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巧9號

第 16 章 chapter 16

chapter 16

訓練結束後,江期在更衣室裏晃悠,跟其他人都打過招呼,直到他們離開後,他也沒走。

他決定在這裏再混個把個小時,回到寝室直接悶頭就睡。

蔣丘伸了個懶腰,從辦公室裏出來看到他,有些意外,他這幾天在趕接下來的訓練計劃書,每天忍受折磨,惆悵得很。沒想到還有人跟他一起惆悵,在練習。

“幹嘛呢!怎麽不走?”蔣丘看着江期重新鎖上櫃門,好像要繼續加練的意思。

“想去練練腿。”排球館有一個器械齊全的健身室,正是他需要的。

蔣丘挑了挑眉,“怎麽?這會兒知道今天訓練得有多敷衍了?”

“呃,那倒沒有。”江期如實回答。

“哼!”蔣丘點了顆煙,一路走一路說:“別忘了關燈。”

“嗯,好的。”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餘安已經收拾好書包,彭岑在講臺前批卷子,下一節課是她的答疑。

鐘蘇詫異地看着他,“你要走了?”

“嗯,腿疼。”他面無表情地解釋,但在鐘蘇看來卻不是那麽回事。

鐘蘇望着他走到彭岑旁邊,低聲說了幾句,彭岑一臉溫和地看着他,應該是說讓他好好休息。

餘安一瘸一拐地走出教室,明明剛才還挺正常的。

離開高三樓,途中偶遇幾位任課老師,見他走路的樣子,心中了然,沒問什麽,裝作沒看見。

繞過操場,餘安停了下來,望了眼遠處亮着的場館,給江期發送了一個實時共享位置。

提示鈴響起時,江期正在拉彈力帶,一組動作做完後才想起去看消息。

餘安:發起了位置共享。

還沒取消,在等他加入。

他的心髒倏地漏跳幾拍,然後跳得比剛才更加急速。

餘安他竟然主動聯系自己了!

江期有幾秒的怔忪,而後深吸了口氣,指尖像做了什麽重大決定,噔的一聲點擊加入。

餘安沒說話,他也不敢開口,微妙地沉默氣氛。

江期目不轉睛地看着屏幕,運動過後的荷爾蒙急劇上升,映射得他頭皮發麻,甚至頭腦充血,他不知道餘安為什麽會這麽做,兩人不過兩百米的距離。

巧克力狗狗先是一動未動,片刻後,移動了一段距離,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上晚自習麽?為什麽還在移動?

他沒敢問,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十分鐘後,他在走廊上看到了餘安。

“你…你怎麽來了?不上晚自習麽?”江期磕磕巴巴地問了一句,有點緊張,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他搞不明白餘安的想法,他應該對他感到抱歉的,今天一整天的無理取鬧,害怕他走路發晃的腿是因為自己,想了許多,總之他把一切都歸咎于自己,都是他的錯。

餘安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

“彭老師讓我把作業給你送來。”餘安一臉坦然地說,然後看向門內通亮的健身房。

就江期一個人,他倒是勤奮。

江期啞然,“其實作業可以回寝室給我的。”說完,有點緊張地摳手指,暗罵自己:江期,你個豬腦子,人家給你遞臺階了,你在那裝什麽!

“今天牛奶還沒給你。”餘安掏出來遞給他。

江期失笑,難怪今天總覺得少了什麽。

幾秒後,餘安無奈地說道:“哦,好吧!我翹課了。”

“啊?”江期猛然擡頭看他,餘安是為了他翹課的嗎?

“你什麽時候練完?”餘安又問。

“還有三組練腿的動作,要等一會兒。”江期回答。

“嗯,有桌子麽?我寫會兒卷子。”

江期不知從哪搬來張桌子,放在健身房裏,就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有點搞笑,但是江期就是這麽做了,餘安也沒反對。

于是,一個人練腿,一個人默默做卷子,在健身房裏。

自那天後,江期再沒提過比賽的事,反正別扭期結束後,他覺得餘安看不看比賽都無所謂了。

不過,只要江期晚上加練的時候,餘安就會翹課來排球館寫卷子。

友誼賽的當天早晨,兩人在二食堂門口分開,餘安連句加油都沒說。

即便江期不在意,但還是略有失望。

早讀結束,餘安拿着保溫杯向外走,還沒到門口,卻被翟睿致叫住了,他的眼神不太對,冷冷地說道:“彭老師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餘安一怔,望了眼窗外,停了幾秒才應聲,“好。”

友誼賽打得很痛快,江期很久沒有體會在賽場馳騁的感覺,手感對了,一整局贏得很輕松,算是拿了個開門紅。

排球館座無虛席,除了本校高一二的學生,還有實驗中學來看的學生,比賽完,大家都知道了達陽一中的186的主攻球手,确實牛逼。

江期巡了一圈觀衆席,沒看到熟悉的人,高三的苦逼學生還在認真上課,但是他卻看到了秦玉姣。

賽後,秦玉姣圍了上來,盯着江期問:“餘安呢?”

江期正在收拾東西,聽她這麽一問,有點奇怪,“他上課呢啊!”

“放屁!”秦玉姣一口怼回他,“你倆又生氣了?”

“那可冤枉我了,早上我倆還一起吃飯呢!”江期感到很無語,但還是聽出她話裏的意思,難道說餘安會來看比賽?可是他沒告訴自己啊?

秦玉姣感到莫名其妙,說好的一起看比賽,她翹課了,餘安卻沒來。

江期想了想,給餘安發了條消息。

江期:我贏了!

餘安沒有回複。

下午球隊總結,是賀集主持的,蔣丘沒出現。

江期這才覺得奇怪,連文樂在一旁悄悄地說:“老蔣接了個電話就溜了,這教練當得也真輕松。”

他并不太在意這些,腦海裏想的卻是餘安的事,他還沒機會回教室,正猶豫要不要回去時,就聽連文樂低吼道:“卧槽,餘安被請家長了?”

江期心下一驚,趁着賀集沒注意,趕緊點開屏蔽的三班群。

顯示一百多條消息。

他翻到上面,最開始是有人問餘安怎麽了?一上午都在辦公室裏。

翟睿致:別問了。

鐘蘇:那看來是有事了,又要有什麽競賽了麽

崔立軒:不是吧!我剛才看彭岑的臉色陰得厲害

鐘蘇:@翟睿致,班長你知道內幕?

後面扯皮了一段,最後翟睿致才說。

翟睿致:班費丢了。

彭岑有個習慣,每次收班費都喜歡換成現金,平時預備出五百元放在講臺下面的抽屜裏,包括明細賬,方便班長拿班費去打印或者買一些必備用品。

開學半個月,卷子量異常多,班裏的打印機又壞了,翟睿致只好拿着卷子到校園裏的打印社打印。

然後他發現,那五百元備用金,在空蕩蕩地抽屜裏消失了。

翟睿致立刻去找彭岑報告,事情其實已經發生幾天了,但是兩人都沒說。

直到這天,有人悄悄找到彭岑,說是餘安偷得。

江期翻來覆去地看群聊,認為他們在瞎扯。

餘安不會做這種事,他壓根不相信。

群裏小範圍地讨論這事。

裘立:我看就是他偷得,你瞅瞅他那身,一看家裏條件就不好,偷東西還不是常事?跟秦玉姣混一起的,有好人麽?你們都看好自己的東西。

李況浩:仗着學習好呗!

江期皺起眉頭。

江期:@裘立,你有證據麽?沒有證據不要瞎放屁。

鐘蘇:@裘立,不會說話可以選擇閉嘴

連文樂:@裘立,要你爹我教你怎麽說話嗎?

翟睿致:@所有人,都禁止讨論。

“咋辦啊,江哥,我覺得餘安不是幹那種事兒的人。”連文樂不知該怎麽辦了,賀集看出他倆在交頭接耳,喊道:“你倆幹嘛呢?

“沒,沒。”連文樂趕忙否認,再一回頭,看見江期拿着包要走。

賀集指着他,“江期,你嘛去?”

“我回趟教室,有急事。”

賀集一聽,擺擺手,“走吧!”

江期出現在教室門口,看着最後一排餘安的位置,他還沒有回來,轉身就朝彭岑的辦公室跑去,這會兒老師走得七七八八,彭岑坐在桌前正在寫教案,聽到敲門聲,“進。”

瞧見是江期,然後問道:“什麽事?”

“餘安他不會偷錢。”江期斬釘截鐵地說道。

彭岑氣笑了,“你來就為了說這事?”

“嗯。”江期點頭。

彭岑嘆了口氣,“事情原因還在調查,雖然錢數不大,但影響不好。你回去吧!”

江期說了聲老師再見,就離開了教學樓。

他始終握着手機,生怕錯過餘安的消息,甚至把震動調成了響鈴。直到周一,手機都沒有響過。

周一早上,升旗儀式,原定好的高三動員大會由餘安演講,在正式演講這天,變成了一班的某個好學生。

餘安到底沒有給三班争來榮譽。

江期習慣性地看了眼餘安桌堂裏的玻璃罐子,卻發現裏面空無一物。

罐子不見了。

他問鐘蘇,“那天找到那五百了麽?”

鐘蘇一怔,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但還是點了點頭,“找到了,就在餘安的桌堂裏,有個玻璃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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