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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決賽在下午三點,也正好是周五,比完就放周假了。
所有人都緊張得不行,只有虞遲景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時懷今天穿了件衣領比較高的外套,拉鏈拉到最上面,規規矩矩地立着衣領,來擋住脖子上的咬痕。不過咬痕雖然被擋住了,時懷卻再也不敢對任何一個不認識的男生笑了,不敢多看任何一個男生一眼,也不敢收任何人的東西。
他只敢捧着虞遲景買給他的甜牛奶,有一口沒一口地慢慢喝。
虞遲景好像特別喜歡買這種玻璃瓶的甜牛奶哄他,上次林雅也是買的這個,也不知道是不是虞遲景跟林雅說的。
但是他沒說過自己喜歡這個,可能虞遲景真的把他當小孩了。
時懷眨了眨眼,有些出神。
和虞遲景比起來,他确實有些像小孩一樣無知了,他好像不知道很多東西,但又不應該不知道。
他現在特別想知道。
但是問虞遲景,虞遲景肯定不會告訴他。除了虞遲景,他又沒有更好的人選。
問誰好呢?
……謝渝!
時懷的眼睛亮了亮。
虞遲景的手機就在時懷的口袋裏,有錄入時懷的面容。時懷看了虞遲景一眼,虞遲景正認真地在比賽,沒注意這邊,他心裏竊喜,偷摸着拿出虞遲景的手機,解了鎖點進微信,找到謝渝的微信,記下微信號,又拿出自己的手機認真地摁下那串數字,給謝渝發送了好友申請。
發送成功後他就立馬收了手機,他現在還不打算問。
恰好場上的虞遲景看了過來,他手一抖,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虞遲景不太高興地眯了眯眼睛,耳邊有球砸過帶來一陣風,他只能收回目光,繼續專心打比賽。
說實話對面的實力還挺強的。
但是他玩得過。
虞遲景其實玩得很花,他明明可以把比分的差距拉大,但他就是故意不用盡全力,讓比分持平在相差一兩分的狀态。對面果然中了他的套,還以為他就這點實力,很興奮,還有些得意。
在最後兩分鐘,虞遲景不裝了,他伸手一勾,球就從對方手裏到他手裏去了。迎着對方驚訝的眼神,他笑了一聲。
下一秒,虞遲景就變成了一頭瘋狼,一個接一個的扣球,動作很連貫,速度也很快,沒人能從他手裏碰到球。
就這麽兩分鐘,他已經把比分差距拉到了五分。
哨聲在他投進最後一個球的時候響了起來,觀衆席一片尖叫,隊友的聲音,對手的怒視,他都沒在意,只顧着跑到時懷面前,彎腰蹲下,小狗一樣搖尾巴。
“我厲不厲害?”
“厲害!”
時懷叽裏呱啦一通誇,特別認真,一邊誇還一邊幫他擦汗。他心裏滿足得不行,就把時懷剛剛的不尋常棄之腦後。
比賽之後還有個挺正式的頒獎儀式,虞遲景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個獎牌。他領完獎從臺上下去,轉手就把獎牌挂時懷脖子上了。
“給你,定情信物。”
他說。
時懷紅着臉笑得特別開心,這塊獎牌在他這裏才終于有了意義。
“小魚,現在五點了,你要回家嘛?”
“我還不急。”虞遲景牽住他的手,“你想做什麽嗎?”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
時懷帶着虞遲景走了一條有些熟悉的路,虞遲景隐隐約約還記得。等終于到了公園門口,他心裏的想法就被證實了。
時懷帶他來看那些貓了。
虞遲景突然覺得心跳得有些快,他感覺這個地方像是時懷的秘密基地,是時懷不會告訴別人的心事,但現在,時懷帶他來了。
時懷在把心事揭露給他。
“這裏有很多流浪貓,我有時候會來喂它們。”
時懷帶着虞遲景在長椅上坐下,好幾只貓都圍了過來,擠在時懷腳邊,時懷從書包裏拿出貓糧,倒在手心,那些貓咪就都湊過來搶着吃。
時懷笑了幾聲,回頭看着虞遲景,說:“它們很乖的。”
虞遲景和時懷對視着,等時懷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會聽我說很多話。”
虞遲景梗了一下,然後幹澀地擠出回答:“嗯,是很乖。”
時懷沖他笑了笑,又回頭去喂貓。
“那時候也沒人陪我說話,我就纏着它們說話,有時候我每天都會來,也不知道它們有沒有煩我。”
“不過現在好啦,”時懷喂完最後一點,收回了手,“有小魚陪我說話了。”
他的手被虞遲景牽過去,認認真真地用紙擦幹淨。虞遲景垂着腦袋,看不清神色,只說:“我不會嫌你煩。”
“嗯,小魚最好啦!”
有貓咪跳到時懷腿上,時懷很自然地伸手去揉它的腦袋。它在時懷的懷裏窩了一會,又湊到虞遲景旁邊,用腦袋蹭虞遲景的手背,最後還伸出舌尖舔了兩下。
時懷笑着說:“它喜歡你,跟你說晚安。”
虞遲景看着他。
“那你也要跟我說晚安。”
時懷點頭,說:“小魚晚安。”
“錯了,不是這麽說。”
虞遲景擡起另一只手托住時懷的後腦勺,低頭吻了下去。
貓咪都喵嗚喵嗚地叫起來,像小孩起哄一樣。時懷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虞遲景,虞遲景不舍地擡起頭,湊到他耳邊,學着那只貓咪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時懷的耳垂。
“是這麽說。”
時懷的耳朵一陣一陣的發麻,他憋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麽來,眼見着虞遲景又低頭湊過來,他擡手捂住耳朵,飛快地親了虞遲景一下,含糊地說了一句小魚晚安,然後站起來拿着書包就跑。
虞遲景愣了一下,唇上那一瞬間的柔軟觸感不太真實。他反應過來後笑着扭頭,時懷已經跑出了公園,腳步很亂。
但他還是輕聲說:“崽崽晚安。”
——
時懷跑了一路,不肯慢下來,急促的呼吸聲掩蓋住了他的心跳聲。
他憤憤地想,虞遲景才是狐貍精,就會勾引人!
手機響了兩聲,他沒看,以為是虞遲景,到了家拿出來看了一眼,才發現是謝渝通過了自己的好友申請。
謝渝先發了消息過來。
“小孩,你該不是自己偷偷加我的吧,虞遲景那個死占有欲,絕對不會讓你加我。”
時懷飛速地扣了一串字:“嗯!你不要告訴小魚!我就是想問你一些問題!”
“嗯?”
“就是……”
時懷突然停下了,想了一會後才繼續打字。
“就是情侶在一起,除了接吻,還會幹嘛?”
他發這句話的時候臉燙得厲害,連手都在抖,發完之後他就把手機扔到床上,不肯看了。
偏偏謝渝那邊還沉默了很久,好半天才回複他。
“你指的哪方面?”
時懷有些愣,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麽回答謝渝。
謝渝又問:“虞遲景除了接吻還想幹別的?”
“我覺得他想,但是我問他,他不說。”
“他沒和你說那我也不能和你說。”
時懷皺巴着臉繼續回:“我真的很想知道。”
“以後再告訴你。”
“以後是多久?”
“你成年。”
“我快成年了。”
“那也不行,等着。”
時懷有些憋悶,退出了微信,盯着屏幕發了一會呆,突然又想到了別的辦法。
他可以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