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柔是預約孕檢,而且王戬幫她約的産科醫生是這方面的權威,還是他的一個熟人。
關柔硬是問紀玉滢要了她的社保卡,塞給王戬說:“你去找你的熟人加個號。”
“她怎麽了?”王戬一頭霧水。
“她……檢查有沒有懷孕。”
王戬吃驚地瞪大眼,“郝銘的?”
“除了他還有誰?只是做個檢查,懷沒懷還不确定。”
“要不要告訴郝銘一聲?讓他過來陪一下。”
“你那好兄弟不是已經訂婚了嗎?”關柔沒好氣地回一句。
“只是訂婚而已,又不是結婚。”王戬不以為然,又說,“他心裏還是很在乎紀玉滢的,如果她真懷孕了,說不定他會放棄很多東西選擇和她在一起。”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啊?”關柔狐疑地問。
“我們在德國留學那幾年,喜歡郝銘的女人很多,從沒有見過他和那個女人出雙入對,說起來他在男女之事上面還是很潔身自愛的。在我們那個圈子裏,他算是一個異類。”王戬感嘆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關柔瞪着他,咬牙說:“郝銘是個異類。那你呢,是不是随大流,在外面亂玩女人?”
王戬一個頭兩個大,一時失語,悔之晚矣。
“我問你的話呢,怎麽?心虛不敢回答了?”
“老婆,我有了你哪敢和別的女人亂來啊?你忘了?我在德國那幾年,可是天天打電話給你報告行蹤的啊。”
關柔細細一想,他說的話的确沒錯。
仍是給他敲了敲警鐘:“王戬,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我發現你和別的女人不三不四的,休要怪我狠心,我肯定跑去一個你找不到我的地方,讓你這輩子也見不着你兒子。”
“老婆,不是說好了生閨女的嗎?”王戬苦着臉說。
關柔“噗嗤”一笑,纖纖玉指戳了戳他的額頭,“老奸巨猾,就會轉移話題。”
趁着肚子裏有了寶寶,她肯定是要拿捏住王戬的。可她是個聰明女人,知道要掌握住分寸,不能把男人逼得太緊了引起他的反感。
紀玉滢早躲得遠遠的,避開他倆的打情罵俏。關柔有王戬陪着,做孕檢時她也沒有跟進去,兩人幸福爆棚,不需要她湊過去刷存在感。
關柔做完孕檢後,硬是把紀玉滢推進了專家室。
“上次例假是什麽時候走的?”四十多歲的女醫生問。
“好像……已經兩個多月了。”
“如果懷孕了打算要嗎?”
紀玉滢緘默了,未婚生子從來不在她的計劃之內,而且孩子一落地就是個私生子,這讓她接受不了。
半天等不到回答,女醫生把開好的化驗單遞給她,“你先去做檢查吧。”
關柔主動請纓去幫她拿的化驗單,看着她欲言又止。
紀玉滢的心“咯噔”一下,就沖關柔這難以啓齒的态度,她肯定是有了。
關柔輕嘆:“恭喜你,中招了。”
她咬着嘴唇不說話,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打個電話給郝銘吧,你要不好意思我讓王戬告訴他。”
“別……”她脫口而出,默了默又道,“你最好別告訴王戬我懷孕了,我不想讓郝銘知道,這個孩子……我不打算要。”
“瞞住王戬恐怕不容易,那個專家可是他的熟人,你……真的想好了嗎?”
“要不你現在就陪我去做掉。”她痛下決心。
“別別別,我可不想當幫兇。”關柔連連擺手,“萬一哪天你後悔了,還不得恨死我?”
女人懷孕原本應該是件高興的事,從此以後,和心愛的男人骨血相連。可是,郝銘知道她懷孕了會有什麽反應?她心裏沒有一點底,就算他願意認賬,她也不願用一個孩子去絆住他。
“你別這麽急于做決定,再考慮考慮吧,畢竟是一條生命啊。”關柔安撫地輕撫她的後背,“寶貝兒,別太沖動了,免得自己将來後悔。”
紀玉滢凝神想了想,如果打算不要這個孩子,起碼得先去報社請假,做完流産一時半會肯定不能去上班。
“好吧,我再想想。”她敷衍道。
關柔總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她拉起紀玉滢說:“走吧,王戬的車已經停在醫院門口了。”
照顧關柔休息後,王戬去露臺上點了一根煙,猛吸幾口後,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打出去。
“兄弟,在哪兒呢?”他懶洋洋地問。
“我在機場,等下飛去W市。”郝銘說。
“準備去探班吧?看來你和未婚妻之間的感情漸入佳境嘛。”
“你找我有事?”郝銘不喜歡談論這個話題。
“你還好意思說,二十幾年的兄弟了,連訂婚宴都不邀請我參加。”王戬故意說,“也好,我倒省了份子錢。”
“那個訂婚宴是做給外人看的,你來幹什麽?”
“喔?”王戬好奇,“願聞其詳。”
“一個大男人你八卦不八卦?”郝銘諷刺道,“你探聽這些幹什麽?”
“別好心當驢肝肺,我可有一手情報,你想不想知道?”
“沒興趣。”
“關于紀玉滢的你也沒興趣?”
“她怎麽了?”郝銘急急地問道。
“她懷孕了,是你的。”
郝銘的呼吸一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你在不在聽啊?”
“在。”郝銘舔了舔嘴唇,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王戬,你要是敢騙我,老子和你絕交。”
“靠!好人真是不能當,這種事我騙你做什麽?”
“她人現在在哪兒?”
“上午從醫院出來她就走了。”怕郝銘誤會,他又解釋一句,“我陪關柔去做孕檢,紀玉滢一起去的,她順便也做了檢查。”
回答他的是“嘟嘟”的忙音。
“二十幾年的兄弟呢,我快當爸了也不祝福我一句。”王戬搖頭嘆氣,“典型的重色輕友。”
“乘坐G5018次航班前往W市的旅客請注意,你乘坐的航班已經開始登機了……”候機廳裏響起女播音員公式化的聲音。
郝銘仿若未聞,拔腿就往外面跑,一面跑一面給伊萬打電話。
“你趕快返回機場接我。”
“好的,老板。”跟随郝銘多年,伊萬對他的指令從來都是執行,一句話也不會多問。
撥她的手機聯系不上,試着往別墅裏的座機打,一直無人接7;150838099433546聽。她肯定是在關思睿海邊的那套別墅裏。
想到這兒,他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蹿。紀玉滢,你懷着我的孩子還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海邊風大,氣溫又低,伊萬怕老板冷,将車裏的暖氣一直開着。
郝銘焦躁得不行,只覺得渾身上下熱得冒汗,他不耐地說:“把暖氣關了。”
伊萬只得照辦。
車開過來卻撲了個空,別墅裏不見一絲的光亮,他按了半天的門鈴也無人應答。就這麽離開他又不甘心,只得坐在車裏眼巴巴地等。
兩個多小時了,也沒有等來他要等的人。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終是按捺不住,給關思睿打了個電話過去。
“郝總,你找我有事嗎?”關思睿的語氣疏離得很。
“紀玉滢呢?”他直截了當。
“我不知道,她沒有和我在一起。”
“關思睿,我找她有急事。”他隐忍地說。
“郝銘,她如果真和我在一起,我也用不着隐瞞你,我關思睿還不至于怕你。”
郝銘默了默,說道:“好,我相信你,你一旦有了她的消息,請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關思睿本來想拒絕,卻鬼使神差地吐出兩字:“可以。”
今天他興致盈然地去接她下班,吃飯的時候,她說,關先生,請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和你永遠也不可能。你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可惜我和你認識的時間不對,我早就愛上別人了,心裏再也裝不下別人。
他太有挫敗感了,難得在一個女人身上花心思下功夫,卻被人幹淨利落地拒絕了。
晚飯後,她拒絕回到海邊的別墅,并客氣地說,改天有空再去別墅裏拿她的東西。
他沒有勉強,他是一個有底線的人,從不屑去強迫一個女人。
第二天早晨,郝銘直接殺去了報社,指名道姓要找紀玉滢。
一線女明星關婧的未婚夫到報社來找一名小娛記,這下子報社的辦公區炸開了鍋,大家衆說紛纭,紛紛猜測郝銘的來意。
男神般的人物玉樹臨風地站在那兒,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搭腔。臉色陰沉得怕人不說,身後還跟着個鐵塔般的黑臉大漢。
吳可馨對這種陣勢倒是習以為常,他小叔的氣勢可是一點兒也不輸給郝銘,身後常年跟着三四個保镖護駕。
她走過去從容地說:“郝銘先生,你來晚了一步,紀姐她已經辭職了。”
“什麽?”
“我說紀玉滢不在這兒工作了,她辭職了。”
“你能聯系到她嗎?”郝銘追問。
“我也不清楚她去哪兒了。”吳可馨心想,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