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小玉回來的時候拿醫療箱說要去救人。
等看着不遠處的車隊開過來。
大家發現先下車的那人原來還是個熟面孔。
等所有人都下車安頓好,他們才想起問韓煙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被自己親媽裝病騙回家結婚這種事實在是太丢人了,韓煙也沒好意思說,只打哈哈提了句‘我媽病突然好了,我就來了。’
韓煙:“別說我了,最近梁殊怎麽樣?”
梁殊從回來開始就在一旁忙,始終沒坐過來。
樓宴之就坐在這裏,這是在避着誰,不要太明顯。
馬昊:“挺好的啊,我們這一路還挺順利的,你呢,之前一個人走的,怎麽帶了這麽多人一起過來?”
“路上遇見的,就一起過來了。”
馬昊目光掃過坐在韓煙旁邊的樓宴之,若有所思,但見他身上也是簡單的T恤和登山褲,沒多說什麽。
韓煙一猜就猜到馬昊這是誤會樓宴之也是她偶遇的路人。
誤會就誤會吧。
她可不準備主動解釋。
兩個都看上梁殊的男人湊在一起,一個高武力值max,一個是修煉成精的老狐貍,她總覺得不會有什麽好事情發生。
她要趁着世紀大戰前喘息一下。
原始部落的族長見又多了一夥人過來,有些不悅,始終警惕地留意他們。
馬昊帶來的向導以為這群人也有什麽關系,起初沒當回事。
結果問了才知道,楊文星那幾個人根本就沒帶向導,年輕人全靠自己的一腔熱血莽進來的。
韓煙他們倒是找了個華人向導,但那向導走的實在太急,只找到了一個會馬賽語的司機。
反正就是這麽一個不太靠譜的團隊。
還真就找到這裏了。
不過好在這一行人也不是什麽都沒準備,他們帶來了很多在野外生存比較實用的器皿,還帶來了一些花色鮮豔的毛氈布匹,當然還有食物。
拿着給部落裏的人分掉。
族長這才終于不讓人時刻盯着他們了。
楊文星他們一行人之前還在為能不能留在這裏安營紮寨擔心。
雖然早早認出了梁殊,但也沒時候顧這件事。
這下子聽到他們不僅能留下,還能參加晚上的篝火晚會。
大家興奮之餘,都湧到了梁殊的身邊要簽名。
被圍了半天,梁殊挨個人的筆記本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又合了一次照,人才散去。
韓煙見梁殊終于有空了,也慢悠悠地湊了過去。
梁殊看見韓煙過來,視線掃過去,無意間看到她身後的樓宴之就圍在爐子邊坐着,視線停留了三秒,很快又收了回去,就好像不認識這個人似的。
梁殊的那副神情全部落在了韓煙的眼裏。
韓煙小聲問:“怎麽樣?真的不準備理他啊。”
梁殊面無表情:“你是哪頭的?”
韓煙悄悄在自己胸前豎起了三根手指頭,真誠發誓:“以前是他那頭的,但我倒戈了,現在是你這頭的。”
梁殊挑眉看她:“你怎麽沒回國?特意留下給他帶?。”
“怎麽可能。”韓煙這話的嗓門有些高,她輕咳了聲,壓低了聲音:“我媽裝病騙我,想讓我回去嫁人,還好我在機場遇見樓宴之了,不然你再見我,我就是被五花大綁擡上花轎了。”
梁殊:“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走?”
“走?我們當然是跟着你們啊。”
梁殊:“雖然我們不會在這裏呆很久,但短時間內也不會回去,而且你不是知道,就算回了城市,我們應該也只修整三兩天就要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了。”
韓煙拍了拍胸脯:“沒事,我吃得消,之前不是還要去爬山,我初中就看過海明威那本《乞力馬紮羅的雪》了,還沒見過呢,正好一起去體驗體驗。”
“你吃得消,他吃得消?”
“他?誰啊?你說名字嘛,不說名字我怎麽知道?”
梁殊白了韓煙一眼。
韓煙讪讪地笑:“你太小瞧他了,這一路我樓哥真是完全颠覆我的認知。”
“照片都發你手機上了,等你出草原手機有信號記得看,都是驚喜。”
驚喜?
她怎麽覺得是驚吓。
樓宴之從剛剛開始,一直看向他們這邊。
梁殊被那種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起身走開了。
梁殊一整天都在刻意躲着樓宴之。
但這部落就這麽大,外面籬笆牆圍着的一圈地界,還沒有城南別院大。
她總是能見到他在她眼前晃,每次離得近些了,她就又有些不自在地躲開。
到後面連她自己都覺得很沒必要。
見了就見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們還要見很久,只要不獨處就行。
但梁殊很快就發現,理想很飽滿,現實很drama。
晚上的篝火,也不知道哪個大聰明安排座位的時候,把梁殊安排在中間,左邊是樓宴之,右邊是馬昊。
三個人還剛好坐在了同一條長木上。
部落的人圍着篝火在裏圈跳舞,他們坐在外圈享用食物。
在這裏宰殺牲畜是比較高規格的待客禮儀,因為物資稀有,他們人又多,所以每人只分了很少一部分食物。
這兩個人十分默契,在拿到食物的時候,都第一時間遞給梁殊。
梁殊沒什麽胃口。
也不想讓他們兩個把自己的那份給自己。
但這兩個人卻都固執得很。
舉着串着肉串的長木條,就這麽放在自己眼前。
馬昊:“嘗嘗,我在上面撒了點孜然粉,應該能更好吃些。”
梁殊想了想,接過了馬昊遞過來的,又把自己的給了他。
“我吃不下這麽多,我的給你,我嘗嘗你撒了孜然的。”
馬昊笑盈盈得:“行。”
梁殊完全沒理樓宴之。
換做以前,他大概會罵她一句‘不知好歹’。
但這次他卻什麽也沒說。
只是默默收回了手。
馬昊今天的話很多,逮到機會就和梁殊閑聊幾句。
他在來之前,了解了大量馬賽族的相關資料,其中也包括着這種浪漫的篝火宴客儀式。
他分享着自己聽來的故事。
梁殊始終微笑地看着他。
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從剛剛到現在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過。
她有點累了,想這儀式早點結束,她好回去休息。
而儀式才剛剛開始好,部落裏的人圍着火堆載歌載舞,部落的族長舉着手上一塊皮毛,正進行着古老而神秘的儀式。
她們帶來的向導實時翻譯着族長的話。
“族長說,這是我們族群饋贈客人最好的禮物。”
“還說,很歡迎你們來,也很感謝你們帶來的禮物。”
“說要把這個禮物送給這裏最美的一位。”
“梁殊!”
“梁殊!”
“梁殊!”
梁殊擁有着有目共睹的美貌。
而被指明方向的族長正舉着手上的皮毛朝她走過來。
梁殊其實被cue的有些懵,但還是站了起來。
她安靜地站在原地,準備代表大家接受這個饋贈。
只是她有些不懂。
那皮毛上怎麽還滴答滴答地往下淌水。
被夜色和篝火映出的光遮擋了一部分的視線。
梁殊不太能看清。
等她發現那皮毛上往下流淌的是鮮紅的血液,已經來不及躲了。
竟然是用動物血液浸泡的皮毛嗎?
如果剛剛她聽見馬昊的科普可能還不至于這麽驚訝,但她沒聽。
所以實在震驚。
但她備接受的手已經伸出去了。
她下意識地閉眼。
而預想中濕漉漉的東西并沒有放到她的手上。
她有些緊張地睜眼看。
就見樓宴之在最後的時刻,擋在了她的身前,替她接過了那塊皮毛。
“嗚呼!”
“嗚呼!”
部落裏的馬賽人在歡呼慶祝。
其餘人坐的有些遠,并沒有發現異常,只是有些好奇怎麽是樓宴之站出來幫着接下的。
不過這并不重要。
大家也都跟着歡呼。
夜裏的溪水邊異常寒涼,梁殊站在岩石上一邊留意着周圍的動靜,一邊打着寒顫。
“你先回去吧。”男人說。
梁殊:“你洗好就回,我讓韓煙去給你借衣服了。”
“不用。”
梁殊并沒有在意樓宴之的拒絕,安靜地看着他在河邊洗手。
然後想了想,還是說了聲“謝謝”。
男人洗手的動作停了一下,默默繼續後,問她:“你和那男人很熟?”
“馬昊嗎,我們以前是鄰居。”
“以前沒聽你提過。”
“提什麽?”
“提他喜歡你?”
梁殊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眼拙還是當局者迷,好像所有人都能發現這件事,只有她自己要別人提醒才能知道。
她從岩石上下來,把拿來的毛巾給他。
“這和你無關,洗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別走,我們談談。”
“有什麽好談的?”
他扯住她的手,想着自己剛剛碰過的東西,手指又不自在地下挪到她的衣袖。
卻不肯松開她。
然後他說了今天見她後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
“你就這樣悄無聲息走了,當初在槐江我們說好以三個月為限,和顧南筝的事我刻意瞞着你,是我的問題,可你也沒信守承諾,等我回來。”
梁殊有些自嘲地說:“如果照你這麽說,我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一拍兩散不是挺好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樓宴之擡了擡手腕,又吃力地放下:“我就是想你起碼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梁殊壓了許久的委屈,在這一刻控制不住地往上翻湧。
明明之前已經忘記的畫面,在見到樓宴之的那一刻像是按下了重放按鈕,一幀一幀地從眼前閃過。
“那你什麽意思?”
“我就活該做你的地下情人,然後看着你和別的女人成雙成對地走在一起嗎?還是說你幻想着你聽家裏的安排,娶了一個對你有助力的女人,我依然會死心塌地跟着你。”
“你別做夢了。”
“我梁殊什麽都不在乎,唯獨不做第三者破壞別人家庭。”
“我沒這麽想。”
“松手。”
“那只是權宜之計。”
“我讓你松手。”
梁殊掙不過他。
有些惡劣地說:“權宜之計是嗎?那我為了擺脫你,權宜之計和馬昊在一起,你覺得怎麽樣?”
“那樣你是不是就死心了。”
“不可能。”
遠處的篝火晚會還在繼續。
從梁殊帶着樓宴之來溪邊洗手開始,馬昊就一直留意着他們這邊的動靜。
時不時地好會往他們這邊看上兩眼。
這會兒見梁殊正看着那邊。
他笑着朝梁殊招招手。
梁殊擡手回應,然後故意看向樓宴之:“有什麽不可能的?”
剛剛還好聲好氣和她說話的樓宴之,卻突然發狠一樣把她扯到懷裏。
熟悉的氣息帶着明顯的侵略感,在觸碰到她的唇尖後企圖進行更加深入地探索。
“唔……你、松……松開我。”
梁殊掙紮了半晌,卻連他一只手都無法掙脫。
等她終于放棄掙紮了,又過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放開她。
“梁……”
樓宴之想說些什麽,而下一秒,迎面而來的一耳光卻直接讓他偏頭噤聲。
“樓宴之,你tmd就是混蛋!”