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
虛無山位于南山一處非常隐秘的山峰上,弟子們修煉虛無心法,追求的是內外兼修、無招勝有招。
虛無山的弟子擅長劍術,崇尚劍之有形,劍道無形。
虛無山以掌門雲毅為首,門下弟子都是一些從小失去了親人無家可歸的孩子,亦或是小小年紀便因為家裏無力撫養被送到了這裏。
得虧掌門雲毅是個仁厚心善的人,收留了這些孩子。
雲毅有一獨女名為雲靜,今年十七歲。
雲靜從小性格活潑開朗,深受門下師兄師姐們的寵愛。
尤其是大師兄蘇何,蘇何從有記憶起就在虛無派了。
只聽掌門師父說起過,自己很小的時候就被爹娘送來虛無山後,爹娘便再也杳無音訊了。
蘇何是雲毅最寵愛的弟子,也是雲靜最喜歡的師兄。
二人從小一起長大,無論雲靜闖了什麽禍都是蘇何替她挨打受罰,所以雲靜從小就喜歡黏着這個師兄。
而雲毅更是将其當作未來女婿、虛無山未來掌門繼承人來培養。
對于雲靜來說,這樣的日子雖然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但是有師兄師姐們的寵愛,有爹爹和娘親的疼愛,倒也無憂無慮的。
雖然經常要被爹爹逼着練劍,但是總體來說,過的還是快樂無憂的。
只是,對于可憐的杜仲來說,就未必了。
本來開開心心的和清璇一起下凡的,誰知道高興的太早了,真當是應了那句樂極生悲的話。
當杜仲下凡後,也不求自己是個什麽風流倜傥的大帥哥,但好歹起碼是個人吧。
結果滿懷希望地睜開雙眼一看,自己躺在一只大狗子的懷裏,剎那間還以為自己來錯地了,心想哪家大人這麽粗心,把剛出生的小孩放在狗窩裏,也不怕被狗咬了。
正想着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自己的手,不對,嚴格來說,是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我去,什麽情況?”杜仲驚呼一聲。
杜仲想趕緊站起來,結果這身子畢竟剛出生不久,還站不穩。
杜仲努力了許久終于站了起來,朝四周看了看,發現旁邊有碗狗子喝的水,趕緊踉踉跄跄地走過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杜仲吓得大驚失色,水裏倒映出的分明就是只狗,原來自己真的投生成了一只狗子,還是一直黃不拉幾的狗子。
杜仲瞬間感覺晴天霹靂,對天長嚎。
只是畢竟是只小奶狗,只是奶聲奶氣地狗叫了兩下。
路過的人見狀,還以為是小狗子找不到大狗才叫的,趕緊把他抱回大狗身邊。
躺回大狗懷裏的杜仲,擡眼看了看大狗,只見大狗一臉慈愛地看着自己,還試圖湊過來給自己舔毛,吓的杜仲趕緊挪開了。
“我真是謝謝你呀,熱情的凡人。”杜仲無奈地說道,只是在人們聽來就是小狗叫喚了兩聲而已。
突然杜仲彷佛想到了什麽,心想下凡歷劫皆由司命負責,如今自己意外投成狗身,司命這老東西絕不可能會出這麽大的差錯,必定是他有意為之。
“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得罪了他,這老東西居然讓我投生為一只狗,我定要好好和他掰扯掰扯,讓他給我一個明明白白地解釋。”說完杜仲趕緊在心裏默念司命的名字。
“司命,你給我滾出來”。杜仲心裏怒吼道。
司命聞聲而來,站在杜仲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喚我過來所為何事。”
看司命一副滿臉不在乎的樣子着實把杜仲氣的不輕。
“果然是你有意為之的。”杜仲氣沖沖地說道。
司命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笑了笑不說話。
“那我問你,你為何要讓本仙君投生成一只狗?還是只黃不拉幾的狗?”
也不知道他什麽品味,明明白色和黑色更好看。
“怎麽?杜仲仙君不滿意?”司命笑問道。
“廢話,誰會希望自己變成一只狗子呀?”
杜仲真的被他無語死,只可惜自己現在沒了法力,戰鬥力又不行,若是此時自己是只大狗,高低得給他來上兩口,讓他體會一下被狗咬的滋味。
“可是,這不是你自己說的想下凡,要保護清璇仙子和太子殿下二人的嗎?”
杜仲心想還有臉說,有誰見過為了保護心上人變成一只狗的?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那你倒是讓我也投生成人身呀!”杜仲不耐煩道,心想哪有直接給人換了個物種的。
司命繞着杜仲身邊轉了一圈,擡頭看了看四周說道:“哎呀,我看凡間大門大戶人家,都會養條狗看家護院,保護主人,這不正好,遂了你的心願?”
司命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氣的杜仲心裏不停地咒罵他。
“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凡人,不對,是只凡狗,沒了法力,你在心裏罵我,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的。”司命提醒道。
他心裏那些咒罵的話簡直不堪入耳,司命都沒耳聽。
杜仲白了他一眼說道:“可是狗子的壽命最多不過二十年,我怎麽護他倆周全?”
“你小子還挺聰明,還能想到這一點,放心吧,你可是來自天界的仙君投生成的狗,自然與凡間的狗不一樣,這壽命當然也比凡間的狗長。”
這一聲聲狗的,聽的杜仲更加煩躁不已。
“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杜仲沒好氣地說道。
“不用謝,還有什麽事?沒事本星君可要回去了,天府宮還有一堆事等着本星君處理,我可沒空陪你在這發牢騷。”
“等等,司命,我是什麽時候得罪于你了,你要這麽整我?”
杜仲真的非常好奇自己到底何時何地何事得罪他了,以至于他這麽整自己,自己可是為了下凡,連一半的元神都押在他那了。
“杜仲仙君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呀,還是你自個兒好好再回想回想吧。”司命嘆了一口氣道。
“你~”杜仲被氣的說不出話。
“好了,既然無事,本星君就先回去了,咱們來日再見,哈哈哈。”說完司命便要離去。
杜仲心想不對呀,自己連清璇投生于何地,姓甚名誰都還不知道,怎麽保護她。
“等等,司命星君,既然你不肯說,那你總得告訴我清璇投生于何處吧,我現在這副模樣,你不告知于我,我怎麽找?”杜仲緩和了一下語氣道。
反正自己如今這樣已成了事實,再忿忿不平也無用,但至少得知道清璇的下落吧,反正幾十年也過的很快,熬一熬就過去了。
“你總算問點有用的了,這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就當本星君可憐你的。”
“有話快說。”杜仲不耐煩地催促道。
“虛無山。”說完司命便消失了。
反正司命也沒真的指望他能在凡間幫上什麽忙,至于能不能找的到清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虛無山?你倒是說的詳細點呀,我去哪找虛無山?虛無山又在何處?司命,司命,你給老子回來。”杜仲氣的簡直要癫狂。
只可惜司命哪還管他。
此時,突然一位婦人走了過來,嘴裏還自言自語道:“這新出生的小狗怎麽一直叫喚個不停,難道是餓了?”
婦人抱起杜仲,想把杜仲往大狗懷裏某處位置塞,嘴裏還不停地說:“快喝快喝,長大了好看家護院。”
杜仲仔細一看,此時此刻更加是絕望到極點,努力的把頭晃來晃去的表示拒絕。
“這狗真是笨,別是一只傻狗。”婦人吐槽道。
“你才是傻狗,你全家都是傻狗。”杜仲罵罵咧咧道。
婦人好奇不已,心想這狗不僅傻的不喝奶,怎麽還老叫喚?莫不是生病了?
“張三,你快過來。”婦人對着一旁正在忙碌地張三喊道。
“怎麽了李嬸?”張三走了過來問道。
李嬸着急地說道:“張三,你看這狗,一直在叫喚,放他在大狗身邊他也不願,也不肯吃喝,怕是要養不活。”
被李嬸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杜仲,心想好主意呀,不吃不喝早日嗝屁,就可以早點回到天界找司命好好算賬,自己怎麽沒想到這點。
這時突然傳來司命的聲音:“你死了這條心吧,若是你自暴自棄選擇自戕,那你永生永世都将回不到天界,且永遠只能在畜生道輪回,你還是認命,好好走完這一世吧。”
聽完司命的話,杜仲那剛燃起的希望瞬間被澆滅。
“司命你可真夠狠的。”杜仲恨地牙癢癢道。
“李嬸,要不拿碗米粥試試?”張三提議道。
李嬸猶豫地看着張三,心想這給剛出生的狗子喝粥也太奇怪了些。
“這哪有剛生下來的狗喝米粥的。”
“試試呗,總不能看着它活活被餓死吧。”
李嬸琢磨着張三的話也有道理,與其看着它活活被餓死,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那我去廚房拿完米粥。” 李嬸站起身說道。
李嬸往廚房跑去,很快便端了碗米粥回來,把米粥放在杜仲跟前,還伸手摸了摸杜仲的腦袋。
杜仲躲開了李嬸的撫摸,趔趔趄趄走上前聞了聞,無奈道:“算了,總比喝那啥的好,好歹這是人吃的。”說完便開始吃了起來。
李嬸一看,這狗原來不傻,還挺聰明咧。
看杜仲吃的滿嘴都是粥,李嬸高興地說道:“張三,還是你有法子。”
無奈的杜仲一邊吃着米粥,一邊為自己這悲慘的一世感到絕望與無奈。
杜仲吃完粥找了處有太陽的地方躺着,突然從人的視角變成狗的視角,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杜仲內心哀嚎道:“清璇呀清璇,你到底在哪?這虛無山又是在哪?”
想着想着,杜仲便在溫暖的陽光下睡着了,大約是覺着刺眼,還把腦袋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