歉。”姜溪園也許是喝的多了,邊說話還邊掉起了眼淚。
梁殊趕忙在一旁幫忙遞紙巾,人有些茫然。
她想不到什麽事是需要姜溪園和自己道歉的。
倒是當初她因為吳天聰的事,直接拿了屬于姜溪園的女一。
姜溪園應該是那件事僅次于她的受害者了。
姜溪園說得偏偏也是這件事。
姜溪園:“我當時,我當時接到了你的電話,給場記留了消息,場記知道吳天聰是投資人的侄子,怕事情牽連的他,他這個狗日的!什麽都沒說。”
“如果你當時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我、我真的會愧疚一輩子的。”
距離那事剛好過去一年了,當時發生的事梁殊都記得。
後來樓宴之把詳細的調查報告也都給她看了。
但沒想到中間還有一個這樣的插曲。
她确實第一次聽說。
而姜溪園似乎為了這件事愧疚了很久。
“我還以為是手機沒電的太快你沒聽到,不過沒關系,已經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你的處境……我也知道,其實我本來也沒報太多希望的。”
“現在知道你當時幫忙了,我很高興。”
“真的?”
“真的!”
姜溪園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真誠的笑。
“那我再喝一杯,還是要慶祝你能從那個圈子裏出來。”
“不過我應該也快了,很快就可以脫離那個圈子了。”
“真的嗎?那你以後有空可以經常過來。”
“會的!一定會的!”
她們又聊了很久,關于圈子,關于演技,還聊了很多有趣的事。
姜溪園喝的爛醉,人幾乎是被擡上車的。
梁殊想着禮尚往來,雖然喝的也有些懵,但出來的時候還是不忘把她昨天烤的曲奇餅幹塞給她。
“很好吃,我自己做的,給你也嘗嘗。”
已經迷糊得快睡着的姜溪園,孩子一樣緊緊把餅幹抱在懷裏,用力點頭:“梁殊,我會好好吃的。”
說了這些還不夠。
等車都快開了,她又從車窗裏探出來,指着後面跟着的另外一個車子,莫名其妙說了句:“樓宴之應該很喜歡你,你比我幸運。”
“祝你永遠幸運。”
梁殊不懂她說的什麽意思,但還是擺手和她道別。
前面的車走,後面的車也跟上,兩張明晃晃的北A牌子,一前一後的開走,黑暗中看不清車裏的人。
淩苗苗:“原來兩輛車都等在這裏。”
王念:“畢竟是女明星。”
淩苗苗:“也是。”
“梁殊姐,你說是不是因為她妹妹進圈了,她就可以退圈了。”
淩苗苗說了句醉話。
“可能吧。”
梁殊随口應道。
她酒勁慢慢上來,頭炸裂一樣的痛,走路都有些踉跄,人勉強走回房間,喝了杯水後就徹底栽到了床上。
人是累的,精神卻很亢奮。
她來回翻了好幾個身才睡着。
但偏偏睡了沒幾分鐘,她像是突然心悸一樣,倏地一下醒了。
下意識摸着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早。
環視一下四周不太熟悉的新卧室,梁殊還愣了一會兒。
差點忘了。
她搬新家來住了。
好像晚上還喝酒了。
想起酒。
今天發生的事才漸漸重回腦海,人也清醒了。
姜溪園。
她總覺得今天的姜溪園好像和她認識的不太一樣。
很真實,但又太過真實了。
她眼睛還有些睜不開,卻精準定位到姜溪園的微信,給她發了條:路上注意安全。
只是那條消息始終都沒得到任何回複。
連帶着梁殊後面幾天的問候,也都石沉大海。
梁殊從開始的沒當回事,慢慢變得有些擔憂,到現在基本上每隔幾分鐘就要刷一下網上關于姜溪園的消息。
除了樓宴之發來的消息她偶爾會回,她很久沒主動聯系過他了。
但這次她想了很久,還是打給了他。
對方對于她打來的這通電話并不意外,甚至猜到她要問什麽。
樓宴之:“你想問姜溪園?”
梁殊:“她前幾天從我這裏走了以後就再也沒回複過我消息,電話也關機,但她經紀人微博還是正常營業,我就是想問問她怎麽了……你能了解到嗎?”
如果姜溪園不是女明星,她甚至想到了報警。
樓宴之:“能,明早四點嚴江會去接你,記得準時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