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桃花壓相爺(卷一)

第 39 章

沈在野這個人城府太深,穆無垠是沒什麽把握能完全駕馭他的,但是他就喜歡女人,他也不必從其他地方下功夫了。

瑜王在相府有人,他自然也有,只是先前一直使不上什麽力,如今聽聞趙國公主進府之後,府中争寵之風日盛,那他也該趁機讓人抓緊沈在野的心。

只要他門下有人能迷惑沈在野。那他心裏便會有些底。

沈在野這樣的人,也幸好是還有“難過美人關”這一處軟肋,要是他連女人也不喜歡,那這天下可能誰也拿他沒辦法了。

一路出宮,乘車到了相府門口,沈在野剛準備進府,旁邊就又蹿出個人來。

“相爺,我家大人在等您的消息呢。”這人穿着家奴的衣裳,一上來就沖他行了個大禮,臉上讨好之意十足。

看他一眼,沈在野淡淡地道:“這可真是夠急的,只是我府中書房有點奇怪,只有子夜才能打開,你去回了你家大人吧。”

家奴一愣,連忙點頭。飛也似的就跑走了。

看來孟太仆很心疼這個女兒啊,但是,表現得這麽急切慌張,相當于給他亮了底牌,可算不得什麽聰明的人。

好歹位列九卿,怎麽連姜桃花那種女流之輩都比不上?至少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姜桃花的底牌是什麽。

“爺!”

剛跨進府裏,穿着一身素衣的孟氏就撲了過來。沈在野側頭一看,吓得後退了半步。

她這雙眼紅腫得,多半是哭了整個晚上,面色憔悴,鼻頭發紅,眼裏還依舊有淚光。發髻沒梳,只挽在後頭,衣裳上也有不少的灰,整個人跟瘋了一樣。

湛盧眼疾手快,在她撲到他身上之前就上前攔住了。孟蓁蓁卻還掙紮着朝他伸着手:“妾身當真是冤枉的,爺,妾身沒有讓人下毒!”

“我在查明真相,你不用急。”面容平靜地看着他,沈在野道:“若你是冤枉的,我會替你洗清冤屈。若你罪有應得,那也不能怪我絕情絕義。”

至于她到底是不是冤枉的,那就要看孟太仆的表現了。

孟氏怔愣,感覺到沈在野沒有昨日那般生氣了,心下也是一喜,連忙站直了身子,理了理發髻:“爺只要還肯給妾身機會,妾身便感激不盡!”

微微颔首。沈在野也沒心思跟她多耽擱,轉身就往臨武院走。

姜桃花已經在臨武院裏轉悠了一上午了,除了書房,其餘的地方全部都看了個遍。

“相爺還頗懂風雅啊。”

瞧着他花架上收藏的古董字畫,都是清雅名士之作,忍不住輕聲感嘆:“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以為他那樣的人,會更喜歡藏劍。”

“為什麽?”青苔好奇地問。

“因為他一看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我昨兒還夢見他半夜在院子裏磨刀呢。”撇了撇嘴,桃花想了想又道:“不過也對,他是文官,就該擺弄些字畫古董。”

背後有人悄然而至,青苔機敏地回頭。卻對上沈在野一雙顏色深沉的眸子,當下就被吓得說不出話,連忙拉了拉桃花的衣袖。

桃花還在看一幅仕女圖,也沒注意身邊的人,只道:“行了,你別急,再看兩眼,我還沒看懂沈在野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我是什麽樣的人,你看這些哪裏能看出來。”沈在野冷笑,伸手就從背後環住她的脖子,輕聲道:“應該仔細看看我本人啊。”

像毒蛇吐着信子在她耳邊一樣,姜桃花吓得耳後起了一層顫栗,立馬想掙紮。

然而,沈在野這手雖然沒勒着她,但也好像沒打算放開她。旁邊的青苔想上前救她。卻被後頭的湛盧直接拖了出去。

情況不對勁,趕緊認慫!

“爺~”桃花嘿嘿地笑道:“您怎麽這麽快就回來啦?”

沈在野勾唇,學着她的語調道:“因為要回來看你在幹什麽啊~”

“妾身不過随意走走而已,也問過下人了,說是只有書房不能進,所以才敢來這裏的。”無辜地眨了眨眼,桃花道:“沒犯着您的忌諱吧?”

“沒有,不過你方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沈在野輕笑,低頭湊近她的耳廓,呵着氣道:“原來昨兒夢見我了?”

一個激靈,桃花捂着耳朵,臉色瞬間一紅:“啊…是…是啊。”

“原來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那種半夜磨刀的狠戾之人。”語氣頗為傷心,沈在野就這麽站着環着她,小聲地道:“不過你竟然這樣了解我,我也是很高興的。”

啥?桃花一僵,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屋子裏就他們兩個人,沈在野面上看起來好像是挺溫和的,但是她拿不準這爺心裏在想什麽,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只能渾身緊繃,戒備地盯着他的動作。

手從她身側伸過去,沈在野捏住了花架上的一個淨瓶,輕輕擰了擰。

看似一體的架子竟然從中間分開,露出了後頭的一個小隔間。桃花一愣,伸着腦袋朝裏頭看去,待看清牆上挂着的都是什麽東西之後,她背後冒了層冷汗。

不是吧?

滿牆的刀劍,被外頭灑進來的光一照,泛回了一片冷冽的光。

桃花覺得有點腿軟,轉頭看向身後這人,讨好地鼓掌:“原來爺文韬武略樣樣精通,妾身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沈在野頭沒動,垂了眼簾下來睨着她,輕笑道:“這些刀劍皆出自名家之手,都是沒用過的的。”

“他們說,好的刀劍,要用美人血開封,才會有靈氣。”

這話聽得桃花打了個寒戰,随即一本正經地道:“這話是他們騙您的!爺,您相信妾身,妾身的血跟豬血并沒有太大的區別,反正都是紅色的血。”

本來還想繼續吓唬她一番的,一聽這話,沈在野差點破功,好險才能忍住沒笑,嫌棄地松開她:“你的意思是,我每晚是抱着頭母豬在睡覺?”

“您要這樣想,妾身也沒辦法。”姜桃花咬牙,忍辱負重地道:“但是妾身覺得自己抱着還是比母豬舒服的!”

“……”

松開他,沈在野轉身朝門外站了一會兒。

桃花一愣,還以為門外來人了,結果看了半天,也沒誰進來。

“爺?”

“沒事了。”輕咳一聲,沈在野道:“你的傷也差不多該拆線了,這兩天多補補,然後請醫女來吧。”

“是。”桃花點頭,雖然對他突然說到自己的傷有點莫名其妙,不過能聽出這人現在真的沒打算主動要她的命了,那就極好的!

用過午膳,桃花就帶着青苔去藥房給沈在野熬藥。

由于這府裏不太平,所以藥都是醫女全程看着的,只用丫鬟燒火,連水都要經人檢查。

這種情況下,桃花侍藥也就是走個過場,在旁邊等着藥好了,端回臨武院去就是了。

“遠瞧着就覺得這邊一片風光大好,原來是姜娘子在啊。”以團餘劃。

有女人的聲音遠遠傳過來,桃花一頓,回頭看過去。

顧懷柔和另一個女子并肩朝這邊走過來,顧氏沒開口,倒是她旁邊那女子喊的這一聲。

微微挑眉,桃花打量了她一番,起身颔首作禮。

料想她也不認識旁邊這人,顧懷柔上前就道:“這位是柳侍衣,與我是多年的朋友。”

侍衣?桃花點頭,就見柳氏朝她規規矩矩地行了屈膝禮,然後擡頭笑道:“一直沒能與您搭上話,今日可巧了,妾身陪顧娘子來抓藥呢。”

“娘子哪裏不适了?”桃花問。

顧氏抿唇:“是有些不舒坦,早先便很難睡着,如今更是連飯都吃不下,也不能再拖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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