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竭力想隐瞞,可宿舍其他人還是知道了我和楊朵的分手。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我和楊朵在他們眼中一直都是典型的模範好情侶。
阿聖安慰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不是還有我們呢嗎,不談就算了,離了女人我們還活不了啦?”
“光有手足有什麽用,沒了衣服你他媽是準備以後讓我一輩子裸奔啊?”我笑道。
馬力嚷道:“就是,你丫別嘴硬,要是張曉薇跟你分手看你還得不得意。”
“有什麽?”阿聖并不服氣,“要是真有那麽一天,到時候我也會微微一笑,不帶走一片雲彩。”
然而沒過幾天,阿聖的那一天就真的毫無預兆地來了。
那天是周六,吃過午飯我和阿聖馬力相約去網吧上網,走到宿舍區大門口無意中見一學生模樣的男生坐在路邊,正從雙肩包裏掏出一卷紅色條幅。
我們定住腳步,反正閑來無事正好也好奇這是要宣傳什麽東西,男生從包裏拿出保溫杯将條幅的一端壓住慢慢攤開,誰知上面赫然印着“曉薇,我愛你,請你不要和我分手。”
“靠,又一個癡情種。”馬力叫道。
“跟你家曉薇同名哦,說不定就是她哦?”我開玩笑地說。
“這是偶像劇裏才能看到的情節啊,走走走,問問。”阿聖笑着拉着我們走上前,對于八卦阿聖向來不肯放過。
“同學,看你這風塵仆仆地背個包,外地來的啊?”我問。
男生擡頭看了看我們,愣了愣說:“對,從廈門來的,剛下的火車。”
“你在廈門,這個曉薇是我們學校的嗎?那你們怎麽會認識的,網戀呀?”阿聖瞬間來了精神。
“不好意思,”男生禮貌地笑笑說,“這是我的私事,我就是來找她的,別的不想說。”
我給馬力遞了個眼色,馬力心神領會,笑着說:“同學你別誤會啊,我們就這個學校的,你這個女朋友全名叫什麽呀,我們說不定還認識呢。”
“我不知道她姓什麽,就知道她是你們學校中文系的。”
“中文系,長長長什麽樣?”阿聖嘴裏一陣哆嗦。
我靠近阿聖耳邊小聲說:“中文系上千女生,哪會這麽巧的,別着急,再多問問。”
“長頭發,帶着眼鏡,你們到底認不認識啊?”男生問。
“認識啊,我們就是中文系的,”我說道,“同學你們這網戀能靠譜麽,談了多久啊你就這麽癡情?面都還沒見過吧?”
“談了大半年了,平時感情很好的,我們經常通電話還有□□聊天,寒假她還去我們學校和我見了面,誰知道開學之後就不聯系我了,打電話也不接,□□也不回。”
“她具體還有什麽特征啊,哪兒的人?你再說詳細一點,我們好去幫你找。”馬力說道。
“個子大概将近一米七,是蘇州人,性格很活潑。”
我心裏隐隐不安,怎麽越說越像張曉薇?再看阿聖已是鐵青着臉,臉上的肌肉仿佛也在微微顫抖。
“她左邊屁股上是不是有塊三角形的胎記?”阿聖咬牙切齒地問。
“對呀,”男生脫口答道,随即愣了愣問,“你怎麽知道的?”
阿聖的臉憋得通紅,我尴尬地指了指他說:“你說的曉薇,這是他男朋友。”
男生驚訝地張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事情再明顯不過了,張曉薇背着阿聖搞網戀,還跟人男生發生了一夜情,恐怕是個男人此刻都忍不住要發飙。
馬力害怕阿聖動手,沖我努努嘴,摟着男生說:“兄弟,大家都是男人,你們倆個好好聊聊,我們和平解決好不好?”
我趁機将地上的條幅卷起,阿聖一把奪過去攥在手裏,冷聲說道:“沒什麽好聊的,你不是要找她嗎,我告訴你,她叫張曉薇,住在學2棟203室,你去找她吧。”
男生仿佛不敢相信,愣在那兒一動不動,阿聖像想起什麽似的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厲聲叫道:“還不走?”
男生吓得趕緊拎起背包灰溜溜跑進大門。
我和馬力想安慰阿聖,阿聖卻大氣地說:“沒事兒,女人嘛,甩了她我再找呗。走吧,上網去。”
此時的氣氛充滿着尴尬,我和馬力默默跟在身後,到了網吧玩了一會,果然張曉薇給阿聖打來電話。我和馬力想跟着一起回去勸勸,阿聖卻說:“你們千萬別跟着我,我和張曉薇的事我們自己解決,放心我從不打女人。”說完頭也不回出了網吧。
我們在網吧心神不寧地呆到傍晚,回到宿舍果然見阿聖正在抽着悶煙。
“怎麽樣?”我問。
“還能怎麽樣,分手了。”阿聖扔掉煙頭使勁踩着,“媽的還哭着叫我原諒,這事要能原諒還算男人嗎?!”
馬力勸道:“算了算了,分就分了,現在咱們是都成單身了,走吧,咱仨去借酒消愁去。”
“行,白楊你請客。”阿聖笑着說。
“憑什麽啊,我也是剛被甩了好不好,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煎何太急啊?”我大叫。
阿聖做着打住的手勢說道:“錯,我不是被甩,我是甩人。你丫的三等獎學金不是答應了要請客的嗎?”
“不就五百塊錢麽我都花差不多了,還剩兩百。”我叫道。
“兩百?”馬力皺着眉思考着,“那就去吃自助餐吧,市區大會堂天橋下面有家小肥牛,35一客,酒水免費。”
“我看行,我肯定能把本吃回來。”阿聖猛點頭贊同,兩人一左一右像是綁架般鉗着我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