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某渣女的頭像卻相當清新，是一片蔚藍的海。
童恬恬。
莊煙岚接起。剛接通，那頭的人正在海邊惬意地曬日光浴，一道甜膩膩的嗓音飄出屏幕：“莊慫慫，想我沒？”
莊煙岚冷臉冷眼，言簡意赅：“沒想過。”
“沒想過？”那頭只手托腮，“可我今天打了好幾聲噴嚏，以為你想我想得太厲害，才開視頻聊解你相思之苦。”
“打噴嚏？上火感冒也打噴嚏。可能是縱欲過度導致抵抗力下降，可以喝點三九牌複方感冒靈顆粒。國外有沒有？沒的話，我給你寄。”
童恬恬一挑眉，“今天吃的什麽牌子的陰陽怪氣，味道這麽沖。”
莊煙岚剛想說話，那頭倏然響起一道男聲，說的英文。莊煙岚口語水平不錯，聽明白男聲在問童恬恬要不要按摩，後者答允。男人便說要去拿按摩油。
從頭至尾，男人都未露面，莊煙岚卻已經聽出這道男聲和一周前聽到的那道不一樣。
等男人走開，莊煙岚禮貌微笑，“新歡？”
“嗯哼。”童恬恬應得坦然。
她吸口氣，“上回那個，你們交往超過……半個月沒？”
對面的嗓音比她更漫不經心：“我算算啊……唔，好像沒有。”
默然片刻，莊煙岚又問：“你還記得你前男友叫什麽嗎？”
“David？Niko？Clair？”
話音剛落，緊跟着就是一道遙遙傳來的“honey”。男人用英語問了句是不是在叫自己。
“……”
別說莊煙岚愣住，連童恬恬都愣了下。到底是風裏來浪裏去的人，下一秒，童恬恬淡定地側過頭，笑容甜膩，叮囑Clair不要離開她的視線範圍。
後者也回了句膩膩歪歪，莊煙岚都不樂意翻譯的話。
等那顆頭再轉回來，倆閨蜜隔着手機屏幕沉默對望三秒。
童恬恬先樂了：“說話啊，莊慫慫？第一天認識我？”
莊煙岚閉了下眼，“你今年是不是打算回趟國？”
“看靈感。”童恬恬慵懶地靠上沙灘椅，“要看回不回中國采風。”
“哦，要是回來，記得先去醫院做個檢查。我怕你和我跟喻話話睡一床，我倆有風險。”
“莊慫慫，你最近膽子肥了不少啊？”
莊煙岚不為所動：“對了，HPV打了嗎？九價的，聽說超過26歲就不建議打了，你今年正好26？要不我幫你預約？”
童恬恬巧笑嫣然，“你信不信我這就打飛的回國上了你？”
莊煙岚望着她，想起今晚的糟心事，終于沒再怼，她把手肘支在桌上，搖頭嘆息，“說真的，童大小姐，但凡能把你的渣勻給別人拌一拌，世界上不知道能少多少癡男怨女。”
她屬實是覺得這個世界有幾分魔幻。
童恬恬卻是不以為然，“我哪渣了？每段戀愛，我都是認認真真談的，分開只是因為沒感覺。”
“認真？請您老先把名字記對？”
“你也知道我記性不好。”語氣別提多無辜。
我知道個鬼。
莊煙岚眼皮緩緩、緩緩地朝上翻，好讓童恬恬看清她翻白眼的全過程，這才嫣然一笑，“敢問童大小姐，您一年有感覺的時間有超過一周嗎？”
就這，對面還猶豫了片刻，“應該是有的，crush的瞬間肯定是有感覺的，怎麽也能維持一天吧，一年七個，你好像有點瞧不起我？”
邊說，邊眨巴眨巴兩下卡姿蘭大眼睛，十足十的無辜。
聽聽，聽聽，這叫人話嗎？
“這些男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一年一周的發春期，還給碰上了。”
“相信我，多巴胺的分泌，只會讓他們……熱血沸騰。”
最後幾個字不要太蕩漾。
莊煙岚抖了兩抖，之後哀哀而嘆，“最慘的是白非明，比這些男人都要多上一輩。我只要一想到他幾十年如一日守身如玉，最終要折在你這個世紀渣女手裏，就忍不住痛心疾首。”
聞言，童恬恬的酒窩短暫失蹤，她眼皮微垂，拿起旁邊的櫻桃汁喝了一口，酒窩才又重現：“你放心，我對冰山雪蓮不感興趣。”
“那你能不能給他個痛快，告訴他，別等了，你就是個渣女，讓他能離你多遠離多遠？”
“我說了就算？”
“你說了嗎？”
童恬恬睫毛低了低，“哦”一聲，“是還沒來得及。”
“還沒來得及？”莊煙岚輕嗤，“童大小姐，你還不承認你心裏就是想吊着他？畢竟這麽好一個備胎，你身邊來來去去這麽多人，論硬件，怕是找不出比他好的吧？加上還守男德，這麽多年癡心不改，只要你勾勾手指，随時願意給你一個溫暖的港灣。”
“硬件？”童恬恬沉吟，而後再度眨眨眼，語氣無辜：“這個還真不好确定，不是沒試過嗎？”
得，可真會抓住重點開巨輪，看這架勢，不到大西洋是回不來了。
她負責給開回來：“反正這麽一個人，要擱我，肯定是不忍心，也沒這個臉耽誤他的終身。”
聞言，童恬恬難得語塞，再開口，語氣比之先前的氣定神閑增了幾分煩躁：“莊慫慫，你今天怎麽回事？淨派我的不是。”
莊煙岚也跟着沉默片刻，而後嘆口氣。感□□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算是閨蜜，多說也無益。再者，恬恬一沒腳踏兩條船，二沒招惹有婦之夫，在道德上勉強能站得住腳。
她拿手指點點臉頰，“唔，是受了點刺激。”溫柔的事不好和恬恬說起，她轉開話題：“說起來，喻話話最近也挺讓人操心的。楚靈均回國了，你知道吧？”
“不知道啊，也沒人通知我。”
莊煙岚知道她早就move on了，放心大膽地說：“楚靈均現在就住喻話話那，我上回去，好家夥，直接一個半裸男從浴室出來。”
童恬恬調侃道：“楚憨憨身材挺不錯的，你有眼福了。”
“可不有眼福極了，都快長針眼了。”稍頓，“你說喻話話那麽注重隐私的人，這說明什麽？”
“說明喻話話的房租有人分擔了？”
莊煙岚噓她一聲，正欲說話，那頭，新任男友拿着按摩油回來了。
按摩……
想及待會可能出現的香豔畫面，莊煙岚一陣惡寒，趕緊道：“下次聊。”
童恬恬知道她的脾氣，笑着擺擺手。
莊煙岚挂斷視頻，目光掃見桌上的烤鲫魚。
她一早做好兩手準備，要是和溫柔達成共識，今晚就吃個盡興；要是不歡而散，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只是不好白坐，便先叫了份兩人都愛的烤鲫魚。
這會她心情down到谷底，胃口……
吃貨還能有沒胃口的時候？
“吃！”她輕拍了下桌子給自己助興，而後沖站在拐角的服務員揮了揮手，“你好，再來十串羊肉串，五串烤面筋，一串土豆片！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