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富二代來銀行辦業務

第 1 章 章

第 1 章

“你剛才說什麽?”

莊煙岚邊說,邊從折疊桌邊站了起來。燥熱的夏風撲面,混雜着夏季美食街特有的垃圾發酵和地溝油的臭味,她差點沒吐。

“我說,”對面的女聲些許猶豫,“我和白磊之間的事,你就別管了吧。”

莊煙岚站在原地,動了動唇,沒說出話來,她又輕吸口氣,“溫柔,是你半個月前跑來和我哭訴,覺得他和他前女友又藕斷絲連,我那天才會發那段錄像給你。”

溫柔咬着唇,睫毛輕顫。

幾個微表情已經足以讓莊煙岚看清現實,她咬牙逼問:“你還打算原諒他?”

“我和他這麽多年的感情,我真的……放不下他。”

“四年前,他第一次出軌的時候,你就說過這種話。”

聞言,對面的人也冷了臉,原本軟弱的嗓音變得稍許強硬:“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提。”

這副姿态,倒像是在怪她多管閑事。

莊煙岚覺得好笑,要不是對面坐着的是她發小,她是真不想再管兩人這檔子破事。

她盯着面前,這張臉她從小看到大,熟得不能再熟,小時候就清秀,現在則完美吻合最近網上風行的國民初戀臉,人亦如其名,性格溫柔似水。

但她一直認為溫柔的溫柔是有底線、有脾氣的,現在她發現,得加上個狀語——在遇上白磊前。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匪淺,溫柔有事也愛找她商量,故而,她算是或被動或主動地經歷了幾樁抓馬事件。

先是大二,溫柔競選學生會辦公室副部長,寝室的幾個姑娘和她都投贊成票,她們學校是211,且學生會名聲在外,要是選上副部長,大三再有機會轉正部,無疑會是求職簡歷上漂亮的一筆。結果,溫柔放棄競選。問起來,原來是白磊覺得溫柔學翻譯,本身課業就重,分身乏術,加上溫柔能力不突出,當這個副部長無異于趕鴨子上架。

後來,溫柔一個也待學生會的室友輾轉得知,白磊哪是在為溫柔着想,他也在學生會,只不過是個幹事,要是女朋友選上副部長,勢必要壓他一頭,裏子面子全丢,這才上趕着來勸。

第二樁便是她剛才提及的出軌事件。

當時,溫柔難得清醒一回,認為白磊控制欲太強,提出分手。白磊不依,低聲下氣,百般挽回,角力一個月,溫柔最終心軟,兩人複合。沒多久,溫柔無意發現白磊在微信上和前女友言辭暧昧,她點進前女友的朋友圈,發現半個月前,前女友拍了輪窗外的月亮,而白磊給這條動态點了贊。

溫柔記得,當天,白磊拍過一張高鐵照,她自作多情地以為那是白磊“為情所困”,坐高鐵出去散心,拍那張照片也是為了讓她心軟。至于那條朋友圈,前女友也點了贊。

兩人在一起後,白磊“坦承”過前女友的事,是他高中同學,高考後,兩人一個去帝都,一個留在本省,斷得幹淨,并保證絕不可能發生藕斷絲連的事。

溫柔找她拿主意,當時臨近寒假,她便讓溫柔以12306賬號異常為由,去“借”白磊的賬號。在此之前,溫柔一直給予白磊充分的空間,可以說是放任自流,于是白磊不疑有他,借了。答案是,那天白磊的确去了帝都。

溫柔開始洗腦自己是胡思亂想。她負責直截了當地戳穿——溫柔這個當事人來找她,其實心裏已有答案。溫柔又怪起自己疑心病重,異想天開。她則找到新線索——前女友那張照片裏的窗戶是內外兩扇,不像尋常家裏或寝室安的,倒像是酒店的窗戶。她在網上對比了幾家連鎖快捷酒店,鎖定了其中一家。

她以為溫柔這下該死心了,結果還是沒有。

她百思不得其解,一個月前,溫柔才提分手,這會倒做不到斷舍離了?溫柔解釋,分手後,她每天過得渾渾噩噩,方才意識到自己根本離不開白磊。

莊煙岚覺得好笑,提醒她,一段感情裏,最不容原諒的就是出軌。且出軌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可別扯什麽幸存者偏差。

溫柔最終選擇去找白磊對峙。白磊解釋,那天是一幫高中朋友見他失戀,心情低落,約他一起去帝都爬長城散心,叫上前女友,是讓她當地陪;況且他們兩人互相點贊,足證兩人間的坦蕩和清白。最後,白磊反過來指責溫柔無理取鬧。

對此,溫柔信了,看樣子還深信不疑。她震驚之餘,意識到之前溫柔室友的結論沒下錯——溫柔被PUA了。

第三件事則發生在畢業後。自從10年總理身邊的美女高翻走紅,溫柔便一直視其為目标,大學攻下專八,考取二級筆譯證書,畢業後被五百強企業錄取,稅後收入十五萬,前景可觀。溫柔也沖她表達過,這份工作給她的挑戰不小,故而成就感也極強。但就是這樣一份工作,溫柔只幹了一年便辭職。

原因,不外乎“白磊說”:白磊說,我個性溫吞,比較适合朝九晚五的工作,而且我就是專業能力不足,才會經常加班,這說明我不能勝任這份工作;白磊說,女孩子就應該幹份輕松的工作;白磊說,以後結婚了,我沒法照顧好孩子……

聽到第一個理由的時候,她已經忍不住陰陽怪氣:連五百強企業都認可你的能力,白磊一個門外漢倒是知道你專業能力不足?

到第三個的時候,她忍無可忍,直接怼:你的工作沒辦法照顧孩子,他一個朝九晚五的公務員還沒法照顧?

再退一百步說,她這幾年去過溫家好幾次,阿姨幾次提及要親自帶孫子,到時候再叫個保姆,白天綽綽有餘。再且,溫柔所謂的加班也不過是到六七點,不過是以後職位高了,偶爾得和領導一起出個差而已。

溫柔反駁她,女性的生理構造決定了女性在生育上占據主導,俗話說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的一塊肉,這決定了女性要更“內向”,也理當比男性更顧家。

她被氣得拖出了“工業革命”,得虧那時候女性走出家庭,創造無數新行業,沒有女性主動就業,就沒有今天的時代;再看看默克爾,看看那位美女高翻,根本沒有“決定”之說,這只是社會,甚至是女性自己在給自己設限。

溫柔則說,像高翻,像德國總理,女性站在行業頂尖的例子畢竟是少數;并堅持女性在家庭中才是主要角色,女性不是不就業,而是該把重心放在家庭上。

她反問,哪怕在這個家庭裏,男性是稅後收入七萬的公務員,工作時間固定,性質輕松,有大把閑暇,且晉升空間不明朗;而女性年入十五萬,且具備競争上游的實力?

她以為這番對比該讓溫柔清醒了,結果還是沒有,甚至說出“女性的事業為家庭讓道是合理的”,言辭間有貶低女性之嫌,一度讓她好奇白磊到底拿什麽給溫柔洗的腦。

要真是白磊的口水,她願奉其為頂級專業洗腦水。

這也導致撞上半個月那遭事,莊煙岚甚至猶豫了那麽一兩秒,到底要不要告知溫柔。

她倒沒有捉奸在床,而是在一個夜宵攤位上看到一個女人喂白磊喝西米露,一開始還算規矩,用的勺子,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看表情,還以為在喝什麽瓊漿玉露。到後來,大概是勺子不能完全實現共享的功能,女人直接上嘴,約摸坐的椅子還比較硌人,喂着喂着幹脆坐到了白磊的腿上。

她在猶豫了那一兩秒後,選擇昂首闊步到兩人近前,“欻欻歘”拍了三張,傳給溫柔。等放下手機,發現這兩位還在激吻——怪她,關閉了照相音效,加之這二位吻得太過渾忘物外。

為此,她把照相調成錄像模式,想看看這對到底能接多久的吻。

最後共計1分42秒,還是因為外力幹擾——溫柔打來了微信視頻——給白磊。

兩人雙雙睜開眼,發現面前杵了個人,均倒吸一口涼氣。之後,白磊的表情大致可以歸類為“又是你”,至于女人,則要精彩得多,一開始釋出明顯的敵意,再後眼神變得挑釁,最後又滲入了玩味。

白磊自然沒在她面前接起那通電話,後續怎麽與溫柔溝通的,她不曉得,顯而易見的是,白磊再一次洗腦成功。

莊煙岚站在餐桌邊,回顧完這一路的破事,有些話終于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她深吸一口氣,徐聲道:“溫柔,我接下來說的話很難聽,但我怕不說,自己能憋死。這是我第一次,也肯定會是最後一次說。”

溫柔抿了抿唇,顯然不怎麽想聽,不點頭,不搖頭。

莊煙岚哪還管她,雙腳微微岔開,一手叉腰,“你看看自己,遇上白磊後變成什麽鬼樣?他說你能力不夠,你就信?你初中開始就是班幹,成績常年在年級前二十,大一面上學生會,大二有機會競選副部長,要不是你蠢到聽白磊的鬼話,放棄機會,畢業前搞不好都是部長了。他按頭說你能力不夠,你就任由他按着?被按頭喝水還要怕被嗆到,擡一擡頭呢。還有,什麽叫男主外,女主內,女性的事業要給家庭繞道?你收入是白磊的兩倍,晉升空間也比他大得多得多得多,最重要的,那份工作你喜歡,你還說那是你事業的,才幹一年,你竟然又聽白磊的鬼話,辭職跑去考事業單位?工作是沒有貴賤,但人有喜惡,你現在每天坐在那按部就班地工作,真的開心?真的有之前做那份工作時候的幸福感和成就感?”

眼見溫柔張開口,莊煙岚直接掐斷:“最要命的,你還有原則這東西嗎?白磊第一次出軌的時候,你可以說是純屬巧合,就是他們住一個酒店一個房間,就是上同一張床,不還能棉被純聊天嗎?那這次呢?他們只是在互嘗對方嘴裏的西米露?”說到這,她自己先笑了,而後目光驟冷,“之前是誰說出軌不可原諒?是誰嫌出軌男髒?怎麽,社會新聞裏的出軌人是垃圾,白磊就不是?我今天還就要說了,他不但是,還是不可回收垃圾!知道為什麽有禍害遺千年的說法?因為不可降解!所以我才奇了怪了,這樣的垃圾你竟然能一次次撿回來,揣着抱着當寶?你圖什麽?圖它惡臭?圖它劇毒?”

話及此,溫柔終于忍無可忍,面色冷峭,站起身,“莊煙岚,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我一直在忍你,你不要太過分!”

莊煙岚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當下的笑,大概,就叫怒極反笑?笑完,她冷靜道:“溫柔,我也是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才沒把話說得更難聽。我說這些,壓根也沒指望你能聽進去,只是我作為發小,不,是我作為一個有基本辨別能力的人,覺得得說。我知道沒用,但至少,有心。現在,”她一聳肩,“我說完了。”

溫柔一臉的無動于衷:“既然說完了,那這頓夜宵也沒必要再吃下去。”

“說得對。”一頓,“對了,你們快結婚了吧?記得到時候別為了面子上好看,給我發請帖。你不發,我不去,你好我也好。”

聞言,溫柔攥緊了挎包,最終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莊煙岚昂首挺胸,保持着原來的圓規姿勢,直到看不見人了,才如鬥敗的母雞一般,垂頭喪氣地重新坐下。

能不垂頭喪氣嗎?她閨蜜有,朋友有,但發小可就這麽一個;而且早早約定過,将來婚禮上,要做彼此的伴娘。現在卻淪落到連婚禮都去不成的地步,可夠傷心肝脾肺腎的。

莊煙岚拿腦袋磕了下桌子,稍一擡頭,覺着額頭油光發亮,她從包裏抽出一張濕巾抹了抹額頭,之後墊在桌子上,繼續嗑,磕了大概有十多下,隐隐約約聽到一記笑聲。

有點輕,像是呵笑,又像是嗤笑。

曉得今晚會有一番對峙,她特地選了美食街最邊角的位置,對街就是糖炒栗子鋪,鍋裏的板栗和石英砂被上下翻炒,發出沙沙的雜音,她身側還有大功率電風扇在嘩嘩地吹,嘈雜聒耳。

就這還能聽到?

她下意識擡起頭,環顧四周。沒什麽人影。

驀地,頭頂上傳來“咿呀”一聲。

莊煙岚擡起頭,二樓是家酒樓,有點私房菜館的調調,門面不大,但海鮮在黎市是一絕,常年訂不到位置。

莫非剛才那聲笑來自二樓?

怔忡間,她聽到微信視頻通話的提示音,收回視線,看到屏幕上出現鬥大的“渣女”二字。

作者有話說:

下本寫《登頂》或《時黛》,點專欄可收藏,《登頂》文案如下:

伏菱從小跟在胥周身後,屁颠屁颠地喊“哥哥”,還和他約定好,長大之後要嫁給他。

後來,胥周進入國家隊,成為絕對主力,第一次參加奧運便拿下男單和男團雙冠,耀眼無匹。

看着被人群簇擁的胥周,伏菱決定憑自己的本事站到他身邊。

伏菱花了五年時間,成功跻身國家一隊,只是沒多久,她便發現自己眼裏的約定,在胥周那只是一句玩笑話,一年前,他已經有了女朋友。

當說好要娶你的人有了女朋友,怎麽辦?

伏菱:訓練,拿冠軍,成為大滿貫;珍愛生命,遠離男人。

胥周一直拿伏菱當小妹妹,直到有一天,他在昏暗的KTV聽到伏菱唱《小小》。

那一刻,他心動得一塌糊塗。

年齡差七歲;

競技文,乒壇雙goat,有借鑒現實事例,但無原型。

排雷:雙c,但男主有過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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