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劇

第 74 章 吻向他

吻向他

被推開的樓宴之并不在意。

眸光始終停留在梁殊身上。

梁殊就看着他吸食煙草,吞吐出的煙霧随着晚風慢慢飄散,升起的瞬間遮住了他的側臉。

她明明可以轉身離開,此時卻始終站在原地,看得有些出神。

梁殊只聽他說。

“這次去,我可能要久一點才能回。”

“所以呢?”

“梁殊,你別急着愛上別人,等我回來。”

“那要看我心情。”

樓宴之輕笑着說:“那你現在心情怎麽樣,要不要來一個久別前的擁抱?”

如果樓宴之剛剛沒有‘耍流氓’,或許她會‘不計前嫌’地抱一下。

但此時已經回過神的梁殊,沒再多給他一點眼色,直接轉身回屋,腳步都沒再停一下。

樓宴之看梁殊有些別扭的動作,笑容不減,将指尖上的最後一點煙燃盡。

最近深陷旋渦的疲憊感倒是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樓宴之想。

他這次大概要快點回來。

翌日清晨。

縣城裏的天色剛徹底亮起來。

小院外面就傳來一陣陣面包車的鳴笛聲。

淩苗苗和王念下車的時候,一人手上夾了一個小板凳,手裏大包小包拎着東西。

她們走進院子的時候,梁殊在院子裏給家裏的毛孩子們配糧,大黃正圍在梁殊的身邊瘋狂流口水。

梁殊随手給大黃喂了個凍幹後,擡眼問:“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回來?”

“今天的集市上東西超多超新鮮!而且買了這麽多才花了不到200塊錢。”淩苗苗逛了一早上也不覺得累,到現在甚至還有些興奮。

淩苗苗說完,還忍不住吐槽了句:“也不知道念姐是怎麽忍住不買買的。”

王念聳聳肩:“等你連着幾年隔幾天就去集市上買東西,很快你再見到那些東西就不會這麽興奮了,我保證。”

王念把淩苗苗買來的東西放下,松了松自己的手。

看着靜悄悄的院子,才想起問:“樓總和姜溪寧起床了嗎?我們要不要一起吃個早飯?”

梁殊搖頭:“不用,他們已經走了?”

淩苗苗聽見梁殊的話,顯然有些驚訝:“走了?”

“嗯,你們走了沒多久他們就走了,應該是有什麽急事要回去處理。”

不然嚴江也不會這麽急着來接人。

淩苗苗:“有什麽急事也不至于起這麽早就走吧?”

那梁殊就不知道了。

但從樓宴之離開起,她的右眼皮就始終在跳,冥冥之中總有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也不知道他們回去的路上順不順利。

從槐江開往北城只有一條主路。

清晨除了送貨的大車,路上的車輛都很少。

坐在駕駛位上的嚴江面色嚴肅,連帶着副駕駛的姜溪寧看着也心事重重。

樓宴之的臉上倒沒什麽表情。

只是在安靜地處理工作。

等車子又繞過一段盤山路,姜溪寧終于忍不住出聲。

“樓總?”

樓宴之擡眸。

姜溪寧:“謝謝您帶我過來。”

他斂下神色,光标重新定位在今天淩晨收到的郵件上:“只是順路。”

姜溪寧咬緊唇角,默默地說:“吳家……吳家的事情還沒有一個結果嗎?警方只讓我等,可是我已經盡我所能地給出了所有證據。”

這事是嚴江跟進的,在樓宴之的默許下,嚴江插了句。

“姜小姐,這種調查需要一個過程,肯定不會太快的。”

“我知道。”

她能等,可她怕等到最後這件事會不了了之。

網上的新聞一茬接着一茬,現在有人發聲,可新一輪的熱點推上來,她相信公衆很快就會遺忘她姐姐的死。

從她開始知道她姐姐在這個圈子裏經歷的那些開始。

她就不願意再對他人心存幻想了,凡是還是要靠自己争取。

姜溪寧捏着手上的U盤,咬牙說:“這件事也牽扯到了樓總的公司,樓總肯定比我更希望這件事快點有結果,我只是想問有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能把事情的進程推快點,我什麽都可以做。”

“嫌慢?”樓宴之扣上電腦丢在一邊,疲憊地擰着眉頭:“你想要多快?”

“越快越快。”

“什麽都願意做?”

“對,什麽都願意做。”

樓宴之想了想:“辦法倒是有一個,而且只能你能去做,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你的演技夠不夠好,豁不豁得出去了。”

對于現在的姜溪寧來說,沒有什麽是不能豁出去的。

所以盡管在聽到樓宴之接下來的話後有些震驚,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說:“好,我可以。”

從那天樓宴之離開的時候起,梁殊就總是沒由來地心慌。

而且這種感覺并沒有随着時間的推移變好,反而越來越嚴重。

她甚至萌生出了找時間去體檢的想法。

在這個想法還停留在初級階段的時候,吳家倒臺的消息傳來了。

淩苗苗捧着電腦刷新聞,越看越興奮。

時不時還要念出來幾條。

消息都是好消息。

梁殊卻嗅到了一些不尋常。

“苗苗,之前你不是聽過一些小道信息說吳家有人保,不會倒臺的這麽徹底?”

“怎麽這次連和吳家投資的企業都連根拔起了?吳家的人好像也陸續抓進去了一批。”

淩苗苗正忙着給姜溪寧發消息,怕她還沒看到這個喜訊。

想了想,随口說:“可能是作惡太多,就算有人想保,輕易也保不住了。”

“去年在《啞劇》劇組,吳海雄的侄子差點把你……,最後竟然也能不了了之,這是遲來的報應。”

淩苗苗發消息的同時,還不忘把電腦推給了梁殊:“梁殊姐你看看,網上公布的名單有沒有吳海雄的侄子?我不記得他叫什麽名字了,只記得是一個醜醜的胖子。”

“應該是叫吳天聰。”

梁殊掃了一眼:“應該沒有。”

“啊?沒有嗎?那也太可惜了。”

梁殊把電腦還給淩苗苗,過了半天,她卻一直都沒擡頭:“怎麽對着手機看了那麽半天?姜溪寧說什麽?”

聽見梁殊的話,淩苗苗終于把手機放下了,只是此時人正疑惑着。

“她沒回我消息,估計是在忙或者沒看見吧。”

梁殊右眼皮又跳了兩下,她總覺得此時上演的劇情有些似曾相識。

只是他們還沒顧得上這茬事,這天下午,梁殊就獲知了一件更讓人震驚的事。

——吳家的倒臺并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與吳家牽扯過的企業,基本都在陸陸續續接受調查。

其中樓家這個在北城盤踞了許多年的龐然大物,在這一場變故中,首當其沖。

平日裏天天在自己朋友圈刷屏的樓醒,這兩天也突然變得沉寂。

她想問樓宴之,但他們最近的聯系還是一如往常,并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變化。

她又擔心自己網上聽來的那些都是謠傳。

是她在大驚小怪。

事情拖來拖去,兩天就過去了。

梁殊最近這幾天一直為了這件事猶豫不決。

想問樓宴之的話都編輯好了,卻遲遲沒有發出去。

某天她又在為這件事糾結的時候。

老徐來了。

老徐是扛着兩袋紅薯進來的,梁殊看他彎腰的那一瞬間,臉都黑了。

“上次醫生不是說要好好靜養,不能搬重物嗎?老徐你怎麽又開始了。”

徐池對此不以為意,連連擺手:“我身體還沒差到那種程度,你放心吧,這紅薯是鄉下挖來的,我和你姚姨嘗着挺甜,我尋思給你們也送來點。”

梁殊對着那兩袋子圓圓整整的紅薯也是一陣無奈。

“下次有什麽東西,你直接給我打電話,我們幾個過去拿就行。”

老徐‘哎’一聲:“你們幾個都是女孩子,哪裏搬得動,我再用不了力氣,也比你們強點。”

徐池放下東西,休息了半天,才想起自己這次過來還有另外一件事。

徐池:“青野和你說了嗎?她下午回來,帶着慢慢和賀斂,你晚上帶上苗苗和王念回來吃飯,晚上做排骨,我再燒條魚吃。”

“說了要回來,但沒說要帶慢慢,确定是一家三口都回來嗎?”

徐池:“是,我沒聽錯,還有賀斂。”

聽見賀斂的名字。

梁殊終于徹底删光了對話框裏的字。

賀斂是那個圈子裏的人,和樓宴之關系也不錯,知道的消息肯定比別人準确。

下午她早早地就去福利院等人。

梁殊期間想到了很多種答案,等他聽賀斂說完的時候,獨獨沒想到是這種。

梁殊手指不自然地蜷在一起,語氣有些難以置信:“所以你的意思是……樓宴之早幾天人就被帶走配合調查了?”

賀斂一手撈起鬧着要抱的慢慢,把小姑娘安穩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然後說:“嗯,樓醒最近幾天也沒來公司上班,樓家目前具體是什麽情況,你要問問他,我可以給你聯系方式。”

樓醒的聯系方式她有。

但在賀斂這裏反複确認,樓宴之确實已經被帶走配合調查後,她看着自己和樓宴之聊天界面上的聊天內容,陷入沉思。

就在昨天,他們還聯系過。

如果真的不能與外界通信,那和她聊天的人是誰?

她想了想,在和樓宴之的對話框裏發了個表情包‘【衰】.gif’。

她盯着那個對話框看了半天。

對面顯然已經看了她發的消息,此時正在斟酌着要怎麽回複,上面始終都在先是‘正在輸入中ing’。

過了半晌,梁殊果然收到了她預想中的那個表情包。

一個同樣是‘【衰】.gif’的動畫表情,唯一的區別是,她的表情是一只立耳兔,而對方發來的是一只綠青蛙。

梁殊飯都沒吃就風風火火地出門,臨走之前只丢下了一句:“最近幾天可能有事不回來了。”

“這孩子,什麽事這麽急,連飯都不吃就走了?”

老徐端上來最後一道菜的時候,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幹媽肯定是找自己的好朋友去玩了,我找我的小魚哥哥去玩的時候也是這麽急的。”

老徐揉了揉慢慢蓬松的頭發:“小魚哥哥是誰啊?”

“是慢慢長大以後要嫁的人。”

大家被小姑娘的童言童語逗笑,顯然都沒當一回事。

但徐青野看着梁殊離開的方向,卻有些擔憂。

賀斂提到的‘監視居住’梁殊沒聽懂,她卻很清楚。

監視居住雖然有無罪的可能,但可能性很小,如果樓宴之真的被判處有罪,看梁殊現在的反應,她甚至有些不敢想……

梁殊此時已經驅車駛入去往北城的主幹道上。

時速是這條路的最高限速。

她非常迫切地想知道樓宴之到底在和自己搞什麽名堂。

當車子駛入北城時。

她才想起自己沒有樓醒的住址。

車停在路邊,先給韓煙打了通電話。

聽電話裏韓煙的聲音,她應該還沒睡醒。

說話還帶着濃重的鼻音。

“喂,梁殊嗎?怎麽這個時間打給我?”

梁殊瞥了眼時間,剛八點。

梁殊:“你人還在國外?”

“嗯?國外?對啊…哦,不是,我昨天剛從國外回來,在康園倒時差呢。”

“怎麽了?有事情找我?”

梁殊:“有樓醒地址嗎?給我一個。”

被電話吵醒的韓煙,意識還朦胧着,沒徹底睜開眼。

聽見梁殊要地址,本能地報出了一串:“春松路183號,有兩扇大落地窗的那家。”

春松路183號。

梁殊默念記住這個地址後,挂了電話。

但韓煙的電話很快又回撥了回來。

這次對面的人顯然已經清醒很多了。

“梁殊,你怎麽突然去找樓醒了?你是不是也聽到什麽風聲了?”

梁殊挑眉,沒否認:“去問他點事情,你上次不是說要去北美多玩幾天?這次也是為了這件事回來的?”

“是啊。”韓煙以為梁殊已經知道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樓哥要是真被弄進去不放出來,我們一起投資的産業肯定要有人處理,我聽見消息就回來了,就是我這次回來肯定又要被催婚了,真是不想回來,但也沒辦法,梁殊……”

韓煙自顧自地說了半天,才發現對面的人已經半天沒說話了。

“梁殊?”

梁殊在聽到樓宴之有可能不被放出來的時候,手在發抖,深吸了幾口氣後,才終于平穩此時的情緒。

梁殊:“你剛剛的話,什麽意思?什麽叫有可能不被放出來,不是只被叫去配合調查嗎?”

韓煙聽見梁殊的話,再開口時差點咬到自己的舌根。

壞了!

梁殊原來還不知道這事。

韓煙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梁殊猜到了韓煙大概有自己的難處,也不為難她:“沒事,你要是不方便說,我等會自己問樓醒也是一樣的。”

那怎麽能一樣。

雖然她是因為樓宴之才認識的梁殊,但她現在真的把梁殊當朋友。

她不知道的事也就算了,她知道的事,梁殊還開口問了自己,她肯定不會刻意瞞着的。

韓煙最後無奈嘆了一口氣:“算了,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我陪你一起去找樓醒。”

梁殊發了個定位,二十分鐘後,睡醒後連頭都沒來得及梳的韓煙,就這麽蓬頭垢面地出現在了她眼前。

韓煙下了出租車坐上了梁殊的副駕駛,熟練的指路。

“沿着這條路一直往前開就是春松路。”

“好。”

“你從槐江開來的?”

“嗯。”

“累不累?要不要換我來開?”

“沒事。”

梁殊表情看上去和往常一樣,但氣場卻明顯有些壓抑,而韓煙也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安慰。

但想了想還是又說道:“那個……其實我記着回國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樓哥确實是去配合調查,也沒說一定回不來。”

“韓煙。”

“嗯?”

“我沒事,就是突然知道這件事有些意外。”

梁殊:“讓我緩就好了。”

說是緩緩,梁殊一路都沒再說話,直到車開到了樓醒家樓下。

她看着面前的兩扇落地窗,問韓煙:“就是這裏?”

“對。”韓煙說:“我們現在去敲門?還是我先給他打個電話?”

梁殊:“不急,我來。”

但拿出手機的梁殊并沒有撥通樓醒的電話,而是打給了樓宴之。

電話響了好幾聲,那邊始終都沒接。

梁殊锲而不舍地又打了兩通電話。

那邊才終于慢悠悠地接通了,但聲音并不屬于樓宴之。

樓醒:“喂,嫂子。”

梁殊此時也并不在意樓醒的稱呼,而是直切主題:“樓宴之人呢?”

“那個……我哥在忙,你有什麽事找他嗎?我可以轉達。”

梁殊:“不用,我就在樓下。”

“啊?”

樓醒人就坐在窗邊打游戲,聽見梁殊這話的時候,也沒想那麽多,下意識地就掀開窗簾看向外面。

結果就被站在樓下的梁殊逮了個正着。

樓醒想過很多種被發現的可能。

但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種。

他愣愣地和梁殊對視了,直到韓煙按了門鈴他才回神,小跑着下去開門。

只是一邊下樓還一邊忍不住在想。

他扮演他哥的任務算是徹底結束了。

韓煙其實是聽了個風聲就回國了。

對很多事情也不清楚。

現在梁殊也知道了,樓醒人就在這裏我,也沒什麽不能問的。

韓煙:“樓宴之到底什麽情況?”

樓醒家裏也沒茶,直接從冰箱裏給兩個人一人撈了一瓶酒。

樓醒:“其實也沒什麽情況,就是我們家內鬥,吳家倒臺的時候,我哥用了些手段把我那二叔牽扯進去了,然後我二叔混了這麽年也不是吃素的,就把我哥也弄進去了;現在整個樓家名下的資産基本都被凍結了。”

“大家這麽耗在這裏,我二叔舉報材料提交了一個硬盤,警方一個個看都要花半個月,也不知道我哥什麽時候能出來。”

韓煙:“聽說人已經被關起來了?”

樓醒:“沒關,就是監視居住,現在是這樣,要是真查出什麽,那就不知道了。”

梁殊:“所以能查出什麽。”

樓醒攤了攤手,頭疼又無奈:“所有公司的大小事務我都不過問,我是我們樓家的米蟲,只負責花錢。”

他哥唯一讓他辦的事,就是瞞着梁殊讓她晚點知道這件事,還讓他辦砸了。

他現在很擔心他哥出來會不會拿皮帶抽他。

樓醒弱弱地問:“那個,你是怎麽發現我不是我哥的?”

梁殊:“你哥從來不發表情包。”

樓醒反駁:“那表情包就是他微信裏的。”

梁殊:“嗯,是我說很像他讓他存的,但那個綠青蛙他尤其不喜歡,所以從來不用。”

樓醒心想:哪個男人喜歡綠色,他也不喜歡。

“咳咳,那個,你們還有什麽想知道的,一次性問完吧,不過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了。”

韓煙皺眉:“你們樓家沒人主事,你又在當米蟲,你哥的資金都凍結了,那他名下的公司怎麽辦?”

韓煙的問題問得太快,樓醒甚至沒來得及制止她。

等面前的兩個人都在盯着自己看得時候,樓醒雖然替他哥心虛,但也只能硬着頭皮。

“那個、海遙的股份都轉給白潇潇了,大多數公司賬面上有錢,自負盈虧能正常運營;需要有人拍板的那幾家……我哥托付給顧南筝了。”

“咳咳、我哥和顧南筝就是合作夥伴的關系。”

梁殊:“好了,不用解釋,繼續說重點。”

樓醒:“哦,我之前聽說有一家公司在我哥走後資金鏈就斷了,顧南筝幫着補上的,就是不知道顧南筝手上有多少流動資金,夠不夠堅持到我哥回來,要是數目小我還能想想辦法,太多我也沒轍了。”

“你不是買了那麽多的跑車,随便賣一輛不就有了?”

“我買車的時候圖方便,都挂我哥公司名下了。”

樓醒一想起這件事就是‘後悔’兩個字。

韓煙:“……”

韓煙:“那你可真會圖方便。”

但現在陰陽怪氣這些也沒用了。

于是韓煙和樓醒兩個人,就站在梁殊面前對着嘆氣。

梁殊抿了抿唇,突然問:“流動資金?需要很多?”

韓煙伸出手指比了個手勢:“樓哥現在名下的那幾家公司,起碼也要這個數的流動資金才能轉起來。”

梁殊:“你們上車,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我應該有辦法。”

“去哪裏?”韓煙一時間也想不到梁殊能有什麽辦法。

梁殊:“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驅車從春松路開往鼓樓,等穿過鼓樓前面的那條景觀路。

韓煙後知後覺:“你是準備把那些東西都賣了?”

“嗯。”

“這能行嗎?”

“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聽着兩個人在打啞謎,樓醒還雲裏霧裏。

等車行駛進鼓樓的車庫。

樓醒還以為梁殊是準備賣房:“這邊的房價不高,應該不值什麽錢的。”

他哥把鼓樓這裏的房子給梁殊是他辦的過戶。

梁殊也不答話,解開密碼鎖走了進去。

這房子她很久沒來了,但有人來定期打掃,除了有些冷清,似乎一切照舊。

連她之前讓淩苗苗拿走的玩偶,也都被她歸回了原位。

等她匆匆掃了一眼周圍後,徑直走向了書房的保險櫃。

樓醒:“不是準備賣房子?”

韓煙忍不住白了一眼他:“你北城大學自己考上的嗎?不會是你哥花錢買的吧?”

“開什麽玩笑,弟弟我貨真價實北城大學高材生。”

韓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也跟着梁殊走了過去。

梁殊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打開了保險櫃,把裏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地往出拿。

書房書桌上空出的位置很快就被鋪滿了。

樓醒一進來就看見了一個非常奢侈的logo,一個國外需要定制的頂奢品牌,他之前只在他哥那裏看見過。

“這裏面是什麽?”

梁殊也不太記得清了:“你打開看看。”

被梁殊随意放在一邊的盒子,樓醒卻小心翼翼地打開,而裏面亮閃閃的物件差點閃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這是17年限定款的那個胸針!”

“是嗎?”

樓宴之送她的東西,她很少拿出來用,她對珠寶首飾這方面也實在沒什麽研究,現在能記住的也只是樓宴之送給自己胸針的契機,別的倒是都記不清了。

樓醒:“就是!這胸針都夠買我一輛車了。”

“那正好,這些東西你都拿走吧,要是需要用錢的時候,你看着處理。”

“什麽意思?”

梁殊挑眉,也在疑惑:“樓宴之的公司不是缺錢嗎?”

樓醒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要把這些東西都賣了!”

“嗯,都是你哥之前送我的,平時也沒什麽機會用,用在這裏不是正合适。”

樓醒:“……”

話雖然這麽說,但真的要賣了這些東西嗎?他怕他哥哪天出來,不是拿皮帶抽他,而是直接弄死他。

樓醒還在糾結,韓煙倒突然變得十分樂觀。

她精準地從桌子上的一堆小盒子撈出來了那顆‘菲拉之星’。

“別的不說,有這顆鑽石在,北城基本随便撈出一家企業也能續上幾條命。”

韓煙把鑽石拿在手上,啧啧稱奇半天,才看向梁殊:“你手上拿着那個是什麽?上次來怎麽好像沒見過。”

梁殊看着手上的盒子,這個是什麽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甚至從來沒打開看過。

這還是之前樓宴之讓裴敏送自己的生日禮物,她記得當時上面綁着一個絲帶,但現在絲帶不知道去哪兒了,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盒子。

韓煙:“又是樓宴之送的?”

“嗯。”

韓煙逐漸興奮:“看看看看,樓老板出手,必是精品,你也是真耐得住性子,這都不打開看看。

梁殊并不好奇。

她正對着滿桌子的東西要拿什麽裝走而發愁,盒子直接塞給了韓煙:“你看吧。”

韓煙卻不肯,一定要拉着她一起看。

“不行,一起,快看,我要打開了。”

梁殊無奈回頭,然後就見韓煙小心翼翼打開的那個小白盒裏開出了一枚戒指。

雖然沒拿出來,但那戒指的款式梁殊一打眼就能看得出來,梁殊人徹底愣住了。

“這是?顧南筝的那枚戒指?”

因為女戒的圈口會小一些,看起來不是樓宴之的那枚,她記得顧南筝有一枚和樓宴之差不多的戒指。

韓煙:“什麽啊!你拿出來看,裏面刻着你的名字呢。”

梁殊拿起了面前的這枚女戒,內圈不僅僅有她的名字,還刻着她和樓宴之在一起那天的日期,6.30.

梁殊神情複雜地把戒指戴在了無名指上,後面又緩緩取下。

最後低低地念了句:“那這個戒指就先不賣了。”

韓煙在鼓樓的時候就發現梁殊不大對勁。

梁殊想自己回桔園住。

韓煙想都不想地就把梁殊的想法否了。

拉着她一起回了自己家。

折騰了這麽一通,等她們到住的地方已經是後半夜了。

韓煙睡了一下午到了這會也有些累,梁殊卻沒有半點睡意,從回來開始就一直站在窗邊朝外看。。

韓煙把給梁殊準備好的睡衣搭在一邊:“今天早點睡吧,明天不是還要去顧南筝那裏嗎?萬一運氣好顧南筝夠有錢,樓哥送你的那些東西就不用賣了。”

“那邊的房子是賣掉了嗎?”

“什麽房子?”

韓煙穿着拖鞋走過來,順着梁殊的視線望過去,就見一對穿着講究的中年夫妻正走進康園5號,樓宴之之前的那棟房子裏。

韓煙:“哦,那個啊,是賣掉了,好像有一陣了,我出國前他們就搬進來了。”

“怎麽突然買房子了?”

韓煙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不怎麽來這邊住吧,對了,之前他們假結婚的時候,我看顧南筝帶着一個金發外國女人來這邊住過一陣,估計是她朋友吧,可能樓哥潔癖?不喜歡住別人住過的房子。”

“金發外國女人?誰?”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要好奇明天問問顧南筝就知道了。”

韓煙随口說的一句話,兩個人都沒當真。

但她們也同樣沒想到,她們很快就知道韓煙口中的那個女人是誰了……

顧氏集團位于頂樓的總裁辦公室,原定今天不接待任何訪客,也不允許有任何人打擾。

臨近中午,卻破例接待了梁殊她們一行人。

樓醒人一到就抱着一大包的珠寶首飾,問顧南筝他哥公司的財務狀況。

梁殊和韓煙的注意力卻顯然都放在別的地方。

她們進來的時候,辦公室除了顧南筝,沙發上坐着的明顯就是兩個人昨晚提到的那個金發女人。

看清正臉的韓煙,也終于認出了這女人是薇薇安,今年艾菲朵美獎的最佳女編劇。

她同時留意到的還有女人脖頸處白皙皮膚上紅豔豔的痕跡。

而梁殊的關注點卻落在了她和顧南筝無名指上的同款戒指。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美麗的女士。”

“是喜歡我的戒指嗎?但很抱歉,我現在有女朋友了,這是我和我女朋友的情侶戒指,你來晚了一步。”

顧南筝依然是滿臉溫和的笑容,只是語氣有些冷飕飕地:“既然大家都認識我就不介紹了,薇薇安,看樣子你真的很喜歡東方女人。”

薇薇安果斷閉嘴,讨好地搬着椅子坐在了顧南筝的身邊。

如果今天不是有正經事,眼前的這一幕絕對足夠讓他們震驚。

但現在顯然不是震驚的好時候。

韓煙默默收回視線,問起了正經事:“樓宴之旗下公司真的出現資金問題了嗎?”

“是有些問題。”

但顧南筝看着一整包的首飾,覺得事情還遠沒到要傾家蕩産補窟窿的程度。

事實上,即便樓宴之不在,他的那幾個公司也能正常運作半年以上。

梁殊看向樓醒:“那這些東西就都放在這裏吧,都交給你處理。”

樓醒不像是接過了一包珠寶,倒像是拿了一袋子的燙手山芋。

他直接看向顧南筝:“南筝姐,要不都給你處理吧,我哥公司的情況我也不清楚。”

“好啊。”

顧南筝:“今天我正好有文件要找他簽字,到時候直接帶着東西知會他一聲,那邊可以帶人進去,但只能帶一個人。”

“你要和我一起嗎?”

這話問的顯然不是樓醒,而是梁殊。

梁殊:“今天就可以見到他?監視居住也可以見面嗎?”

“配合調查而已,又沒定罪,就是樓家這個龐然大物調查起來要費些時間,他不想把你們也勾連進去。”

顧南筝對樓宴之這個想法就沒那麽認同。

有些事情光靠瞞着肯定是瞞不住的。

這不還是都知道了。

“走不走?”

“走。”

梁殊答應的果斷,但等來了城南別院的時候,人卻退卻了。

她坐在車上的時候,就看見了樓宴之坐在院子喝茶的背影,他看起來就有些疲憊,一個人的身影也有些寂寥。

明明兩個人的距離這麽近,她進去就可以見到他,但她卻遲遲沒下車。

“就在這裏監視居住嗎?”

“嗯,自己的固定居所方便些,但沒提交過申請,外人不能随意過來。”

顧南筝:“我們下車?”

顧南筝手都搭在門把手上準備開門了。

梁殊卻意外地搖頭:“算了,就當我不知道這件事吧。”

其實即便見了面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她怕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或者問了什麽不該問的。

他上次離開的時候,說他會回來。

她沒等夠三個月,錯過了這枚戒指。

無論如何,算她食言。

他說這次讓她多等他一些時間,別急着愛上別人?

她摸搓着手上的戒指。

那這次,無論他在做什麽,她都願意再等一次。

而且她覺得自己也沒那麽容易愛上別人。

梁殊匆匆地去了一趟北城。

再回來的時候,人明顯變得有些沉默寡言。

還有些刻意地讓自己忙碌起來。

正巧趕上老徐的腰椎徹底出了問題,要去醫院理療,她每天福利院、醫院、自己的小院,三點一線。

天亮就起,晚上倒頭就睡。

連老徐忍受病痛折磨的同時,也發現了問題。

某天梁殊開車着他去醫院的時候。

老徐終于忍不住對她說:“梁殊啊,你要是真喜歡那姓樓的,想談就談吧,我也不是說多反對,就是怕你吃虧。”

梁殊心想,她就算想談,也要能見到他人才醒。

“好了,我知道了,這次周醫生說先去針灸再理療,我們直接去四樓吧?我給你去租個輪椅,方便點。”

老徐确實自己走的有些費力:“行,你去吧。”

梁殊怕老徐等的久了,是小跑着過去的,雖然她很急,但租輪椅的中途,還是被邊上的吵鬧吸引住了視線。

“你這個老不死的!你要治病,我娃吃奶粉的錢都給你拿來看病了,我還要怎麽對你好。”

“你沒生我也沒養我,我是嫁進你家做媳婦,可不是當牛做馬來了!”

“想看病就給我老實點去看病,不想看病就滾回去……耀祖?耀祖是我男人,肯定是聽我的。”

“能走能跳坐什麽輪椅?租輪椅不要錢的嗎?趕緊上樓!”

梁殊掃了一眼就知道。

躺在地上撒潑的婦人,是她那個幾次找上門的生母。

而耀祖是她那對生父母領養的男孩。

有了男孩,光宗耀祖。

但現在看,似乎沒光宗耀祖,倒是有些丢人現眼。

梁殊推着輪椅去接老徐,老徐顯然也聽見了這邊的動靜。

看梁殊不太在意,忍不住八卦了一句:“聽說那戶人家娶了個厲害媳婦,挺能幹的。”

梁殊笑着說:“看着也挺不好欺負的。”

老徐說着說着還有些納悶:“不過聽說那姑娘是北面貧困山區裏出來的,家裏七八個兄弟姐妹,被家裏人逼着嫁過來的,結婚沒兩個月有娃了就要死要活的,後來突然就轉性了,還包了塊地種玉米。”

“後來自己賺錢了,就腰杆硬了。”

“就那對惡夫妻找你麻煩的那段時間。”

“哎呦,不行,腰又痛起來了。”

梁殊沒在看熱鬧,推着老徐上樓。

但梁殊坐上電梯的時候,默默地想,原來這就是當初樓宴之說的‘用了點別的手段’。

梁殊明明也正常地在過自己的生活,忙碌地每一天都讓她沒有空想別的。

但那天從醫院回來以後。

她不僅白天發呆的時候會想起樓宴之。

夜晚她也會頻繁地夢見他。

有一晚,她甚至夢見了他們在阿姆斯特丹的那個夜晚。

街道兩旁晚風徐徐。

昏暗的酒吧裏,所有人都在熱烈中狂歡,直到他的出現,讓周圍一切聲音按下了暫停鍵。

獨屬于樓宴之的聲音在她的耳畔回響。

他問她要不要試試。

非常真實的一個夢。

如果她沒有被院子裏的掃雪聲吵醒的話。

他們接下來或許會接吻。

但此時她已經從床上坐起來,趴在陽臺安靜地看着外面。

距離上次樓宴之離開北城剛好是三個月的時間。

槐江徹底進入了冬季,漫天的大雪連天邊都染成了幹淨的白色。

這裏不是荷蘭,樓宴之也還沒回來。

倒是淩苗苗,一清早就抱着一捧資料找上了門。

她們運營的自媒體最近數據不錯。

最近有很多家公司找上門希望合作,她們共同看好了一家,最近正在談具體的合作方式。

淩苗苗太冷了。

一進屋把資料丢給梁殊,手就直接塞進了梁殊的被子裏。

“今天太冷了,感覺槐江比北城的冬天冷了不止一星半點。”

梁殊翻了翻那些資料:“怎麽都拿來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就等着簽約了。”

“我和王念約了去看電影,下午來找你,我們到時候去山上拜樹奶奶,就你們過年去拜的那個,老徐說很靈的。”

“我準備去臨時抱佛腳,好保佑我們簽約順利。”

梁殊:“……”

很好,又一個喜歡搞封建迷信的。

梁殊:“不是說下午就簽合同嗎?”

“說是簽約方路上出事故了,要晚點到。”

“先不和你說了,我先走了,下午見哦。”

淩苗苗很了解梁殊,知道她不太喜歡搞這一套,看完電影回來的時候,甚至想,要是梁殊不願意去,她直接拉祝嬸陪她一起好了。

但等她回來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梁殊已經穿戴好站在院子裏等她了。

“梁殊姐,你怎麽站在外面等啊?怎麽不嫌冷。”

梁殊:“剛出來,還好不是很冷,我突然想起自己也有一件事要許願,你确定那裏很靈嗎?”

淩苗苗本來還不好意思說,聽說梁殊要陪着自己一起搞封建迷信。

非常幹脆地就交了老底。

“那個……其實我這次不是去許願的,是去還願,我之前自己偷偷來過,許願我們的寵物博主號能做大做強!”

“真的挺靈的,不過梁殊姐,你準備許什麽願?”

她想許願,樓宴之可以早點回來。

她上次在城南別院遠遠地看了他一眼後,就一直在後悔他從槐江走的那天,她沒給他一個分別的擁抱。

明明是還小的一件事。

但最近每次聽見有關樓家的不樂觀的新聞,她總是耿耿于懷。

時間不僅能抹平一切,也能讓她看清自己的內心。

她顯然後悔了。

天太冷了,她們上山的路上沒怎麽閑聊,等拜完樹奶奶往下走的時候,淩苗苗剛想提幾句她們準備簽約的那個公司。

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喂、您好,到了是嗎?我馬上就來,您稍等。”

挂了電話的淩苗苗幾乎拿出了百米沖刺地架勢。

淩苗苗:“對方公司的人到了,梁殊姐我先走了。”

“好,跑慢點,別摔了。”

淩苗苗急着回去,梁殊今天倒是沒什麽事了。

慢悠悠走到山下的時候,天都黑了。

不過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路燈的折射下,路邊的一切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起初梁殊并沒有留意。

直到她走到了一處路燈下。

擡頭瞥見站在車邊的那道身影後,整個人都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

而正朝她走來的身影,似乎正在與夢境中的那個他緩慢重疊。

直到他一言不發地将她扯到懷裏,感受到溫暖的氣息後,她才慢慢抽回思緒,意識到這并不是深夜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境。

但再開口時,她的聲音倒是有些啞了。

她問他:“你怎麽回來了?”

“今天是三個月的最後一天。”

梁殊卻仍重複着自己的問題:“你怎麽回來了?”

樓宴之:“怕你愛上別人。”

“已經愛上了。”梁殊吸了吸鼻子,試圖從樓宴之的懷中抽身。

樓宴之卻并不放開她,而是舉起她帶着戒指的那只手,眼中帶着笑意看向她:“是嗎?”

梁殊看出了樓宴之眼中的調侃。

心中一惱,直接摘了手上的戒指,作勢想丢出去。

但在揚起手的那一瞬間,她卻舍不得了。

索性把戒指直接塞給了樓宴之,掙脫他的束縛,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但等她察覺到樓宴之沒跟上來的時候,步子卻又不自覺地放緩。

最終沒忍住、也很沒骨氣地回了頭。

凜冽的冬季夜晚。

男人只穿了很單薄的一件毛衣,此時正單膝跪在白皚皚的雪裏。

他舉着戒指的身影,在路燈的照射下,就這麽拓在牆壁的光影上,似乎堅定不移。

那片地方沒人經過,只留有她剛剛走過的痕跡,這也就意味着樓宴之已經站在那裏等了很久。

但樓宴之的擁抱依然讓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炙熱。

她想離開的,但此刻的她卻又遵從本能地重新走向他,走近一步,再走近一步。

等她終于站在了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後。

她聽見他說。

“晚了很久,但聽說戒指要這麽送人才有誠意。”

“梁殊,我回來了,平安無事,所以你願不願意再和我試試?”

樓宴之的話仿佛似曾相識。

在荷蘭的那一晚,樓宴之也說要和她試試。

他還對她說,有沒有好的結果總要嘗試過才知道。

後來大家都說樓宴之徹底栽在了她身上。

但此刻的梁殊想得卻是,栽進這段感情裏的又何止樓宴之一個人。

從酒吧那夜她的轉身,到剛剛的轉身。

她此生的目光注定都要為面前的這個男人停留。

梁殊并不急着回答,因為她知道自己後面還有很多的機會告訴他屬于她的答案。

梁殊在接過那枚刻有她名字的戒指後,毫不猶豫地低頭吻向他。

其實她剛剛在山上的時候,不僅希望自己可以給樓宴之一個擁抱。

她還許了一個願。

她希望夢境中未完的那一刻可以在今晚繼續,他和樓宴之可以肆無忌憚地擁吻,可以在寂寥的夜晚裏如當初那樣厮纏。

而此刻,她的願望正在慢慢成真。

不同的是,這一次她不會再因為他的消失而驚醒,他們會從黑夜到白晝都緊緊地如此刻般相擁。

–正文完結–

番外緣更(一周更新2w字左右)!超甜小情侶日常來襲!挖的坑都會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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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後愛】

【鹿科寧|裴岸(裴斯年)】

1.

鹿科寧閃婚了,經人介紹,和大她幾屆的學長,

據說學長曾經是他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但她從小寄人籬下,為了脫離那戶侵占她父母財産還想吸她血的人家,她輾轉于學業和工作,從不曾去了解這些。

領證那天是她第一次見裴岸。

她捏着自己拟好的婚前協議,對上那張時常能在娛樂頻道看到的着名音樂人,震驚大于理智。

“你是……裴斯年?”

“嗯,名字簽這裏嗎?”

“不、不用簽了。”她的那些財産大概還不夠他一首歌的版權費。

2.

裴斯年年少成名,出圈的曲目寫了一首接一首,卻從沒見他有過女朋友。

直到有人拍到他經常出入一家街角的書店,一坐便是一整天。

有傳聞說他愛上了那家店裏的哪位姑娘,但大家都覺得他只是為了搞創作,畢竟他是圈子裏比較出名的性子孤僻、不喜與人親近。

終于有一天,狗仔拍到了裴斯年與鹿科寧的同框視頻。

他舉着一本書放在了書架的最高處,她掂腳卻怎麽也夠不到,男人低笑着讓姑娘求自己才肯幫忙。

姑娘氣不過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不情不願又敷衍地碰了一下他的唇角。

“裴岸!你快拿下來給我!”

3.

這無疑是圈內的一場小地震,所有人都湧入裴斯年的微博,求一個解釋。

一向不喜歡營業的裴斯年罕見上線。

翻了六頁評論區,撈出了個被沉底的評論。

【裴才子該不會是隐婚了吧!那女人不是女朋友其實是太太?!!】

裴斯年這才心滿意足地回複:【嗯,是我太太,她不喜生,大家不要打擾她。】

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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