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嘛呢?”一個男聲忽然在她背後響起。
她吓了一大跳,捂住咚咚亂跳的胸口,對着鏡子裏的那人埋怨一句:“你差點吓死我。”
郝銘從鏡子裏饒有興致地打量她:“膽子越來越小了。在想什麽?臉這麽紅?”
紀玉滢往鏡子裏看了看,雙頰暈紅像擦了胭脂,一雙丹鳳眼裏水色潋滟……勾人得很。
昨天下午在郝宅才與他親熱過,這……又是在思春了嗎?
她頓覺羞愧,掩飾地去衣櫃裏拿出家居服準備換上。
“別換了,陪我出去吃飯。”
她瞄了眼牆上挂鐘,已經快九點了,再看了看他,臉孔微紅像是喝了酒,只是那雙黑眸像是淬了光,亮晶晶的。
“今天這麽晚了,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了。”
他哪天來,什麽時間來從來不會提前告訴她,總是這樣突如其來地像是在搞突襲。
紀玉滢心想如果哪天我突然死了,一定是被他吓死的。
“我去換件衣服。”
“就穿這件。”他盯着她。
“今天才買的,還沒有過水。”
“別換了,這件就好。”他堅持,又含糊道,“原來是新買的……我還以為……”
後面那句她沒有聽清,只得依他,拿了剪刀剪去吊牌。
上了他的座駕,意外地沒有看見司機伊萬,是他開車。
既然郝銘先生親自當司機,她也很自覺地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今天逛街去了?”他忽然問。
“嗯……今天關柔約我吃晚飯,順便買了幾件換季的衣服。”
這句話一出口,郝銘先生的神情果然愉悅了不少,他喜歡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偶爾興致來了領她出去遛遛。
他的心态估計和那些帶着寵物出去遛遛的人心态差不多。
“關柔?是王戬身邊那女人?”
“是的。上次在會所,王戬還給她過生日來的,你應該還記得吧?”
“有點印象。”他忽然笑了笑,“王戬那人,花樣最是多。”
紀玉滢對他的話不置可否,為了女朋友本命年的生日,王戬費盡心思,竭盡浪漫,多難得呀。
他帶她去百慕達頂層的旋轉餐廳,落地窗外是繁華的城市夜景,霓虹璀璨,盛世美景。
他要了一支年份很好的法國紅酒,親自為她倒酒,白色襯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領口紐扣解開,樣子高貴又随意。
他親手為她布菜,撿她愛吃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和芒果布丁放在盤子裏,又配了兩個滴了檸檬汁的生蚝,幾片三文魚,香煎銀鳕魚,一碟水果沙拉。
她肚子不餓,只象征性地吃了一些,紅酒很香醇,她貪杯多喝了一點。
他吃得也很少,頻頻與她碰杯,望向她的目光是難得的專注和溫情。
她恍惚地看着他,只覺他身後的燦爛夜景只是背景,不及他的光華照人十分之一。
他招手叫來侍者,低聲說了一句什麽。過了一會兒,外籍的小提琴手過來站在餐桌旁邊拉琴。
喝了好幾杯紅酒,她已有薄醉,他起身拉起她的手在旁邊的空地上随着琴聲跳舞。
旋轉餐廳裏她和他是唯一的客人,她想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令他這樣破費到包下了整個餐廳。
腦子裏似乎有靈光一閃,可她喝了酒腦子迷糊了,再去想又想不起來。
餐廳緩緩轉動,城市夜景盡收眼底,她腦子暈乎乎地整個人挂在他身上,只覺得今晚的他溫柔得出奇,似乎像換了一個人。
她的腦袋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雙手環住他的腰,跟着他的步伐緩慢移動,只覺得他的氣息是那麽好聞,令人沉迷。
“今天你……很不一樣。”她忍不住說。
“哪兒不一樣?”
“今晚你特別好……特別溫柔。”
他沒再搭話,用手将她盤頭的發簪抽掉。她如海藻般濃密的黑發披散下來,他擡起她的下巴仔細看她的臉,喃喃說:“還是這樣最好。”
“今晚……不回別墅了好不好?”這樣美好的夜晚,她不想回到那籠子裏去。
“你想去哪兒?”
“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兒都好。”她吐氣如蘭地迎向他。
“唔……讓我想想,去海邊看日出?還是就在這樓上開間房?”
“随你……我有點兒累了。”她撒嬌。
“去海邊太晚了,看日出時間又早了點兒,下次吧。”他難得征求她的意見,“今晚就住這裏,你說好不好?”
“唔……你高興就好。”
開的房間就在餐廳隔壁,頂樓的總統套房。兩人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他從後面摟着她,下巴擱在她肩頭。
溫存歸溫存,這個姿勢讓紀玉滢有點兒難受,她這小身板哪裏能承受郝銘的重量?
可她不願破壞這難得的好氣氛,只能硬撐着。
撐着撐着她有些撐不住了,正要向他提意見,他扔在茶幾上的手機發出突兀的鈴聲。
“你手機響了。”她提醒他。
“不管它。”
“萬一有人找你有急事呢。”
“說了別管它。”他忽然有點兒不耐煩。
她不吭聲了,往後靠了靠,他揚起下巴,雙臂摟緊她的腰,換成她倚靠在他懷裏。
唔……這個姿勢舒服多了。
茶幾上的手機鈴聲停了,只過了兩三秒又不依不饒地響起來。
郝銘走過去拿起手機看了眼,直接關機。
“這麽晚了是誰找你?”她忍不住問。
“不相幹的人。”他淡淡的。
她直覺肯定不是,哪個不相幹的人會深更半夜打電話過來?
“我去沖涼,有點兒困了。”她打了個哈欠。
“去吧,我也累了,我去外面房間沖涼。”他點點頭。
郝銘雖然難伺候,可也沒有什麽難以啓齒的惡趣味,除了在床上強勢霸道些,連鴛鴦浴這種情人之間的小情小趣他也沒有要求過。
那晚他出奇地溫柔耐心,孜孜不倦地親吻她,撩撥她……直至她完全向他綻放,才一寸寸地将她填滿。
“呦……”被充實的滿足感讓她忍不住呻吟7;150838099433546。
“今晚你是故意穿那件連衣裙的吧?”他突然重重一擊。
“哦……輕點……”她的思維已經被他一下重過一下的撞擊撞得七零八落,想不起來怎麽回答。
“我問你話呢,你是不是故意的?咹?是不是?”
“呦……呦……”她的表情痛苦又難耐。
濃密的黑發如海藻般鋪散在雪白的枕頭上,襯着那張臉豔色無雙。
雪膚花顏讓他更加情動,埋頭下去噙住她的唇狠狠親了幾下,身下動作越加激烈。
“輕點……輕點……”
剛才明明待她那麽溫柔耐心,這下子又露出禽獸本色,仿佛要将她刺穿搗碎才甘心。
而且,他和她做、愛的時候從來不關燈,剛跟他的時候她還挺害羞,覺得難為情,求了他幾回。
他當然不肯,說要看着她才有感覺,她拗不過他,只好閉着眼睛不去看他,他又不樂意了,每次都命令她睜開眼睛。
反正她一閉眼,他有的是法子懲罰她,每次都以她求饒告終。
漸漸的……她被他擺弄得意亂情迷,半眯着眼叫喚呻吟。
“叫那麽大聲……幸虧是在酒店,如果是在家裏,別人肯定以為我在虐待你。”這種時候,他居然能分心打趣她。
她早已神智迷亂,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
哪個混蛋說的?與其反抗不如享受,她漸漸習慣了他的一切惡趣味,也從中找出些樂子來。
……兩人一致攀上了巅峰,她情難自禁,死死攬住他的脖子,一口咬在他肩頭。
這一下咬得真疼,他微微皺了皺眉。
兩人精疲力盡地抱在一起,房間裏很安靜,能清晰地聽見對方的心跳聲:嘭嘭……嘭嘭……
過了很久,他起身下床又一把撈她起來。
“去沖涼。”
“不去……好累……”
“一身的汗,你小心着涼。”
“生病是我的事。”她說完又軟着嗓子撒嬌,“你抱我進去。”
他将她抱進浴室扔在浴缸裏,自己去沖淋浴。
這種情景,千篇一律地重演,她經常會在浴缸裏睡着,時間久了他就會進來将她撈起來,再用大浴巾裹住她抱出去。
她總是想,他一定是怕我淹死了,畢竟身邊死了人總是不吉利的。
快睡着的時候,她終于想起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是郝銘先生的生日。
原來,他和他的母親是同一天的生日。
連續兩年在別墅裏等着給他過生日都落了空,所以她選擇性的失憶,強迫自己忘掉他的生日是哪一天。
不知道他睡着沒有?她強撐着轉過臉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生日快樂……郝銘。”
也來不及等他的回應,她窩在他懷裏很快睡着了。
朦胧中似乎聽見他嘀咕一聲:“謝謝。”
等她清晨醒來,枕邊人已經不見了,她惦記着要去上班,拖着酸痛的雙腿去洗手間洗漱。
他果然已經走了,卧室裏尚遺留着兩人歡、愛後的氣味,她只覺得這偌大的房間裏空蕩蕩的,連心裏也跟着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