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給羅家的祖宗燒過高香,日子終于開始變得平平靜靜,無波無瀾。
半個多月過去了,危及我性命的大事到沒再發生,不痛不癢小事到是一樁接着一樁樁。當太子傅的第五天,三個老頑童把我綁架到了太醫院,集體把我批鬥了一頓:說我不尊師,說我不敬老,說我天天到處惹事生非就是不找他們打牌聊天。為了懲罰我,三個老頭子使出了渾身解數,開始對我進行滅絕人性的地獄式的訓練。由于皇帝撐腰,還把我的訓練內容列為國家機密,不能對外洩露,害得我裝了一肚子苦水無處可倒,還得往自己肚子裏咽。
為了洩憤,我開始給太子講數學物理化學馬哲政經鄧論偶爾加點生理衛生……凡是用于殘害祖國鮮花綠草的招數我都給他用上,目的就是讓他學得頭昏腦漲滿眼金星口吐白沫精神崩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太子雖然很多聽不懂,卻依舊興趣滿滿。意外的,他漸漸的減少了光明正大叫我白癡的次數。
而物理開講數天以後,我的學生又多了一個,有了他的存在,我卻不能正大光明地欺負小孩了,原因是好學不倦的韓啓書大哥托關系過來蹭課了。
他一過來,就帶了麻煩一串。
韓啓書有個壞習慣,每天下課要分別的時候,都會兩眼閃光地拉着我的手說“越洋兄你好厲害,我好崇拜你!”、“我請你喝酒,我想跟你再聊聊怎麽減少磨擦力的方法”之類的話,然而每次不幸的是,偏偏總是被來接我下班的樊汐看見。一兩回還相安無事,到了三四回,樊汐終于對韓啓書用上了盯賊的眼光……之後,悲哀了。樊汐開始不畏懼太子對他撒嬌的威險性,送我去東宮,并在韓啓書來的時候對我毛手毛腳,卿卿我我。
這下好了,太子那死小孩又開始痛恨我的存在,課照聽不誤,白癡笨蛋也一如往常繼續挂在嘴邊。我到是沒閑功夫跟他計較,韓啓書卻開始悲天憫人的同情我,課後對我表達友誼關懷的口吻也越演越烈,然後樊汐看他的眼神也越來越毒,當着他的面展示跟我關系親密的手法也越來過分,然後太子再加倍地把白癡笨蛋帽子往我腦袋上扣……
可悲的惡性循環就這麽開始了。最後,我有了借口,讓皇帝給我加工資。
不知道皇帝後來用了什麽手段,才把這熱鬧的戰局緩和了下來。真可惜,下次漲工資又不知得等到什麽時候了。
那天,戶部發了月俸,我卻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長孫殷岩。這小子依然裝腔作勢的拿着扇子,似有意卻又無意看着我鼓鼓的腰包,說了一句:“太傅大人果然善于物盡其用!”接着幽幽一笑,就帶着下人閃進了一道巷子。
當時正值傍晚,那巷子紅燈映染,熱鬧一片。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花街柳巷,現代所謂的紅燈區???
我順着長孫殷岩的身影看過去,見他進了一家最大的店,那店子挂着一個碩大的金漆招牌——“芳滿樓”。
“靠,這死小孩,毛都沒長齊就來這種地方!”我瞪着眼,驚吓不小。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十來歲就上這種地方王孫貴公子多得是啊,你又何必生氣。”樊汐笑着說。
“你也去過?”話一出口,我突然想起,他以前說過的一個地名——芳滿樓。
盯着那碩大的招牌,我心生哀戚,原來就剩我一個奔三的人還沒碰過女人了……
摸摸剛發月俸的錢包,卻感到耳邊有股陰森森的冷風:“我以後不會去那種地方,但是你也休想去!”
“呵呵!”我臉色慘白,從樊美人身上仿佛又看見了貞子的影子。
嘆氣,美人最近管得我越來越緊了,仿佛在我周圍經過的男女老少人人都有可能成為我出牆的對像,可明明那些男女老少想打的都是他的主意,擔心的應該是我才對嘛!
啼笑皆非地搖搖頭,只好牽着他的手繼續往家走。
那天之後,樊汐開始變得繁忙,整夜整夜地不回家。我家老頭子也是難得回來一趟,後來我一問才知道,南方受了風災,本來是小事,可是大批赈災的物資不翼而飛,不少地方的難民開始暴動了。老頭子說,這不是一般的暴動,很大一部分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小說電視已經把這種為争權奪勢無事生非的情況放到爛了,我也懶得去管,只是覺得很煩。不知為什麽,我心裏一種不安的感覺蠢蠢欲動,夜裏,恢複到一個人獨眠的生活,還真是不習慣。
在平時沒公務的時候,我開始外出,希望能幫樊汐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城裏消息封鎖得緊,我決定到城外去探探。可每天我只有四個小時的時間來回,所以,“別摸我”這時終于派上了用場。問題是這家夥跟我混之後嘴也養叼了,動不動就要蘋果吃,你要不給它,你想讓它走零點一公分,它會反過來把你往回拖零點二公分。結果,我天天帶它出去,都得帶包蘋果。
現在在城外二十裏地的地方,就能看得見難民了。孤身一人的,拖家帶口的,衣衫褴褛,面黃肌瘦,走着走着就倒一個,後面的人沖上來,搜幹淨他身上略值錢的東西,然後繞過他繼續走。靠,果然舊社會死個人真的跟死只螞蟻沒啥區別。
不少人把兒女送到我跟前,或賣或送,希望能少一個是一個。我只有把身上的錢給他們,然後徑自走開。不少婦孺見狀都搶着跪在我跟前,我沒有辦法,只有把給“別摸我”的蘋果給她們,看着她們吃完再走開。對于她們,錢是不能給的,給了也會被其它年輕力壯的難民搶走。
趁機問問他們是從哪兒來,要打哪兒去。他們只說是從恭州來,一路上官府極少有能力提供救濟的,不少人都餓死了,他們只好到皇城碰碰運氣。我又問他們有沒有聽過暴動的事,他們說,有,大家都說,今上提拔一個不祥之人為太傅,那人妖媚惑衆,惹怒了上天,這才降下風災,還卷走了赈災的財物,只要同心協力清君側,上天必将善待衆生。
-_-|||……老子哪塊肉長得妖媚了?惑衆……說這話的人才沒準跟李洪志有血緣關系呢!
顯而易見,風災是老天爺的失誤,可卷走赈災財物的問題卻肯定是窩在中央的某只黑手幹的,要不是朝廷裏有人亂嚼舌頭,他們邊區的老百姓哪會知道有我羅越洋這號人的存在?
郁悶,我啥成就都沒有就惹得別人想要宰我,如我真的能三頭六臂雄霸天下,他們豈不是還要吃我??“別摸我”,沒叫你停你幹嘛停下來了?
……不會吧,你不會真的沒蘋果你就動不了吧?
我拖,沒反應。我拉,它還是不動。我踢……不行,我位置站得太好了,要是它給我來一腳我就主動随了李洪志他親戚的願了,還是離遠點。
“馬兄,你好歹有點同情心吧,那蘋果可是人家救命糧哎,你總不能見死不救為富不仁吧?俗話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瞧瞧今天你能救多少人命,多積點陰德,下輩子投胎當人,不再被人騎有什麽不好……”
“喂,你能不能別擋在路中間跟匹馬唠唠叨叨個沒完啊?本姑娘急着趕路呢!”
“你以為我想了,這笨馬不肯走,我有什麽辦法!!!”我回過頭,吼了一句。
這一回頭……哇,美女……耶!!
粉色衣紗飄飄,兩條大辮子直到腰間。秀氣的臉上,齊眉的留海下,一雙大眼睛圓溜溜地瞪着我,手裏把着一把劍。還是女俠哦!
“傻小子,看什麽看,沒見過女人啊?”柳眉一皺,小嘴一噘,真是別有風情。跟某人好像,咦,像誰呢?
肩上,突然熱呼呼的,濕了一片。
美女突然哈哈大笑:“看你傻傻愣愣的,養的馬到是挺有意思。”
我轉頭,“別摸我”碩長的馬臉近在眼前,滴滴嗒嗒的口水流了我一肩……流量真大,惡心!!!我趕緊推開它的頭。
美女接着笑,卻沒再搭理我們,直接就離開了。
真夠糗的,我紅着臉,斷續剛才的移馬活動。可這一回,我手還沒碰到“別摸我”,它卻飒地一聲——絕塵而去!
“你給我回來!”我急得大叫,可那家夥留給我的,卻只有滾滾的塵埃。
“別摸我”,你這頭披着馬皮的色狼,我正式懷疑,你是不是也是穿越過來的?否則哪兒來那麽高的智商?
幸好,離城裏只有半個小時路了,要不然,在這種沒有手機,又不能打的的時代,這一趟回去我的腳丫子非廢了不可。
大約走了十來分鐘,前面傳來了馬蹄聲。呵,難道這頭色馬良心發現了?
緊走幾步仔細一看,“別摸我”回來了沒錯,美女也回來了。美女一見我,就氣呼呼地說:“你,你給我管好你的馬……要是再讓它纏着我的馬,小心我砍了它的腿。”
我斜過眼……汗如瀑布!“別摸我”竟然在光明正大對人家的馬進行性騷擾!娘咧,真是丢臉丢到家了……
我扯過它的疆繩,只好附在它耳朵旁下咒:“你再亂動,老子就閹了你!給我聽話!”
翻身上馬,朝紅衣美女敬個禮:“多謝女俠。”
美女臉色不太好,紅着臉只說了一句:“真是有病。”再次匆匆離去。
我擦擦頭上的汗,說了聲“駕”,“別摸我”居然再次不動了,“駕駕”兩聲,它還是沒動。
我欲哭無淚:“乖,我們追美人去吧!”
嗒嗒嗒嗒……淚,小樣的,終于會撒丫子狂奔了……
一路上,熬過紅衣美人鄙視,怒罵,最終,雙方無奈之下,我跟着她進了城,最後在一家大宅前停了下來。一擡頭,卻是韓府,韓啓書的窩。
韓啓書出門相迎,一見我,興高采烈,剛說了一句越洋兄今天是那陣風把你吹來的……話音未落,他就除了傻笑只剩傻笑了。我一回頭,正見紅衣美女巧笑相迎:“在下阮寧,是貴府韓大小姐的師妹。受她所托,需急見韓尚書一面……”
韓家的事,我這外人肯定是不能攙和的。“別摸我”是不肯走了,我只好把它留在韓府,自己先回家,打算第二天再差人把它拖回去。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韓啓書,可能要結束他的裸奔時代了,羨慕。
回到家,我那位“用于遮羞的手足”,正站在大門口。
“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回來。”那人擔憂中帶着一絲怒氣。
“出去轉轉,散散心。肚子餓了,一起吃晚飯吧!”
“越洋,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麽事?”我看着他,心裏沒由來的一陣慌。
“皇上派我南下一段時間,明日一早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