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神奇的草藥魔法
靈犀牽着牛, 回到燕麥地裏,低頭一看,木犁的犁铧裝得有些歪斜, 難怪任灏然覺得吃力呢。
她蹲坐在地上, 重新調整了犁铧的位置, 又把其他部件也一一檢查一遍,确認沒問題後,才把木犁插進土裏。
重新起身, 靈犀把牛牽到木犁旁邊, 左手拉着缰繩控制牛, 右手把牛轭子套在牛脖子上。
黃牛甩了甩頭,又擺了擺尾巴,牛蹄子有些煩躁地刨着地。
“是不是太緊了?不太舒服?”靈犀趕緊用手掌試了試牛轭子的松緊, 确實有些太緊了。
她趕忙把牛轭子卸下來, 重新調節了轭口的大小。
這回再給黃牛套上,就沒有了先前的焦躁和不安,黃牛乖乖朝前邁了兩小步, 表示自己随時可以進入工作狀态。
“那我們開始咯!”靈犀拍拍牛背, 繞走到木犁後方, 扶起步犁開始順着犁溝往前推。
吃飽了肚子力氣就是大,她把身子向前傾斜,想利用身體的力量, 增加木犁耕地的深度。
犁地是為了把深層的土壤翻到土地表面,讓肥沃的土壤蓋住土表的石礫和雜草, 為後續的耕種打下夯實的基礎。
十分鐘過去, 靈犀已經滿頭大汗,汗豆兒滴答滴答掉進翻過的土裏, 留下揭地人努力的印記。
“要是有拖拉機就好了,不知道組織能不能送兩臺拖拉機過來啊?”肌肉的酸痛讓靈犀做起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可她也慶幸任灏然能想到借牛犁地的好辦法,如果連牛都沒有,只靠一雙手一把鋤頭,那才真是叫人絕望。
一個半小時過去,燕麥地終于犁完了第一遍,靈犀解開牛轭子,拿着缰繩一屁股跌坐到地上:“黃牛哥,咱們歇一會兒,等我喘口氣,就帶你去吃草。”
這把小木犁最深也只能翻到十厘米左右的深度,剩下的深度只能靠純人力補齊。
在薩庫村種麥子時,地小種子少,和這片地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更別提旁邊更大的水稻地了,光是想想,靈犀就覺得頭暈眼花起來。
休息夠了,靈犀把牛牽到一處有草的地方,拴在樹幹上,自己則回到地裏,拿起鋤頭,準備第二遍深耕犁溝。
一鋤頭進去,一鋤頭出來,剛開始并不覺得吃力,但來來去去重複了不知道多少個來回後,靈犀的兩條手臂逐漸開始發抖,到最後已經抖得像觸電一般,完全失去控制。
“撲通”一聲鋤頭掉落在地,靈犀煩躁地撓了撓因為汗水而變得黏糊糊的脖子。
好在是燕麥地已經耕完了大半,先回家歇一歇,等太陽落山了再回來把最後兩條溝給鋤了。
靈犀本想半路先把牛送回去,缰繩都解下來了,才想起牛是任灏然借的,她有心也無力,只好領着黃牛先回自己家去。
夏天是真的到了,走在路上已經能聽到一陣陣蟬鳴,只是靈犀現在累得夠嗆,欣賞不來夏蟬的大合唱,只覺得它們叫得她腦仁兒疼,心煩得不得了。
到了家門口,拴好悠閑的大黃牛,靈犀用最後一絲力氣推開木門,然後閉着眼癱倒在客廳的地上。
任灏然見狀吓得心髒砰砰跳,趕忙上前拍打靈犀的兩頰,嘴上還不忘喚着:“醒醒!程靈犀!快醒一醒!”
“靠!你扇我嘴巴子幹什麽?我是累了,不是暈了!”靈犀疼得瞪圓了雙眼,目光像汽車的大燈一樣,一閃一閃照着任灏然驚慌失措的臉。
“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中暑了!” 見靈犀沒什麽大問題,任灏然松了口氣,也癱軟着坐在地上。
“不是…你這力度,再多拍幾下,清醒的人都被你給拍暈過去了!”靈犀嘗試用手撐着地想坐起來,發現根本使不上力,只好作罷,繼續原地躺屍。
任灏然有些擔心地問道:“你的手…還好嗎?”
“你說呢?”她瞬時把兩只手垂直舉在半空,看着跟美劇裏的喪屍一樣。
任灏然:“要不我給你燒些熱水,你泡個熱水澡,上樓休息吧。”
靈犀:“還有兩條溝沒耕完,你先去把黃牛給還了,我拴在門外的樹幹上。”
話音剛落,靈犀就打起輕鼾,一下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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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彤彤的落日像個大紅柿子挂在矮處,靈犀睜開眼,感覺像是睡了一個世紀般那麽空虛。
她用沙啞的聲音問:“現在幾點了?”
任灏然站在竈臺前應道:“醒了?已經五點多啦!”
“五點多了??”靈犀倏地立起身,就急切地往門口走。
“你這是要去哪?”任灏然眼疾手快,跨上前拉住靈犀的手臂。
“去把燕麥地裏的最後兩條溝給耕了呀,再晚就要天黑了!”
“我已經耕完了,你就好好待在家裏吧。”任灏然松開抓着靈犀手臂的手,臉上展開一個得意的笑容。
“啊?你什麽時候去的?”靈犀一邊揉着雙臂,一邊問道。
“你睡得像只小豬的時候。”任灏然擡眼瞥了一眼靈犀。
靈犀有些臉紅,于是做作地走進廚房,用格外溫柔的語氣問道:“你在做晚飯嗎?在做什麽呀?”
“番茄炖牛肉…你知道的,我的廚藝也就只夠做些亂炖菜。”
靈犀點着頭回到客廳,一時間感覺到有些無聊,便決定出門溜達溜達,四處看看。
她沿着小道漫無目的瞎走,東看看,西瞧瞧,不知怎麽地就繞到了克布齊酋長家。
看着克布齊酋長家的木門,想起塔莎在山上跟她說的話:“有空時可以去找克布齊酋長學習草藥魔法,她會願意教你的。”
靈犀心裏不斷打着小鼓,擔心自己這時候冒然來訪“拜師”有些魯莽,可又攔不住她那茂盛的好奇心。
她實在太想要盡快系統地深入了解這門母系傳承的神秘知識。
三個深呼吸,靈犀終于鼓起勇氣上前敲門,只是手還沒有落到門板上,門就自己打開了,難道這也是魔法的一環?
“克…克布齊酋長?”靈犀一時有些慌亂,剛調整好的心率又亂了節奏。
“怎麽站在這裏也不敲門?”克布齊酋長說着,做出邀請靈犀進門的手勢。
靈犀進了屋,怯生生地解釋道:“剛想敲門,您就開門了。”頓了頓,又繼續道:“昨天我去山上和塔莎一起采金盞花,她說我可以來找您學草藥魔法,所以我就…”
克布齊酋長眼睛發亮,嘴角微微上揚:“我知道東方的草藥是非常厲害的,你為什麽還想學我們這裏的草藥魔法呢?”
靈犀遲疑了片刻,随即才答道:“因為…因為我想更了解西伯利亞,還有這裏的村民。”
克布齊酋長的眼角閃出一縷光芒:“你知道我們為什麽把草藥學稱之為草藥魔法嗎?”
“因為草藥可以幫我們實現心裏的想法?”靈犀的語氣裏帶着些許不确定。
“草藥可以幫助我們實現一部分想法,但草藥不是萬能的,它不能無中生有,這個你能明白嗎?”克布齊酋長的目光一直定格在靈犀的臉上,深邃且嚴肅,竟讓靈犀感到有些拘謹和不知所措。
“意思是…草藥只能讓原本就存在的事物變得更好或更壞,但不能憑空創造沒有的東西?”
“正确,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很重要,只有對草藥的力量深信不疑的人才能成為草藥師。”
靈犀秒懂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克布齊酋長的意思是,如果她只是因為好奇才來學習,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說老實話,進門之前,靈犀心裏确實是獵奇的情緒更占上風,但克布齊酋長短短幾句話的功夫,竟讓她有了任督二脈被打開的暢快感。
在短短幾十秒的時間裏,她腦海裏飛速回憶起這一個多月裏和所有植物的相處過程,一草一木仿佛都活了起來,有的化身成精靈,有的幻化成女神。
“我明白您的意思,克布齊酋長,我想成為草藥師!”靈犀被自己腦袋裏的神奇幻象所吸引,語氣也格外堅定。
克布齊酋長坐回到自己的高椅上,捋着自己的長發問道:“你确定嗎?學習草藥魔法可一點也不輕松。”
靈犀用力點點頭:“我确定,學習任何知識都不會輕松,但我相信我可以。”
“好,還有一點要囑咐你,我們家族的草藥魔法,傳女不傳男,即便是你的東方朋友任灏然,也不能向他透露半分,知道了嗎?”
說到這裏,靈犀有些疑惑:“那治病的草藥配方,也不能說嗎?我看塔莎…”
克布齊酋長打斷道:“治病救人的草藥配方是屬于全西伯利亞原住民的,不算在其中。”
原來是這樣,自己初到薩庫村的時候,塔莎說要教自己的原來只是治病的草藥配方,不包含秘密部分。
此時此刻,靈犀手也不酸了,肚子也不餓了,一天的疲憊一掃而光,她躊躇滿志,只想立刻鑽進草藥魔法的世界裏酣暢遨游。
克布齊酋長看出靈犀的心切,站起身來,用詠唱的語調介紹:
“草藥魔法是自然贈予我們的禮物,它所包含的一切都是中立的,沒有好壞之分,可人就不一樣了,人有善惡之分,作為草藥師,我們不能随意調用這種力量去傷害任何人。”
“魔法的效果是由你的努力決定的,你投入多少,就收獲多少,你尊重植物,植物就會幫助你。”
“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草藥師,首先要成為一個有愛的人,所有的魔法都應該始于愛,而不是憤怒或仇恨,你可以用草藥魔法去防禦來自外界的傷害,但不能主動用魔法去攻擊他人。”
“以上這些就是草藥魔法的基本原則,你能嚴格遵守嗎?”
這一刻,靈犀覺得萬事萬物都變得神聖起來,眼前的克布齊酋長閃着金色的光芒,美得不可方物。
一股神奇的能量似乎穿過了她的身體,給予了她新的生命和靈魂,一切都是嶄新的,一切都是可以期待的。
靈犀眼裏透着光彩,連聲音都變得更有磁性:“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