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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遲景沒說話,陶遠自顧自地又碎碎念了一句:“雖然以前遠遠的看過一眼,就覺得很好看,沒想到這次近距離看,他媽這麽漂亮。”
虞遲景心裏莫名地升出一點得意,但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說了句:“讓他進來。”
“奧奧,”陶遠趕緊側開身子,沖着時懷笑,“不好意思啊嫂子,我的錯我的錯。”
時懷呆呆地看着他,耳朵尖被那兩聲“嫂子”叫紅了。虞遲景走過去,說了句“別亂叫”,伸手把時懷扯了進來,關上了門。
他轉身的瞬間沒有看到時懷垂下腦袋,耳朵尖的紅慢慢褪了下去。
“坐我床上吧。”
虞遲景指了指自己的床,等時懷坐下後他也跟着坐下,酒精和藥膏就擺在床上,他熟練地擰開酒精幫時懷消毒,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的,彎腰湊得很近,下意識地吹着氣,哄小孩似的。
陶遠還在那邊吵:“不讓叫嫂子,那我們叫什麽呢?畢竟以後經常要來,也得有個稱呼吧。”
時懷擡眼看着他,小聲說:“我叫時懷。”
“嗯,這個我知道,”陶遠笑了笑,“為了表示我們的親近,我們必須得有個特別一點的昵稱,就像我們叫虞遲景叫虞哥、虞老大一樣。”
時懷眨了眨眼。
特別一點的昵稱?表示親近?
他默默記了下來,然後偷偷瞥了一眼虞遲景,嘴裏無意識地呢喃:“虞哥。”
虞遲景明顯愣了愣,擡頭看他,眉頭微皺着,說:“別學壞的。”
時懷點點頭:“奧,好。”
陶遠沒注意他們的小交流,拍了拍陳振韬的床。
“诶,老三,你說呢?”
陳振韬正撐着下巴看虞遲景給人塗藥,心裏腹诽着虞遲景在老婆面前果然就不一樣,活脫脫一個妻奴。聽見陶遠問自己,就認真地看了一眼時懷,想了一會,問:“你覺不覺得嫂子長得像狐貍?”
“诶你什麽意思?你這話聽着這麽不舒服呢?”
“你他媽想得不對吧,我的意思就是像狐貍一樣好看,你他媽想什麽?”
“奧,”陶遠又看了一眼,點頭,“确實,很像。那我們叫……”
“小狐貍!”
“小狐貍。”
陶遠和陳振韬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虞遲景和時懷都看着他們兩個,不明所以。陶遠一臉的認真:“虞老大,我們商量好了,就叫小狐貍。”
虞遲景皺着眉,還沒說話,陶遠直接掠過他,湊到時懷面前:“你說好嗎,嫂子?”
時懷愣了一下,然後乖乖地點頭:“好。”
虞遲景踢了踢他腳尖:“別湊這麽近。”
“行,”陶遠比了一個OK的手勢,往後倒退了一大步,“我懂,我明白。”
虞遲景沒理他,低頭認真地給時懷塗藥。時懷耳朵尖的紅又泛上來,甚至蔓延到臉上。虞遲景塗好藥一擡頭,就看見他整張臉都紅撲撲的,可愛得緊。
“怎麽了?臉這麽紅。”
“啊?沒,沒什麽……”
時懷收回手,站了起來,略顯慌亂地跟虞遲景說:“塗好了,我先,先回去了,拜拜。”
虞遲景點頭:“嗯。”
陶遠也湊熱鬧:“拜拜啊小狐貍,明天還來吧?”
時懷看了他一眼,小幅度地點頭:“嗯,來。”
時懷擡手輕輕揮了揮,就打開門出去了。
虞遲景收拾好藥,去浴室洗澡,洗好後躺到床上打算睡了,那邊陶遠說了一句“小狐貍應該也睡了,希望虞老大能在夢裏遇見小狐貍”,他突然又坐了起來,穿好鞋要出去。
“诶,虞哥,這麽晚了,去幹嘛?”
“有事。”
虞遲景打開門出去,下了樓梯一轉身,往305那邊一望,果然看到小小一個人,在宿舍門前垂着腦袋。
他皺眉走了過去,仔細一看,确定了是時懷,眉頭頓時皺得更深。
“時懷,在門口站着幹什麽?”
時懷被吓了一跳,回頭看着他,眼睛水汪汪的,也不知道哭過沒有,但是不說話,就這麽看着他。
他心裏怒氣更盛,把時懷扯到懷裏,擡手敲了敲門,裏面的人罵了幾句,那句賤貨他已經聽過好幾次。
忍住想要踹門的沖動,他略微擡高了聲音說了一句:“開門,我是虞遲景。”
裏面本來還鬧哄哄的,聲音突然就變小了,有人來開門,一看見他的臉,聲音幹脆全沒了。
他拉着時懷走進去,目光冰冷地掃視了一圈,沒人敢說話,也不敢看他。他側頭,俯身問時懷:“哪個是你的床?”
時懷怯怯地指了指堆滿東西的那個。
虞遲景的目光一瞬間更冰冷,簡直要淬出冰來,幾個人慌亂地去時懷床上把東西抱走了,但時懷的床被搞得很亂。
虞遲景冷笑了聲。
“覺得很好玩?”
沒人回答他。
“很晚了,我不動手,但并不代表我不想動手。如果下次……”
他沒說下去,只是停頓着,然後又說:“那我就不管到底晚不晚了。”
虞遲景微擡下巴。
“現在,道歉,一個一個來。”
幾個人一臉驚訝地擡頭看他,又被他陰狠的視線逼得有怒不敢言。
在時懷的視角裏,虞遲景只是表情冷了很多。他看不到虞遲景的眼神,否則他一定會被吓到。
“對不起。”
“……對不起。”
幾個人一個個走到時懷面前給時懷道歉,時懷想說什麽,虞遲景捏緊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開口,他只能乖乖閉着嘴,看着這些人跟自己道歉。
有人眼神不對,被虞遲景一巴掌甩過去,撞在床梯上,他看着沒用什麽力,那人卻猛地捂住鼻子,紅色的血慢慢從指縫滲出來。
虞遲景的聲線很陰冷。
“我看得見。”
這下,是真的沒人敢再出聲,也不敢再表露出任何不該有的情緒。
等到最後一個人說完,虞遲景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牽着時懷走了。
“去我宿舍。”
時懷乖乖地跟着他,用力低着頭,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
虞遲景一直到上了樓才發現他的情緒不對,一回頭,發現他在哭,皺着眉攬住他的肩膀,讓他靠到牆上。
“怎麽了?”
時懷不看他,只是搖頭。他嘆氣,指腹拂過時懷的眼角,拂下一串眼淚。
時懷哭的時候,虞遲景總是覺得冷。
但他什麽也沒說,只是等時懷穩定好情緒,才帶着時懷回了自己宿舍。
陶遠看到他牽着時懷進宿舍的時候還“咦”了一聲,瞥見時懷哭紅的臉就立馬閉上了嘴。
虞遲景帶着時懷去洗手間洗了臉,然後站在床邊沉思。
陶遠問:“怎麽了?小狐貍怎麽了?”
虞遲景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他可能要到我們宿舍住。”
“好啊,我們宿舍多的是空位哈,小狐貍,你喜歡哪個挑哪個。”陶遠看了幾眼,伸手一指,“那個!那個和虞哥對頭,特別好。”
時懷哭紅的臉更紅了。
虞遲景回頭看着陶遠。
“今晚,我們倆一起睡,他睡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