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富二代來銀行辦業務

第 18 章 ? 章

第 18 章

莊煙岚在出行軟件下單快車, 沒想到三分鐘過去,車子還沒駛出十字路口,司機說是有路阻, 她等不及, 便取消了訂單。

這個點是下班高峰, 路過的幾輛出租車都寫着“有客”。她心急如焚,先別說這邊離工業區有段距離, 要是到時鞋廠已經下班, 那要找人無異于大海撈針。這事一旦拖到第二天,卡找不找得回來另說, 重空丢了,今晚肯定要上報分行,處分下來, 一切都晚了。

又有三輛“有客”出租車自她面前駛過, 莊煙岚長出一口氣,決定還是在軟件再下個單, 好歹兩頭都有得等。

正要摸手機,旁邊閃現一道身影, 她小驚, 待轉身望去,發現竟然是喬姓富二代?

她愕然,下意識道:“呃,銀行搬到馬路上來了?”

這話譏刺意味顯著,喬懷照漫不經心地接:“銀行搬沒搬過來我不知道,但這條馬路的所有權應該歸屬于國家?”

意即, 我愛站這站這, 你管不着。

那要不是您老硬要擱我身邊站着, 我也不興問啊。

她腹诽,皮笑肉不笑,“請盡情體驗中國基建。”說完,低頭下單。

“遇上事了?”

莊煙岚在手機上剛點擊确認,冷不丁聽到這把嗓音,不由擡起頭,看看自己左邊,再看看自己右邊,甚至往背後張望了兩眼,最近的還沒進方圓三十米的圈。

所以,喬懷照是在和她說話?

她随口回:“的确,遇上了一件和喬先生無關的事。”

嘴皮子果然利索。

他眼底笑意彌散,“看上去和工作有關?”

莊煙岚不由瞥了身側一眼,這還能看出來?

“犯錯了?”她不答,身邊又問。

“這個不勞喬先生關心。”

“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喬先生的笑話不太好笑。”

“我很少說笑話。”

“敢問您的動機?”

“上回莊小姐那番話讓我心生愧疚,我想幫忙,借此彌補之前的錯誤,這個答案,莊小姐滿意嗎?”

還莊小姐?莊煙岚回視喬懷照,且視了許久,久到她快要揉眼睛以确認眼前的确是那位富二代。

她沉吟片刻,問:“喬先生今天心情不錯?”以至于良心發現,突然“樂善好施”起來?

喬懷照一愕,再後唇角微勾,“本來不大好,現在,還不錯。”

唔,本來不大好,找過她麻煩之後就不錯了是吧?不過,這位今天也不算“麻煩”她,耗時不長,業務也不奇葩,就是,話有點多。

不過,她可沒把剛才的話當真,正要拒絕,旁邊又是一句:“不是你犯錯,而是你的同事犯錯?”

這回,莊煙岚實在好奇,反問:“喬先生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喬懷照不疾不徐,娓娓道來:“你那個同事是第一個關窗口的,說明她下班後要做的工作最多,但她在你沒有任何異狀的情況下,突然過來找你,且在你業務還沒完全結束的時候打斷你,顯然,是有事發生。”

好……敏銳。

富二代不該是一肚子草包,洞察力有這麽強?

也對,從之前的策劃來看,這位的确有一手,只是沒用在正途上罷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喬懷照說這話的目的,旁邊已經給了解答:“莊小姐不能接受我的幫助,你的同事或許能。”

原來是等在這。

腦海裏不由閃過許小曼那張泫然欲泣的臉,她遲疑了下。

說起來,許小曼除了偶爾不夠謹慎,不擅長“危機公關”,上進心是有的,而且能說慣道,以她小財奴的本質,将來要是出去當客戶經理,想來能做出成績。

這些,要建立在卡找得回來的基礎之上。

而她這趟出來找,說白了就是大海撈針,客戶就真在那七家鞋廠?或許,地圖上沒收錄客戶所在的鞋廠;又或,客戶就是舍近求遠,趕來了她們支行,鞋廠遠在五公裏之外。

她之所以積極,無非是不能坐以待斃,總不能寄希望于客戶親自把卡送回來吧?

想及此,她視線不由自主地挪至身側,順便聯想到莊可人那些霸總小說裏的經典橋段——給你三分鐘,我要這個女人的全部資料。

這固然是誇張手法,但三分鐘改成一小時,全部改成部分,至少确認一個人的位置,應當是可行的。這次是客戶拿了銀行的東西,在不損及客戶利益的前提下,采取非常措施,無可厚非。王瑜姐那邊應該已經通知行長,想來也是往這些路子上走。

莊煙岚心态向來放得平,此時也忍不住嗟嘆——有些人累死累活都未必能達成的結果,有些人卻只需伸伸手,動動口。

至于這位說是要彌補之前的過錯,她難道還能信以為真?

她閉了下眼,幾秒內做出決斷,之後開門見山地問:“喬先生有什麽條件?”

喬懷照怔了怔,旋即彎唇,“聽上去,我提什麽條件都可以?”

莊煙岚轉過身,面對他,“只要不……”她本想說“不違法”,轉念想及富二代的底線和她的底線應該不是一條,及時改口:“不違背公序良俗,都可以。”

公序良俗?

喬懷照挑了下眉,“好奇莊小姐認為我會提什麽條件?”

“我的認為不重要,但這是我的底線。”

喬懷照目視她,慢慢點了下頭,“好。”

她便把許小曼的事簡單陳述一遍。

“你把客戶資料發給我。”

“你的微信就是手機號?”

話落,莊煙岚先暗惱自己口快。她知道喬懷照的手機號,其實發短信就行,照片也可以用彩信發過去。但話已脫口,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她暗自盤算,待會選朋友圈的時候一定要選互相屏蔽。

正想着,聽到喬懷照說:“我沒有微信。”旋即報出一串數字,“這是我的私人號。”

莊煙岚微微挑眉,這年頭還能有人沒微信?

想着有錢人規矩多,她沒深究,沉吟道:“那上回那個手機號碼……”

“是我助理在用。”

“那我發那個號?”

她這副急于撇清的姿态讓喬懷照的心情壞了幾分,他略皺了皺眉,“客戶資料是隐私,多一個人知道等于多一次傳播。莊小姐覺得合适嗎?”

的确不合适。

莊煙岚沒再扭捏,發信息給喬懷照口裏的私人號。

不多時,手機提示收到短信。

喬懷照目光微動,“我只報一遍,你就記住了?”且是在中間有幹擾的情況下。

莊煙岚也不謙虛,“從小記性就好,加上職業習慣。”她現在已經被訓練得五秒能記一個身份證號。

喬懷照沒再說什麽,開始打電話。

莊煙岚盯着打車軟件上司機的方位,注意力卻不由自主地被吸至身側。

男聲清朗,流淌在夜色中,更添溫潤。

他思路清晰,安排起事情來有條不紊,還特地囑咐那頭不要吓到那個員工,要說清楚事情原委,再給點補償,可謂滴水不漏。

看這架勢,即便不是霸總,也是精英,至少金領級別,那種在上位者的壓迫感不是一點兩點。

眨眼,莊煙岚便抹去這一想法。

錯覺,這肯定是錯覺。

喬懷照在三分鐘內交代完事情,挂斷電話後,他向莊煙岚道:“不出意外,一個小時內,卡會被送回銀行。”

莊煙岚瞥了眼時間,一個小時後,也就是六點半,還沒到王瑜姐規定的時間。雖說這只是喬懷照做出的承諾,但富二代心高氣傲的,開了這個口,勢必不會讓其落空。

這一秒,她由衷道:“多謝。”

“不必。”一頓, “莊小姐也答應了我一個條件,這只是等價交換。”

這會,莊煙岚那口心氣稍稍松懈,終于有閑情幻想喬懷照會提的要求,以這位折騰人的手段,該不會……

打高爾夫球的時候喊上她,她當球童,他就負責把球打飛,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那種,而且要打滿一百個,然後吆喝她去撿球,不撿完一百個不作數……

或者去騎馬,他坐在馬上優哉游哉,而她就負責牽着缰繩滿場跑,被當牲口遛……

才想兩個畫面,莊煙岚已經禁不住站在十二月的冷風裏,打了個寒顫。

還是喬懷照的嗓音将她拖回現實:“所以,現在在你眼裏,我不再是支行的罪人了?”

莊煙岚怔了下,旋即反應過來。這話說的,像是這位在乎似的。

她揚起職業微笑,“這次,喬先生幫了行裏大忙,完全可以抵消之前造成的不良影響。至于在我眼裏是不是罪人,喬先生不該有這個顧慮,畢竟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相當于兩條平行線,我的看法不能影響喬先生分毫。”

聞言,喬懷照目光微斂,不由想起自己剛才下車時那一瞬的茫然,當時,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下車的目的;後來站在她身邊,開口說要幫她,也像是鬼使神差。

兩個世界、平行線……

正是閃神,一輛車停至面前。

他聽到身邊的人對他道:“我叫的車到了,喬先生,我先走一步。”

他立時明白過來,“你還是要親自去找?”

“嗯,不是不相信喬先生的能力,但讓我坐在銀行等,我坐不住。”

喬懷照望着她,目光幽深,“別人的事,你都是這麽盡心盡力?”

這個“都”從何說起?莊煙岚倒也沒深究,只說:“為了讓自己安心而已。”

司機已經在催,她坐上車,在路口等紅燈時,她往路邊看去,正看到喬懷照走至一輛黑車前。

而那輛車旁,一只嬌小的身影正開門上車,長發披肩,根據體态,像是那回在電影院見到的女孩。

原來女朋友也在?

也不知道這位回去會怎麽向女朋友解釋,大概是……下車問路?

她收回視線。

******

車上,莊煙岚打給許小曼,讓她在支行等消息,一小時內可能會有人送卡到銀行。許小曼問起她是找誰幫的忙,莊煙岚只說朋友。

而後,她按照既定的計劃,先回家開車,之後開至工業區。她到第一家工廠的時候将近六點,行政部已經下班,她便往生廠車間跑,三個車間耗了她将近十分鐘,車間經理挺配合,但一無所獲。

莊煙岚沒洩氣,一連又跑了三家,到第四家的時候,許小曼打電話來,說卡被人送來了,讓她不用找了。

“師父,我可太愛你了!

莊煙岚站在原地,十二月天,她穿着棉服,身上已經全部汗濕,聽到那頭雀躍的嗓音,不由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會也有心情開玩笑了,“你好歹喊我一聲師父,那我不得罩着你?”

許小曼低“嗚”一聲,“那這聲師父喊得也太值了!”

末了,許小曼說要請她吃晚飯,莊煙岚早就告訴家裏不回去吃飯,也沒客氣,只不過把人均上百的牛排店改成了人均二三十的麻辣燙。

吃飯的時候,師徒倆難免聊起今天丢卡的事。

莊煙岚負責總結:“新手會因為生疏犯錯,但新手也最謹小慎微,反倒是老手,自以為業務精熟,容易輕忽大意。”

她進行後基本沒出過什麽錯,最險的一回發生在上櫃半年,那天她犯春困,來了個客戶辦取款業務,最基礎的業務,她漫不經心,給辦成了存款,好在配款的時候,她還是瞄了一眼到底是收是付,末了堪堪挽回。

對此,許小曼連聲稱是,并表示下不為例。

吃完麻辣燙,師徒倆各自回家。

睡前,莊煙岚坐在床上回憶了一下這天和喬姓富二代的過招,發現自己上回要給人洗腦喜歡她的策略,今天是一點沒用上。

這也不怪她,主要這人今天辦的都是正常業務。莫非,他今天特地來這一趟,就是來澄清他壓根對她沒意思?

可他突然開口說要幫忙又是為哪般?為那個不違背公序良俗的條件?

想起那個條件,莊煙岚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陷入黑甜前的最後一絲意識都是——

喬姓富二代到底會提什麽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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