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折腰

第 24 章

周窈斂了神情, 擡眼掃了一圈那幾個不敢冒頭的小跟班,最後眸光落在跪在地上撐着站不起來的刀疤臉身上。

兩人視線對上,刀疤臉猛地皺起眉, 下意識防備性的要往後躲。

周窈悠悠勾起笑,順手從桌上拿起剛剛看演出時被她喝空了的酒瓶。

暗綠色的玻璃瓶子, 這會兒被她輕輕巧巧捏在手裏, 在暗淡的光線下泛着深幽的綠光。

周窈一步步慢慢走過去,刀疤臉竟被她的神情震住,直到她走近才慌亂往後退。

周窈晃了晃手裏的玻璃瓶——

小跟班幾人都騷動起來,曾夢瑤也吓得要蒙眼, 汗濕的手被沈航牽住, 她忘了害羞, 只擔心的開口:“我怎麽覺得學姐現在的精神狀态不太對……”

她緊緊蹙着眉:“總感覺下一秒她就能殺了那人似的!”

“啪!”

玻璃酒瓶堪堪在刀疤臉手邊碎了一地,四分五裂,有碎玻璃渣刮過他手臂,滲出絲絲血跡。

“……卧槽你他媽瘋了!”

剛剛那瓶子要是砸在他頭上碎的就不只是酒瓶了!

刀疤臉神情慘白, 劫後餘生般大口喘着氣,大汗從他額頭大滴大滴滾落而下。

他死死瞪着對面仍舊勾着笑的女人:“老子就沒見過你這麽瘋的!”

他這句話尾音剛落,周窈挑眉, 嘴角笑意更甚,現下神情加上她冷白的膚色, 平添出幾分病态詭谲來。

她居高臨下,微微低着頭:“既然知道。”

“你還敢跟瘋子打交道?”

曾夢瑤的心跳的砰砰響,好像馬上能竄出胸口, 她下意識往門口那邊偷偷瞥了一眼,卻見程野看戲似的,懶懶散散夾着煙,甚至還噙了幾分笑意。

那神情與其說成笑,不如說是自得,像是自家寶貝被人認可一般,掩飾不住的驕傲。

竟然也不擔心學姐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嗎?

周窈拍了拍手上的酒漬,看着刀疤臉、淡道:“我也沒什麽要求,你現在好好給我道個歉,我這兒就算過去了。”

刀疤臉淬了口唾沫:“道歉?做你他媽的婊.子夢吧!”

周窈躲開,神情倒是沒變:“你不想走,也不問問你那些兄弟們是不是同意?”

她看了一眼零零散散幾個人,撞到視線這會兒倒是紛紛低頭回避了。

刀疤臉神色一凜,仍舊皺着眉頭、沒說話。

周窈正要開口,卻聽側後方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夭夭,他現在站不起來,右手脫臼。”

“你壓他左手手腕,就以他手腕為軸,另一只手使點勁兒轉動他手掌,360度。”

周窈聞言,上前掰過他手腕,按着程野說的做。

還沒掰到底,她聽見骨頭錯位清脆的響聲和刀疤臉的悶哼,堪堪停住。

“道歉。”

她又使了點勁兒:“還是等警察來,帶着現場的證人,我們到警局好好說說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刀疤臉大汗淋漓,悶着不說話。

周窈又用力把他手掌往下轉:“道歉。”

“……對不起!”

周窈輕輕笑起來,道:“會說話就多說點兒,為什麽道歉、怎麽道歉、以後還诽謗嗎,都給我一個字一個字說清楚了。”

程野掐了煙起身,視線從周窈身上移開,落在曾夢瑤身側。

他開口:“沈航,是嗎?”

沈航聞言探出個腦袋來:“是的,是我!有什麽要我做的嗎?”

程野颔首,往刀疤臉那邊揚了揚下巴:“拿手機去錄個視頻。”

沈航馬上明白過來,拿了手機就小跑過去,他開了視頻錄像,特地只切了刀疤臉的視角。

刀疤臉神情不甘,卻又為了自保只得低着頭道歉:“我以前因為喜歡你自己就到處去跟蹤你,還有你舍友,後來你家裏出事兒,我就讓人去四處說你是…你私生活不檢點。”

“周窈,我在這兒跟你道歉,以後、以後也絕對不會再到處去诽謗你了!”

周窈等他說完,才淡淡點頭。

神情說不上有多開心,似乎是累極,連表情都懶得再擺上去。

程野看了一遍沈航的視頻,把手機交還給他,淡道:“視頻發到你們學校論壇。”

沈航忙應下,才又聽他開口:“等會兒警察來了,就說今天有人砸你們演出的場子。”

話裏意思明顯,當他和周窈兩個人沒來過。

沈航知道程野是不想再讓學姐因為這件事影響心情,明白了之後又問:“哥哥,那你們現在要走?”

他開口:“你們走酒吧後門吧,那邊能直接通到南川大學,打車做地鐵也都方便。”

他點頭,攬着周窈往後門走,卻突然聽見身後刀疤臉沖這個方向吼了一聲。

刀疤臉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踉踉跄跄被跟班扶着,一嗓子嚎的很大:“你、你到底是誰?!”

剛剛他看人就覺得莫名眼熟,直到聽他說起那條規矩,才确認一定是個自己聽說過名號的人物。

那人腳步未停,牽住身邊人冰涼的手,聲音淡淡。

“程野。”

刀疤臉的眼神裏的鋒利憤怒一下子盡數褪地幹淨,轉化為掩飾不住的恐懼和驚訝來,他沒站穩往後俎趔了兩步。

旁邊的跟班趕忙湊了一把手,看了眼後門那邊已經沒人,才敢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大哥,他說的程野,是那個安渡區群架打出名來的程野嗎?”

刀疤臉眼神一黯。

所謂的安渡區群架其實只是這一片混子們數不清的約架裏的一場,甚至連原因都已經沒人說得清了。

但之所以這麽出名,是因為那場有個年紀輕輕就不要命的,怎麽兇殘怎麽來,竟然比幾個老道的還來得狠辣。

那時候刀疤臉也還不叫刀疤臉,是個剛剛辍學的高中生。後來那麽多繪聲繪色的傳言裏,有一個他卻記得特別清楚——

那天打頭陣的小子叫程野,一開始還被對面的嘲身子瘦弱,說要是不禁打就往後躲躲,結果他眼神冷咧咧跟頭狼似的,全程一句話沒說。

完事兒巷子裏倒了一片爬不起來的,只有他一身硬骨頭、血淋淋站到了最後。

兩人出了酒吧沿着小巷走,帶了點潮濕的青板石路,有橙黃燈光點綴,沿着大學圍欄伸出爬山虎這個季節也還碧綠,被燈光映的影影綽綽。

周窈手一直被程野牽着,原本的冰涼漸漸被溫暖覆蓋。

大概是剛剛喝酒喝猛了點,直到回到酒店也暈乎乎的,不過她的意識倒是不複方才混沌。

周窈窩在沙發裏,腦子裏紛雜想起好多事。

半晌,她斂了笑,突然很嚴肅的開口:“程野。”

坐在身旁的程野聞言轉頭,按滅手機屏幕,只聽周窈一字一句道:“我覺得得跟你先說明白,我可不是想跟你随便玩玩兒啊,我是認真想跟你在一起的。”

……

“我要是真想跟你玩,第一次見面就能要你微信找個酒店了。”

周窈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難得的認真,眉眼被酒意醺的少了幾分冷豔,和落地窗外五光十色的夜景相襯出幾分柔和來。

程野聞言靠着沙發軟枕淡淡掃了眼。

迷你吧桌面上安安靜靜躺了張房卡,索菲特國際酒店。

他突然低頭無聲笑了下。

周窈說的正起勁,聲音也沒了平日裏的懶散勁兒:“我跟你實話說了吧,我這人心氣兒浮,所以估計不願意去什麽小城市,還得在安城茍着。”

她舌尖頂了頂上颚:“我這些年也沒多少存款,但是如果你願意的話,咱們倆好好攢攢就能過下去。我沒什麽特別高的要求,住的地方舒服點兒就行。”

程野聽她說完,乖乖巧巧點頭:“好。”

周窈看他似乎沒了後話,又問了一句:“你呢,有什麽、要求嗎?”

她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恨不得當場咬舌自盡——

還要求……

怎麽搞得那麽像相親啊?

“錢我有,房我也有,我就一個要求。”

程野斂了神色:“你記住你今晚說的話,可別反悔。”

周窈認真嚴肅盯了他半晌,突然開口:“等等,你剛剛說什麽?”

程野挑眉,耐心道:“你別反悔。”

“再前面一點兒。”

程野面露些微疑惑:“你記住你今晚說的話。”

“不是……你有房?!”

周窈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好笑道:“你是不是今晚喝酒喝上頭了,我記得你也沒喝多少啊。”

程野:“……”

周窈越看他認真的樣子就越想笑,身子在背後軟靠墊上壓出一圈凹陷的痕跡來:“你長得倒是挺像有錢人。”

程野促狹看她,又道:“真的有。”

周窈偏過頭壓着笑:“行行行,你說有就有。”

反正打臉的又不是我。

落地窗外車水馬龍,跨江大橋一整晚燈火通明,南川的夜景比什麽都漂亮。

行人或駐足或疾走,成了這幅美景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周窈窩在落地窗前的小沙發上,止了笑,終是忍不住開口:“程野,剛剛我要是真一時沖動……你想過嗎?”

那一玻璃瓶子砸下去,要是真見了血,她都怕自己那會兒的狀态能不能忍住不繼續動手。

程野聞言,勾唇:“想過。”

他既然敢讓她動手,就已經想好了在最壞的情況下該怎麽讓周窈全身而退。

“他要是真死在那兒了,大不了我坐幾年牢再出來娶你。”

周窈猛地一怔。

半晌卻忍不住輕聲笑起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的人。”

程野挑眉:“什麽樣的?”

“……說不上來。”周窈認命般撇撇嘴,“你肯定談過特別多女朋友吧?”

程野笑了一下。

“沒有。”

他垂眸:“你是第一個。”

周窈似信非信盯着他,程野又恢複到平常那種懶懶散散的狀态:“真的。”

“社會人都很忙的,哪有時間談戀愛。”

周窈被他這句話逗的一樂,嘴角漾起淺淺笑意:“我也沒有。”

想了想,她又補了一句:“不對,有一個。”

程野好整以暇等着她說下文,半晌,周窈聲音帶了點悶:“我上大學那幾年,有個特別喜歡的男生。”

程野眯起眼:“你們樂隊的那個貝斯手?”

周窈失笑:“不是……”

她沒注意到程野話裏的異樣,解釋道:“說起來也挺好笑,我就見過他一面。”

“當時他戴着帽子,我連臉都沒看全,就上去跟人家表白。”

周窈一臉囧:“結果把人直接吓跑了。”

程野倏而輕輕笑了一下。

又聽周窈繼續道:“一晃這麽多年,別的不記得了,他的眼睛我倒是記得清楚。”

她說完忍不住擡頭看向程野,那雙熟悉的眸子裏像是映了一整條江水的溫柔,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窗外燈光使然,多了幾分流光溢彩。

周窈怔了好半晌,神使鬼差開口,說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不會反悔,程野,我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反悔的。”

周窈喜歡的東西永遠不會變,音樂也是、人也是。

她腦袋枕在軟沙發上,微嘆了口氣、閉起眼:“今天那個人說的都是假的,你信我嗎?”

“嗯。”

“他們傳的神乎其神,說什麽我腳踏幾條船最喜歡的就是踐踏別人感情。”

“其實我大學真的一次戀愛都沒談過,我那時候一心只想做音樂,我爸爸媽媽感情很好,我的家教也從來沒教過我可以随便對待感情。”

程野指尖有下沒下的繞過她松軟的發梢,聽到這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你的耳釘呢?”

他捏了一下周窈的耳垂,上邊兒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

周窈一愣:“還能看得出來啊。”

她睜眼,入目就是酒店豪華精致的裝潢:“好多年沒戴了,我媽媽不喜歡。”

周女士總念叨說女孩子家家的帶那麽多耳釘不顯溫柔,周窈每次都比個鬼臉敷衍搪塞了事,然後換來周女士一串無奈的笑。

想到這,周窈頓了頓、又道:“她,過世好多年了。”

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從周女士生病開始的,從前她沒生病那會兒,生龍活虎的不管自己去哪兒都得被念叨,晚上排練忘了給她打電話報備奪命連環call就一個接一個,周窈嘴上說着煩,其實每次回到家還能吃到炖好的夜宵別提有多幸福了。

可那麽有朝氣的一個人,好像就輕易被病魔打倒,她還非要逞強瞞着自己,周窈那時候忙着樂隊演出快兩個月沒回家。

等她再見到周女士的時候,人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

周窈花了好大力氣才沒當場又哭出來,腦子裏全是從前周女士臭美的樣子,她那些裙子禮服高跟鞋能堆滿整個衣帽間,每次出門逛個街都要倒騰一個多小時。

她當時心想,怎麽能這麽快啊。

都沒留出時間來讓她做好準備讓她好好告別,甚至都沒時間好好挑選一件禮服,讓周女士在她心心念念的寶貝女兒的畢業宴上穿,就已經再也見不到了。

半晌,周窈突然感覺自己眼角的冰涼觸感被溫暖覆蓋。

程野在她眼角落下一個吻。

下一秒,程野滾燙的呼吸落在耳畔,帶起一片緊張的輕顫。

屋子裏靜悄悄的,周窈聽見他湊近叫她寶貝兒:“別以為叔叔阿姨不在了就沒人疼你了。”

程野順着淚痕吻在她臉頰:“還有我呢。”

安城,西山。

半山別墅前香車寶馬,高定西裝皮鞋和精致高跟鞋從車裏一個接一個邁出,名流雲集。

若是真要論排場,整個安城也沒人敢跟素來低調的江家相比。

程野靠在車後座,眉心微蹙。

“老爺子怎麽突然把壽誕提前了?”

江家老爺子原定一周後的七十壽誕被他輕飄飄一句話改了,上上下下幾千號人又得馬上重新安排,宴會布置請柬安排,弄得兵荒馬亂。

何立身為程野的特助卻直到昨天才收到消息,他無奈搖頭:“沒有,董事長只讓管家來電知會了一聲。”

車穩穩停下,老宅門口的保衛員叩開車門,恭恭敬敬問了聲“少爺好”。

程野跨下車,淡淡點頭後便往宴廳正門,何立緊随其後。

複古雕花的大門随着江家如今衆所周知的繼承人到來而緩緩打開,原本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攀談的人群紛紛轉頭——

“江總來了。”

“原來是江總啊…”

“江總好。”

……

程野笑容得體,接下侍從遞過來的酒杯,一一回應衆人的招呼。

人群圍上來,程野懶散倚着酒臺聽那些攀關系的客套措辭,不時微微颔首。

段臨淵站在他身側,見狀忍不住壓低聲音調侃:“你現在面子功夫倒是做的滴水不漏。”

他第一次見程野,少年眼底壓都壓不住的兇狠,像狼一般盯着周圍打量他的人,冷冷地一言不發。

那時候段臨淵以為程野會不适應江家的生活,沒想到如今,他不僅适應了,還做的比誰都好,不輸他們這些世家子分毫。

曾經的落魄少年如今西裝革履,聽完他調侃也能不動聲色的繼續應酬,堪堪給他餘光一眼。

宴廳後側沉木樓梯傳來動靜,原本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片刻,如此排場,自然也只能是江家老爺子來了。

程野放下酒杯,微微側頭,道了句:“失陪。”

他往老爺子下樓那個方向穩步走去,江家那幾個孫子輩的都簇擁在老人周圍,牽着老爺子手下樓的是個頂顯眼的漂亮少年,人群馬上開始竊竊私語,無一不是議論這人身份。

程野在穿暗紅唐裝的老人面前站定,淡淡道了句:“爺爺好。”

老爺子聞言悠悠點了點頭,神情看不出變化,只見他拍了拍身旁站着少年的手,像是安撫他緊張的情緒。

程野倏而輕輕眯起眼,掃了眼那人,心下只覺有些眼熟。

等少年終于向老爺子微笑點頭之後,老人才像是舒了情緒,沉沉開口:“小也,這是朝越,他從小在國外念書,你們應當是還沒來得及見過的。”

江朝越。

程野神情微斂,江老爺子有三子一女,除去早年間過世的長子也就是他的生父外,還有次子江祈昭、三女江祈钰和幺子江祈安。

他那位二叔的掌上明珠在安城長大,四叔從小身體抱恙故而膝下無子,從小在國外念書的……

應該就是三姨江祈钰的親生兒子了。

老爺子慈愛般輕輕拍了拍程野的手臂,笑道:“你這個弟弟性子安靜,這麽多年沒見,你們更要好好培養培養感情。”

這話是說給程野聽的,更是說給在場的所有客人聽的。

程野掩下神色,他那位三姨年輕時為情所傷,郁結于心之後精神失常,算得上出了名的江家醜聞,可是個老爺子平日裏連提起名字都避諱的人物。

他又怎麽會突然在這麽多人面前給她的兒子鋪路搭橋?

站在一旁的段臨淵聞言也是心中一凜,江老爺子這次提前壽誕如今看來意圖明顯,只為了将就小輩,選在如此重要的場合将他的身份公之于衆……

這樣的優厚的待遇,就連程野當年也不曾享受過。

甚至不如說,程野在江家能有今天的地位,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殺出重圍,用江氏成倍往上翻的年利潤額和野蠻擴大的市場版圖,讓衆人都乖乖閉上了嘴。

衆人暗自腹诽間,只見江朝越已經伸出手,笑着輕輕道了句:“大哥好。”

他生的秀氣,笑起來時露出一對虎牙,看着狡黠,神情卻再安靜乖巧不過。

程野一時之間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掩下眼中情緒問:“之前是在哪兒念書?”

江朝越愣了下,繼而又輕聲道:“英國,大哥。”

程野頓了頓,繼而伸出手握住他的,場面看着兄友弟恭令人生羨,程野卻随着這個動作輕笑出聲。

他想起來了,在哪見過——

香港,

蘭桂坊。

作者有話要說:  江朝越在第11章 出現過噢,不過你們肯定都忘了,直接複制粘貼啦~

讓程野覺得有意思的,是卡座中間那個男生。

暧昧混亂的光線襯得皮膚冷白,懷裏的女孩蹭着他黑色破洞短袖上的項鏈,他似乎笑的很開心,湊近旁邊的哥們耳邊說了句什麽,幾個人飛快吹了幾聲口哨。

只見那個男生拿起桌上的酒杯,懷裏的女孩貼着他嬌俏笑了一下,下一秒,他只輕輕動了動手腕,金色的液體就順着女孩的衣領淌了下去。

有人開始起哄,他倒是神色自若,站起身來拿過價值不菲的玻璃酒瓶、繼而微微弓腰——

女孩這會兒似乎有些害怕、躲了一下,他幹脆一只手按住她肩膀,

繼而酒瓶裏的酒悉數淋在她頭上,斷斷續續的水滴順着脖頸往下淌,幾個年輕人笑作一團。

始作俑者倒斂了笑聲,懶懶散散窩回卡座,歪着頭靠在另外一個男生身側、掩映在昏暗燈光和湧動人潮下,再看不清神色。

明天還是晚九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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