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想到回到學校事情突然變的這麽多,每天都是論文修改,定稿,然後就是畢業聚餐。
班級聚餐定在論文答辯完的那天晚上,據班長說到時候班主任和任課老師都會來。大一剛進學校的日子就像在昨天一樣,但是轉眼就畢業了,學校的新面孔越來越多,本以為很遙遠的畢業,終究還是如期而至。
聚餐那天晚上并不是所有的同學都到場,還有一些同學已經找好工作,論文答辯完畢,便立馬趕回公司。
班上的同學有人哭着,有人鬧着,有人醉着。畢業的戲碼年年都有,年年如此,可是一屆又一屆,從不曾厭倦,因為那是屬于我們自己的青春。
沈音并沒有喝多,對于未來的何去何從,就像許多的大學畢業生一樣迷茫。她走在校園裏,這裏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樹,或許都有着它們自己的故事。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沈音這才一個人往宿舍走。往事重演,秦冷再一次站在宿舍樓門口。
他有些憔悴,像一只受傷的小鳥,找不到出路。
沈音站在離宿舍樓不遠的地方,看着秦冷,他也看着沈音,兩個人就這麽站着,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最後秦冷從宿舍樓緩緩走向沈音,沈音依舊站在原地,她不知道秦冷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情究竟何去何從。他終究不再是那個站在月影斑駁下面的桀骜少年。
秦冷走到沈音面前站定,一把将沈音擁入懷中,低頭伏在沈音的耳邊,用力的去吻她。
沈音如同一個受傷的刺猬,那沓擺在客廳茶幾上的錢,還明晃晃的灼燒着沈音的心。
沈音伸手去推秦冷,她越是推,秦冷便越發的用力,兩個人在宿舍樓前僵持不下,直到最後沈音用力咬去,一絲血腥味彌漫在兩個人的口中,這個時候,秦冷才将沈音松開。
秦冷冷着臉伸手擦掉嘴角的血,“你這就厭倦了我嗎?”
沈音心中一陣刺痛,“我們冷靜一下吧。”
說完,沈音朝着宿舍門口走去,秦冷伸手一把抓住沈音的胳膊,“沈音,你究竟想怎麽樣?”
沉默。
沈音将胳膊從秦冷的手中抽了出來,“我想靜一靜。”
秦冷站在原地沒有動,那個曾經桀骜而溫和的站在月影斑駁下的男孩,如今卻帶着滿身的刺和幽暗的眼神站在那裏。如果你轉身了,沈音,你是不是會心疼,可你終究是沒有轉身。
回到宿舍,空無一人,大概在這樣的畢業季,大家都去宿醉了吧,哪有像沈音這般清醒的人呢?離開大學的象牙塔,又該如何任性呢?
沈音直接爬到床上,外面還是十分的嘈雜,整個宿舍卻安靜的如同死去,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色照的人眼睛睜不開,原來人可以這樣失落而心痛的。
這個時候沈音的電話響起,那個號碼,那個很久沒有再次響起的電話號碼,這人生,還有什麽更糟糕的事情呢?
沈音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喂”了一聲.
“嗯。”沈音表示自己的存在。
“怎麽了,分手了?”電話那頭的人一聲輕笑。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有些事情忘了跟你說,你想不想聽?”
沈音沒有回話,卻沒有挂電話。
“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對秦冷的心吧,你知道秦冷剛去上海的時候有多慘嗎?你見過他醉落魄和最狼狽時候的樣子嗎?你美見過,所以你不配跟他在一起。”電話那頭的人說的咬牙切齒。
“你知道他老板跑路,天天被客戶滿大街的追嗎?你知道他被人打,躲在天橋下三天三夜沒有吃飯嗎?你見過他窮的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嗎?你沒有,所以你不配跟他在一起。”
“他被人滿大街的追的時候,是我救了他,他被人打躲在天橋下的時候是我找到他,給他吃給他喝。他窮的身上沒有一分錢的時候,我依舊跟着他。他從上海去廣州的時候,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他騎着摩托車從上海一路到廣州是我陪着他。沒錢住在地下室的時候,是我陪着他住。好了,現在他有錢了,可以去追尋所謂的愛情了,你就撲上來了。你有什麽資格跟他在一起?”
“他創業失敗,從廣州到北京,這一路是我陪着他。他醉困難的時候,他狼狽不堪的時候,你在哪裏?我告訴你,秦冷是我的,你最好給我滾。”電話那頭的女人從剛開始的高傲到最後的咆哮。
沈音等到她說完,冷靜的說道,“周曉雲。”
電話那頭的女人戛然而止,她怎麽也不會想到,沈音盡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沈音沒待她再說話,直接挂了電話。
已經是六月份的天氣,沈音卻感覺特別的冷,她緊緊抱着床上還沒有打包的棉絮,就像抱着她最後一課救命稻草一般。
她曾經如此渴望的愛情,為何走到這般境地。
也就是那麽幾年的功夫,可隔着那幾年,就像隔着整條銀河一般,讓人如此的絕望。
一滴滴淚水,順着她的而眼角流下。
沈音很想哭,那就哭吧,為了這畢業,為了這迷茫的未來,還是為了這夭折的愛情?
管他呢?哭就哭吧,為何非要理由。
那就任性一次吧,又有何不可?
一夜未眠,宿舍的室友也一夜未歸。
沈音在床上枯坐了一整夜,她心疼秦冷,而又嫉妒秦冷和周曉雲的所有。她從來沒有想過,某一天,自己會成為別人的第三者。
第二天一大早,沈音收拾好所有的行李,戀戀不舍的走出了宿舍大樓,這一走,便是永別。
或許會在宿舍樓門口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又怎樣?打個招呼,說個再見吧?或許又會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
空落落的宿舍門口,竟然是一個人都沒有,她還是想多了。
可是這才是秦冷啊,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你的眼前,然後又措手不及的離開你。
他像一只鳥,時而需要着陸,時而又需要飛翔。
沈音拖着笨重的行李,順着校園裏長長的跑到向着校門口走去。
再見了,我的大學。
再見了,我的青春。
再見了,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