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節夫人

第 189 章 險闖天生橋

铎月娘聽聲音,知道是阿佑來了,一時也摸不透這人的意圖。她可以試着對付這幾個大漢,但她絕對對付不了阿佑的馭蛇。冷哼一聲,也不話。阿佑卻是忍不住了,急忙把手伸到铎月娘面前,“快點,快幫我把镯取下來,要把我的手勒斷了。”

铎月娘這才發現镯已經緊緊的箍在了阿佑的手腕上,不由有些驚訝,當下伸手過去,镯感應到铎月娘的氣息,輕松的從阿佑的手腕上退了下來,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紅紅的勒痕。

铎月娘重新把手镯戴上,有些不解,“怎會這樣?”

阿佑的手得了自由,心情很不錯,“這镯認主,一旦離開主人太久,誰戴着都要把人的手勒斷了,然後去尋找它的主人。我一路追着你,你到是狡猾,一會鑽鬧市,一會跑山路,把那幾個人耍得團團轉。我也追得辛苦,所幸這手是保住了。”阿佑着,把铎月娘拉了起來,“走吧!過了這天生橋,就到太和城了,她們在等你。”

铎月娘站着不動,“你不抓我回去?”

阿佑看着平靜無波的西洱河,神情淡漠,“蠱毒已清,我自由了,誰也別想再控制我,讓我去做那傷天害理之事。”他的聲音裏有着掩藏不住的憤恨,“我們蛇族最是良善,相信因果報應,哪裏做過這些殺人奪命的勾當,我被他們用蠱控制,做了許多不願做的事,如今重拾自由,不能再回去任他們擺布。”道最後,語氣裏有着隐隐的痛苦和無奈。

铎月娘不解,“蛇族?果真有這個民族。”

阿佑不願意多,看着天生橋兩岸的守軍,皺起了眉頭,“大山深處的秘密多着呢,既然活在人世間,就別探尋了,沒意思。走吧,過了天生橋再,可惜阿吧還,載不動我們,只能硬闖了。”道最後,語氣裏難得的帶了一絲玩笑。

铎月娘被天生橋那邊刮來的風,吹得睜不開眼,看着兩岸的守軍,有些遲疑,想起三國時期,幾萬兵馬葬身此橋,不由膽怯了幾分,“要不繞路吧,我不想死。”她想回浪穹去,有铎羅望和皮羅邆的庇護,那裏就是她的天堂。可她又害怕回去,她知道這些年,自己之所以能活的容易,是因為铎羅望和皮羅邆為她承擔了太多的不容易,私心裏,她不想再拖累他們。抉擇之際,還是張秀的那句,你在,三浪在,讓她下定了決心。不管張秀這句話,有什麽因由,到底還是要回去的,悄悄的回去,遠遠的看着他們也好。

當年時羅铎的死讓她方寸大亂,一時昏了頭,如今事過境遷,她冷靜了下來,才覺察到裏邊的不對勁。皮羅閣不喜女幹預政事,然而那年的觀音市,他卻帶了彩凰同去,彩凰向來目中無人,看不順眼的,向來不耐煩與人多話,卻偏偏跑到浪穹那邊尋釁滋事,炫耀傷了铎月娘的經過,終引得時羅铎暴怒。

時羅铎找波沖質問,又中了波沖的埋伏,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被算計好了的。波沖倚仗着自己兵多地廣糧足,從來都是想打便打,要殺便殺,哪裏用過設埋伏此等下作的手段。铎月娘如今聯想起在南诏裏的點滴才幡然醒悟,原來早在開始她便只是一顆棋,只嘆她知道的太遲。

阿佑看着天生橋,“皮邏閣早已在岸邊設伏,我們不能坐船渡河,只能險走天生橋了。若不是顧及你的身份,怕被別人知曉,把你奪了去,只怕早就借道來抓你了,如今只敢派人一路暗暗的尋找你,你才能一路有驚無險的來到這裏,也算是萬幸。”阿佑長長的了一串後,話鋒一轉,“嗨,借點血用用。”

铎月娘還在想逃出來的事,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的啊了一聲,不明白阿佑話裏的意思。

阿佑整理了一下東西,招呼了一聲阿吧,“走吧,到時候借點血用用,如果我們能平安的過了天生橋,如果我們還能活下去,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铎月娘低喃了一句,“假話太多,我不耐煩聽。”記憶裏,她與阿佑很少能好好幾句話,這幾天能這麽平和的相處,簡直就是個奇跡。

又心的往前走了一段,他們已經接近了天生橋,只見一塊3米左右,巨大的石塊橫亘在峽谷上,把兩座山連接在一起,西洱河的水從石頭下奔湧而過,卷起巨大的水花,咕嘟作響。石頭不寬,想要平安穿過,已是驚險萬分,而點蒼山阻擋的風從此處吹進石城诏,風力很大,再加上石城诏和河蠻兩方的守軍,駐紮把守。石橋險,風力足,本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兩岸的守軍又虎視眈眈,想要平安穿過,更是難上加難。

阿佑看了看兩岸的守軍,因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守軍的人數并不多。心裏有了主意。他抽出匕首,拉過铎月娘的手,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鋒利的刀尖劃破她的手心,刺痛傳來,血珠便咕咕的冒了出來,阿佑急忙用手接了,然後塞給她一個瓶,“把手包好。”

直到刺痛傳來,铎月娘才反應過來這家夥做了什麽,他竟然在幫她放血。心裏的怒氣在騰騰的往上冒,可是她知道現在不是找他算賬的時候,強制按下心頭的怒火,趕緊包紮傷口。

阿佑捧着她的血,嘴裏念着神秘的語言,緊接着,铎月娘就看到那些血分散成顆顆血珠飛灑在兩岸守軍旁。做好這一切,又靜靜等待了一刻鐘,阿佑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兩岸的守軍立馬發現了他,都彎弓搭箭作出攻擊的狀态。“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們便不客氣了。”對岸的人聲喊道,這邊的人也大聲問道:“你是什麽人,退回去。”

一抹詭異的笑爬上阿佑的臉,他俏皮的了句,“兄弟,你們身邊有條蛇。”

兩岸的人都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起來,“寒冬臘月,大冷的天,哪裏來的蛇,”随即語氣嚴厲了起來,“你找死!”然而他的話剛完,有人已經驚恐的叫了起來,“蛇、蛇、真的有蛇。”

随着這一聲驚呼,不大的功夫所有人都驚呼起來,“媽呀,蛇,好多蛇,哪裏來的這麽多的蛇!”頓時兩岸都亂了起來。

只見血珠飛灑的地方,已經爬滿了蛇,還有蛇不斷的從地底爬出來。那些蛇仿佛受到了血珠的召喚,都忘卻了冬眠,紛紛爬出了地洞,與那些守軍纏在了一起,那一幕簡直就是群蛇出動,大的足有幾米長,的不過尺把。有毒的,沒毒的,都混雜在一起,其中已黃腹青皮的蛇居多,竟是捅了蛇窩。守軍們雖然常年駐守在此,地處大山,也不是沒見過蛇,但是一次出現這麽多的蛇,卻還是頭一次,一時所有人都忙着打蛇,到也顧不上駐守天生橋了。

阿佑一把拉起铎月娘,“走!”,然而剛走出兩步,他便發現了铎月娘的不對勁。铎月娘本來就是在生病的時候逃出來的,本來就病弱的身體,如今一路奔波,又在冷天,早已靠着一口不服輸的念頭在堅持,剛才被阿佑放了一把血,如今只覺得頭暈眼花,卻是連站起來都成了問題。铎月娘虛弱的一笑,對阿佑道:“我們只為過橋,別傷人命。”

阿佑看着铎月娘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痛,“自己都這樣了,還顧着別人,放心吧,不會出人命的。”着幹脆解下腰帶,把铎月娘背在身上,想了想,又把她的血擠了一些出來,再念了一次古老的咒語,血珠飛灑,引出了更多的蛇,阿佑打個呼哨,招呼了一聲阿吧。阿吧一馬當先,橫亘在了天生橋上,阿佑背好铎月娘,抓着阿吧的蛇尾,兩人一蛇便在這片混亂中快速的穿過天生橋。

身後的混亂還在持續中,阿佑為了确保安全,讓铎月娘連放了兩次血,終于引得萬蛇出洞,與兩岸的守軍絞在一起。驚恐聲,哀嚎聲在兩岸響成了一片。然而铎月娘沒有看到這一幕,她早已昏死過去。

铎月娘靜靜的躺在床上,打量着周圍陌生的一切,屋外有兩個女對話的聲音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那兩個聲音有些模糊,又有些耳熟。

一個女聲道:“主終于回來了,可惜瘦了那麽多,讓人看了心疼。”

另一個女聲接着道:“我就知道姑娘肯定能逃出來的,謝天謝地,菩薩保佑!”

先前的那個開口道:“阿彌陀佛,主再不回來,你再吃不下,睡不着,我的侄女只怕要被你餓死了。”

後面的那個道:“姑娘才幾歲就被送到山上獻祭,做蟒蛇的祭品,與五郎君在山上呆了快一年,最後還是活着回來了,只是每次回來都要大病一場,這次也是一樣!看了真讓人心疼,姑娘的劫難怎麽如此多呢。”

先前的那個道:“大夫主不能再受寒了,已經留下了病根,在受寒就麻煩了。”

一抹笑意浮上铎月娘的眼底,她嘶啞的喚了一聲,“桃!”

相關推薦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