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婆從竹馬開始

第 44 章 心跳聲

第四十四章 心跳聲

虞瀾剛剛收到一條消息, 廖游在同學宿舍偷偷玩手機,被巡邏的老師當場抓包。

拎到辦公室被狠狠訓斥一頓後,廖游意外得知, 他們這周六要安排考試。

于是廖游趕緊把消息傳到班級裏。

虞瀾郁悶地和薄靜時手臂貼着手臂,懶懶地拿身軀撞薄靜時的手臂, 力氣不大:“我們周六要測試的話, 就沒辦法去演唱會了。”

薄靜時:“那我也不去。”

“可是這樣多可惜, 他們好不容易來H國一趟,還正好是A市。”虞瀾說,“要不這樣, 你去現場,然後錄給我,我回家再看,這樣也是一樣的。”

薄靜時還是那個回答:“不去。”

虞瀾皺起眉頭問:“為什麽?”

薄靜時:“想跟你一起去。”

方才還低落不止的面龐驟然現出笑意, 虞瀾笑着擡起下巴,眼睛被日光照得一刺, 大掌落在他的眉眼間,幫他擋住太陽直射。

“別動。”薄靜時随手從口袋裏拿出紙巾,慢條斯理地幫虞瀾擦汗, 随後說, “鞋帶松了。”

幫虞瀾擦完汗水之後, 薄靜時很自然地幫虞瀾系鞋帶。

虞瀾低頭看着看着, 突然發現,他跟哥哥穿的鞋子是同款,顏色完全一樣。

家裏給他們買東西都會買雙份, 就連日常用的牙刷都是同品牌不同顏色。

但是他們的衣服鞋子很多,光是鞋子就有一整牆, 要想從那麽多鞋子中找到和他一樣的鞋子,也是很困難的。

虞瀾仔細想了想,他平時賴床,每次醒來都是被哥哥撈起來的,洗漱、吃飯……全程迷迷糊糊。

虞瀾:“我們的鞋子怎麽一樣?”

薄靜時擡頭看他一眼:“只是今天一樣嗎?”

從前虞瀾從來沒有關注這個細節,現在知道,他像發現一個驚天大秘密:“我們鞋子那麽多,怎麽那麽湊巧穿一樣的?哥哥,是不是你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

薄靜時:“是。”

“我就知道。”得到肯定答複的虞瀾有些小嘚瑟,他驕傲地擡起下巴,又故作嫌棄,“哥哥,你真的好粘人。”

在回教室午休前,虞瀾和華疊交換了微信號,當天晚上,華疊給他發來消息。

[你疊來咯!(哥哥的同學):來驗貨吧。放心,明天肯定給你們哥倆捎上。(附圖)]

虞瀾禮貌地和對方說了謝謝,躺在床上後,憂郁地嘆氣。

薄靜時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小腦袋裏又在打什麽小主意,但薄靜時注意到虞瀾的腳後跟有點紅,起了一點皮。

好像是被新鞋子磨的。

薄靜時拿來一管藥膏,幫虞瀾擦藥。虞瀾只覺得腳上冰冰涼涼,下意識瑟縮,卻被桎梏住腳踝,動彈不得。

冰涼觸感與癢意同時襲來,虞瀾渾身都是癢癢肉,當下就癢得一直掙紮,雙腿亂蹬,可惜不管他怎麽掙紮,都被牢牢釘在床上。

虞瀾笑得整張臉都紅了:“哥哥你幹嗎呢!”

“破了。”薄靜時說,“擦藥。”

虞瀾撐起身子瞅了一眼:“就是微微紅,正常摩擦而已。不是吧哥哥,這也叫磨破?”

虞瀾覺得薄靜時小題大做,薄靜時卻不這麽認為。

薄靜時專注給虞瀾擦藥,熟悉這種感覺的虞瀾逐漸覺得不癢了,反而挺舒服,他任由薄靜時抓着他的腳給他上藥,還很閑适地翻了個身,趴在床上。

“哥哥,你有沒有當過壞學生?”

“?”

薄靜時有點不能理解。

虞瀾說:“就是不聽大人、老師的話,一意孤行,又比如打架、翹課、染發之類的……你應該沒有,你是聽話的好學生,好吧,雖然我也符合大衆眼中的好學生形象。但我有時候也會覺得遺憾。”

“遺憾?”

“感覺我從來沒有做過特別‘放肆’的事。”虞瀾嘆了口氣,“我平時都是乖寶寶。”

聽到“乖寶寶”,薄靜時擡頭看了虞瀾一眼,眼神一言難盡,有些莫名。

虞瀾眉尖一抖:“什麽意思?我不乖嗎?”

“我不乖嗎?”

薄靜時故意敷衍:“嗯嗯。”

薄靜時要是想故意僞裝,那麽他的演技就不會讓任何人察覺,現在他的态度顯然不用心,連演都懶得演。

算了,現在哥哥是叛逆期,他身為弟弟應該理解,有個成語怎麽說來着,尊老愛幼。

虞瀾冷哼一聲:“我懶得跟你說。”

他換了只腳,搭在薄靜時的掌心中,“這只也要捏捏。”

薄靜時的膚色比虞瀾要深,白足細膩且柔軟,搭在他的掌心中時,膚色被對比得更加明顯,形成鮮明色差。

薄靜時皺皺眉頭,他是在給虞瀾擦藥,虞瀾以為他是在做什麽?又把他當什麽?

按摩技師?

虞瀾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壞了,真不知道被誰慣的。

薄靜時一邊腹诽,一邊很聽話地按起了虞瀾的腳。

第二天,華疊沒有把演唱會門票給薄靜時,而是特地來初中部,親手把門票送給虞瀾。

虞瀾被喊出來時一頭霧水,看到是華疊,他更加好奇:“你怎麽不給哥哥?”

高三教學樓離這裏可不算近,也一點都不順路。

天!哥哥!華疊也有弟弟,但弟弟在三年級後就不會這麽叫他,就算叫,他也覺得肉麻。

不過還是得看人,虞瀾喊哥哥時,還真有些不一樣,不,特別特別不一樣。

難怪薄靜時那麽弟控,要是他有這麽一弟弟,他只會比薄靜時更弟控。

“這不是看你哥在認真學習,不忍打擾嗎?”華疊咳了咳,把門票交到虞瀾手中後,道出真實目的,“你哥平時放學都在幹什麽?是不是有情況?”

什麽情況?虞瀾不懂,不過他很謹慎:“你問這個幹什麽?”

華疊愣了愣。

以前他們距離較遠,華疊沒有這種感覺,現在距離近,他才發現虞瀾看人時目光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無辜與純真,給人一種很真誠的感覺。

而這張臉又是極度漂亮的,華疊只是一個沒注意,就不小心有些眩暈走神。

華疊一個激靈回神,真是見了鬼,一個男生居然能漂亮到這種程度……在虞瀾的注視下,他別過頭說:“就是好奇,沒有惡意。你放心,就算他真有喜歡的人,我也不會和班主任打小報告的。”

“我還等着抄他作業呢。”

看在演唱會門票的份上,虞瀾還是說了:“回家後的話……如果家裏阿姨在,哥哥就會陪我寫作業,吃完飯催我鍛煉。如果阿姨不在,他就去做飯,然後陪我寫作業,出去散步消食。”

“沒了?”

“沒了。”

華疊失望而歸。

周六的考試安排計劃出來了,虞瀾徹底心如死灰,他跟朋友去樓下看考場安排,恰好遇到薄靜時。

薄靜時:“考一整天嗎?”

“對。”

“最後一門是什麽?”

“英語。”

薄靜時問他:“有把握嗎?”

虞瀾給了薄靜時一個“自己體會”的表情。

那肯定不會有問題。

虞瀾小時候害怕坐飛機,家裏人想着幫他一步步适應飛機,接觸新的環境,後來他也的确不害怕坐飛機了,也在國外生活過一段時間,但他不喜歡國外的生活,因為總是水土不服。

他的學習能力很強,語言天賦又好,英語這門課是他的強項,他最不擔心的就是英語這門。

虞瀾還說:“英語這門我寫得特別快,我平時都是提前交卷的。”

薄靜時說:“如果你早點交卷,也許我們能趕上演唱會。”

虞瀾:“趕不上的,演唱會四點開始。”

除非他提前離開考場,但老師不允許那麽早交卷。

虞瀾也沒抱有多大希望,他把票給了薄靜時,讓薄靜時和朋友一起去看,至于他就安安心心考試吧。

周六下午,終于到達最後一場考試,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好,虞瀾寫卷子的速度比平時更快。

虞瀾托腮看向窗外,現在已經四點多,演唱會已經開始了吧?

耳邊是空調運作的微微響動,同學還在奮筆疾書,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花壇內蝴蝶扇動翅膀,大腦開始天馬行空。

小型演唱會,也就兩個小時。如果他現在逃學,也許還能趕得上尾聲。

逃學是什麽滋味?

如果他現在偷偷溜走,會怎麽樣呢?

但終究只是想一想。

虞瀾趴在桌面上,擡起自己的手指,陽光透過指縫照進來,他正走神時,玻璃外傳來叩擊聲。

他的考場在實驗樓一層,正好靠窗,很多人都不喜歡這個位置,因為考試時容易受到外界噪音影響,打斷考試思路。

虞瀾看向窗戶外,驚訝地睜大了眼,旋即趕緊挺直腰板看向講臺上的監考老師,見老師沒注意這邊的動靜,才用口型對着窗外的人說。

“哥哥你幹什麽?!”

敲窗戶的人正是薄靜時。

他彎着腰,鬼鬼祟祟地在窗戶外蹲着,生怕被老師注意到。他生得高,故而将姿勢做得很費勁。

虞瀾等了片刻,看到一張紙條從下而上升起,貼在了玻璃窗上。

——逃學。

薄靜時在外頭觀察了很久,确定虞瀾應該寫完卷子,才湊上前。

他一直在回想那夜虞瀾的話。

虞瀾在所有人眼裏都是乖寶寶,包括他的外表也是如此,看起來乖巧聽話,永遠好脾氣,但他的內心也會有點小叛逆,會搞怪、會使壞,喜歡聽激情的搖滾樂,哪怕膽小但也愛看恐怖片。

雖然最後總會被吓得睡不着覺,鑽在薄靜時的懷裏不肯擡頭,身子都是顫抖的。

又是一張紙條。

——跳窗,我接住你。

薄靜時在等待虞瀾,虞瀾卻震驚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虞瀾的腦子都是亂的!

哥哥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突然這樣?哥哥不是好學生嗎?為什麽會帶着他一起在考試時逃學……就連老師眼中最難管教的學生,都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這裏是一樓,跳窗并不困難,但他得在班級同學和老師的面前做出這樣大膽的行為,他不敢、害怕。

但血液卻與之相反地沸騰起來,消沉下來的情緒異常激動,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虞瀾悄悄觀察老師的動靜,四周同學都寫得認真投入,像做壞事的小朋友一樣,大氣都不敢喘。

虞瀾對着窗外點點頭,窗戶沒有上鎖,薄靜時可以從外打開。

窗戶“滋啦”打開的一瞬間,虞瀾快速起身爬上窗臺,往外一跳,薄靜時也以極快的速度接住他,随後握住他的手:“跑!”

教室裏可以用雞飛狗跳可以形容,監考老師雙手搭在窗臺,不可置信地看向窗外,從他教書以來,從來沒遇到過今天這種事!

以至于監考老師沒有馬上作出反應,教室裏的同學基本都寫得差不多了,看到同伴如此驚天動地的行為,忍不住低聲竊竊私語。

“卧槽!真的牛!”

“這兄弟幾班的?好像是一班的吧?學霸都這麽吊炸天嗎?!”

“我只敢在夢裏這麽做……”

虞瀾手腕被緊緊握住,一直被帶動着往前跑。

他的腦子還是嗡嗡的,迎面而來的熱風如浪般洶湧,他與薄靜時的身形穿梭在校園小道之中,兩側綠植被抛至身後。

大風刮動樹葉,樹葉在風中搖晃,風打在臉上時,讓虞瀾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與舒适,在這一刻,所有心情得到釋放。

虞瀾跑得滿頭大汗,但腳步不曾停下。

薄靜時忽然側身看向他,四目相對,夏天的陽光燥熱,灑在他們的身上,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哥哥!”虞瀾很興奮地喊,他很激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他的心跳太快,仿佛要沖破胸膛,他迫不及待想說些什麽,可落到嘴邊的,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哥哥!”

直到跑出校門口,确定安全,薄靜時才扶着虞瀾的肩膀,說:“我在。”

虞瀾激動地往薄靜時身上跳,薄靜時順勢接住他,柔軟雙臂摟着薄靜時的脖子,他還在不斷地喊“哥哥”。

薄靜時打的車已經到了,他一邊摟着虞瀾一起往車上鑽,一邊說:“我在。”

前往演唱會的路途中,虞瀾的情緒保持高度亢奮,他的臉色紅潤激動,一直摟着薄靜時的手臂不肯撒手。

“哥哥,你不知道,我當時可害怕了……心跳特別快。”虞瀾現在想想自己的行為,依舊是一陣後怕,他拍拍自己的胸脯,“現在還是很快,我怎麽膽子這麽大呢?我怎麽敢的?”

薄靜時認真聽虞瀾說話,等虞瀾說得口幹舌燥,他打開一瓶礦泉水,送到虞瀾唇邊。

在虞瀾仰頭喝水時,薄靜時看着他說:“我的心跳也很快。”

虞瀾笑得眉眼彎彎。

他總算知道為什麽他的膽子這麽大了。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當然不敢這麽做,但是現在有哥哥在他身邊。

就仿佛,只要有哥哥在,他就不需要擔心任何事。

演唱會還有半小時結束,他們終于踩點到達。

這是一個小衆樂隊,場地不大,粉絲卻很熱烈,每個人激動地放聲嘶吼,觀衆的歡呼聲與舞臺上的歌聲交織成特殊的樂曲。

絢爛燈光閃爍,激情的吶喊聲不絕,整個場館像持續沸騰的熱水,氣氛火爆到了極點。

虞瀾也加入了這場狂歡之中,他的頭發被汗水沾濕,一直在舉手踮腳,他另一只手緊緊牽住薄靜時的手,生怕和薄靜時走丢。

突然,虞瀾回頭看了薄靜時一眼,沖薄靜時彎唇一笑。

漂亮的面龐沁出汗水,發絲濕漉漉地黏在額頭、鬓邊、眼尾,一滴汗水從面頰滾落,蓄在下巴,場館燈光交替,落在他臉上時,眼中的笑意像海面上倒映的一輪彎月,璀璨得叫人挪不開眼。

薄靜時有些失神,觀衆們都沉浸在音樂盛宴之中,唯獨他與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

身邊嘈雜喧鬧,薄靜時定格在這一刻。他在人群簇擁中一瞬不瞬地望着虞瀾,似乎想看清,虞瀾眼中的亮色是否有片刻為他燃起。

直到離開時,周圍許多人在低低啜泣,虞瀾雖不舍,但他相信還會有再見的一天。

離開場館,虞瀾高興得抱住薄靜時的手臂,仰起粉撲撲的臉,說:“這是我最難忘的一天。”

薄靜時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在心底輕聲說。

我也是。

*

海邊篝火派對在六點半開始,虞瀾和薄靜時等人趕到時有些遲到。

高中部與初中部的學生都已到達,他們圍坐在一團,中央點着篝火,啤酒瓶插在冰塊之中,說不清的閑适放松。

高中部的陸鳴起哄:“班長和你弟弟遲到了啊,這不行,得罰!”

“對對對,得罰!就直接喝一杯吧?我還沒看過班長你喝酒呢……”一群人跟着起哄。

薄靜時很少會參加班級集體活動,他們班經常聚餐,或者一起去什麽地方玩耍,但薄靜時從來不去。

現在薄靜時和虞瀾兩個人行色匆匆趕來,衣服上都是褶皺,頗有些狼狽的樣子,只不過因為他們生得好,這點狼狽在他們身上非但不顯頹廢,反而別有一番滋味。

已經有人起哄着把酒遞過來了,在遞給虞瀾時,薄靜時伸手擋了擋,順手接來:“他還小,不能喝酒。”

薄靜時一連喝了兩杯,起哄聲更響亮了。

他們團團圍坐,虞瀾和薄靜時都沒來得及吃晚飯,同學們幫他們拿了些剛烤好的燒烤,還有一些小點心。

人到齊了,話題也就敞開了。

虞瀾生得好,又是薄靜時的弟弟,很容易成為高中部的話題。陸鳴一直在問:“班長的弟弟,你這長相真的是……我第一次看見你,我還以為是假人呢。平時跟你表白的人肯定很多吧?是不是特別煩。”

虞瀾搖搖頭。

廖游一邊吃烤肉一邊說:“他剛上初中那段時間,桌子裏情書都放不下!”

“這麽受歡迎,都沒有遇到喜歡的嗎?你別怕你哥哥,早戀怎麽了,這不算什麽。”

“對啊,總會有遇到喜歡的人吧?就算不是喜歡,好感呢?你放心說,我們幫你追!”

虞瀾坐在薄靜時身邊,他們的手都撐在身側,小指蹭着小指。薄靜時望着他們接觸的地方,等待虞瀾的回答。

虞瀾說:“沒有,真的沒有。”

薄靜時忽然覺得掌心下有些疼,擡起來一看,才發現掌心下的沙灘中有一塊小石子。

他們在說虞瀾的眼光肯定很高,和虞瀾的哥哥薄靜時一樣,這兩人都是大學霸,對另一半挑剔一點也很正常。

今天過生日的人是牛恬恬的好閨蜜陳雪怡,她們都是比較外向的性格,陳雪怡拿着個吉他說:“原本想獻醜一下,但臨時抱佛腳還是沒有把吉他學會,我就給大家唱首歌活躍一下氣氛吧!”

一群人很給面子地鼓掌,有人雙手掩唇:“蕪湖!!”

陳雪怡有着一口好嗓子,歌聲動聽,五顏六色的晚霞在她身上鍍上一層層光芒,不少人沉浸其中,也跟着哼起了歌。

一曲完畢,大家熱烈鼓掌,陳雪怡落落大方地對大家笑了笑,随後湊到虞瀾身邊:“我記得你會彈吉他呀?要不要試試?原本我真的想給你們露兩手的,但實在太菜,怕傷了大家的耳朵……”

今天是陳雪怡的主場,虞瀾不想搶別人風頭,但陳雪怡根本不在乎這些:“你來嘛,不然我總覺得這吉他白帶了,可重了呢!”

牛恬恬小小聲說:“瀾瀾你放心彈,不用藏拙,雪怡才沒這麽小氣。”

陳雪怡也笑:“我巴不得你彈好點,給我長臉,這樣大家都知道,我有個特別厲害的朋友呢。”

虞瀾和牛恬恬的關系好,連帶着和她的好閨蜜陳雪怡關系也不錯。

虞瀾抱着吉他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清涼的海風微微飄蕩,清脆的音符随之響起。

他低頭彈吉他的神情專注,手下的樂曲熱烈、真誠、明亮,和他這個人一樣。

日落霞光照亮橘色的海,也照亮他的眉眼。

篝火在一旁熱烈燃燒,而薄靜時的目光也像火苗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地落在虞瀾的身上。

薄靜時看着虞瀾被人群包圍,他清楚看到,有許多人看向虞瀾的目光一點都不純粹,那是只有暗戀者才會有的眼神。

虞瀾的目光掠過人群,偶爾落在他的身上。

在視線對上的那一刻,薄靜時的心跳不可遏制地劇烈跳動,仿佛生了病。

身側拳頭緊握,他不斷警告着自己,別跳了,別再跳了。

大腦在接受命令,心跳卻不聽從指令。薄靜時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響,大聲到他手心滿是冷汗,生怕被別人發現他的異常。

音樂不長,很短,虞瀾結束之後,四周爆發熱烈的掌聲。

笑聲洋溢,薄靜時聽不見,心跳聲蓋過所有熱烈張揚的聲音。

虞瀾突然湊到薄靜時身邊,臉上還有些紅,他小小聲說:“其實我太緊張,彈錯了好幾個音,你沒發現嗎?”

薄靜時盡可能維持表情,将身體稍微轉過,離虞瀾稍微遠了一些。他說:“沒發現。”

之後他們在玩游戲,虞瀾輸了兩把,需要喝酒,薄靜時幫他擋了好幾杯,但虞瀾也在起哄聲中喝了幾口。

他皮膚白,一碰酒就容易上來,雙頰緋紅眼睛紅潤,看人時透着一股天真,活脫脫像喝大了,醉了的樣子。

大家也不敢再讓他繼續喝。

但其實虞瀾沒有醉,他酒量還可以,只是因為皮膚白,稍微碰一點就像喝了很多。

派對漸漸到達尾聲,華疊也喝得有點多,今天每個人都玩得很開心。臨走前,他拍了拍薄靜時的肩膀:“你記得照顧好咱弟啊,咱弟那臉都紅成什麽樣了……路都走不動了吧?”

“我先走了哈,我喊的車到了,照顧好咱弟!”

別的同學也跟着起哄:“照顧好咱弟!”

薄靜時:“……”

他冷漠地拍開華疊的手。

虞瀾身邊還圍了些同學,天色已晚,他們在商量,男同學準備送女同學回家,剩下的幾個人結伴而行。

薄靜時拉着虞瀾起來,虞瀾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他說:“走不動路了?”

虞瀾擡起眼皮看了薄靜時一眼,見是薄靜時,又把眼睛閉上了,搖晃了一下腦袋,雙手緊緊抱住了薄靜時的腰。

薄靜時扶着他:“站好,我背你。”

薄靜時彎下腰,虞瀾乖乖趴在他的後背上。

廖游本來想說他們一起,但看到薄靜時已經把虞瀾背上了,扭頭和歐陽搭夥拼車。

他們互相道別,海邊逐漸重歸平靜。

薄靜時沒有馬上走,而是背着虞瀾在海邊行走,他耳畔是大海的海浪聲,以及虞瀾的呼吸聲。

“不會喝還喝?”

“誰說我不會了。”

虞瀾哼哼兩聲,“我會喝,只是裝醉,不然廖游肯定又要灌我。”

“又?”薄靜時敏銳捕捉到字眼。

虞瀾瞬間閉嘴,不吭聲了。沒過多久,他又耐不住性子:“哥哥。”

“嗯?”

“我以後想上A大,你呢?”

薄靜時說:“我也是。”

虞瀾驚訝道:“你也是嗎?我以為你會想去P大……沒想到你也是A大!!我和恬恬、廖游、歐陽他們都說好了……我們要一起上A大,上了大學,繼續做校友。”

原本虞瀾還擔心,等上了大學之後,哥哥會不會就不在身邊了。之前薄凝心有問哥哥,但哥哥的答案一直很模糊。

虞瀾很開心:“這樣真好,我能和我的朋友們上一個大學,就算專業不一樣也沒關系,我們還是可以經常見面,出來玩……像今天這樣。”

“最重要的是,我的好朋友也在身邊。”

好朋友。

薄靜時的腳步似乎頓了片刻,繼而神色如常地往前,希望時間可以慢一點,也希望可以多走一段路。

虞瀾還說:“哥哥你先去A大,我随後就到,之後我們還是可以上一個大學……如果你還打算考研,我們說不定還能一起畢業……”

虞瀾很重感情,對他來說,如果能和朋友一直待在一起,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他不想和哥哥分開。

夕陽下的沙灘上,兩人的影子逐漸拉長、重疊。

薄靜時聽着虞瀾計劃未來的大學校園生活,其中也有他的一部分,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響,到達讓人心驚的程度。

別跳了,別再跳了……會被發現的。

背後的虞瀾摟着薄靜時的脖子,忽然東張西望,又把手按在薄靜時的胸口:“哥哥,你怎麽了?”

“什麽?”

“你的心跳好快啊。”

像發現了什麽小秘密,虞瀾很得意地把唇貼到薄靜時的耳邊,“我都聽到啦!”

*

當夜,薄靜時做了夢。

他是驚醒的。

醒來時,薄靜時弓着身劇烈喘息,向來冷淡的表情滿是驚恐,是顯而易見的恐懼。

他不斷平複呼吸,卻始終沒辦法将夢中的畫面揮出腦外。

以至于第二天,他看到虞瀾時,目光與四肢都是躲避的。

虞瀾不知道薄靜時在擔憂什麽,他只知道最近薄靜時很忙,忙到沒有時間分給他,他們不能再一起睡覺。

每當他抱着枕頭去敲門,薄靜時都會想辦法拒絕。

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麽,最近薄靜時在準備提前招的事,還有很多考試,高三生壓力大,他理解。

雖然虞瀾很喜歡粘着薄靜時,但不代表他沒有分寸。

奇怪的是,又過了一段時間,薄靜時似乎又沒那麽忙了。

薄靜時又開始陪虞瀾寫作業,幫虞瀾值日,只是他們還是不能一起睡覺。

這天,薄靜時經過虞瀾的教學樓樓下,他聽見頭頂有人喊了一聲“哥哥”。

烈日當空,一只紙飛機緩緩從天空飄下,落在他的掌心之中。

薄靜時一擡頭,撞入虞瀾那雙明亮燦爛的眼底。

至此,他忽覺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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