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山居生活[種田]

第 39 章 初見克布齊酋長

第039章 初見克布齊酋長

路途勞頓, 靈犀昨夜沾床就睡,整夜無夢,直接一覺睡到正午時分。

她睜眼看了看四周, 又望了望窗外, 一切都很陌生, 但天空已經放晴。

這對于新生活的伊始來說,是個好兆頭。

靈犀起身疊好被子,收拾好床鋪, 走出卧室。

下樓之前, 她站在欄杆前往樓下看了看, 只見任灏然正到處走動忙活着什麽。

她走下樓梯,清了清嗓子,說:“早安!”

任灏然站定回頭:“午安!”

靈犀朝他走近了一些, 問道:“你在忙什麽呢?”

任灏然把目光轉移到餐桌上, 擡了擡下巴說:“剛把飯做好,你洗漱完就可以吃飯了。”

靈犀覺得有些驚喜,原以為任灏然會坐等她來做飯, 畢竟她更擅長烹饪。

沒想到他還挺勤快, 沒等她起身, 就已經打點好了一切。

坐吃等喝的日子真是不錯啊!

靈犀大搖大擺去屋外取水洗漱,一邊洗一邊到處張望,這邊的牛長得可愛, 那邊的羊群毛發蓬松,遠處的雞在咯咯鳴叫。

克布齊的生活氛圍真是比薩庫村輕松不少。

看着看着, 靈犀想起山那邊的松鼠室友, 有點後悔沒有把它一起帶來,說不定它還能在這裏交到不少新朋友呢。

冰涼的山水徹底喚醒了了靈犀, 她眨巴着眼睛,重新回到房內在餐椅上坐下。

面前的煮鍋上還蓋着鍋蓋,她直了直身子,掀開鍋蓋往裏面望了一眼——

土豆炖牛腩!

牛腩半肥半瘦,肥肉的部分還在滋滋往外冒着油,土豆塊也已經因為軟爛而變得圓滑。

要說唯一的不足,就是少了醬油赤色…

“醬油!”靈犀看着牛腩不禁脫口而出。

任灏然聞聲轉頭:“醬油?什麽醬油?”

靈犀興奮地站起身,歡呼道:“我們可以釀醬油!有了醬油,就可以做更多菜肴了。”

道理雖然是這麽個道理,可任灏然始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居然連醬油都會釀?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任灏然忍不住問:“你連這也會啊?”

靈犀坐回到椅子上,輕車熟路介紹起醬油的發展史:“大概是知道一些的,醬油的歷史最早可以追述到周朝時期,那時候人們是用肉末和豆子制成肉醬,到了魏晉時期,為了增加醬的儲存時間,他們開始摒棄肉末,只用黃豆和小麥做醬,再往後發展就有了醬油。”

這一番科普,再一次颠覆了任灏然的認知,他把眼睛瞪得賊圓:“你們專業還要學這個啊?”

靈犀覺得任灏然有些大驚小怪,語氣平淡地解釋:“我喜歡看紀錄片,僅此而已。”

如果靈犀有尾巴,這時候可能已經翹到天上去了,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業餘愛好有一天會派上這樣的用場。

任灏然雙手抱拳,由心而發道:“佩服佩服!”

随後,他也在餐桌前坐下,加入了吃飯的行列。

飯吃到一半,門口傳來敲門聲:“咚咚!咚咚咚!”

靈犀和任灏然同時站起身來,他們對視一眼,任灏然随即擡起手臂,示意靈犀坐下繼續吃飯,他去開門就行。

靈犀緩緩坐下,眼神依舊定格在房門的位置。

原來是伊萬。

伊萬沒有進來,他站在門外和靈犀打了個招呼,然後對任灏然說:“剛剛我去了克布齊酋長那裏,她讓我來告訴你們,吃完飯過去一趟,她想見見犀。”

任灏然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于是點點頭,他問伊萬要不要進來一起吃點。

伊萬連忙擺手,說要趕着去歇腳點的小木屋見塔莎,說完就轉身走了。

靈犀差點沒忍住要起身拉住伊萬,想和他一起上山。

可一想到自己剛到克布齊,還有些事情沒有安頓好,只好暫時作罷。

她放下手裏的勺子,無精打采地說:“我吃飽了。”

任灏然擡起目光,問道:“想塔莎了?”

靈犀點頭:“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任灏然笑笑說:“明天陪你上山。”

飯後,兩人一起收拾好桌子碗勺,就準備出發去克布齊酋長家。

靈犀蹲在自己的背簍前,仔細挑選着昨天帶來的食材,想從中選出幾樣品相良好的,帶在身上當作見面禮。

克布齊酋長的家距離任灏然家不遠,步行只要十分鐘左右。

“這裏就是酋長家了。”任灏然停下腳步,和身邊的靈犀說道。

克布齊酋長家的門虛掩着,靈犀輕輕叩了三下。

沒一會兒,就聽見一個渾厚而有磁性的女聲在屋裏回應:“請進。”

進門後,靈犀按照在薩庫村裏學來的方式行了禮,随後擡頭凝望期待已久的克布齊酋長。

克布齊酋長的眼神深邃而堅定,下颌棱角分明,嘴巴自然上揚,及腰的卷發看起來閃着金光。

這是靈犀在西伯利亞見過最美麗的女性。

看靈犀在原地呆愣住了,克布齊酋長便主動起身向前,任灏然也自然而然拿出翻譯筆。

克布齊酋長率先開口:“歡迎你來克布齊村。”

靈犀回過神來,趕緊回應道:“克布齊酋長,很高興見到您,這…這是我給您帶的見面禮。”說完,她把出門前準備的食物一并遞上去。

克布齊酋長雙手接過食物,溫柔地放在桌上:“謝謝你。”

靈犀擡頭露出星星眼:“克布齊酋長,這段日子我可能都要住在這裏了。”

克布齊酋長點頭微笑:“伊萬已經告訴我了,你的腳還疼嗎?”

天吶!她也太溫柔了吧!靈犀愈發難以接受她曾與薩庫酋長是夫妻這件事,薩庫酋長那樣的爛人,怎麽配啊?!

靈犀低頭看看那只還有些紅腫的腳,上面套着一只不合腳的草鞋,有些害羞地說:“已經好多了,就是昨天打赤腳走多了,今天還有些腫。”

沒想到,克布齊酋長竟然挽着裙子屈身蹲下,她腰間的鈴铛也随着身體的前傾,發出悅耳的聲音。

靈犀的耳根開始發紅,腳趾死死摳着地板。

克布齊酋長不顧靈犀的緊張,把手輕輕放在她的腳背上,輕壓檢查紅腫的位置。

片刻後,克布齊酋長終于站起身,溫柔說道:“看起來确實沒什麽大礙了,但你還是要多休息,少走路。”

靈犀點點頭。

不等靈犀開口,克布齊酋長又繼續問道:“我的女兒還好嗎?”

女兒?什麽女兒?靈犀一頭霧水,不知所以然。

克布齊酋長補充道:“塔莎,塔莎是我的女兒。”

???

靈犀頓時語塞,如果克布齊酋長是塔莎的媽媽,那薩庫酋長豈不是….

她不敢再往下繼續想,只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靈犀整理整理情緒,斷斷續續回應道:“她…她很好,我…我在薩庫村的這一個月,多虧了她照…照顧我。”

克布齊酋長看出靈犀是剛剛才得知這件事,表情明顯有些震驚,于是娓娓道來:

“我和塔莎的爸爸分開時,鬧得很不愉快,她爸爸不允許我把她帶在身邊。這件事對塔莎來說,是深埋心底的傷痛,正因如此,她才對你閉口不提,你不要怪她。”

自己怎麽會怪塔莎呢,心疼她還來不及呢。

靈犀急切問道:“連偶爾過來看望你也不行嗎?”

克布齊酋長無奈地搖搖頭:“不行,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她。”

靈犀心裏一緊:“保護塔莎?難道她來克布齊會有危險嗎?”

“當初與薩庫酋長分開,他開出的條件之一就是不允許塔莎和我見面,他向我保證,只要我們不見面,就不會傷害她。”

這世上不愛自己兒女的父母雖然不少,可薩庫酋長身為一村之長,居然把自己的女兒當作談判的手段,實在是太可惡了。

靈犀怒言道:“難道就沒有辦法彈劾薩庫酋長嗎?他為人自私自大,從不為村民着想,村民們應該也對他頗有怨言吧?”

克布齊酋長面色陰沉:“薩庫酋長本不是這裏的原住民,是他的祖輩一路攻打占領西伯利亞,他才因機緣巧合出生在這裏。所以,他并不愛這片土地,也不在意這裏的村民。”

“他雖然懦弱,可随時都能召集起一支臨時戰隊,為他沖鋒陷陣。原住民則不同,他們對這片土地的愛勝過一切,即便勝券在握,也不願發生戰亂,因為戰亂意味着犧牲和破壞,哪怕是小小的犧牲和小小的破壞,他們也不忍心。”

得知真相的靈犀唏噓不已。

沒想到看似平靜的山居生活背後藏着如此大的危機,這危急如同一顆定時炸彈,正因如此,安娜奶奶和塔莎在說起相關話題時才遮遮掩掩,欲言又止。

靈犀仰頭問克布齊酋長:“所以…村口的那座鐘,是戰争後遺留下來的嗎?”

克布齊酋長搖頭:“那是我們從薩庫村撤離時搬過來的,薩庫酋長不允許我帶走塔莎,所以我帶走了這座鐘。”

“這座鐘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遠古時期,戰役開始前原住民會通過鳴鐘喚醒雷電神明的庇佑,我們也一次又一次在這庇佑之下取得勝利,後來,薩庫酋長的祖輩偷偷派人拔去鐘舌,原住民們士氣大減,以為連神明也抛棄了他們,因此才被鑽了空子,讓人家取得了勝利。”

說到這裏,克布齊酋長隐隐咬緊牙關,深呼吸後才又繼續:“他們取得勝利後屠殺了很多原住民,以此來彰顯他們的地位。這座丢了舌頭的鐵鐘見證了這一切的發生,所以我才把它帶了過來。”

可靈犀昨天明明看到了鐘舌呀:“那現在鐵鐘裏的鐘舌,是你重新裝上去的嗎?”

克布齊酋長點頭微笑:“那是我來到這裏後,重新鑄造的。”

一切都清晰了,克布齊酋長把靈犀腦海中空缺的拼圖都一一補全。

克布齊和薩庫的對峙不僅僅是母系與父系的争鋒,同時還是血脈和尊嚴的較量。

靈犀瞬時感到熱血沸騰,仿佛從這一刻開始,肩負起了更加沉重的責任。

她咬緊牙關,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我們一定會讓薩庫酋長滾出西伯利亞的!”

克布齊酋長回以堅定的眼神:“我們一定能讓他滾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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