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大風的《江山多少年》好久沒動靜了,《秦思傳》的作者不知上哪去了,喜歡看的文大部分成了坑了……擡頭望天,害得擺擺都想寫虐文來出氣了……俺還沒有寫過虐文的說,可惜現在時間不允許,只好空想一下算了……555555
三個老頭子,不是一般的太醫,也不是簡單的醫聖。他們的另一個身份,是皇帝,九王爺,樊汐的武學師父,而他們口中的祁莫小子指的就是皇帝,樊小子則是樊汐,還有個九王爺被叫成祁炎小子。至于他們三人的武功境界,據說,只有少林前任主持才能跟他們勉強打成平手。不過他們又說,稱霸武林不是他們的志向,所以只是跟皇帝要個了太醫的閑職,混口平安飯吃,省得那幫自以為是的江湖雜鳥挨個兒地來找麻煩。
我聽完眼皮跳了一跳。人果然不可貌相,沒想樊大美人一副柔柔弱弱的書生模樣,竟也是個武功蓋世的練家子……問題嚴重了……
而三個老頭此行,一是來替皇帝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樊浚,二卻是來收徒弟的!
他們收徒弟的标準甚是古怪,無論是皇帝還是乞丐,只要同時具備他們所說的“水靈靈的小娃兒”、“骨格清奇的小寶貝”,“腦瓜好看的小可愛”三大條件,他們都會納入門下。可是自從收了樊汐他們三個,就再沒有碰到過合适的對像,直到逮到我。
可是,我羅越洋今年二十有二,青春豆長過一輪,妞也泡過不下十人,早已混出了男人老狗的模樣,居然被人以小娃兒,小寶貝,小可愛這種幼兒與小受的專用名詞來形容我……
于是,我搖搖頭。頓時,紅白黑三張臉倍受打擊。
也難怪,連皇帝都要敬重三分的人主動收徒弟,換了別人是削尖了腦袋都想找空子鑽,我卻連考都沒考慮就當面推掉,的确比較傷人自尊。而他們也算大量,沒有拂袖而去,卻是在商量要怎麽說服我。見狀,我暗暗偷笑,卻擺出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繼續補充:“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們答應我三個條件。”
三個人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
“放心,我這三個條件不是讓你們去燒殺搶掠,也不會傷害到其它人,你們大可放心。”
對方遲疑了一下,終于點了點頭:“好,你說!”
“第一,不許再用小娃兒,小寶貝,小可愛等跟我不搭調的詞來形容我。”
“什麽????”
立刻哀號四起,我充耳不聞,不留空隙地接了下去:“第二,希望你們跟皇上能暫時幫我保守秘密,樊丞相和丞相夫人年歲大了,我怕他們知道真相後會禁不起打擊,我想皇上也不想失去一位股肱大臣吧?”
話音剛落,哀號聲瞬間消了音,小白跟另外兩人交換一下眼神,胡子一抖,笑了起來:“嗯,看來你這小子品性不錯。放心,我們會保守秘密的。”
我也回笑一聲:“前輩過獎了。至于第三點,”我看着剛摸的一張黑桃Q,深吸一口氣:“我想知道三年前樊浚被貶職離京的前因後果。”
小紅小黑一聽,扭過頭齊刷刷地盯着小白,小白卻擺弄着手裏的牌,陷入了沉默。
唉,不就是男男戀愛嘛,有那麽難以啓齒嗎?咳,這些老頭子,叫我小寶貝小可愛地不知叫得多順口,還以為他們是那種不受禮教束縛,有話就講有屁就放的老頑童之流,沒想到結果還是那種思想僵化型的老古董……
“啪”一聲響,聲驚四方,把正在腹诽不止的我吓了一跳。
一擡頭,原來小白不知哪根神經犯了抽,突然摸出塊破木頭,拍在桌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卻拱手朝四周一禮:“呵呵,好多年沒幹說書的營生了,一時半會兒重拾舊業不免有些緊張,說得不好,還請各位多多見諒啊!!!”
小紅小黑立馬滿臉期待地鼓着掌,還不忘回頭跟我解釋,小子,我們大哥年輕的時候可是紅遍江南的鐵嘴王,回回開場都是人頭爆滿,難得聽他說回書,你好福氣,竟給你趕上一回了。
哐的一響,俺的下巴砸到了桌上,呀呀呀,真疼!我收回前言,這仨老頭哪裏是思想僵化,這分明是思想過度柔化,前衛得連神六都追不上了!天,竟用說書的方式演繹古典BL傳奇,牛人果然不與常人一般見識,我算開了眼界了!
小白是人老聲不老,氣納于胸,音如洪鐘,吐字清晰,抑揚頓锉,一開始聽就有往下追的欲望,我灌了口茶,壓壓驚,人才啊!
“這話還得從四年前的冬狩說起……
那年,第一場雪剛下過,皇家西苑獵場,白雪皚皚,獵旗似火。皇家子弟,官宦貴族,齊聚一堂,踏雪而獵,鬥志昂揚,意氣風發。按老規矩,得獵物最多者,皇上将賜與金箭一支,以嘉獎其精湛箭術。而當時箭術最精湛,最被看好的人,除萬歲爺本人,就數九王爺祁炎和樊丞相長子樊汐。自然,三人皆是名師教誨,豈有不出高徒之理?(小白說到這兒,忍不住看了我一眼,一副賣瓜王婆的樣。)
話說當日,三人齊驅并駕,獵得數十只錦雞雪兔獐狍,直至天色漸晚,仍是不分上下。最後,實在比不出個結果了,只好興至而歸,卻在半道睹見一雪狐,飒地從三人面前經過。雪狐這畜牲,皮軟毛滑,極為珍貴,可惜罕物稀有,又因靈性十足,極為難得。三人一見此物,自然是興致立轉高昂,相約先擒其者為勝。之後各自尋其蹤跡,搭箭引弓,争相競獵。然而這只雪狐,狡猾異常,竟知曉尋到年少好奇的樊浚,并扮以可愛乖巧狀誘引他入局。樊浚這孩子那日也算不明智,穿了一身白衣,天色昏暗時,乍一看就與雪地融為一體,難辨其輪廓。而正當樊浚要将雪狐攬入懷,說時遲那時快,一只利箭破風而來,直穿樊浚左肩,血,當場濺了滿地。直到樊浚倒在地上,九王才明白一時手快,射到了人。
而恰好就是這一箭,卻造就了一段孽緣。
樊浚是樊汐打小疼愛的幼弟,而九王卻對同為男子的樊汐懷有別樣情愫,因此誤傷了樊浚的九王哪敢怠慢,當下抱着樊浚策馬飛奔直接回了宮急召我們替他醫治。樊浚自小身子骨就不是很好,箭傷再加上受了冬寒,當夜發起了高燒,性命堪是危急。樊汐心急如焚,在門外站了一宿,九王心存愧疚在門外站了一宿,皇上擔心兩人因這件事反目成仇,也跟着陪了一宿。
還好樊浚吉人有天相,脫離了危險,大家這才把心寬了下來。在樊浚養傷期間,九王日日親臨樊府,悉心照料,待樊浚親如長兄,慈如父母。樊浚渴了他端水,樊浚餓了他來喂,樊浚悶了他逗樂,樊浚困了他蓋被。堂堂王弟竟舍得下尊嚴當忠仆,樊汐感動,樊浚卻更感動,久而久之竟對九王爺上了心。而在樊府呆得越久,九王就越覺得不妥。他發現,無論他怎麽努力,樊汐雖然為此感動,可眼裏容得下的卻還是只有他嬌嫩的幼弟,可憐九王爺一介情癡,是看在眼裏,酸在心上。
冬去春又來,樊浚傷勢全愈,在九王滞留樊府的最後一天,向他告了白。正可謂心戀流水水無情,不愛落花花有意。九王啼笑皆非,卻是心生忿恨,恨樊浚有眼無珠,更恨樊汐用錯了心。與其一人痛苦,不如三人一起痛苦,于是,盛怒之下,他要了樊浚,也毀掉了這個十五歲及第,十七尊為太子師的少年,更毀了與樊汐僅剩的同門情誼。
事後,他卻态度大變,對樊浚避而不見,整日流連花街柳坊尋歡作樂。而樊浚卻是癡心不改,苦尋機會,希望能勸得九王回心轉意,再續舊情。可惜九王終究被妒意蒙了心,見他一次,羞辱他一次。樊汐哪容幼弟被這等欺辱,提劍上了王府要讨個說法。九王爺好不容易等到被心上人看在眼裏的一刻,可惜卻是仇眼相見,殺意凜冽。九王心亂不敵,最終受了傷,當肩吃了一劍。臨到最後,悲情一吼,吐露了心聲,而樊浚恰好在此時趕到,聽完,當下跌倒在地上。
當時九王之言,的确是驚天動地:“二十多年來,我至始至終喜歡的人,只有你樊汐一個!我上了他,是因為我恨他,我恨他奪走了你的心,你的愛,讓你從來不曾看我一眼!”
爾後,樊汐因刺傷皇親,被押入天牢待審。樊浚面見聖上,自請受罰,代兄抵罪。幸而聖上澤心仁厚,重輕發落,樊浚因違綱逆德之罪被貶職到東山府海河縣任縣丞,而樊汐誤傷九王,只是罰俸一年。九王愧對樊家兄弟,自請流放邊疆,鎮守關外。可憐樊浚,背井離鄉不算還遭逢飛來橫禍,竟在上任途中碰上馬失前蹄車失軌,好好一位英才少年,就這麽墜崖入海,再也尋不着蹤跡。”
小白一聲長嘆,催得我心胸哽咽,眼淚連連。自苦小受多薄命,自苦小攻多無情,這故事真他媽虐得我心窩子難受。要是給我見着九王爺,我一定要狠狠地抽他一回,誰讓他作賤人家小受,誰讓他喜歡樊汐卻上了人家樊浚,禽獸!要是給我見着樊浚,老子也想抽他一回,誰讓他糟賤自己,被男人甩了被人家一次次的羞侮了,還要死纏爛打!娶一堆老婆生一堆兒子,混個高官厚祿過自己的甜蜜小日子比啥不強?虧得樊汐還手裏捧着嘴裏含着地疼他,還為了他跟九王爺打架再被人家關進天牢!切!真替樊汐覺得不值!
可一想到樊汐,我的心卻覺得不踏實了。
“……上次我放你走,結果讓我痛不欲生,那麽這一次,我說什麽也不會再放你離開。我要一生一世地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那句話,其實是對樊浚說的吧?忽然,本來就難受的心窩子卻又添了幾分酸楚刺痛!
真是的,真是的,臭老頭,叫你告訴我實情你直說不就得了,沒事還畫蛇添足地把這種虐心的耽美故事講得那麽繪聲繪色幹嘛!!!要是今晚上我一肚子心肝兒腸肺痛得睡不着覺了,我就找你算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