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美貌征服世界[穿書]

第 115 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原來熱熱鬧鬧的雲夢游,忽然就只剩下了方紅粥和李春耕大眼瞪小眼。

李春耕坐在角落給自己的小花圃澆水,澆着澆着,眼淚就噗噗地掉下來。

“诶,你哭什麽?”方紅粥有些心虛。

“師父他真的沒事嗎?”李春耕抽抽搭搭地問。

“他倒是沒什麽問題。”方紅粥把目光移向旁邊的夜莺︰“但小月的情況就有點糟了。”

“小月是誰?”

方紅粥︰“我聽白狼說,好像是你師父的弟弟。”

“我師父還有弟弟嗎?”方紅粥說︰“但他長得和師父不像啊。”

“另一個長得也不像啊!”方紅粥這麽為自己推脫後,說︰“他已經被我封住了靈氣,你去看看有沒有辦法能把他弄醒,你師父留下他,總不會是讓我們眼睜睜看着他死吧。”

“可是我不會啊。”

“那你想想辦法啊,你不是很擅長枯木逢春什麽的嗎?”

李春耕為難地看着他。

“那我試試吧。”他也想為師父做一些事。

李春耕做好了心理準備後,還拿了一塊布來遮住口鼻,将夜莺平躺放下,對方紅粥說︰“他身上的傷主要有雙臂,脖子上的淤血,還有一些碎骨紮進了內髒中。當然這些外傷還不至于致命,最麻煩的是他身上的毒。對了,他腦子裏還有一些蟲子。”

“說的沒錯,太厲害了!”方紅粥真誠地誇贊他,即使他說的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

李春耕微微紅了臉︰“你封住了他的靈氣,所以他無法進行自愈,我要先幫他把外傷包紮起來,不然之後感染了也會很麻煩。”

李春耕比其他人擁有更多在俗世生活的經歷,而且母親重病,他多年照顧母親,在這方面已經有很豐富的經驗了。

夜莺的雙臂被巨大的力道捏的粉碎,緊緊只剩一些皮肉還連着,李春耕一邊清理污血,一邊噠噠地哭了出來。

“又、又怎麽了?!”

他好不容易想了個差事分散李春耕的注意力來着。

“他明明想要殺了師父,我卻要給他治療。”

“他是你師父的弟弟啊。”

“師父的弟弟為什麽會來殺他?”

“因為他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誰,是奉七星島的命令來的。”

“但師父還記得他。”李春耕低聲說︰“師父他一定很難過吧。”

他埋下頭,複雜的神色被隐藏在黑發和面罩之中。

不管怎麽樣,他無法原諒想要傷害師父的人。

這種心思太糟糕了,俗話說疏不間親,明明小月才是師父真正的親人。無論師父怎麽決定,這都是他自己的事,身為一個徒弟,實在沒有任何資格去置喙。

也沒有資格去讨厭他。

李春耕這個蹩腳的大夫,按照自己的想象和過去模糊的經驗,将夜莺的身體大概拼起來了。

“他的內髒看上去受損也很嚴重啊。”方紅粥說。

“我來修複試試吧。”

他割破了夜莺的肚子,将裏面碎裂的骨頭取了出來,又将那些五髒六腑安回原位,整個房間都被鮮血弄得黏糊糊的。方紅粥看着他的動作,忽然覺得這毫不猶豫就将別人拆解的小孩也很了不起。

李春耕手裏拿着的小刀,是方紅粥友情提供的深紅。

看着李春耕身上沾着的鮮血,和随着血液流失而臉色更加蒼白的夜莺,方紅粥猶豫地問︰“你不害怕嗎?”

“怕什麽?”李春耕看了看手中的小刀,說︰“有時候,作物長了蟲子或者生病之後,要果斷地将那部分割除掉才行。”

但割麥子和割人肉的手感,到底還是不一樣的吧。

确實不一樣,在李春耕不知道割掉那條動脈之後,夜莺的腹部頓時大量失血,鮮紅的血液如泉水一般往外冒,沒過了腳底。

方紅粥︰“!”他想不到李春耕動手會這麽狠啊!

李春耕瞳孔收縮,但并不慌亂,他将手伸進那團模糊不清的血肉裏,然後用手捏住了動脈。

随後,他運轉長春訣,綠色的細線從他體內緩緩流到夜莺身上,過了半晌,李春耕松開手,那條動脈已經被修複了。

方紅粥︰……這件事還是別告訴江小舟好了。

就用這種亡羊補牢的方法,李春耕終于把夜莺的外傷治好了。

雲夢游向舊州飛去,輕盈的身體猶如空中的白雲。

夜莺本以為自己會被殺掉,或者遭受刑訊,然而方紅粥什麽都沒有做。其實方紅粥好不容易捉來一個活着的七星島弟子,是有很多手段想用上,來獲取一些情報的。但夜莺的狀态實在太糟糕了,他光放那兒都怕不小心就死了,更別說動用一些手段了。

另一個小孩倒是常常出現。

夜莺之前打探過江小舟一行人的情報,除了江小舟,他們還有三人同行,分別是百裏鳳,方紅粥,李春耕。

李春耕不值一提,百裏鳳身世特殊,方紅粥需要重點提防。

他們終于等到了百裏鳳沉睡的機會出手,由夜莺去控制方紅粥,燕月直接執行任務。

然而方紅粥比他想象的更加難纏,更加可怕。

這些計劃之中,都沒有李春耕的影子,畢竟這麽一個小孩,路過的時候随手也就捏死了。

他萬萬想不到,自己的性命,此時便捏在李春耕手上。

“這個毒有些難辦啊。”方紅粥蹲在夜莺身邊,琢磨道。

李春耕走過來,他拿着一塊土黃色的根睫,捏開夜莺的下巴,塞了進去。

方紅粥微微後仰,問道︰“這是什麽?”

“我新種出來的一種藥物,也許會有用。”李春耕盤腿坐下,雙手交叉撐着下巴,緊緊地盯着夜莺。

自從那次從幻境中出來後,他對植物的理解更一步深入了,不僅是如何種植,還包括它們的作用和習性,有時候甚至會有天地靈植皆我生我養的感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脈動。

“這麽吃不會死嗎?”方紅粥謹慎地問。

“不會。”

李春耕能看到夜莺身上那條綠色的線,雖然纖細虛弱,但延綿不絕,他不是那麽容易死的。

“但是……”

方紅粥話音未落,夜莺的臉色便開始急劇變紅,他猛地睜開眼,瞳孔泛白,似乎喉嚨有什麽東西,他雙手死死地開始抓撓喉嚨,指甲縫中全是自己的血肉。他的嘴裏,也冒出來了幾條古怪的蟲子。

與此同時,他體內綠色的絲線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越來越細。

李春耕面無表情地把手按在他的額頭上,默念長春訣,夜莺便很快地平靜了下來。

然後他順手把那些蟲子碾死了。

“看來這個藥不行。”李春耕有些遺憾地站起來,說︰“我再想想辦法吧。”

方紅粥︰“……辛苦你了。”

他忽然覺得小月有點可憐。

夜莺在李春耕的救治下,醒醒睡睡,勉強提着一口氣,艱難地活下來了。

他靈力被封,腦子也被毒藥破壞得混沌不清,經常做很長時間的夢。

最多的是夢到自己剛剛到七星島的那段日子。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

或者沒有下雪,只是太冷了,他縮在牆角,面前擺了一個碗,碗裏只有一堆垃圾。瘦骨嶙峋的四肢被埋在雪裏,剛才有一些孩子想要堆雪人,便将雪全都堆到了他的身上。

夜莺——那時候他還不叫夜莺,他沒有名字,被其他人叫做雜種,有一戶人收養了他,只給他一些水喝,然後便扔到牆角去賣飯。

他是整個小鎮中最受人喜歡的人。

不論任何人,都可以上來踢他兩腳,或者戲耍一下,以發洩自己的怒氣,維持一天的好心情。衆人最樂于看到的就是給他喂垃圾吃,反正他什麽都吃,也從不發火。

那些心地善良的人,便真心地想着他什麽時候去死。

再也不受這人間的苦難。

那一天的雪——對了,那天确實沒有下雪。

有兩個人走到他面前,他們凝神看了一會,一個人問︰“燕月,是他嗎?”

“是。”另一個人說。

“那便帶走吧。”

被叫做燕月的人上來拉他,小雜種擡頭看了一眼,那人有着一張清俊的面容,和過于冷漠的表情。

但他的手心非常溫暖。

有人看向了這邊,但沒人阻止他們。

小雜種僵硬地被拉起來,他的四肢伶仃地可怕,就像冬天幹枯的樹枝一樣。

“死了嗎?”

燕月默不作聲,給他喂了一顆丹藥。

小雜種已經習慣了張口,無論什麽東西都能吃得下去,他含住丹藥,然而那玩意像水一樣流進了他的身體內,什麽味道都沒有。

“真可憐啊,燕月,我們以前也是這樣被帶進七星島的嗎?”

燕月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說︰“渡鴉,不要探究過去。”

“哈哈哈。”渡鴉揉了揉他的頭,爽朗地笑了笑。

小雜種被燕月帶進了七星島。

他見到了七星島那些光怪陸離的極樂坊,陰沉黑暗的訓練營,蒙着面的長老們,相互搏殺的弟子,血池中堆疊擁擠的蟲子。

長老一聲令下,燕月把他推進了血池之中。

在血池中涅而生,覺醒了力量的小雜種,被長老們命名夜莺。

夜莺已經失去了他所有的記憶。包括那場大雪之前的日子,以及來到七星島之前的遇到的那兩個人。

但長老還是安排了渡鴉訓練他。

燕月當時已經是三星弟子,即使是長老,也對他的天賦贊不絕口,格外偏愛。

夜莺飛快地學習着渡鴉教給他的殺人手段,飛快地晉升着,将自己沉浸在鮮血之中,麻木地殺人。

渡鴉是個奇怪的家夥,他是四星弟子,受長老器重,完成了很多任務。

然而每次回到七星島,他都會帶一些禮物回來送給夜莺和燕月,他喜歡笑,是那種溫暖的令人手腳發軟的笑,他會照顧比他年齡更小的孩子,甚至主動接受任務,減少長老給夜莺的壓力。

但那時候夜莺不懂,他只以為渡鴉是在打壓他。

直到渡鴉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在渡鴉死之前,小月的态度是︰不要探究過去呢~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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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蕤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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