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朗渾然不覺他的行為對我來說很煎熬,還以為我是拉不下臉來原諒他。
“行,你趴着吧。”他這樣說。
我松了一口氣,以為他放棄了,誰知道還沒呼吸第二口的時候他又回來了,他把醫藥箱放在我這邊,從裏面拿出來棉棒和藥水。
“你在幹什麽?”我扭頭看到他手忙腳亂的弄着。
“你別動,”他還挺嚴肅,把我的頭按了回去,我被迫再次悶在枕頭上,他說,“你剛才肯定撞桌角了,我給你擦點藥。”
我被撞的地方是腰,這家夥……還真是執着啊。
季朗小心翼翼的掀開我後腰上的布料,我聽到他的呼吸加重了。
我有點想知道傷口怎麽樣,這會兒剛緩過勁來,正火辣辣的疼呢,“很嚴重?”
“郝宇,你怎麽這麽瘦?”他不回答我,只是問一些不相幹的問題。
我以為他會說我身材好之類的,說一個男人很瘦,總覺得不是什麽誇獎的話。
“有力氣就行了。”我沒好氣道。
他好像在棉棒上沾了什麽藥水,涼涼的,一點點的塗在我腰部撞傷的位置,我聽到他用贊嘆的語氣說,“不過,你腰好細啊……”
他的聲音很小,和他揮舞拳頭時霸道的風格一點兒也不符合,嗡嗡的我差點沒聽清。
老子腰細,但老子腰有力啊,要我說多少遍?
我的兄弟好像更硬了。
雖然藥水沾在身上會冰涼了一片肌膚,但我總覺得季朗的目光正刺在我的背上,讓我如此的……在意,并且不自然。
被季朗推上去的衣擺有點兒往下掉,蓋住了我半個傷口,季朗上前又把衣服掀回去,沒能避免的摩擦疼痛讓我一時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然後,我發現季朗的手抖了,抖的動作很大,這家夥狠的幾乎一棉簽戳進我的肉裏。
“卧槽……你他媽是不是在報仇?”我不得不懷疑這家夥的動機了,他剛才很用力,疼的我龇牙咧嘴的,腦子裏對他那唯一的那點兒旖旎的想法,現在全部随風飄走了。
“不、不是……”季朗結巴了,“你剛才哼什麽啊……”
“我疼我不哼嗎?”我他媽這麽嬌貴,第一次被壞學生揍,我哼哼兩句怎麽了?
他又緊張起來,“弄疼你了?”
“疼不疼的,你就不會輕點兒?”
“好好好,我輕點。”他連聲音也放輕了。
“操……慢點……”他擦的那麽快,估計把我破了的皮都給撸下來了。
“多慢?”他問。
“恩?”我不解。
“想要多慢?這麽快行嗎?”他的嗓子這麽啞,還這樣問我,我特麽……
“你他媽趕緊塗完去睡覺!”我大概是惱羞成怒了,仔細品味了一下我們的對話,不太想活了。
季朗好像也有些不對勁,輕手輕腳的給我塗完就乖乖躺回去了。
“關燈啊。”我的語氣很沖,打完這一架之後莫名其妙的有種翻身做主人的感覺,支使他做事也理直氣壯起來。
大概是因為季朗總是低聲下氣的道歉吧,明明是他挨揍的更多。
不過他願意做冤大頭,我肯定不會上趕着道歉的,畢竟是他挑釁我在先。
趴着的姿勢很不舒服,可我不敢躺着,疼。
相反,季朗就不一樣了,他身上的傷也不少怎麽還能跟個螞蚱似得,來回的翻滾。
難道床睡不開他嗎?
不知道半夜幾點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聽到他起床上廁所的聲音。
自己住了半年多,屋裏突然多了個人,一瞬間的不适應之後又睡死過去了。
莫名的安全感,我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