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為
天後放下手裏的凝膠,不知道這孩子是擔心到了凡間,清璇如往日般不喜歡自己,還是指二人不能如昨日般關系有所緩和。
“珩兒,下了凡投了胎,便再無天界的記憶,她怎會記得與你的過往?”
溪珩聽完有些期待又有些擔心,期待下了凡清璇不記得過去的事就不會如以前般讨厭自己,但又擔心清璇不記得自己了會不會兩人因此形同陌路。
天後看他在發呆,問道:“珩兒這是在想什麽?”
“母神,您說待我下凡後,可會遇見她?”
天後笑了笑,看來在溪珩心裏,清璇還是有些分量的,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在意自己下凡投生後還能不能遇見她。
“若是你倆有緣,自會相遇,若是無緣~”天後沒有繼續說下去,怕溪珩聽了會失望難過。
“孩兒明白了。”
天後又說道:“但是,你只記住,事在人為。”
天後覺着,總歸是要讓他帶着希望下凡,不然這漫漫長日,他該如何度過。
“孩兒知道了。”溪珩轉悲為喜道。
溪珩知道這本來就是說不準的事,只能看倆人之間緣分的深淺了,他也不求多的,只希望自己到時候能早些遇見她,這凡塵一世,才不會少了些期待。
“珩兒,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宮了。”
溪珩匆忙起身相送。
待天後離去後,溪珩才又坐回榻上,看着桌上的凝膠,回想剛剛天後所說的話。
溪珩拿起凝膠緊緊地握在手心裏,喃喃自語道:“事在人為”
溪珩好不容易在星辰宮熬了兩日,終于等到手臂上的傷痕漸漸痊愈,溪珩便迫不及待的讓細辛幫他拆了紗布。
細辛一邊細心地拆着紗布一邊說道:“殿下,這傷雖好了,只是這疤~”
“無妨。”
此時的溪珩只想趕快下凡歷劫,至于這疤,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不急于這一時。
“殿下為何不将清璇仙子送的蘆荟凝膠抹上?等疤痕消了再下凡歷劫也不遲。”
溪珩搖了搖頭,這兩日就已經等的他心急如焚,再等幾日,恐怕自己更憂心了。
“不抹了,清璇已下凡兩日,想必人間已經過了兩年,若是再耽擱就晚了。”
等細辛拆完,溪珩便急匆匆的要出門。
“珩兒,你這是要去哪?”
天君剛好來星辰宮看望溪珩,剛走進屋內,便見溪珩着急忙慌地往外走。
“兒臣拜見父君。”溪珩趕緊行禮道。
“起來吧,你這傷剛好,不好好休息,這是要去哪兒?”
天君看到溪珩右臂上的紗布雖然已拆,但是疤痕還在,顯然還沒完全好透。
“父君,兒臣的傷已無礙。”
看溪珩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天君大概已猜到了半分。
“珩兒,清璇雖已下凡,但你也不急于這一時,還是再休養一日再去吧。”天君勸解道。
溪珩一聽,更是心急,本來就已經晚了清璇兩日了,再拖下去,別說遇不遇的到清璇了,怕是遇見也沒希望了。
再說了下凡歷劫得抹去記憶,想要遇見清璇已不是件易事。
“父君,這凡間的時辰不比天界,我若是去晚了,怕是遇不着清璇了。”溪珩着急解釋道。
天君心想,他果然如自己和司命猜測那般,心裏對清璇還是有些與衆不同的,便不再阻攔。
“既然如此,本君也不攔着你了,只是此去凡間,必定要當心,好好照顧自己。”
溪珩在自己身邊長這麽大,第一次下凡歷劫,天君多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又架不住他這打定主意誰也改變不了的性子。
“父君且安心,兒臣會小心的,日後必定平平安安的與清璇一同返回天界,還請父君與母神保重身體,還請恕兒臣不孝,惹下這些事讓您倆操心。”溪珩彎着腰低着頭說道。
“快起來吧,既然打定主意了,就快快去吧,免得耽誤了時辰。”說完天君把溪珩扶了起來。
溪珩離開星辰宮後,便急急地往天府宮方向趕去。
天府宮內,司命看到突然出現的溪珩,忙走向前行了個禮。
“太子殿下今日怎麽突然來訪?”
“司命是忘了今日本君要下凡歷劫之事嗎?”溪珩提醒道。
“小仙自然不敢忘,只是殿下這傷~”司命猶豫道。
讓堂堂太子殿下帶傷下凡歷劫,這若是被天君天後知道了,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無事,好的差不多了,而且剛剛我已與父君說了今日下凡歷劫,你且同我快去扶桑樹那吧。”溪珩催促道。
司命明白他這是心急了,看來此次自己與天君的計劃說不定有用。
司命笑了笑說道:“是,太子殿下請随我來。”
說完二人便一起來了扶桑樹下,溪珩看着前兩日清璇下凡前所站的位置,心裏不免有些惆悵與期待。
“太子殿下,下凡之前可還有什麽事要問臣的?”司命看他滿腹心事的樣子,想必有話要對自己說。
“司命,難怪父君這麽信任你,洞察人心這事,旁人遠不及你。”
溪珩知道,父君向來喜歡有事就尋司命商議,這司命必是有着旁人不能比的過人之處。
司命謙虛道:“小的不敢,只是在這天界久了,一點小聰明罷了,殿下若是還有什麽吩咐,大可告訴我。”
溪珩嚴肅道:“司命,我且問你,待我下凡,可能與清璇在凡間相遇?”
這個問題這兩日一直困擾自己,雖說天後也給自己解釋過,但是他還是想抱着一絲希望問問司命,畢竟人與人之間緣分這事,整個天界,也只有他最清楚了。
“太子殿下,雖說你等下凡歷劫的命薄是臣所寫,但臣也只是定了個大概方向,至于能不能遇見清璇仙子,這得看你二人的緣分了,有緣自會相見,若是無緣,哪怕是近在咫尺,恐怕也無法相識。”
這回答的那麽官方話也并非司命本意,只是他二人下凡歷劫,本就是他與天君商議好讓二人歷情劫的,若是直接告訴他,怕是溪珩內心會有抵觸之心。
聽他說的與天後并無差別,溪珩也只能如此了。
“本君知道了,多謝司命星君如實相告。”
“這是臣應該做的,待殿下這世歷劫歸來,臣會在這此等候殿下的。”
溪珩點點頭,望向扶桑樹。
“清璇,等我。” 說完溪珩閉上了眼睛。
司命拿出畫筆施法後,瞬間溪珩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怕是這凡間又要多了一對癡男怨女了,我得回去好好将這話本再潤色潤色,讓他二人體驗體驗什麽是求不得、愛不離以及終生難忘。”說完司命便樂呵呵地離開了扶桑樹。
此時九霄雲殿內,天君正等着司命回來複命,如今清璇和溪珩都已下凡,天君總是放心不下。
司命趕到九霄雲殿,連忙向天君行禮。
“不必行禮了,吾兒溪珩可已安然下凡?”
“禀天君,太子殿下已下凡。”
天君點了點頭。
“司命,你說咱們這麽做,會不會有點太過分了?本君這心裏總覺得不安。”天君不安道。
這麽算計自己的兒子,天君想想還有點愧疚。
司命安慰道:“天君,你這也是為了太子殿下好,若是他二人有了情,成了婚,再給你抱個大胖孫子,這不是皆大歡喜嗎?不然這二人像之前那般你不請我不願的,這要是成了婚,還不得天天打架,天君您說是不是?”
“有道理,只是你這嘴呀,全天界怕是都找不出第二個。”天君打趣道。
司命嬉皮笑臉道:“那不是為了讓天君您安心嘛。”
“只是本君還是有點不放心他倆的安危。”
雖說現在三界太平,但是溪珩和清璇第一次下凡,兒在外,哪個爹娘是不操心的。
司命知道天君在擔心什麽,只是人都已經下凡了,再擔心也是徒增煩惱罷了。
“天君,太子殿下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前兩日不是那個杜仲也一起下凡了嗎?”
“本君知道,只是他真的能靠得住嗎?”
天君還是有點不放心,這麽一個樹仙,且下凡還沒了法力,真能保護溪珩和清璇嗎?
“天君放心吧,我與那杜仲樹仙已經說好了,若是在凡間,太子殿下與清璇仙子有了危險,讓他喚臣便是,臣定會放下手上的一切事務立即下凡相助,保證太子殿下順利歷劫。”
天君點點頭道:“如此便好,一切就交給你了。”
“臣遵命。”
“只是司命,也別太讓吾兒在凡間受苦受難,差不多就可以了。”天君吩咐道。
這溪珩從小到大在天界也沒吃過什麽苦,這突然下凡歷劫,天君還是有些舍不得。
再說了也不是真的要懲罰他們,只是想借此撮合二人罷了。
“天君,這情劫哪有不苦的,只有苦了,太子殿下和清璇仙子才能刻骨銘心,才能更加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司命掌管那麽多命薄,自是最懂這人世間男男女女之間的愛恨糾葛了。
“你說的也對。”
“天君就不必煩心了,太子殿下可是未來的天君,将來要掌管這天界,不磨練怎會成長。”
“你說的有道理,我像珩兒這麽大的時候已經征戰沙場與魔界大戰了,想當初~”
“天君,我天府宮內還有事,先走了。”
還沒等天君說完,司命行了禮趕緊麻溜的跑了。
“司命,司命,本君還沒說完,你怎麽跑了?”此時整個九霄雲殿只回蕩着天君一人的聲音。
司命心想,還好自己跑的快,若是留在那,這天君又得沒完沒了的拉着自己念叨當年他如何與魔君大戰了三百回合,如何打的魔君嗷嗷直叫,如何如何的,想想都折磨。
而且這陳年往事,沒有幾個時辰是絕對說不完的。
之前自己和天後在一旁聽天君念叨,足足聽了三個多時辰,困的他和天後哈欠連天,天君倒好,反而越說越興奮。
回到天府宮內,司命撫了撫胸口道“還好還好,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