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劇

第 37 章 迷疊香

迷疊香

梁殊重新進組後的第三周,裴敏給她安排了樂思瀾新款服飾拍攝。

最近事情鬧得這麽大,樂思瀾的品牌方一整個拍攝的過程都是愁眉苦臉的。

但好在大家都比較有契約精神,并沒有中途爽約。

不過比起來監工的公司高層,當初負責和梁殊簽約的顧芳菲倒是比較樂觀。

梁殊結束拍攝的那天顧芳菲還請她吃過一次飯。

梁殊好奇地問顧芳菲為什麽一點都不擔心。

顧芳菲當時的回答是,她覺得梁殊沒準會大火,而且還力排衆議提前和海遙确定了下一年度繼續續約的意向。

梁殊當時的第一感覺是,顧芳菲正在帶領樂思瀾的人進行一場世紀豪賭。

她自己對自己都沒有信心。

顧芳菲倒是看好她。

不過後來事實證明,顧芳菲賭對了。

緋聞纏身的梁殊,剛剛經歷了裸替事件。

代言的樂思瀾系列卻在首次上架的那一天,直接成為了現象級的爆款,所有衣服一小時內全部售空。

無論是娛樂圈的資本,還是服裝界的龍頭企業,乃至公衆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

等後面樂思瀾出具了一份詳細的商業分析。

衆人才發現,社會輿論對梁殊露背照的主要讨伐群體是中年人和男性。

而樂思瀾的主要客戶是年輕、有活力、對生活充滿着足夠熱烈希望的女孩。

而這一批女孩的購買力驚人,在意的東西也很特別。

她們在意的是—新時代女性的穿衣自由。

樂思瀾的設計師本來就喜歡用張揚的色彩,大膽的設計,這也就是之前為什麽請的品牌代言人都是歐美人的緣故。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梁殊很好看,非常好看,穿在她身上賞心悅目的衣服總是會激起大家的購買欲望。

不過不管怎麽說,樂思瀾、海遙雙贏,梁殊本人對這個結果也非常滿意。

梁殊還因此提前拿到了下一個年度的代言費。

韓煙聞風趕來,又一次‘熟門熟路’地張羅讓梁殊拿了代言費請大家吃飯。

而此時的梁殊卻化身成了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錢袋子。

同時不忘控訴韓煙:“你這富家小公主不請客,怎麽總是剝削我這種窮人。”

韓煙被說得有些理虧,撇了撇嘴:“我最近花錢花的太狠了,我爸把我卡停了,這不是想着你也不買奢侈品,錢放着也是在銀行卡裏積灰,不如請我吃飯。”

“誰說我不買奢侈品,我最近想入一個大件,就指着這筆錢呢。”

韓煙從小就是總有錢人家的糖罐子泡大的,生活的基調就是滿足自己的買買買,也尤其喜歡聽這種買買買的事。

她最開始以為梁殊要買車。

韓煙:“你是不是也覺得你那輛破二手車該淘汰了,我認識一姐姐,有渠道買車,怎麽樣?哪天有空帶你去試駕,保證都是限量版。”

“我那輛捷達還行吧,我還開的挺順手的。”

韓煙瞪大了眼睛:“你認真的嗎?我說實話,你這車都沒蹲在外面那群狗仔的車好。”

梁殊本着能用就行的原則果斷搖頭:“不買車,”

“不買車?那你想買什麽?”

“想買個表,這個牌子的,你認識嗎?”

梁殊說着從手機裏翻出了一張圖片,這是她當時随手拍的logo,她不認識,具體是什麽牌子她還沒查過。

但韓煙一定認識。

“這個啊,我知道,你不會是要給你家樓老板買吧?”韓煙疑惑。

梁殊:“是啊,不然現在手機就能看時間,誰花錢買這東西。”

那就更不對勁了。

韓煙整個人都往梁殊身邊湊了湊:“不是,你倆到底什麽關系啊?”

梁殊放大屏幕上的圖片仔細端詳,也沒看到韓煙,但是說出來的話卻理所當然:“我倆談戀愛呢,不是和你說了嗎,你怎麽不信。”

韓煙确實不信,所以在見到梁殊一本正經說這事的樣子後,手上咬了幾口的桃子直接‘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一、二、三。

很好,還能吃。

韓煙木木地彎腰撿起了那個桃子,拿到水池邊洗了洗又拿了回來。

“哎呀,這地上髒,這桃子還能吃了嗎?”梁殊在某些時刻總覺得韓煙比自己活的還粗糙。

韓煙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把小刀,又把桃子削了削邊角,才又放到嘴邊啃了口。

韓煙:“沒事,髒的地方不吃就行,不能浪費糧食。”

“你別岔開話題,你快說說,你倆怎麽真在一起了?你真的要給樓宴之買這表嗎?你連車都不換舍得買這個?”

梁殊:“我過一陣還能到賬一筆片酬,加起來應該夠了。”

“樓宴之給你買那破戒指當定情信物,你給他買表?梁殊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給男人花錢可是要倒黴的。”韓煙又補了一句。

韓煙那副真情實感的樣子,梁殊一時間差點以為韓煙不是樓宴之的朋友,而是她的朋友。

梁殊:“你認識樓宴之那麽多年,這就倒戈了?”

韓煙一臉無所謂地說:“我這人別的都好說,最看不慣女的當戀愛腦,我此生的目的就是見一個戀愛腦打醒一個。”

梁殊嘿嘿地笑,心想她和戀愛腦沒什麽緣分。

她這種行為頂多算是–禮尚往來。

梁殊看韓煙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也不再解釋,只是摘了手上的戒指放在了韓煙的手裏。

“給我這幹嘛,綠玻璃工藝品,街邊的小店鋪裏一抓一……等等,這是祖母綠?”

梁殊聳了聳肩:“我不認識,不過應該挺貴的。”

韓煙看着上面的雕刻,直呼敗家,中間晶瑩剔透的種水,邊邊角角一點瑕疵都沒有,絕對是從完整的玉石上扣下來的,就做個戒指,也太tm可惜了。

敗家,實在是敗家。

梁殊:“怎麽樣,這麽一看我是不是有可能還賺了,買那塊表你有沒有什麽門路啊。”

“有是有。”

梁殊:“有就行,快說說。”

韓煙:“我有個姐妹的愛好就是收藏這個的,不過她現在人在國外,你急不急?不急等她過兩個月回來,我第一時間帶你過去。”

兩個月?

梁殊算了算日期,正好是殺青那會,到時候剩下的尾款也到賬了。

“成,現在能買到我估計錢也不夠,到時候你再帶我過去。”

禮物的事算暫時有着落了,後面那段時間梁殊除了拍戲、背臺詞,空餘的時間都用來裝點鼓樓的房子。

不過畢竟是樓宴之的房子,她也沒做什麽大改動,就是往每個角落都添了些自己的小物件。

她以前從來不會有這些心思,城南別院所有她的生活用品都是一次性的。

但鼓樓卻總是讓梁殊很有安全感,讓她覺得花些心思也不錯,畢竟樓宴之一周裏也有起碼五天是住在這邊的。

他們在變相同居。

盡管為了保持自己拍戲的狀态,梁殊自覺搬到了次卧住,不準備每天和樓宴之厮混。

梁殊漸漸喜歡上了這種小日常,偶爾也樂意給樓宴之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活。

她和樓宴之的關系也漸漸進入到了一種良性循環。

某天。

梁殊提起自己這幾天閑下來的時候要去一次音樂會。

樓宴之對這種事情沒什麽興趣。

但在梁殊強調自己拿到的是內場vvvvip座位,不去很可惜,又百般保證音樂會一定好看之後。

樓宴之還是空出了一個晚上的時間陪她去了。

然而等到了那天,樓宴之才發現音樂會并不在什麽高雅的音樂廳裏,而是在一個大學的禮堂裏。

梁殊口中的vvvvvip座位,前面坐了整整六排人,兩排椅子之間狹窄的過道還不如商場的電影院寬。

音樂會還沒開始,學校的禮堂裏人頭攢動,來人大多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梁殊帶着鴨舌帽和口罩,樓宴之西裝革履,周圍的學生有時候還會好奇地頻頻往這邊看。

樓宴之和她坐在最外側的椅子上,裏面的人要出來,他們就需要頻繁地挪動位置。

梁殊雖然沒看樓宴之,但在第三次有人出入讓他們起身的時候,她已經明顯感受到樓宴之的不耐煩了。

梁殊趕緊安慰:“別生氣,音樂會馬上就要開始。”

樓宴之壓低聲音,溫熱的氣息打到梁殊的耳邊,梁殊卻能聽出語氣中的咬牙切齒:“梁殊,等下出去你最好能給我好好解釋。”

樓宴之最近在梁殊心中的定位就是紙老虎。

既然都是紙老虎了就沒什麽好怕的。

但她還是象征性地拍了拍樓宴之的手:“好的沒問題,但不要說話了,音樂會馬上開始了。”

說是音樂會,其實就是一場校園演奏表演。

請來的人裏剛好有妮妮,所以她才過來捧場的。

本來是邀請她和徐青野一起來,但青野臨時有事,她自己來又覺得無聊,就想到了樓宴之。

樓宴之也成功被她‘騙’了過來。

妮妮是第七個出場的,她表演的是豎笛,一首空靈的曲子。

梁殊沒藝術天分,聽不出內涵,但能感覺到這曲子還不錯。

這場音樂會一共就十個節目,她和樓宴之等到這個節目的時候就已經坐了很久了。

梁殊本來是想等表演全部結束去後臺的,但見樓宴之氣壓越來越低,她直接手機上給妮妮訂了束花,先走了。

兩個人随着大學校園裏下課的人流往外走。

梁殊怕和他走散了,一直拉着他手,中間還不忘示弱:“樓宴之,你不會真生氣了吧?”

樓宴之不理她。

梁殊又解釋:“我也沒想到那個位置有點小,主要妮妮給我的票上确實寫着是vip視聽體驗,弄得還挺像那麽回事的。”

梁殊裝無辜,樓宴之看她那樣子,一個字都不信。

但他也不至于因為這種事和自己女人計較。

樓宴之:“這是當年那個小女孩?”

“你還記得啊。”

樓宴之冷哼:“哪有你樓大明星貴人多忘事。”

梁殊和樓宴之在一起時間長了,他的冷嘲熱諷一律被她當成耳旁風。

梁殊自顧自地說:“你說這人的命運也是神奇,韓煙上次和我說《啞劇》是以我和槐江福利院作為創作靈感,原來我和韓煙那麽早就見過;可是我記得我最開始沒求你幫忙,你怎麽會那麽早就知道這事了?”

“聽賀斂提過。”

梁殊恍然大悟:“啊,對了,那個時候賀斂和青野正在鬧別扭。”

“怎麽樣,妮妮剛剛在臺上是不是在發光,那也是你曾經幫助過得小女孩,有沒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樓宴之:“沒有。”

梁殊看着樓宴之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心想這男人可真難哄。

一路琢磨着自己怎麽能把這事圓過去。

穿過馬路就看見街邊有一家熟悉的招牌。

梁殊來了主意。

“走,再帶你去個地方。”

不同于阿姆斯特丹小鎮上的那些酒吧,這個開在學校附近的是清吧,裏面除了燈光昏暗,四處都靜悄悄的,連駐唱歌手都是長着一張比較稚嫩的臉。

老板認識梁殊,和在前面調酒的女生說了幾句,那女生就把位置讓給了梁殊。

梁殊打量了一下操作臺,從冰桶裏撿出了一個冰塊丢在杯子裏,先給自己倒了點橙汁解解渴。

然後挑眉看向樓宴之:“顧客,給你調杯酒賠罪,想喝什麽?”

樓宴之從沒見過梁殊調酒,但看樣子也知道她以前常來這裏。

樓宴之:“既然是賠罪,那就有點誠意,調杯你覺得最好的。”

梁殊确實來這裏兼職過,但時間久了手法都生疏了,本來只是裝裝樣子,想着無論樓宴之點什麽,她都随便調杯雞尾酒給他。

但他這一句‘最好的’,莫名激起了梁殊的勝負欲。

她思考了有一會後,才開始動手。

梁殊将朗姆酒和她杯中剩下的橙汁放進了搖壺裏,加冰搖晃後又添了一小杯猩紅的櫻桃糖漿,最後點綴上迷疊香。

杯中酒的味道怎麽樣先不論,她動作倒是足夠的利落、好看。

惹得周圍人頻頻看過來。

梁殊把酒杯推到樓宴之的面前:“我最親愛的客人,嘗嘗。”

“這酒什麽名字?”

這酒是梁殊以前學調酒的時候随便調出來的,因為每次喝都能讓她想起夏日的櫻桃林,她覺得很特別,總是習慣這樣喝。

但沒有名字。

可當梁殊看到樓宴之的指尖拂過杯口,杯中的冰塊激蕩碰撞,而他的動作卻優雅異常。

梁殊腦海中蹦出了兩個字:“痕跡,這酒叫痕跡。”

處處無意,處處留痕。

樓宴之捧起酒杯湊到鼻尖,難得沒有挑剔這酒的味道,而是直接嘗了一口。

梁殊有些期待地看向她:“怎麽樣?”

樓宴之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倒是将杯中的酒都飲盡了,最後只嗓音喑啞地說了句:“回家。”

沒有挑剔她調的酒,比起往常對她也格外有耐心,兩個人頻繁住在鼓樓的這段時間,樓宴之連情事上都是極盡溫柔。

梁殊覺得這戀愛談的太值了。

她甚至有些遺憾兩個人沒早點在一起。

她被他牽着回家。

漫漫長夜。

樓宴之黑色長睫承接着梁殊情難自抑時滑落的淚珠,相擁戰栗,留下痕跡,一切來的比在阿姆斯特丹小鎮的那晚更加熱烈。

也更加難忘……

梁殊這段時間始終都春光滿面。

而韓煙卻始終哭喪着一張臉,頭頂像是被一團烏雲籠罩着。

梁殊從包裏拿了盒提神用的薄荷糖遞過去:“怎麽了這是?b組拍攝的不順利?”

韓煙最近一直都在跟着b組拍戲,好不容易逮到梁殊,控制不住地訴苦。

“b組的小演員簡直就是神仙選角,小江穗最近演得那幾出戲我看得差點眼睛哭瞎,天啊,我為什麽要寫出這種東西折磨自己,為什麽還要讓她拍出來。”

梁殊:“……”

梁殊:“也還好吧,孤兒不就是這麽長大的,江穗應該算是好些的那種了。”

“哪裏好了,怎麽會有這麽奇葩的親生父母,我真是寫的時候就恨得牙癢癢,他們居然還有臉來找你問你要錢,這換我一定要找人暴揍他們一頓,再讓他們游街示衆。”

梁殊無奈地笑:“現代片不流行游街。”

韓煙卻固執地說:“不管,我反正已經和我們家老韓說過了,每年單獨批出來一筆錢捐給全國各地的福利院,放心吧,以前姐姐罩着你。”

梁殊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能激起同齡女性的保護欲。

梁殊:“你昨天不是說還有個事今天和我說?是什麽?”

昨天梁殊剛睡下,韓煙急匆匆地打了通電話過來,聽她睡了也沒說什麽事就挂了,還說今天翹掉b組的拍攝也要來見她。

韓煙今天太代入劇情,差點把這件事忘了:“啊,你說這個啊,我跟你說,這事絕對勁爆。”

梁殊側耳聽着。

然後就聽韓煙神秘兮兮地說:“你上次不是讓我把趙船兒的手機解開,我送我朋友那裏去,最近事情有眉目了。”

“啧啧啧,裏面的內容那叫一個精彩,但是我朋友說裏面的東西還沒來得及都拷出來,讓我周末去找她,要不周末下了戲你和我過去?”

“行。”

後面這幾天的拍戲,梁殊始終都感受着韓煙無微不至的關懷,就是拍到情緒激烈的地方,她在一旁總是邊看邊哭。

梁殊下了戲每次都要花時間哄一會兒她。

梁殊和導演最近一致覺得,韓煙這條件只當編劇不去演戲可惜了,比圈內一般的演員對劇情都敏感,眼淚說來就來。

韓煙聽到大家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卻是一臉茫然:“好端端地我做演員幹什麽,我又不缺錢。”

梁殊:“……”

沐導:“……”

路過且聽到這樣爆炸發言的衆人:“。。。。”

轉眼到了周末。

韓煙的卡解凍了,她美滋滋地提了新車拉梁殊去北城棕榈別墅區。

梁殊以為韓煙只是帶自己來單獨見一個人,等過來後才發現燈火通明的那幢別墅裏有不少人。

韓煙熟門熟路地坐在門口換鞋,中間還不忘給梁殊也拿了一雙:“別緊張,都是我們那圈子裏的朋友,大家沒事就喜歡在這裏聚會,唱歌打牌聊事情什麽的,偶然有重要的事,你家樓老板也會過來。”

提起樓宴之。

梁殊好奇地掃過視線範圍內那些人的面孔。

但并沒有看到熟悉的,于是收回視線。

而最中間染了一頭誇張綠毛的男人,見到門口有人來,徑直朝她們走了過來。

看着對韓煙有些殷勤。

“煙煙來啦,我可太想你了,歡迎歡迎!”

就在梁殊以為這個男人是韓煙的追求者的時候,男人的注意力迅速調轉到了梁殊的身上。

“呦,這個妹妹我怎麽感覺在哪裏見過?”

韓煙一點也不客氣地把包甩在那男人的手裏:“李狗,幾天不見你文化水平見長啊,連紅樓夢都看過了,在這和我裝賈寶玉呢是吧。”

“別什麽人都聊扯,趕緊找地方把我新買的包供起來。”

被韓煙一頓無情輸出的小綠帽也不生氣,笑吟吟地來笑吟吟地走。

但他真覺得韓煙帶過來這妹子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梁殊并沒在一樓逗留太久。

韓煙和一樓的人打了個招呼之後,直接帶她上了二樓。

比起一樓的喧嚣,樓上屬實要安靜不少,最裏面的那個房間上面挂着‘勿擾’的門牌,透過門上狹小的玻璃看過去,裏面像是一個工作間。

韓煙敲門,裏面傳來一聲幹淨的“請進。”

推開一道門縫的時候梁殊就看見裏面的男生了,年紀看着不大,瘦小的身板,手指纖細發白,但很靈敏,一直在用螺絲刀鼓搗着手上的八音盒。

“阿樂我來了,上次給你的那個手機弄好了嗎?”

“好了,內容已經都拷貝出來放在門口的u盤裏,手機的密碼最近我也解開了,你們可以去隔壁的房間看。”

梁殊一回身,果然看到了那部手機。

韓煙:“謝啦,有空請你吃飯。”

“不要以後,八音盒壞了,你再給我買一個一模一樣的。”

韓煙答應得爽快:“行啊。”

等出了房間,梁殊才忍不住小聲問:“男生怎麽喜歡八音盒?”

“誰說是男生了,人家是女孩子。”

韓煙解釋:“這別墅是她哥的,這事我本來想找他哥的,但他哥是大喇叭,我就拜托她了,就是花的時間比預計的要多一些。”

住在大別墅的豪門兄妹倆都會技術。

還挺新鮮的。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啊,沒什麽,我們去隔壁看看這手機裏都有什麽吧。”

估計裏面有不少東西不方便當着大家的面看。

“不急。”

剛剛還躍躍欲試的韓煙突然安靜地聽起樓下的動靜:“我們下樓看看,有人來了。”

誰來了?

底下人的聲音亂呼呼的,梁殊完全沒聽見有什麽比較獨特的聲音。

韓煙卻很确定,等梁殊跟着下來的時候發現還真的有人來了,這人她還認識。

樓醒看到韓煙先是坐正了一下,等又看到跟着韓煙一起走出來的梁殊,直接站起來了。

“嫂子你怎麽也在這裏?”

所有人聽見樓醒的這個‘嫂子’都愣了。

視線齊刷刷地看向梁殊,但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表情又有些古怪。

韓煙:“你都來了,你哥怎麽不在?”

樓醒心頭一跳:“啊,我哥說有工作,今天不過來。”

韓煙:“行,那我們先走了,你們玩。”

韓煙說着就拉着梁殊想走,本來在一旁玩着的小綠毛聽見了,趕緊下牌局把韓煙攔了下來。

“煙煙,你忙什麽啊,你看我們這裏陽氣過剩,你就留下來一起玩被,晚上奎哥說唱歌,保證都是健康的娛樂活動。”

說這話的時候小綠毛一直在打量梁殊,顯然想留下的不是韓煙,而是梁殊。

樓醒手心捏了一把汗,他記得今晚的局奎哥還叫了顧南筝。

這李狗不是典型的看熱鬧不怕事大嗎。

攪屎棍的外號果然不是白叫的。

小綠毛:“還有這位,樓哥的……小嫂子吧,樓哥都鴿了我們很多次了,知道小嫂子在,樓哥肯定能來。”

韓煙不知道具體情況,挑了挑眉,明顯是對小綠毛這話有了不小的興趣,她看向梁殊:“你是不是最近都沒見過你家樓老板?”

梁殊最近幾天住劇組,樓宴之忙得也一直沒回鼓樓。

梁殊點頭。

韓煙拿出手機在梁殊的面前搖了搖:“讓我們釣個魚試試,看魚兒能不能上鈎。”

韓煙要走了梁殊的戒指。

梁殊沒懂韓煙的意思,但随後就看見韓煙對着戒指拍了照發到群裏,然後@樓宴之:樓老板,今晚棕榈聚會,你來不來。

十分鐘後,樓宴之在群裏回複:“來。”

樓醒心說,完了。

他想趕緊給他哥打個小報告,但發過去的消息一條兩條全部石沉大海。

他的心也沉到了海底。

他哥剛和梁殊在一起,不會這麽一出就黃了吧。

樓醒愁眉苦臉。

韓煙此時正得意:“很好,魚兒上鈎,姐姐厲害不厲害,讓你一解相思之苦。”

梁殊最近很忙,倒也沒怎麽想樓宴之。

但昨天樓宴之說他最近有很重要的事處理,最近不會回鼓樓。

如果今天能借機見他一面

好像也不錯。

海遙到這裏要一個小時車程。

梁殊被韓煙拉進了牌局。

直到一個小時後門外響起了門鈴聲。

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樓醒,這會兒倒是比誰都積極,直接彈坐了起來。

“我開門,我去。”

一定是他哥,來人一定是他哥。

樓醒瘋狂祈禱,最後直接閉眼開了門,等再睜眼時看到來人是樓宴之的時候,樓醒明顯松了一口氣。

但那口氣還沒等徹底松下來,一顆心又瞬間跳回了嗓子眼。

樓醒站在門口遲遲沒動作。

梁殊好奇地朝門的方向看過去。

韓煙也忍不住問了句:“怎麽還不進來,是不是你哥來了啊?”

是他哥。

但是……

樓醒機械地讓了個位置。

不止他哥。

衆人只見樓宴之和顧南筝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1】《退場》裏出現的小故事,感興趣地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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