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澡堂清潔工
和靈犀在一起的這段日子, 塔莎的廚藝精進了不少，做出來的午飯色香味齊全。
飯菜上了桌，靈犀朝塔莎豎起大拇指：“你現在已經是東方美食專家了！”
塔莎沒有心思和靈犀侃大山, 苦着臉說：“下午我陪你一起去公共浴室。”
有塔莎幫忙當然是好的, 可靈犀不願意牽連她。
八卦的擴散是不受人控制的, 傳來傳去很容易變味兒，難免會有村民聽了耳旁風，真以為靈犀在海拉的飯裏下了毒。
這種敏感時期, 最好還是不要讓人看見塔莎跟着她一起在浴室工作, 容易誤以為塔莎也參與了下毒。
靈犀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和塔莎說：“我還沒進去過公共浴室呢，你下午陪我過去，教會我一天都要完成哪些工作就好, 剩下的我自己來。”
塔莎有些不放心, 繼續堅持：“我幫你三天，後面的你自己來，你看這樣可以嗎？”
靈犀握住塔莎的手, 用格外溫柔的聲音說：“如果我們待在公共浴室, 那就沒有人做飯啦！你留在家煮晚飯, 這樣我忙完回來就可以吃上東西，豈不是更好嗎？”
這一招效果不錯，塔莎覺得靈犀說得有道理, 浴室的工作都是體力活兒，靈犀忙活到晚上肯定餓得前胸貼後背。
于是她勉強答應道：“那好吧, 那我…就在家做飯, 如果中途你遇到什麽麻煩，第一時間回來找我。”
靈犀用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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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之前只粗略認過公共浴室的位置, 卻從沒有走進去看過。
今天她又來到公共浴室門口，仔細觀察起這浴室的功能構造。
這房子看起來不大，房頂是梯形構造，煙囪又高又寬，應該是為了方便燒水，在內部建了一個比例更大的爐竈。
浴室左側凸出一間只夠容納一人的小側房，門口挂着一條布簾子，這應該是個微型更衣室，方便大家泡完澡出來換上幹淨的衣服。
浴室的右側靠牆堆着高高的柴堆，柴堆前還有一排打水的木桶。
塔莎站定在一旁，介紹起來：“燒水的柴火都擺在外面，裏面的柴火快要燒完時，要及時從外面取一些添上。”
塔莎：“柴火前面的木桶是打水用的，雖然有公共浴室，但大部分村民還是更願意自己在家洗澡，所以正常情況來講，一天只要十來桶水就夠用了。”
靈犀心裏一緊，她的力氣一次最多只能打一桶水，十來桶水等于她要往返十來趟，塔莎竟然說【只要】十來桶水。
像是丢了一半的魂魄，靈犀用飄渺的氣音問道：“十來桶？都…都要去後山那裏接水嗎？”
塔莎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說：“嗯，都要去後山那邊接水。”
這下靈犀眼前一黑，不斷在心裏咒罵薩庫酋長。
定了定心情，靈犀又繼續問道：“那大家一般都是什麽時候來泡澡？”
塔莎：“太陽開始落山時，就會陸續有人過來，你可以提前把水接回來，這樣就沒那麽匆忙慌亂了。”
靈犀：“一般他們泡澡會泡多久？”
塔莎：“不會超過十五分鐘，這是規定。”
每人十五分鐘，十個人就是兩個半小時。
靈犀：“那人家泡澡的時候，我要做些什麽嗎？”
塔莎拉着靈犀走進浴室，指着右側的爐竈說：
“你要在旁邊的爐竈這兒等着，如果有人叫喊水不夠熱了，你就把熱水放到那人的格子間外面，泡澡的人會自己往木桶裏加熱水。”
說完，靈犀又仔細開始研究浴室裏的排布擺設。
不大的一居房被分成兩個部分，左邊面積大，右邊面積小。
面積比較大那一邊有兩個小隔間，每個隔間裏有一個半身浴木桶，一把木凳子，還有一個大木勺。
面積較小的那一面是爐竈，說話的間隙，塔莎已經在竈膛裏生起旺旺的火。
爐竈旁放着一只大鍋，看樣子應該是用來煮熱水的。
浴室運營期間需要做的工作靈犀已經很是清晰，剩下的就是浴室關門後的清潔工作流程了。
塔莎轉身走到靠近爐竈的泡澡隔間外，撩起門簾說道：
“大家泡完澡後，你就要開始做善後清潔工作，木桶裏剩下的水要全部倒掉，你要是挪不動這個木桶，就用大木勺先舀出去一部分水，直接倒在浴室門口的地裏就行。”
塔莎：“倒幹淨水後，還要用葉片沾着草木灰擦一遍木桶，這裏的凳子、勺子也都要擦幹淨。”
塔莎：“最後把小凳子和木勺子都放進木桶裏，所有的工作就都結束了。”
工作內容不難，可都是費力氣的活計，光是做一天都累得夠嗆，靈犀一想到自己要連做十天，想鼠的心都有了。
塔莎似乎是看出了靈犀心裏的難處，小聲說：“要不…要不我還是留下來幫你吧。”
靈犀沒理會塔莎遞來的橄榄枝，問道：“那平時都是誰負責做公共浴室的工作？”
塔莎：“願意負責浴室的村民會去大祭司那裏報名，然後由大祭司來給大家排班。”
靈犀：“你的意思是，願意來浴室工作的村民可以在大祭司那裏換東西？”
塔莎點點頭。
如果是這樣，一切都合理了，如果沒有好處，估計沒人願意來幹這髒活兒累活兒。
–
距離太陽下山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靈犀準備先去打些水回來。
從浴室到後山接水點，最快往返也要十五分鐘。
靈犀哼哧哼哧提了八桶水就累壞了，她用袖口擦了擦流到眼裏的汗水，心裏有一絲後悔沒有把塔莎留下來幫忙，但更多的還是在繼續咒罵那無能的薩庫酋長。
休息幾分鐘後，靈犀開始在爐竈上燒水，第二鍋熱水開始沸騰時，今天的第一個泡澡村民就到了。
這個村民是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有五十歲出頭。
他拉開門，看見爐竈旁的靈犀，老臉一紅，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靈犀取出翻譯筆，有氣無力說道：“這幾天都是我負責浴室的工作，兩個泡澡間都是空的，您随便選一個進就可以，需要加熱水的時候叫我。”
中年男人撓了撓頭，走進更靠裏面的那個隔間。
後續又來了好幾個村民，沒有位置時便自覺站在門外等待排隊。
出來泡澡的大多都是男村民。
也是，這公共浴室的私密性實在欠佳，但凡遇到一個大膽且有歹心的人，掀開簾子就能飽覽春光。
靈犀一直裏外忙活到天黑，才總算送走了所有泡澡的村民。
見周圍沒有人，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一個洩了氣的皮球。
“照這樣幹下去，十天後我就能瘦成甘蔗。”
揉了揉身上酸痛的肌肉，靈犀雙手撐着地緩慢站起來，開始收拾泡澡村民們留下的“戰場。”
關上浴室門準備回家的時候，她的雙眸在黑夜裏閃出一道光。
“果然，辦法總比困難多，我真是太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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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家門，靈犀聞到香噴噴的魚味。
她迫不及待順着味兒走進廚房，掀開鍋蓋，看到一鍋紅燦燦的番茄魚湯。
這魚湯看起來濃厚絲滑，番茄的酸味蒸騰而起，光是聞一聞口水就止不住開始分泌。
靈犀舔了舔已經幹裂的嘴唇，從鍋裏舀了滿滿一大碗魚湯。
還沒來得及端去桌上，就先順着碗口呲溜了一口：
“真香啊～”
桌上還有一盤溫熱的列巴，塔莎還貼心留出了比往常更多的分量，把靈犀感動得差點當場落淚。
晚飯後，終于該輪到靈犀自己泡澡了。
今天的泡澡水兌得比往常都要更熱乎一些，她又在水裏放進一個春祭時留下來的草藥包。
浸了水的草藥包變得柔軟而膨脹，握在手裏用沉力順着肌肉走向擦拭，從毛孔到筋膜都被仔細安撫到了。
泡完了澡，靈犀沉重的身體終于輕松許多。
她回到卧室，橫倒在床上，感嘆着：
“第一次發現這張床這麽舒服！！”
心裏正想着，她又順手拿來床頭的衛星平板，換上新的電池，等待開機後的信息。
任灏然：「程工，下班了沒有？」
靈犀：「任總，已經下班了。」
任灏然：「真羨慕你，到了村裏還有996的福報。」
靈犀：「既然你這麽羨慕，不如搬到薩庫村來，我把這福報傳遞給你。」
任灏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和你開玩笑了，下午還順利嗎？」
靈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順利的。」
任灏然：「哦？」
靈犀：「比起上午的糟心，下午還是很順利的，體力活的辛苦怎麽都比精神上的折磨要好受。」
任灏然：「那倒是，話說回來，薩庫酋長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所以才針對你？」
靈犀：「呵呵，他不用發現什麽也會針對我。」
任灏然：「不過他對瑪莎做出那樣的事情，肯定是個老色批，你要小心點。」
靈犀：「……」
任灏然：「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第一時間跟我說。」
靈犀：「一定一定，你的腳怎麽樣了？」
任灏然：「已經可以下地走路幹活了，今天還跟着伊萬去給奶牛擠奶了。」
靈犀：「……」
任灏然：「這一天也是夠你受的了，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996呢。」
靈犀：「你真的很愛說風涼話！村畜我啊～要去睡了！拜拜！」
任灏然：「晚安，村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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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的香味從卧室的門縫裏偷偷潛入，靈犀半夢半醒中皺了皺鼻子，用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原來真的是面包的味道！
她整理整理睡衣，眯着半開半合的眼睛走出卧室，越過樓梯扶手看到清晨陽光下正在廚房裏忙活的塔莎。
靈犀快步跑下樓梯，問道：“我起晚了嗎？”
塔莎咯咯一笑，放下手裏的勺子，又蓋上鍋蓋，然後邁着輕快的小碎步走到靈犀面前。
她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棉布袋子，神秘兮兮地在靈犀眼前晃了晃，說道：
“這個是給你的。”
靈犀向前探了探脖子，試圖看清那棉布袋子裏裝着什麽東西。
最後臉都快貼上去了，也沒弄清楚這玩意兒是個啥。于是歪頭問塔莎：
“這是什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