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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遲景出差回來,到家總是在半夜。
時間總是湊得這麽巧,不過這次他是提前回來的。電話裏時懷聽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第一天他以為是自己走了時懷不習慣,結果過去幾天都是這樣,他問也問不出來,只能提前回來了。
虞遲景推開門,習慣性打開比較暗的那個燈,時懷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會莫名其妙跑到客廳睡覺,縮在沙發裏,小小的一團,看起來好可愛。
結果這次變成可憐了。
小小一團沒有縮在沙發上,是縮在地毯上,雖然那是虞遲景專門給他買的,毛茸茸的很暖和,卻也不适合就這麽在上面睡覺。
虞遲景有些心疼,換了鞋,把手裏的東西放了,又脫了西裝外套,才去抱時懷,時懷不喜歡西裝外套的質感。
“崽崽,怎麽睡地上?”
虞遲景把人抱起來,一路往樓上走,時懷一睜眼看見他就哭了,什麽也沒說,就是哭。
“怎麽了?”
虞遲景摸了摸時懷的腦袋,把聲音放得很輕,他和時懷說話總是這麽輕,對于別的人倒也不是輕不輕了,而是根本懶得說。
時懷把臉埋進他胸口,抽抽噎噎地哭,他走進卧室開了燈,往浴室走,知道時懷要緩一下,他也不說話了,放好熱水,脫了衣服,抱着時懷坐進浴缸。
他有些累,每次下了飛機他都會泡個熱水澡,不過現在不是因為這個,只是時懷情緒不好的時候,他都會用這個辦法。
看時懷哭他已經沒有了當年那種刺骨的冷感,但他還是會盡力想讓時懷熱起來。
虞遲景伸手,把一只小鴨子撥到時懷面前,時懷委屈巴巴地伸手去戳,他又把鴨子拿起來去碰時懷的嘴。
“怎麽了?哭的像花貓,魚魚替我親你一下。”
那只小鴨子叫魚魚,時懷給起的名字。
時懷有些事總是做得很可憐,像剛開始給這只鴨子起名,不過是小孩的樂趣罷了,可是後來給家裏的臺燈,盆栽,抱枕,各種各樣都給起了名,小小魚,笨魚,臭魚,反正跟魚分不開,像這些,卻是因為虞遲景不能經常在家陪着他,他就用這種辦法假裝虞遲景在家。
唉,哪有這麽讓人心酸的招數啊。
“崽崽,寶寶,寶貝,跟小魚說話,好不好?”
虞遲景除了叫“崽崽”很少叫別的,但哄人的時候他什麽都叫一遍,每一個在他嘴裏念出來都很好聽,都很讓人心癢。
時懷吸了一下鼻子,抱住虞遲景的脖子,扒在虞遲景身上,仰着腦袋滿是鼻音的問:“為什麽是魚魚親我,小魚在這裏,為什麽不親我?”
他說完,虞遲景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了他更可憐的哭聲。
時懷好像是委屈都積攢在今天爆發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質問他為什麽不親自己,為什麽他在這裏,還要找別的東西來親自己,為什麽家裏有那麽多魚,就是沒有小魚,為什麽他要一個人待在家,為什麽他總是在出差。
問到沒有問題再問了,他就反複地問:“為什麽小魚不親我?為什麽小魚不親我?”
虞遲景被他問的胸口很酸澀,低頭去親,說:“小魚沒有啊,小魚怕親了崽崽一時半會停不了,要先哄你啊。”
以前虞遲景總想着先把人親乖了再說,接吻可以讓很多話變軟,但後來他不這麽想了,時懷不親也很乖,時懷怎麽樣說話都軟。
“親,小魚親你。”
虞遲景捧着時懷的臉吻了下去,時懷的哭聲都被堵回喉嚨裏,嗚嗚咽咽的,乖乖地張着嘴要和他吻得更深。
分開的時間裏哪裏只有時懷在想他呢,他也很想時懷,所以知道這個吻開始了就很難結束,舌頭不受控制地碾過柔軟的每一寸,時懷的舌頭被他卷過來,又濕又軟,他又開始咬。親了太久,時懷受不了了想閉上嘴巴,他手一伸,食指卡在時懷嘴角,不親了,換成手指在裏面揉。
“不親了嗎?”
時懷含糊地說:“等會再親。”
“好。”
虞遲景用手指玩了一會,看時懷臉頰越來越紅才收回手,又換了個姿勢,讓時懷側着身子坐在自己懷裏,手臂搭在浴缸上,給時懷靠。
時懷的背又滑又軟,就這麽靠在他手臂上,不知道是時懷舒服了還是他舒服了。
他又湊到時懷耳朵邊哄了一會,時懷才點點頭願意說了,不僅要說,還要掰着手指頭說。
“你知道你這個月出差幾次了嗎?你月初一次,回來三天又走了,還走了整整一周,好不容易回來了,吃了午飯你又要走。”
時懷說着,又哭了,鼻子紅通通的,說:“我就坐在沙發上看着你,可是你急得連回頭看我一眼的時間都沒有。難道出差比我還重要嗎?你心裏只有你的破公司,別人都說你很寵老婆,我看才不是呢……”
虞遲景垂眼看着時懷的側臉,又紅又熱,時懷綿軟的控訴慢吞吞的,他不插話,聽着時懷說,嘴角慢慢溢上笑意,最後忍不住笑了一聲,很寵溺。
時懷瞪大了眼睛擡頭看他,看他笑得那麽開心,更委屈了,哭着推他:“你還笑!你不準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沒錯!”
“我讨厭你!”
眼看着時懷委屈得要命了,虞遲景趕緊收住了笑容去哄人,解釋說:“好好,我不笑了,我就是覺得崽崽好可愛,忍不住了才笑的。對不起,我錯了好不好?”
“我看你就是沒覺得自己有錯!”
“我有錯,錯在不陪着老婆。”
虞遲景說這兩個字真的很要命,時懷一下就抿住嘴不出聲了,偏偏虞遲景還在說,一邊抱着他擦幹水往床邊走一邊說。
“這段時間公司的事太多了,忙得沒顧過來,小魚的錯,是小魚不寵老婆。”
虞遲景抱着時懷縮進被子裏,揉着時懷的背。
“我想忙完了好好陪陪你,是我的錯,沒有想周全,晾了老婆這麽久,小魚是讨厭鬼,好不好?”
時懷吸着鼻子說:“你就是啊。”
“也快忙完了,忙完了就好好陪崽崽,好嗎?”
“不好。”
虞遲景貼着時懷的耳朵一直喊:“老婆,老婆,老婆好不好?老婆。”
時懷被他喊軟了,但還想再犟一會,結果一開口又軟得不行。
“你以後不準親我,你別親我,就讓魚魚親我,小小魚親我,臭魚笨魚親我。”
虞遲景笑着說:“那都是我在親你,魚魚是我,小小魚也是我,臭魚笨魚都是我。”
“把你親壞,親壞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