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學士

第 28 章 ☆、了不起的狗屎運

作者有話要說:

雞啼,拂曉。用手扒開仿佛膠在一起的眼皮,天,藍得半明半昧,好像,要上班了。痛苦地支起身,可惜,腦袋離開枕頭還不足五厘米,力不從心,我不得不又倒了下去。唉,反正都起不來了,再睡五分鐘。翻個身,繼續雲裏來霧裏去。

眼朦胧,意朦胧,雲蒸霞蔚裏,水月鏡花間,忽地現出了一道暈黃的金光,霎時迷花了我的眼。

那肩,好像很光滑;那鎖骨,仿佛很性感;那粉唇,似乎很柔軟;那鼻子,又高又秀氣;那眼……那眼,柔和,深遂,美如睛朗的星夜,讓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情願永遠陷進去,再也不想出來。

“醒了?”星目一眨,笑意融融。

這是夢麽?我問我自己。如果是夢的話,我希望這輩子都不要醒來。如果,這不是夢……為什麽對方身上的被子會如我希望的一樣開始向下滑落?

被子以不緊不慢的速度往下移,我的體溫卻以火箭升空的速度往上升……本人正直青春年少,血氣方剛……突見一美人雅卧……還極度煽情地展出胸前兩朵春花紅……

雖說,男人不能沒節操,可是畢竟有些時候,你真的是無法控制那種壯懷激烈,也真的無法避免傾灑熱血,于是,我只好順應本能,順其自然,順流直下,光榮的排出兩行鼻血。

“哈哈哈哈……越洋……你……哈哈哈哈……”

靠,那家夥一見我那兩行熱血也顧不上裝媚了,扯過我的被子往懷裏一抱,一邊抽搐一邊狂笑。

笑話自然是不能讓人白看的,血也自然是不能讓我白流的。我難得邪惡一回,看準那家夥笑得快氣歇身亡需要立刻做呼吸的時候,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扳過他的頭,迅速吻了上去。

嘿嘿,看你在缺氧時還怎麽狂笑!

可是,當他皺着眉輕輕的j□j時,我心一軟,轉移到他細嫩的脖子上啃了一口,放開了他,跟他并排躺着。

從來沒想過,我會鐘情上一個男人,也從來沒想過,我會這麽眷戀與他風纏水綿,耳厮鬓磨。更加沒想過,我會這麽強烈地想占有這個男人。有時候,果真世事難料。想幾個月前,我還是個異性戀中堅份子,拜眼前這個男人所托,現在卻成了個鐵杆BL。

“越洋,”他伸出手,在我胸口劃圈圈,“你老實告訴我你倒底有多狡猾??”

這家夥,我也不過是在他昨晚剛要提槍上陣的一瞬間,一口氣連講十來個葷段子,笑得他前仰後合全身無力,只好倒在一邊抱着肚子喘息,再也無力翻身為攻……而已,需要用這種怨靈般幽綠的目光來恐吓我嗎?

我壯起膽子,嘿嘿一聲:“這個嘛,很難說,要是用一百分去衡量的話,你是一百分,那我就是十分。”

他盯着我,捏捏我的鼻子,突然大笑不止:“你果然是‘十分的狡猾’,”修長的指輕輕纏上我的手,他看着帳頂,一口氣舒了出來:“我想,我是徹底迷上你了!”

那一刻,他的側臉前所未有的帥得一塌糊塗……

那一刻,我的腦子瞬間化成了一團漿糊……

只知道,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同志們,革命終于勝利啦—啦—啦—(回音中)”

“太傅!太傅!樊浚!!!!!你的魂兒死到哪裏去了!還不快給本宮醒過來!”

“看太傅也一表人才,咋流個口水就能這般樣衰?都不知道現想些什麽。”

“哈哈,阿奇,你果然還是太單純了,這都看不出來?瞧瞧他那注口水飛流三千丈,八成是正在春心動蕩想姑娘!”

另一個聲音嘀咕了一句:“可他喜歡的明明是男人哎。”

“……呀,那我們得離他遠點,我們幾個都長得那麽英俊潇灑,萬一給他看上了就慘了。”

……

哇,一群公麻雀在聊八卦耶,而且,我竟然還聽得懂耶!

我摸了摸下巴,正了正坐姿:“沒想到各位同學觀察生活如此細致,真是令人只覺可喜可賀!”我摸了摸下巴,一擡頭,嘿嘿一笑:“這麽看來,以在座各位的能力要完成今天的任務那是手到擒來,游刃有餘啊!”

“什麽任務?”

“這個任務呢,就是讓你們把今天看到的,聽到的,你們認為有價值的事物都寫下來,每人都要兩萬字以上,明天一早交給我,謝謝合作!”

然後,側耳傾聽,結果,這裏的黎明靜悄悄。

以前倩倩問我,想要麻雀閉嘴,可以用什麽方法?答曰:壓它一下。為什麽?因為壓(鴉)雀無聲。看來,這招還挺管用,看看這群“小麻雀”,只不過給他們加點壓力,果然無聲了,呵呵!

兩分鐘後,東宮方向傳來幾聲狂野的咆哮,不過,無所謂,反正我已經逃到安全範圍了。

總覺得自己這個老師當得不太人道,可是,我這個現代人跟他們……不算古人也算仿古人吧,畢竟還是有一定的代溝不是?所以給大家一段時間先磨合磨合也不算過分吧?

于是,遵聖旨上禦書房把昨天的報告都補上。禦書房裏,樊汐也在,暗喜。

“越洋師弟,你可真行啊!”

皇帝喝了一口參茶,摸着小胡子,表情嚴肅地說着令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這句話歧義太大,于是我最好的選擇是保持沉默。

“汐卿,朕都說沒看錯人了,你還不信。越洋這小子,新官剛上任,三兩下就把天兒給收了,一順手還把歐陽靖那只老狐貍精給惹毛了,省得朕還得想法子讓他造反,嘿嘿,這下,朕的覺可算睡踏實了!”

樊汐看着我,只是微微地翹了翹嘴角,拱着手:“皇上過獎了!”

“咳,自家人,客氣什麽。越洋,朕覺得,要是不打賞你,實在說不過去,可自家兄弟的,要是送些金銀珠寶,又顯得太俗氣了。所以,還是得送些特別的東西才能表示朕的心意。朕手上剛好有一匹西宛進貢的寶馬,你先看看,要是喜歡就拿去,怎麽樣?”

寶馬??我眯着眼,想起那價值上百萬,标志為一個圈被四等分的名車。這輩子,要是能開得起這種香車,再載着美人兜兜風,那得是件多幸福事啊!可惜,人家要送的,卻是只毛茸茸的真馬,我不感興趣哎……算了,皇帝,你還是折換成金銀珠寶給我得了!!!

我剛剛想張口拒絕,卻突然發現樊汐的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眨眼的頻率像抽筋……好難得哦,他居然會用這麽高難度的動作朝我放電!

“咳咳,汐卿,你眼睛怎麽啦?”

“回皇上,臣……有些東西掉進眼裏罷了,已經不礙事了。”

“原來如此,朕還以為,你這錢串子腦袋現在就興奮得直接把越洋當成西宛寶馬了呢!”

……

一語點醒夢中人,我決定去把這西宛寶馬牽回去。

去馬廄看了第一眼,我就明白了為什麽樊汐聽到西宛寶馬後眼晴跟幾千瓦的電燈泡似的,亮得那個耀眼。

那匹馬,遠遠看去,果真閃亮得跟身旁樊汐的眼睛一樣,耀眼得讓人幾乎無法直視。黑緞一樣的皮毛跟打過蠟一般噌亮,頭昂得老高,精力充沛的蹄子敲得地板嗒嗒響。如果把它形容為法拉利,那它周圍的馬無疑就很悲哀地淪落成了夏利。

然而寶馬果然不愧是寶馬,性子烈得方圓五米無人敢近。我撓了撓頭,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別摸我(BMW)”标志的真正含義啊!

實際上,要不是這寶馬的“別摸我”意識太強烈,皇帝壓根兒不會把它拱手送給我。我們眼睜睜地看着它輕輕松松地把十個訓練有素的馬師甩下馬,不由得開始考慮一個有深度的問題——我們怎麽才能平安地把這馬牽回家去?

皇帝看來還是不甘心,再次親自上陣,結果剛剛上馬就再次落馬,腦門上頂了個大包灰溜溜地回了座,估計他明天不會上朝了。輪到樊汐上場,可惜也是無功而返,還好他輕功好,沒受什麽傷,不過也吓得我夠嗆。我在馬術上是徹徹底底的白癡,只好在場邊進行理論上的研究及瞎指導。

半天過去了,人累翻了馬卻未乏,皇帝終于忍不住回去敷藥了。樊汐在場邊呆着卻舍不得走,一聽他說那馬至少值十五六萬兩銀子,于是我也沒舍得走。兩人馬場邊共同忍受着心靈上的煎熬,看着“別摸我”在場裏呲牙咧嘴蹶蹄子,搖頭擺尾蹓圈圈。

背上的衣衫被汗滲透再被風吹幹,我趴在栅欄邊,看着樊汐锲而不舍把寶馬盯了半天。這時我才注意到,他有點不對勁。

他的眼睛變了色!

剛才明明是黑色的瞳現在卻變成幽幽地藍色,一種仿佛能把人吸進去的靛藍。

天啊~~~我的美人妖化了!不知怎麽,我開始發起了抖,可視線卻忍不住被他的眼吸引過。

“樊汐,你的眼睛……”腦子開始暈了。

恍恍惚惚,我記得,我翻過了栅欄,走到那馬跟前,從懷裏掏出一個在禦書房順來的紅蘋果,悠悠哉哉地啃了起來。

仿佛那蘋果很香,也仿佛我吃的樣子讓它看起來很香。

結果,馬朝我沖了過來,樊汐也朝我沖了過來,好像還有一個人也朝我沖了過來,還大叫了一聲,可惜我沒看清,也聽不清。

再後來,我就記不得了。

當我醒來時候,是躺在床上的,樊汐正坐在床邊,握着我的手,想哭又想笑,看着他,我覺得他的臉部肌肉應該是相當的難受。師父三個老頭子也在,然而看着我醒了,什麽話也沒說,收拾好藥箱,都走了,可是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見了慘絕人寰的狂笑,因為他們的狂笑到了最後都成了扯哮,估計都岔氣兒了。

第二天,我收來的四份作業不約而同地都有這麽一出段子——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今日見一狂人,以香果誘烈馬,未遂,馬怒急馳,幾近,而此人不避反對之大喝:不許動,再動老子閹了你!是以稱奇,然事之奇更甚于此,烈馬聞其人之聲竟呆若木雞。見者無不嘆為觀止。

(擺擺:瞎掰的古文,看不順眼,直接省略。)

難得,我看得懂。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找樊汐翻譯了一下。

大致意思是說,有一狂人,拿着個蘋果釣馬(真馬,還是匹烈馬),結果未遂,還把馬惹毛了。眼看就要跟馬親密接觸了,那狂人不躲不避,反而朝烈馬一聲大吼:“不許動,再動老子就閹了你!”奇怪的事還沒到此為止,那馬聽到狂人的吶喊,居然能當場石化。在場所有人對此嘆為觀止。

司馬奇結語:一語便能降此烈馬,太子傅果真奇人異士也,能遇此人,甚幸!

忍不住,虛汗一場!

再看嚴尚清的結語,有點怪:太子傅不若常人,無需見怪。

我看了半天,也沒明白他那句“無需見怪”是褒是貶,只好作罷。

太子最後一句評論:依今日所見,餘複嘆無語,吾之太子傅竟是如此白癡之人,活該他最後還是被馬踢。

虛汗加量!咋他最後一句古文能說得這麽白?

長孫殷岩的結語卻比其它人的多說了一件事:首見樊尚書魔瞳攝魂,果然名不虛傳。至于樊太子傅,是否受魔瞳之效不得而知,然以一語鎮烈馬之勇實為難得之美談哉!

磕磕巴巴地念完這一段,我黑着臉扭過頭,樊汐立刻側過臉,幹咳一聲,裝着下忙着寫他明天的奏折。

我繞到了他身後,伸手環過他的腰:“樊尚書,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待吧,你的魔瞳攝魂是怎麽回事?”

“越洋,你在說什麽呢?”他僵着背,幹笑着。

“你還真是不老實!”我邪笑着咬住他的耳朵,手一伸,把這個男人的弱點盡在掌握中,于是我開始盡情地“嚴刑拷問”,“不說實話,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啊!麻煩解釋一下你的魔瞳攝魂?”

他的耳朵忽地熱浪上湧,命根子明顯地有了物理變化。

“呀!你快放手。”

“先交待你的魔瞳攝魂!”

“好吧,你先放手!”

“你先說!”

……

在他的褲子完蛋之前,他還算明智,交待了他的“罪行”。

他有雙會催眠的眼睛,他沒跟我說,也沒跟皇帝說。皇帝知道了,必定讓他物盡其用,往死操勞,他怕被累死,所以三緘其口是最好的防範措施。至于我,他為了不洩露犯罪歷史,自然不會對我說。(我多次懷疑,他依靠這種先進的犯罪手段已經對我進行過多次人身侵權,可是他卻說他一次都沒做過。那我身上一堆紅斑是咋無緣無故多出來的?難不成這地方的蚊子要比其它地方的心狠嘴辣?)

他說到這裏拐了個彎:“長孫殷岩這小子平時吊兒郞當懶懶洋洋,竟然知道有魔瞳的存在,還能看出我的魔瞳,看來他比我想像中還要深藏不露。”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這裏世界裏,我就沒碰上幾個正常人,見怪不怪了。

把他拐回正題,繼續解釋馴馬的事。他說他其實有能力把那西宛的寶馬馴服的,可是他不能不給皇帝面子,于是只好裝做對彪悍的“別摸我”無計可施。等皇帝走了以後,他對“別摸我”進行催眠,然後又對我進行催眠,原本他的意思是我拿着蘋果把馬順利釣走。

一來可以名正言順地拐走寶馬,二可以瞞過皇帝魔瞳的事,三來還能再給我戴頂高帽子,打硬太子傅的招牌。結果我蘋果才啃到一半,殺出了個程咬金,把馬給驚醒了,那馬沖向我的時候,我也醒了,然後,就有誕生了那句已被傳為馴獸界的經典名言:“不許動,再動老子閹了你!”

樊汐說,那句話完全是我的本能所驅,百分百沒在他的控制之內。而那馬聽完我那句“閹了你”呆若木馬也百分百地出乎他的意料。見多識廣的小白發布了最好的解釋,可能“別摸我”這樣的種馬都極有靈性,怕是聽得懂“閹了你”的意思,這才停了下來。雖說它最後還是忍不住伸了我一腳,可它至少腳下留了情,沒有把我跺成肉泥,反而吃完我手上的半個蘋果後,再親密地舔了我一臉的口水。

于是,經歷了一圈驚險波折的,令人難以置信的,還有不可告人的歪打正着之後,“別摸我”現在成了我的專用座騎。

樊汐,算你狠,不過昨晚給你講了幾葷段子讓你沒有心想事成罷了,至于這麽拐彎抹角的欺負我一回麽?

一想起,如果那一馬腳力度沒有控制得好一些……

“越洋,你沒事吧?你臉色怎麽那麽青?”樊汐晃着我的肩,我的腦袋又開始暈暈乎乎。

“喂,越洋,你去哪裏?”美人的臉也青了。

“給我羅家的祖宗燒點高香!”保佑我無懈可擊的狗屎運能伴我活到壽終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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